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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连想到他……她怔了怔,章府里太多的聂家人,连他也来了?为谁?真的是为她而来吗?
“想不想回聂府?”他抽离她的唇,问道。
“想,但……”
“为什么想回聂府?为了汲古书斋?我要听老实话。”他的气息紊乱,高热的体温隔着衣衫传染给她。
她的脸发热,有些不太自然的红。“我……我想汲古书斋,想念聂府每一个人,想再听聂家人的家族史……”还有想你,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已非单纯的仰慕之情可以解释了。
如果五娘没有穷追,她会一辈子受到他的吸引,而留在聂府里。
“只有这样?”他的唇撇下,显然有点恼怒。“现在连家族史也在你心里占有地位了?”
那他算啥?排在汲古书斋之后也就算了,现在被挤往家族史之后,退到第三顺位,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他敬陪末座?家族史她已听了三遍有余,还想再听?
“我喜欢聂家的家族史,那让我十分感兴趣。”她担忧的看着他。“你的双腿到底好些了没?六爷看过了吗?有希望吗?你是怎么来的……”
“朝生在外头。”他打断她的废话。
“噢。”她掩不去脸上失望的神色。
那表示——是朝生抱他来的吗?可能吗?章府并非无人之地,元护卫要抱着他进章府,不是件易事。
“原本,我是来带你走的。”他轻轻拉扯她的外衣。她连睡觉也穿得厚厚实实,是怕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吧。她不知道在章家多数已是他派来的人手,没有人再敢侵犯她,没有人再敢将她伤成这样!
“你要带……带我走?”
“我用惯了一个丫鬟,就难以更改。我要你回来继续伺候我。”
“不可能的……”
“为何?你当初隐姓埋名进聂府当丫鬟,不就是为了看我一眼?如今我让你的仰慕继续持续下去,你该感谢我,或者,你不再仰慕我吗?”
“你……”他令人又气又恼。他的个性本就如此,不是吗?能来找她,已是十分惊讶。
她以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失了踪,他不会在乎的。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元巧他们……是你让他们混进来的吗?”
“不然你以为有谁会保护你?章槐安,你当我双腿已残,世事皆不知吗?或者,我该称呼你另一个名字?”
“啊!”她的心跳漏一拍。他的脸庞又隐藏在阴影之后了,看不出表情。她的眼睛垂下。“还是……还是叫元巧他们回府吧,这里太过肮脏,不适合他们久待的。”
“挺聪明的,懂得转移话题,笑世生。”
她双唇微启,脸颊一下刷白了,嘴蠕动了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你……
笑……笑世生不是文公子吗?“
“冒充之人何其多,他不过是个潦倒书生,骗饭吃而已。他是柳苠的朋友,曾经瞧过笑世生的手稿本,连(凤凰传)他也仿写一份,倒背如流,印章是从柳苠身上偷走,趁着柳苠北上,来聂府骗吃骗喝,差点他连聂府的丫鬟也一块骗了。”
“噢……”终究被他发现了,但是……但是……
“不是柳苠违背对你的承诺,他也倾慕你很久了,你动心吗?璇玑。他死都不肯说笑世生究竟何人,你的破绽不多,若不是瞧见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小丫鬟的璇玑笺,也许一辈子我都不会发现笑世生是谁。”
“你……你失望了吗?”她有点紧张。
“不如说,我不曾想过笑世生是个女人,(孽世镜)是章家的翻版,而(璇玑记)则是你入聂府的故事。”
“啊……”他看见了方才摆在桌上的(璇玑记)?噢!天啊!这已非惊喜,而是惊吓了!
