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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却只是说了那麽一句,越发地沈默起来,回到凤渊宫,他只是扫了照炉一眼,便将照炉挡在了偏殿门外,独自走了进去。
直直地走向偏殿东南安排给毓臻的房间,连门都没有敲,凤殇直接推门而入,便看到毓臻从书案边抬起头来,一脸愕然地看著自己。
片刻,凤殇才慢慢放松下来,微微一笑,张了张口,没说话,走上一步,掩上了门,才向毓臻走过去。
毓臻见他身上穿著便服,心中一动:“出去过?”
凤殇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低声补了一句:“去你的静王府。”
毓臻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问:“去干什麽?”
凤殇像是没看到他的脸色似的,野小孩一般地跳上书案,坐在毓臻面前,漫不经心地道:“没干什麽,就是一直好奇,想见见你的小柳。”
毓臻的神色顿时一凝:“你把小柳怎麽样了?”
凤殇怔了怔,看向毓臻,半晌才扬起一抹浅笑,别开了眼:“没怎麽样,只是听人说过,他跟哥哥像,所以去看看。说几句家常。”
毓臻将信将疑地看著凤殇的脸,神色和缓了一点:“他只是跟怜儿一样,身体都不大好,加上我答应过他父亲,要好好照顾他,平时才多花了点心思。下面那些人就是爱嚼舌根,你一直好奇,之前怎麽不跟我说?我把他带来见你就好了。”
凤殇笑了笑,不想再说了,敷衍道:“我就是突然想起,趁著空闲,去见见。很伶俐的一个人,难怪你宝贝他。”
终於听出点矛头来了,毓臻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轻轻地笑开了,凑近一点,直盯著凤殇的眼睛看:“难道,小瑾儿吃醋了?”
那麽亲昵的称呼,听得凤殇脸上的淡定顿时瓦解,微微失措地躲开了毓臻的注视,嘴硬地叫:“谁吃醋了!”
知道自己没猜错,毓臻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凤殇脸上一沈:“你笑话我?”
“不敢,不敢!”毓臻嘴上说著不敢,却还是笑个不停,一边安抚道:“我只当小柳是自己兄弟,你别多心,不是人人都会像你那样,一个高兴就往别人的酒里下药的,无法无天啊。”
旧事被挑起,凤殇更是恼羞成怒,瞪大了眼直盯著毓臻,恨不得把人掐死了好,毓臻却有恃无恐地嬉笑著看他,完全不把这堂堂天子的愤怒看在眼里。
凤殇坐在书案上,本来就比毓臻高出一点,这时见了毓臻的模样,一发狠便向前扑了下去,把毓臻连人带椅子推倒在了地上。
“上次不算,这次我来做主!”一边说著,一边便要解毓臻的衣服。
这大半月下来,两人算得上亲密,无人之时,相拥而睡,吻个天昏地暗都是平常的事,只是这再进一步的亲热,却始终没有提起。
这时被凤殇发狠地压在身下,毓臻也不由得有点失措了,连声求饶:“瑾,瑾……现在还是大白天的,外面有人……”
“我不管!”凤殇一边嚷著一边已经将毓臻的衬裤扯了下来。
身上的伤没好尽,一张椅子被自己压著,压得背上生痛,尤其是伤处,被凤殇这麽撕扯著衣服,牵连到了,更是痛得分明,毓臻轻抽了口冷气,苦笑著叫:“瑾,我的伤还没好……”
凤殇扑腾了两下,顿了手,一脸不甘地看著他:“你就是不愿意被我压在身下。”
当然是不愿意。毓臻暗笑,尤其是经历过那一次後。
这样的话当然不会对著凤殇说出来,毓臻趁机翻了个身,将凤殇半搂入怀,笑道:“上次不也很愉快麽?”
