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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揭开盖碗便说和前回喝的不一样,被胤禟一脚踩在脚趾上,痛得直呲牙,也知道不可叫出声,只是瞪着老九,这暗示也太狠了吧?老九还是闲闲的:“前回你喝的是你妹子的茶,专给女人喝的,你喝得跟饮牛似的也不怕人笑话。”佟妃看在眼里,也不搭话。
等回了云烟阁,素儿看荷马史诗和小提琴都被收起来了,心里暗叹,都是玲珑剔透的。叫春芽拿了副雀儿牌来,去掉风向和花,教着四人玩接龙,彩头是谁输了就刮鼻子。靖安躲在自己房里绣绣屏,四个阿哥一时间把云烟阁闹翻了天。
送出来时已经很晚了,就看十三十四两个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还不时看看素儿。素儿心里别扭,这两个不知道出什么坏点子,而且肯定是对自己不利的,又不能问。
靖安终于绣好了绣屏,大家看了都由衷赞叹,太美了!素儿又在池塘水的部分洒上点金粉,更显着波光粼粼的。靖安不忘记素儿的功劳,便说那底样也是特别美,要不是针脚不对,简直没缺点;素儿想出来的灯罩也好,聚光,晚上绣东西也不伤眼。素儿心里加一句:得象看情人一般看十字绣,远着总比眼前好,相见不如怀念,灯罩的制作也印证了素儿动手能力还是太差,做出的东西也就是个废物,只有点子是有用的。
绣屏送到毓庆宫时,被石氏捧着眼都直了,“靖安妹妹真是好手艺,巧夺天工啊!”又在一众福晋手里传了一遍,赞叹之声不绝于耳。若论审美,石氏怕是除了穿着不敢恭维,别的都还不错,“这是仿着西洋油画绣的吧!”真是语出惊人。
回到延禧宫里,佟妃遣开众人悠悠开了口:“素儿看着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会,说话行事全不是个八岁的孩子,在这宫里太出挑了易招祸,太差了也招人看不起,光靠瞒总是瞒不住的,总得有个法儿应对过去不是?总推在你姐姐身上也不是个事儿不是?”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佟妃一直帮自己瞒着,可也不能一直不问,既是问了自己就不能不答,虽说回答很难,沉思片刻谨慎地选了用词:“娘去了的那会儿,素儿总是做奇怪的梦,一会儿是娘带着我学凡阿令了,一会儿是听师傅讲算术、几何、化学什么的,一会儿又让人教画画,可醒来娘还是躺在地下了……”对于素儿来说21世纪不就是大梦一场吗?除了记忆什么都没留下。
佟妃看着素儿又问:“那凡阿令是西洋乐器,你屋里的就是?”“是”
“阿拉伯数字也是西洋人玩意?”“不是,但西洋人用那个记数。”
“嗯,怀表上见过,但大部分是不一样的。”“表上的那是罗马数字。”
“你的那些古怪既多是西洋人的玩意,对外面就好说了,只说是那个威廉教的,虽不能让他再教你什么,还是得留着,总得挂着做幌子,平日里你也别太藏着,倒显得心虚,明儿你去学里时,我也去会他一会。”
十
没了那层要藏要掖的顾忌,只需要低调做人,日子就简单平实多了。佟妃又接受了素儿每日的皮肤护理和每隔六至七天的总护理,东西倒是简单:每日用温热饭团揉了脸,再涂些蜂蜜。总护理略复杂,反复清洁后按摩了,用珍珠粉调上牛奶做面膜,或者用酵母粉调上牛奶敷脸。平时也常用黄瓜贴脸。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佟妃同意在脸上敷这敷那的也是需要勇气的,没想到效果还真是不错。
素儿每日里也按部就班,不想搞什么事出来,反正尽量少出院门,院子里的人也都过得自在逍遥,阿哥们常来混吃混喝,外带着玩,素儿也一并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的,只是这越来越热的天让素儿难受,穿着厚重又没空调,洗澡用的胰子总让人觉得洗不干净,身上粘粘腻腻的,布巾吸水少,也老擦不干似的,说不清是不是又出的汗,每天都要至少到三更天才能睡着,整天就挂着黑眼圈。
十三、十四两个惹祸精终于给素儿添了麻烦了。佟妃虽然还没升为贵妃,但因为这些年无所出,没谁会忌着她,所以人缘不错,又是孝懿皇后的妹妹,如今俨然已成为后宫之首。后宫里有什么事,嫔妃们便来找她,这次敏妃和德妃来便是为着两个阿哥的逃课问题。
两人坐下寒暄一通,又赞了一回佟妃越发显得精神拉什么的,德妃便先入了正题:“佟妹妹心里舒畅又会调理,气色自然跟着好,哪象我们几个为了阿哥的事烦心着呐,就是生就的奶皮子嫩脸也得熬干了呀,要都跟妹妹似的认一双女儿,我们也不至于烦成这样啊!”
