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廷张眼看著眼前的年轻人,那双明亮的眼中似有一丝异样的光芒,夹杂著悔恨,还有更深刻的,他不敢去想的东西。过了很久,他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说:“珞王是在三世子身边长大的吧?”
毓臻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皇上最近催得紧,这边也找得仔细。这两天收到一个消息,说是在凤临看到了像是珞王和秦泊的人,我们已经给秦泊发了信号,大概这一天半天就有回音,三世子不妨再等一阵,如果消息是真的,带回去也能让皇上欢喜。”
毓臻脸上却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先是喜悦,随即便被更多莫名的情绪掩盖了过去。沈默了半晌,他终於吸了口气,道:“不等了。有了确切消息,还请郭老给凤临里的涟王毓弋报一个信,毓臻……就不等这个消息了。我想马上回盛京。”
怜更的消息,他想知道,非常的想,可是刚才郭老的话,却更令他心惊。
这些天他频频来信催促我们去找珞王的下落,也不知为的是什麽。
心里无法安定下来,恨不得马上就赶到凤殇身边,好好把话问清楚,把人抱在怀里,才能安心。
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感觉更清晰。他的心已经改变,在听到小柳的问话时,或者更早以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存在了。他爱凤殇,爱那个时而装作冷漠无情,却明明别扭倔强,受尽委屈,脆弱得应该被人呵护的人。
郭廷笑了笑:“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留三世子了。有你在皇上身边,老夫,也安心了。”安静了一阵,他才终於低了声,轻道,“那孩子,总以为自己不会痛,不会哭,不会爱人,可是,即使是帝王,也要一颗仁爱之心,他……”
“他并没有失去,”毓臻笑著打断郭廷的话。
郭廷定眼看著他,好久,终於一笑:“一切拜托三世子了。”
离开王桃村,毓臻便马不停蹄地往圣京里赶,越近盛京,却越是惊惶。
京中流传,天子已经半月不曾早朝了,至於原因,却各有说法。既有说是天子独宠後宫美人,美人夜夜承恩,君王从此不早朝;也有说是天子身染痼疾,无法下床,怕是时日无多了……各种流言越传越烈,朝野人心惶惶。
毓臻只能强迫自己都不要相信,入了盛京,连自己府里也不回去了,在宫外等到天色暗下来,便趁著宫中侍卫换班之际翻墙而入,直往凤渊宫去。
哪知还没到凤渊宫,便在过道之间被两个黑衣人拦了下来,毓臻一惊,连退了几步,隐入暗处,低喝一声:“什麽人?”
那两个黑衣人没有回话,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低声道:“请静王马上离开盛京!”
毓臻又是一惊,微微皱了眉:“你们……是皇上身边的暗卫?”
那两人依旧是同样的回应,像是根本没听到毓臻的问话。
毓臻咬了咬牙:“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皇上,你们要拦,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话没说完,人已经踏出一步,双掌连发,直往两个黑衣人面门挥去。
“得罪了!”两个黑衣人互看一眼,低喝一声,便挥剑迎了上来。
毓臻手中没有兵器,在两名黑衣人的夹攻之下,不一会便落了下风,远远看到火光晃动,知道是巡逻的侍卫要走过来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越闹越大。微一咬牙,毓臻把心一横,便要迎著锋利的剑刃闯过去。
那两个黑衣人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撤剑,却还是收不及,一左一右地在毓臻手臂上划出一道半指长的血痕,毓臻却已经错身越过两人,往凤渊宫的方向去了。
落在凤渊宫正殿边上,毓臻才稍稍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下伤处,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毓臻撕下一幅衣角,左右扎了一下,便要往前,却又猛地停了下来,像是被定在了那儿,眼中惊愕,却再无法一动。
正殿之内,烛光恍惚,却持续地回响著低低的呻吟声。
很轻很轻,如同一声声的叹息,却始终不断,回荡在夜色中,叫人心碎。
不知站了多久,毓臻才慢慢握手成拳,一步步走到窗下,微张的唇上已经有一丝颤抖了。
那是凤殇的声音,缠绕在梦中,化作了灰也能认出的声音。
戳穿窗纸,凑近去看的时候,毓臻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殿中只有眠夏一人,半跪在纱帐外,低著头不知在说著什麽,纱帐低垂,看不见里面的人,只能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呻吟从里面隐隐传出。
毓臻再忍不住,顾不上绕到门口,直接拉开了窗翻身而入,眠夏猛地回过头,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毓臻已经走到床边,一手掀开了纱帐。
“瑾……”看著纱帐内的情景,毓臻失声叫了出来,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他退了一步,差点软倒在地上。
床上的人只是紧闭著双眼,眉头深蹙,似是已经失了意识,苍白的唇上满是未愈的咬痕,嘴里塞著干净的软绵布,显然是为了怕他再咬伤自己而放进去的,手脚上覆了薄被看不清,似乎也已经用什麽束缚著,让人挣扎不得,只是身体微微地轻颤著。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好一阵,毓臻才颤声问了出来,转身一手捉起眠夏,吼了出来,“怎麽会这样?”
“静……王……”眠夏却只是哽咽著叫出两字,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这样面对面,毓臻才看得分明,眠夏的双眼早就哭得红肿,叫了一声後,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得毓臻心中更是一片惶恐,只是不迭声地呢喃:“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
眠夏也似是耗尽了心力,只是垂著眼,没有吭声,偌大的屋子里只有那低不可闻的呻吟声始终持续。
过了不知多久,眠夏才听到毓臻深吸了口气,低声问:“太医怎麽说?”