凤殇板著脸看他:“别忘了你把我丢在地上就走了。”
毓臻一阵心虚:“任谁被下了药都会生气吧?”见凤殇脸色不大好看,毓臻避了话题,反问:“说起来,据说那天你本来是要去萱辰宫给惠妃娘娘贺寿的,究竟她说了什麽,让你那麽生气?”
像是被问到了什麽丢脸的事情,凤殇脸上浮起一抹薄红,挣脱开毓臻的手,有点狼狈地爬起来,不肯说话。
“瑾?”毓臻有点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些天他早把凤殇的喜好摸个清楚,凤殇最喜欢自己抱著他,现在却居然挣脱开了?
凤殇迟疑了一阵,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就是被你气的……结果一进萱辰宫,那惠妃就一个劲地说什麽真是高兴啊,真是荣幸啊,真是什麽什麽的,我听著听著,就控制不住了。”
毓臻有点不懂了,“真是”?那些话,并没有什麽不妥吧?後宫妃子不多,争宠之事反而更激烈,难得凤殇参加了某人的寿宴,那人自然要在其他人面前炫耀一番,说出那些话,实在不奇怪。何况,那跟自己又有什麽关系?
忍不住看了凤殇一眼,他脸上那一抹红,又不像是在说假话,毓臻茫然地想了一阵,突然“啊”地叫了出来,有点哭笑不得地看著凤殇。
是“真”。那个“真是”的“真”,跟自己的名字是一样发音的。只是没想到,凤殇会因为这麽一个原因,就闹出那样的事来了。
听到毓臻那麽一叫,凤殇知道他已经明白过来了,更是藏不住羞,左右而顾正想找来什麽分了毓臻的心,门外却传来一阵低促的敲门声。
凤殇一皱眉:“什麽事?”
外面传来眠夏的声音:“皇上,礼部送来了奏折,说是皇後候选人的名单,您要现在过目吗?”
醉若成欢 正文 第9章
章节字数:4660 更新时间:08…01…02 22:19
眠夏的话音一落,凤殇就倏地僵在了原地,半晌才张了张口:“先和其他奏折放一块去吧。”
“是。”眠夏应了,不一会,脚步声便消失在门外。
毓臻看著凤殇的模样,半晌才低唤了一声:“瑾?”
有那麽一阵,房间里只有一片死寂,就在毓臻正要叫第二声时,凤殇才慢慢扬起一抹微笑:“我会好好考虑的。”
“瑾……”毓臻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满是心虚。
如果那天不是自己开口,凤殇根本不会答应刘喜的要求。
凤殇没有说话,好一会,才猛地抬头,直直地看著毓臻:“你要不要抱我?”
“啊?”毓臻失声叫了出来,他,他,他……
凤殇一边褪下身上的衣服,径直走到毓臻面前,微仰起头,又重复了一遍:“你要不要抱我?这里,现在。”
“瑾……我,现在,现在还是……”
凤殇眼中闪过一抹轻嘲:“如果今天这麽说的人是哥哥,你也会这样回答吗?”
毓臻不说话了。
“抱我,或者让我抱。”凤殇不再管毓臻的答案,褪尽身上的衣服,赤裸著走到毓臻跟前,缓慢地贴上去,小心翼翼地吻住了毓臻的唇。
一吻间极尽挑逗,却小心得让人心疼,毓臻终於败下阵来,感觉到身上逐渐升起的炽热,一把将凤殇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床边。
随手摸来自己用的伤药,抱歉地笑了笑,毓臻用指尖挑了一点,轻柔地往凤殇身下探去。
异物进入体内的不适让凤殇不禁皱了眉,毓臻只是专注地开拓著他的身体,直到放入第三根指头时,不经意地抬头,才看到凤殇眉头紧锁,双唇已经咬得有点发白了。
低头吻住那唇瓣,片刻纠缠,松了开来,毓臻一边缓慢地用指头试探著,一边低声问:“很痛?”