她的密在一夜之间全给揭露。他究竟是在何时发现她是笑世生的?当她在聂府伺候他时,他就已经知道了?难怪有一阵子他老在套她口风,当时并不觉得,如今一想,他是早知情了。
既然知情,为何不明说?是为了捉弄她吗?他的个性反覆无常,难以捉摸,就算他恶劣至此,也不足为奇。但是他看见了(璇玑记),那一本她不打算交给柳苠的小说,她只想将它尘封箱底,作一辈子的回忆啊。
“瞧你的样子,像是吓坏了。难有见到你吓坏的样子,我是你手稿本中的尹若云吗?不解风情,脾气又火爆,偏偏喜欢上他的丫鬟……”
“那……那是虚构的!”只是一个梦幻而已。期望他也有喜欢上她的一天,他这么残忍,连她的梦也要打碎!
“而那个叫璇玑的丫鬟由仰慕生情,结局会如何呢?”
她胀红了脸,喃道:“我……我不知道。也许,我还没有命活到结局……”
在他面前已无任何密可言了。
“我喜欢这个故事,我会让你活到结局的。”
“啊?”
他摸上她颈上淡淡的疤痕。“现在,我要知道你还仰慕我吗?”
“是……我仰慕你。”
“那就得听我的话。如果你想回到聂府,想进汲古书斋的话,我或者可以让你在里头待上一年都不止;更甚者,你喜欢听家族史,我会让你听到生厌。要是让我瞧见你身上再有任何的伤痕,那么,你就别想进书斋了。”
他在威胁利诱,这已是他惯常的方式了,但却是他最真诚的关心。双腿受了伤之后,他的脾气暴躁而难以控制,过去她所仰慕的那个斯文、好脾气的聂封隐已成为过往云烟,如果她依旧仰慕他,那就得连现在的聂封隐也一块仰慕,必须适应这样的聂封隐。
原本,他还不到出现的时候,若不是听见七弟护卫的报告,他会给她足够的保护,直到她解决章家所有一切的那一天。
但现在,他来了。亲眼目睹了章五娘在她身上加诸的伤痕。这样令人作恶的家庭里怎能教养出像璇玑这样的女子?
如果她没因躲藏而隐身聂府,也许一辈子就错过了璇玑,她死在章家里也无人为她出头。
“你……是为了笑世生?”她迟疑地问。
“你够聪明,自个儿去想想吧。”他恶劣的性情依旧。“[璇玑记]我来收着,当你有了下文时,再来跟我讨,我会让你写的。不过,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究竟如何打算解决那把钥匙所带来的困扰?”
第10章
事情急转直下,章五娘甚至来不及萌生杀机,她的下场就已经教人设计好了。
一早就见宫大爷驾临章府,让她从销魂夜里惊醒过来。
“赵大人到!”
“赵大人?”她连忙带着一家子女人急急忙忙地上厅恭迎。
“娘,你脸色好白呢。”章娴如低声问道:“娘,咱们跟赵大人素来不相识,怎么突然上咱们家来了?”
“我要是知道,早说了。”章五娘心头隐约不安。这样的不安已经持续好几日了,尤其每每见了槐安……
又是那一双眼睛惹得她心神不宁吗?若不是为了宝库的钥匙,早将她杀之灭口,又岂会留她一条贱命至今?
“章夫人不必多礼,快请起。”赵大人年约五十开外,笑脸弥勒。“本官远从北京而来,是专程为章夫人的义行而来。”
“我……”章五娘的不安扩大,就如同害死槐安她娘,也是她亲姊的那一夜。“赵大人请上座。”
“章夫人,你的义行已传遍朝廷,本官可真要恭贺你。”
“义行?妾身何德何能,何来义行之说?”
他的身后跟了几位仆人及一名须靠杖行走的男子。
“章夫人谦虚了,几十万两的黄金可不是说拿出来就拿得出来的……”
“赵大人。”他身旁跛脚的男子轻轻提醒。
赵大人朝他笑了笑,说道:“本官差点忘了重要事。章夫人府中千金都在这儿?”
“是,都在这儿。”
“那,谁是章槐安?”