佟妃听着心里别扭,脸上却不显出来:“姐姐们这是怎么了?妹妹可一直羡慕着姐姐们的好福气呢,再说了,福气福气可不都是连着的?有福才有气呢不是?”
敏妃明显没那么刁,说话较直:“唉,我那个胤祥最近老是逃课,功课落下不少呢!太子训了几回都不管用,去问奴才,说是找素格格玩儿了。”
佟妃终于搞明白,这是来问罪的:“几个阿哥是常来玩,可都是晚膳前后才来的,在妹妹这儿用了膳,几个人再玩一会儿就去,并没有在上学的时候来过啊。”
德妃又问:“素格格平日里可有出延禧宫玩的?”
“素儿除了每日上午去上课,平时轻易都不出这院门的,性子最是乖巧,哪里会逗引得阿哥们逃课?说这话妹妹可没有护短的意思,或者姐姐们再找阿哥们问问?”
德妃心里已是信了,早就派了奴才打听了,说是素儿一向深居浅出的,断不能逃了课疯玩的。她最是心疼胤祯,想到儿子这样,心里极不舒服。
两位娘娘正要告辞,几个阿哥便自投罗网。进来看这三堂会审的样子,知道躲不过去,行了礼便一个个主动交待问题。
老九:“儿子没落下功课,太子是责怪儿子没管好弟弟们。”
老十:“儿子和九哥在一块儿,不关儿子的事。”
佟妃对他们一甩手,意思是:没你们什么事儿,一边儿去玩。
十三:“儿子不喜欢那史书,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人谁没个父母,偏汉高祖的父亲是条蛇?明明有自己的父亲,不然哪会有项羽砍刘邦的父亲,刘邦说分一杯羹的故事?这种东西还要背熟,儿子便躲了去玩了。”
十四:“师傅酸溜溜的,儿子也躲了和十三哥出去玩了。”
敏妃和德妃气得发昏,站起身也不答话,一阵风儿似的走了,十三、十四赶紧跟上。
佟妃自是没事,这阿哥们的事不归她管,招呼着老九、老十吃饭,心想:你们闹去吧,只要不干素儿的事,闹到太后那里也没我什么事。
闹到太后那里还真是没佟妃什么事,可终究还是有素儿的事。老太后对小阿哥们宠得跟什么似的,居然跟两个阿哥谈条件,只要他们好好上学,可以答应他们一个要求。这两个家伙提的要求便是:让素儿陪着上学。
太后懿旨到时,轮到佟妃气得发昏,这素儿的性子她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要是真去了学里,闹出个好歹,素儿就算是掉进坑里了。按说没有让女孩子陪读的理儿,但太后宠着两个阿哥,说女孩子心细又知书识礼,比小太监强多了。其实说到底是素儿身份低,一样是知书识礼的女孩子,怎么没让十三的两个妹子去?一样是女孩子,十三、十四身边还少了宫女服侍?
