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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明显想把这对夫妻圈在这地方,素儿眼神黯淡起来,祁广德也明显很失落,老康走后,他看着素儿道:“素儿,你还记得当年说的话吗?你喜欢江南的朦朦细雨、一顶顶油纸伞、大大小小的石桥……,真想和你一起去。还有,你喜欢云南的花海、大漠的孤烟、海的雄浑……可惜了,没办法带你去了。”
素儿心里酸酸的,眼里便有了一些湿意,明知道祁广德说的是实情,偏拗着性子写道:“咱们的日子长着呢,哪里就不能去了?没的说这些,也不嫌丧气!”
祁广德微微一笑,也不分辨,只顺着素儿的意思说:“是啊,咱们的日子还长呢,皇上也说是给咱们另找住处,未见得要让咱们一辈子呆在这地方。”
他不说倒还好,说了素儿心里却显出了一丝绝望,老康确实不舍得杀自己,因此要关住自己,可老康也快归天了,即位的老四心性如何这些年早看得透透的,他能饶了自己却饶不过祁广德。如果说自己是老四喜欢的物件,那么祁广德便是抢了他的心头好的人,象老四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他如何放得过?
祁广德看素儿沉吟着,开口问道:“素儿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别嫌着写字麻烦,闷在心里不痛快。”
“如果有人把你关起来,不让你我见面,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吗?”素儿犹豫地写道。
“那就要看你我还能不能再见面,再生活在一起了。”祁广德说道,顿了一顿又道:“如果还能再生活在一起,那我便等得,若是皇上要关我,那你我便不能再生活在一起,既没有你在身边,又没了自由,活着一点盼头都没有,那样我情愿在忘川等你,因为在那里无论等多久,我一定等得到你。”
素儿明白祁广德是在说一个决定,也是一个有关来世的约定,他要素儿绝对不要因为自己的爱人而做违心的妥协,在忘川等着素儿慢慢的到来,等待彼岸花的次第怒放。晚上睡下时便拔下那支碧玉簪子抚摸着,不小心被簪子的尖刺到了右手掌,凭感觉是刺破了,素儿却不想起身看看,嘴角浮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把簪子放在枕下,调整了姿势睡了。
朦胧间仿佛看到自己被谁拉到了一座太湖石假山边上,那是个女子,身形和自己差不多,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
“你是谁?拉我过来做什么?”素儿惊恐地瞪大了眼,自己竟然又能说话了?不由得身子微微颤了起来。
那女子极慢地转过身子,婉转一笑,柔媚的脸令素儿惊得跌坐到地上,愣愣地道:“你……是……素儿?”
那女子缓缓地扶起素儿,笑意渐深,用柔得似水一般的声音道:“是啊!我就是你,我就是素儿。”又仔细看了看素儿道:“你不明白是吗?我是你的一部分,只不过被封到簪子里了,只有你的鲜血能放了我,让你我再次合为一体。”
“我不懂,一点儿都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回到这三百年前,不知道我回到三百年前后这里的灵魂又将如何,更不明白我来是做什么的,难道只为了成就一份感情?”
“当然不是,你来是为了我,也就是为了你自己,我是你的怨念。”她的两眼朦胧起来,缓缓道:“你过去常常梦到四爷和你的情感纠缠是吗?那是因为我。”
“过去是,可我有十多年没做这样的梦了。”素儿急急地说道。
她略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说道:“别打断我!我原是你的一部分,我在阿玛去世后很伤心,幸亏四爷一直来关心我,常派他的一个门人,就是祁广德来送东西,我慢慢地爱上了他。可是我错了,在四爷眼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都是祁广德自己送的,直到他知道太子爷看上了我,他觉得我有用了,这才开始真正地关心起我来,还不时地诉说他喜欢我,然后,他把我当作礼物送给了太子。”
她的眼神幽远起来,显得更温柔了,如同在看着遥远的的情人,嘴里仍缓缓诉说着:“后来的事你大概梦到过了,那就是我自尽了,非常怨恨四爷无法排解,于是被被罚着在苦海中沉浮。祁广德很快也来了,见我痛苦便求着满天神佛,要以他的来生渡我出苦海。为此他求了几百年,佛终于许我出苦海,让我再世投胎,但是把我一分为二,把充满怨念的我封入玉簪中。祁广德不忍我承受灵魂分离的痛苦,又祈求着能再给我一个化解怨念的机会。佛被他的真情感动了,许他一个再次重来的机会,如果你回来后能和他相爱,便可化解怨念。我就快要消失了,消失前要忠告一句,切莫再生怨念,一切自有缘法,强求不得的。”
素儿急急地道:“再等等,你说强求不得,那我得祁广德来世还能做夫妻吗?这辈子不就是强求才得来的痴心相伴?”
她慢慢地变得虚无了,带着微笑往后退去,没再说话。素儿急了,想赶上去拦住她,无奈总是追不上,眼看着她越来越远、越来越透明,终于不见了。素儿挣了一下,满头大汗地睡来,看看左右,仍是在床上,边上躺着祁广德。素儿撩起帐帘,月光斜照进来,映出祁广德微带笑意的脸。
想起刚才的梦境如此逼真,试着要说句话,终究还是开不了口,不由得失笑起来——不过是个梦而已,怎么就当真起来?再象真的也只是个梦啊,只有自己和身边的男人才是最真实的存在。素儿坐起身来,轻轻地在祁广德的嘴角上落上一吻。
略直起身子看着祁广德,突然觉得的笑意深了起来,素儿意识到他醒了,没来由地脸红起来,好在月光下看不出来,便假做生气地推了一把。
祁广德睁了眼,笑道:“我才做了个梦,梦里的我很胆小,都不敢告诉你我爱你,结果你看上了四爷,还落了个不好的结局,难过得醒了,还好只是个梦。你怎么还没睡,偷偷地亲我?”