章五娘的心忽然成了石头,沉下无底深渊。“她……她身子不舒服,在后头休养呢。”
果然与槐安有关。
她怕槐安,不止因为那一双眼睛,还有槐安承袭她娘的聪明才智。今天赵大人会来必定与槐安有关,但她整天都关在房里,如何能与外界联络?
“章槐安不舒服啊……”赵大人看了男子一眼,露出弥勒笑容:“可我有要事得说,能否请她出来呢?”
章五娘抿了抿唇。“当然。”向角落一名年轻家丁使了使眼色,那家丁迅速离开了。
“章夫人您的义行,朝廷皆知,皇上也十分赞扬的下了圣旨,本官除了特来恭喜外,还来报你好消息。”
章五娘的额在冒汗了。
“赵大人……妾身究竟做了什么义行,让皇上下旨?”
“哦?我还没说吗?聂贤弟,你不告诉我,那庞大的财宝全是由章夫人与章家小姐所捐献?”
“正是。”那跛脚的男子扬眉傲笑:“那钥匙确由章夫人托我转交给赵大人的。”
“钥匙?”章五娘失声道。
赵大人笑眯眯的,未察觉她的失态。“传闻聂、章两家并称南京首富,章老爷去世后,留下的虽是女流之辈,却也不逊上阵杀敌的男儿汉。你将章老爷的宝库捐献给朝廷,皇上龙心大悦,念你将入佛门长伴青灯,特赐你法号彗空,赐庵一座。
待会公公就会领圣旨来到。章夫人,你可不能像现下一样惨白着脸,那会让公公跟皇上不高兴的。“
“入佛门……赐法号……”章五娘腿一软,跪在地上。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章娴如害怕得扑到章五娘身边问道。在一刹那之间,金银财宝化为乌有,连娘亲也得遁入空门。是在作梦吗。等梦醒了,她会笑,笑自己的蠢梦。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好……我……”身后的声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缓慢地转身,瞧见槐安静静地站在那儿,派去找她的家丁是她的姘头,如今躺在地上,槐安的身后站的是另一名家丁,是曾经填湖的家丁之一。
从方才就心神不宁,使眼神要他痛下杀手,他也失败了吗?
“是你搞的鬼?是你!我就知道不能留你!”章五娘爬起,伸出利爪扑向她。
璇玑没料到,急急退了几步,她身后的那名老实貌的家丁义勇地挡在她面前,利爪抓上他的脸、他的胸,他惨叫一声,连忙推开她,自己也跌了大跤。
“元总管!”璇玑低叫。
“我好惨……”元夕生发抖地摸着几乎翻出肉的抓痕。他要不是为了在三少爷面前抢功劳,就不会要朝生把机会让给他。
好痛!早说秦璇玑是危险的,从他第一眼就看出她危险的本质,只是没想到自已被她的危险所害。好痛!尤其一想到以后极有可能得尊称她一声“三夫人”,他的脸更痛了!痛啊,以往他对秦璇玑不坏,但还不够好,指使她做这儿做那儿的,三少爷不知道会不会责怪他?痛痛痛啊!
“你好歹毒!章槐安!我早该知道不能留下你!”眼里的槐安与她的亲姊影像重叠了。
她与她的亲姊共侍一夫,亲姊因看不过去她偷汉子,想暗示章老头,她才推她落湖的。
她早就怀疑槐安在旁窥伺了一切。她的眼睛太像她娘,有时几乎要以为是槐安她娘在看着她,看到她毛骨悚然,一直看、一直看着——“留我,就像瞧见了娘,不是吗?”璇玑蹙起眉。“我并未要复仇,只想找一块安静之所静静地生活,是你不愿放过我。”
章五娘喘气,低低呻吟起来。
“娘……”章娴如害怕地摇她。想要回头向姊妹求助,却发现凤珠她们睁圆了眼,躲得远远的。
“聂贤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大人一脸茫然。
听到“聂”字,璇玑抬首,搜寻赵大人身旁的男子。她扫了一圈,忽将目光放在那个拿着杖的男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