想来想去没个头绪,心里一急便发作起来:“都是你这丫头,没事招得这两个小的玩,但凡少点花样,至于闹成这样吗?万一还没等出宫就出什么事儿……”
素儿赶紧陪着笑,端了新泡的蜂蜜玫瑰花茶双手递上,“额娘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责素儿也不迟,只小心气坏身子。”
“没良心的丫头,心里还有我这个额娘吗?光顾着玩了。”骂完佟妃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有点口不择言,又道:“在这院里自在惯了,跟几个阿哥也是没大没小的,现如今要去学里,真要有什么,额娘都保不住你,你知道这轻重吗?”
“额娘别担心,素儿知道轻重,真要是有什么事,保得住就顺势赶我出宫不就得了?保不住那就是素儿的命了,素儿不怨。”
“乘势出宫倒是个主意,只是有点险,不可闹过火了,真要过了头,额娘怎么再见你阿玛啊。”
第二天寅时就被春芽拖起了身,顶着一头星光去了学里,这才睡了三小时。老远就听得学里的读书声,想象着一群阿哥拖着根辫子在那里摇头晃脑地“之乎者也”就忍不住想笑,尤其是睡眼腥忪地跟和尚念经一样有口无心地念更觉好笑。老先生要卯时才来,时间还早,十三一见素儿便停止背诵,拉她在身边坐下便开始聊天,十四就在邻座,也不背了,东拉西扯的,直到老先生进来用戒子敲桌子才坐好了不再说话。
考功课时十三和十四自是没通过,被罚在那里抄课文,素儿没事干,睡得又少,被念经声整得两眼都睁不开了,把头用十三的书遮着偷偷睡觉,直到戒尺敲到桌子才醒来,一脸迷茫地看看先生,又转脸瞪十三、十四。
“你怎么在学里睡着了?伸左手出来”
素儿站起身来“先生是要责打素儿吗?”“是”
“敢问先生为何要责打素儿呢?”“在学里睡觉还不该责吗?”
“可是先生,太后娘娘让素儿来是作陪的,不是让素儿自己学的啊!”
“来到学里自要守学里的规矩,不能睡觉。”
“素儿原是不知道学里有不准睡觉的规矩,以后知道了,不会再犯的。”
“知道了就好,伸出左手来。”
“素儿有个问题问先生,先生答了再责打素儿也不迟啊!”开玩笑,要真在学里挨了打,以后这脸往哪儿放?
“好,你问!”
“何为不知者不罪?”
老头沉下脸:“你是不愿认罚吗?”
“素儿自是不愿,难道先生愿意被人随意按个罪名而不申辨吗?再说该先有政令后执行还是先执行后有政令?还请先生解惑。”
“你不敬师长该不该责罚?”
“敢问先生素儿如何不敬师长?先生是素儿的‘师’还是‘长’?若是‘师’就该传道授业解惑,结果先生不肯为素儿解惑,只想着责打的权力;若是‘长’哪有长辈看到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孩子打了一下瞌睡还忍心责打的呢?”
“你,你如此顶撞还算不得不敬师长吗?”
“先生是想和素儿讨论生有鸡还是先有鸡蛋的问题吗?素儿一直在问先生问题,先生一直不肯回答,是何道理?”
老头真是被气着了,身子直抖,可又一时语塞,急了便道:“罢了罢了,孔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果不其然。”
“先生,素儿又有问题了,这世上可有谁不是女子所生的?素儿不认得孔子,孔子莫非不是女子生养的?说这样的话算不算不孝?”
老头气得发昏,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传话佟妃到了,再看十三、十四早没了影子。心里哀叹:好些日子都睡不好,人都快成炸药包了,睡眠不足害死人哪!
佟妃进来便发话:“这学里原不该让素儿来的,既然来了,有什么不是先生尽管训斥,犯不气成这样。”
老头苦笑道:“微臣哪里有什么话好训斥,微臣才疏学浅,这就向顾大人请辞。”
佟妃笑了:“先生这是何苦来,只为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