凤殇喉咙里一声轻哼,似是难耐之极,半晌才哑著嗓子道:“没关系,我不怕痛……你、快,快点……”绝色的容颜上,是抹不去的媚。
毓臻心中躁动,身上的反应也越渐激烈,终於按耐不住了,抽出指头,将凤殇双脚高高抬起,半跪在他大腿之间,挺身而入。
“啊唔……”凤殇哼了一声,随即咬住了唇,半晌才松了开来,不住地低喘著。
“痛?”见他那模样,毓臻咬牙按耐著一冲到底的欲望,控制著速度缓慢地推进,一边细碎地吻著身下的人,想要安抚他。
凤殇只是摇头,慢慢扭动著身体迎上去,那样的主动,让毓臻不禁加快了速度,凤殇似是极难受,却始终没有哼出声来。
像是死死地抑著,疼痛,还有比疼痛更深的东西。
没顶的快感逐渐将两人的理智吞灭,凤殇才慢慢地低声呻吟出来,那一声一声宛如叹息,更让毓臻无法自控地沈溺下去。
“怜……”
凤殇全身一僵,身下的疼痛因为身体紧绷而加剧,他咬了唇又慢慢放松下来,死死地搂住毓臻的脖子,将头埋在毓臻肩窝,感受著身下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合眼而笑。
已经在这个人怀里了,他愿意抱著自己,愿意接受自己,还有什麽不满足呢?
哪怕他会毫不留情地问“你把小柳怎麽样了”,哪怕他依旧会小心地顾忌著两人的身份,哪怕他是那个逼他立後的人,哪怕在两人身体交缠时他依旧会下意识地叫出哥哥的名字,那又怎麽样?在这个人怀里的,是自己。
可是,心里的失落,又该何以命名?
激情过後,两人慢慢瘫软在床上,低促的喘息声相互交织,好一阵,毓臻才慢慢撑起身来,凑到凤殇面前,看著凤殇脸上失神的双目,迟疑了一下,终於轻轻在凤殇额上印下一吻:“对不起。”
凤殇眼中慢慢凝住了一缕光,半晌又散去,低笑一声:“什麽?”
“刚才……”虽然只是一个字便收住,他还是能感觉到凤殇在那一瞬间的变化。
凤殇笑著合上眼,微一翻身靠入毓臻怀里,听著规律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敲击著双耳,半晌才轻声道:“没关系,你忘不了哥哥也没关系,把我当成哥哥的替身也没关系。只要你记著,在你面前的人只能是我,在你怀里的人也只能是我,永远都不会是哥哥。”顿了一顿,宛如起誓,“我可以等。”
那麽轻的几句话,却让毓臻心中钝钝地发痛,下意识便脱口道:“值得麽?”
凤殇抬眼看著他,浅淡地笑开了:“你值得。”
那笑容让毓臻一阵眩目,半晌才收敛住心神,笑了笑,伸手搂住了凤殇的腰。心里却莫名地掠过一抹不适。
像是欣喜,又像是嫌恶,还有更多的说不出的情绪,或欢喜,或失落,意外的陌生。
又是一月过去,天气正是盛夏最热,宫里宫外都是满眼轻纱,人人恨不得身上少穿一点,再少穿一点。
要说朝中有什麽比盛夏更火热的,那必定是新科状元了。
风风火火的新朝恩科,在原有的乡试、会试、殿试之外,还加上了专门针对凤临而设的预试,到最後皇帝有意点为新科状元的,却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凤临人。
新科状元即便是照例受封为翰林院修撰,也只是从六品的官位,连早朝的资格都没有,偏偏这准状元还没受封,就连著三天内被皇帝四次召见,红了众人的眼,也让朝中渐渐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皇上,臣等以为,新朝恩科,凤临的流火在预试中成绩仅仅符合要求,这次选其为状元,恐有後患。”
凤殇看著殿下并排而立的三人,当朝太保,东阁大学士,都察院右都御史,都是一品官员,其中太保与东阁大学士更是一路辅助他夺回帝位的人,可谓功高位重,如此出班,分明是要逼他收回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