闻声眠夏又是一阵沈默,好半晌才哽咽著道:“皇上不肯跟太医说……太医把脉只是说虚弱,可是,明明是中毒啊……之前从凤临回来的时候,发作还不太厉害,後来就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了,到这几天,就、就几乎没有停下来过,皇上两天没合眼,是状元爷劝了很久,才让太医下了针,镇了痛,才勉强安歇下来,可是……”
後面的话眠夏没再说下去,毓臻也无心再听,只是看著床上的人。好一阵,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目光一凝:“你说,是流火来劝?”
眠夏愣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是,这半个月来,皇上只肯见状元爷,其他人,都被挡在了门外。”
“现在呢?”
眠夏又是一怔,不知他指的是什麽。
“流火现在人呢?”
“在,在偏殿。”
毓臻一咬牙,再不看眠夏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
“王爷!”眠夏这才反应过来,轻呼一声。见毓臻停了步,她才稍微镇定下来,道,“王爷现在的处境,还是奴婢去把流火大人请过来吧。”
毓臻知道她说的没错,心中焦急,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等眠夏走出去了,僵了片刻,才慢慢踱回床边。
半跪在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掀起半边被角,果然看到凤殇的手脚上都束上了绵布,还垫了软垫以防挣扎时挫伤。这时人稍微安静下来,那棉布也放松了一点,只是在梦中,凤殇的身体还是轻微地痉挛著,似是抵抗著无形的疼痛。
毓臻合了眼又张开,张开又合上,好一阵,才慢慢伸出手,微颤著覆上了凤殇在被子下的手。
瘦得骨节分明的手掌,握在手心,就能感觉过分的冰凉,叫人从手心,一直冷到心头。
“瑾……”
“静王还懂得回来,看来也值得赌一把嘛!”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毓臻的思绪,毓臻猛地回过头,就看到流火似笑非笑地站在殿中看著自己,眠夏已经退出了门外,正要关上门。
“你知道他中的毒。”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流火一耸肩:“我还知道解毒的方法,不过,皇上也知道。”
“说。”毓臻的话格外简洁。
“不能说。”
“流火!”
流火啧啧摇头:“我答应了皇上不对外人说。可是,如果是静王嘛……”
“我不是外人。”毓臻咬牙切齿地看著流火。
流火诡异地一笑:“是不是,赌过就知道了。皇上可不是那样想。对吧?”
最後一句,已经不是问毓臻了,毓臻心中一动,猛地回头,便看到凤殇已经张开了眼,瞬也不瞬地看著自己。
张了眼,便更显得脆弱了,双眼深陷在苍白的脸上,往日琉璃班的黑眸只是无神地张著,看得毓臻一阵心疼:“瑾……”
凤殇似是一颤,微微张了口,却没发出声音来,看著毓臻的眼中慢慢蒙上了一层茫然,像是不懂他为什麽会在这里。
毓臻只觉得心痛如绞,再顾不上流火在旁,半跪在床边,紧握著凤殇的手,不迭声地叫著他的名:“瑾,瑾……”
凤殇依旧没吭声,只是眼中的茫然更深了。
毓臻手中发紧,再叫不出声,身後响起了渐远的脚步声,他有点仓皇地回头去看,却见流火已经走到了门边。
没有回身,流火的声音里掺了一丝苦涩,却又像带著惯有的笑意:“要解毒很简单,跟所爱的人交合。只要两人爱著对方,毒自然就会解开……但是,如果有一人爱意不足,就会两人同时丧命。”说罢,他再没逗留,侧身走了出去,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毓臻愣在了当场,好一阵,才慢慢转过头去,却看到凤殇已经闭上了双眼,只有微颤的睫毛泄露了他的情绪。
“瑾……”毓臻干巴巴地低唤一声,凤殇身上微微一震,却依旧紧闭著眼不肯张开,毓臻惶然地又唤了一声,“瑾。”凤殇依旧一动不动。
毓臻看著他,好久,终於低眼一笑,凤殇似是一怔,微微张眼,却看到毓臻踢了鞋爬到床上,一边脱下了外衣。
凤殇有点茫然地张著眼,直到毓臻俯过身来要解他的衣襟,他才惊惶地挣扎了起来,毓臻却不顾他的挣扎,一边收紧了束在凤殇手上的棉布,一边利索地解尽了他的衣扣。
“……不……要。”凤殇终於难堪地别过脸,哑声轻道。
毓臻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不肯罢休,伸手缓缓地抚弄过凤殇胸前的突起。
虚弱的身体无比敏感,只一会,凤殇苍白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晕红,低哼一声:“不要……不……要……”
“为什麽不要?”毓臻手上不停,俯在凤殇耳边轻问。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上,让凤殇难受地扭动了一下,感觉到毓臻的手慢幔向自己腹下滑去,便又挣扎了起来,仓皇低叫著:“不要,不要,会死的……会,会死……唔!”
话到了最後,便被一吻湮没了,缠绵欲醉,多日的疼痛让凤殇的身体虚弱了下来,一吻罢,他已剩下喘气的份了,张眼看著毓臻,眼中也笼上了一缕暧昧的水汽。
“这就是原因?”毓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得听不见情绪,凤殇微微睁大了眼,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这就是你赶我离开盛京的原因?”
凤殇全身一颤,一声不吭,只是微张著嘴低低喘息著,眼中满是茫然。毓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