几句话说得素儿更觉得不好意思,转过身躺下不理他。祁广德在背后搂住素儿,在肩头吻了一下,略带调笑地道:“真舍得不理我?明明是没我抱着睡不着,还装!”素儿转过身来,狠狠地在他手臂上一口咬下去,祁广德并不躲,搂住素儿翻身俯下去,嘴巴不再说话,有了别的更好的用途。
七十六
一晌贪欢的结果是第二天一早便被老康宣到行宫去了,差别在于这次老康想同时见这两夫妻,祁广德莫名其妙,素儿也是摸不到头脑,两人相顾无言,心中惴惴不安。老康就象只守在老鼠洞洞口的老猫,虽说动作略显迟缓,却经验丰富,俞见老道。
到了行宫大帐,李德全却说皇上不适,要两人寝殿见驾,两人只得随着李德全又转去寝殿。老康并没有象想象中的那样躺在御床,而是在榻上歪着见两人,见素儿进来便冲她招招手。
素儿本不想过去,蹭着步子慢慢往前挪,老康便道:“丫头怎么这么磨蹭?不愿意到朕的跟前来?”素儿反正也不方便回话,倒也省事,只是步子略快一点,到得老康跟前。
老康略起身撸了撸素儿的头发,叹息道:“素儿现在也有点远着朕了,想是心里为着一些旧事还怪朕呢。”素儿略低着头,不作任何反应。要说不怪怎么可能?虽说对帝王的无奈不是不了解,也逐步习惯了对权势的顺从,可每当自己想说话又说不了时,心里总是会想起一些委屈愤懑。
老康满眼的慈爱,说话的声音透出一丝苍凉,象是从半空里飘来似的:“素儿,朕的身子象是不行了,老是觉得累,别违心地安朕的心说些歌功颂德、松鹤长寿的话,朕也是个人,不信什么长生不老的传说,今天叫你们夫妻来也是为着将来储位的事。十多年了,你们夫妻两个忠心可表,可现在却不能不关着你们,又不知如何保全你们。”
祁广德抬头正想说些什么,被素儿的眼神制止住,又低下头去。这些小动作被老康看了个正着,只听他道:“素儿,你也不用拦住祁广德,他和你这么多年想必心意也是相通的。你便让他说了吧,任是说了什么,朕都赦他无罪。”转头示意祁广德也坐到近前说话。
祁广德从没受过如此恩遇,看看素儿又看看李德全,见都对他微点头,便受宠若惊地坐下说话:“皇上,请恕草民妄猜妄议之罪。草民以为皇上是为诸皇子均才德出众而左右不定。”
“哼!你就是不如素儿坦白实诚,哪里有什么才德出众之说?若是素儿,她定会说朕左右不定是为了这些个儿子要不就不成器、要不就是心狠手辣,没有一个是德才兼备的。算了,朕不怪你,只说说怎么选最好吧。”老康不满地别过脸。
“草民知错。草民以为大位关系到大清江山能否千秋万代,万不可以一已之喜好而定之,而当以长久之眼光看待。若说是有不成器的,那就不能选,选了是让国家动荡。若说是心狠心辣,这却未必不能为君,只要看是否对百姓真心。”祁广德似乎胸有成竹,居然对答如流,言谈间毫无阻塞。
“噢?素儿觉得他说得对不对?”老康转头问素儿。素儿心里却不以为然,就算老四当上皇帝后是真的为百姓做了很多事,可百姓又有几个是从心里感激他的?一百多年后的鸦片战争不是还是发生了?所谓思路决定出路,这种家天下的格局不能自己打破,当然就被外界逼着打破,并且烙上耻辱之印。他们争着吵着为大清好,可大清也就好了这么上百年。
素儿满心的非议,对老康却不能不顺着来,只得点了头表示认同。这种腐朽的家天下的传统就是一种路径,无论是好还是不好,都有着前仆后继的拥护者,又培养了一代又一代奴性十足的人,把天理放到人欲的上头作威作福,还自以为得计。素儿自认只是一个小女人,没有翻云覆雨的手段,改变不了这种状况,就算是老康也一样改变不了这种现状,虽然他有着无上的权力,可以决定着人的生死,却不能决定百姓的信仰,这种信仰几乎深入血液,无从更改。
老康却是精明过人的,一眼看出素儿的违心,当然他是看不出素儿的违心究竟的意思,自以为是素儿因为恨老四,但又不得不支持老四,所以心里就象吃了一条虫子似的恶心。老康微点了头便吩咐备笔墨,却并不着急写,嘴里道:“素儿,若是让十四阿哥将来继承大统会如何?他是老四的同母亲弟弟,和老八他们又关系很好,想必是会让所有的阿哥得以保全。”
素儿和祁广德对望一眼,几乎同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种讥讽似的眼神,于是两人又都发出会心的微笑来。两人的暗渡秋波自然都逃不过老康的混浊的双眼,轻哼了一下:“丫头也太不给朕的面子了吧,当着朕的面和你丈夫眉来眼去的,以为朕老眼昏花看不清了吗?”
素儿仍是坐着不动,当老康的威胁是假的,祁广德没见过这种阵势,忙下面跪了认罪,老康却笑着道:“罢了!起吧。素儿你的眼光还真不错,找了个比你更实诚的。朕也心不定啊,老十四平时总是捧着老八,不知道老十四即位后老八会怎么对他。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