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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书傲欣然和他下楼,连衣服都没得换,钱东文跟在身后莫名焦急:“那、那个……章先生,你的手会疼的呀……”欧翔回头:“你个小土鳖,爷儿们一点成不!小地儿来的人都这样?走,爷教你打球,保管你生龙活虎霸气冲天!”说着又盯着站那儿不动的竹青青,“你给弄点儿水下来,别站那儿不动,我要你来又不是当摆设的。”
一屋子人都叫他使唤惯了,小姑娘又回到以前谁逮着谁欺负的境地,默默地往壶里倒着冰水。这个土霸王,一个人寂寞了,害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把人都折腾到这儿来就为了陪他下棋打球,还把她当丫鬟使唤,幸好竹义锋一直都是大忙人,不然知道她和那个人见了面,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肯定免不了一顿训。
欧家的佣人把冰箱里的酸梅汤递给她:“他打小爱喝这个,把冰块放在桶里备着,他要的时候再加,不然又发脾气了。”看看,连他家的佣人都浑然天成地使唤她,他怎么不去使唤躺沙发里的人呢。说起沙发里的人,竹青青抬头看了一眼,竹箫箫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正盘腿坐着懒洋洋地看着她。小姑娘展颜一笑,举了举手里的酸梅汤:“要喝点儿吗?”
竹箫箫摇头,打了个哈欠,也不管她一个人能拿多少东西,率先下了楼。楼下欧翔正站在草地里指挥钱东文怎么挥球拍,十点来钟的太阳虽不是太热,但也烤人得很,钱东文黝黑的脸上冒出豆子大的汗珠,学习得十分认真。竹青青抱着木桶从楼上下来时,就看见她妹妹歪脑袋靠在章书傲肩上,握着他的手摇啊摇的,最后好像发现了什么,抬起他的手仔细一看,只是背对着,竹青青也能想象她皱眉的表情,耳朵里随即传来竹箫箫的诧异:“手怎么了?”
她抱着桶没往前走,听见他顿了顿,平淡地说:“烫了一下。”竹箫箫娇嗔:“烫了是要擦药的,你等我去拿药。”他说着不用了时,竹箫箫已经转身,看见吃力抱着桶的小姑娘,愣了愣,章书傲也已转身,目光炯炯地锁住她。这边刚好静止,那边欧翔开始咋呼:“箫箫醒了?快快和我打一局,我看你这几年退步了没!”
章书傲撤出被她握住的手,拍拍她的肩:“你也该动动了,每天吃了睡,对身体不好。”她无所谓地瞥了瞥欧翔,捡起地上的拍子,开始活动筋骨。竹青青早就抱着桶跑到那头,累得直喘气,钱东文用球拍不停地给她扇风,欧翔反正是不打算让人好过的,扯开嗓子喊钱东文:“那个什么东的,过来看我打!这么简单的玩意儿都学不会,干什么吃的!”说完又接着命令竹青青,“上去给我拿毛巾,要新的!”
她撇撇嘴,叫你个富家子的坏习惯,以后谁嫁给你谁是倒霉蛋!当然最后她还是毫无怨言地上楼去给他找什么新毛巾。佣人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她垫了脚也够不着柜子顶层的东西,正努力的紧,听见后面有声音,本能地撒娇:“东东你来帮帮我,这个东西太高了,我够不着。”
当那只戴着明晃晃腕表的手伸到最顶层时,竹青青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从她背后渐渐扩散。她的血液又开始上涌,憋红了脸转过去,眼睛只敢看着他手里的毛巾……伸出芊芊玉指,捏着毛巾往出拽,拽了一遍……没动静,使了劲再拽一遍,反倒差点被反作用力弹倒。
没办法了,只得抬头看着故意不松手的男人,嘴里唯唯诺诺:“给我……毛巾……”章书傲盯着她,眼光前所未有的肆无忌惮,对视不过几秒,她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低了头。储藏室里暗暗的,灯光柔和地打在她脸上,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为什么躲我?”
她对那个什么东的撒娇,却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一眼。竹青青惊讶,睁大了眼睛看他:“不躲着你,难道还和以前一样对你?”她神情真挚,他哑口无言。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竹青青想从他身边挤出去,却被他后退一步挡住,“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时间仿佛静止了,竹青青掰着自己手指,站得笔端,声音弱弱的从嘴巴里传出来:“还想利用我么……你以为我傻了一次,还会傻第二次?”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上割了一刀,这个大男人头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小姑娘重新去扯他手里的毛巾,这一回,终于轻轻松松拽进手里。
☆、第二十章
他松展握笔的手,异于肤色的红很显眼,看上去有点儿古怪。汽车飞驰在马路上,速度快得惊人,司机擦着头上的汗,搞不懂如此忙碌的上午,上司为何会出现在离单位这么远的地方。实际他已阅过好几份文件,这会儿放松,忽然觉得特累,盯着手背上的红,脑子里浮现五分钟前她说的话,那一双明眸似水,浩瀚眼波里带着恨意,戳在他心上,很不舒服。
撇开如今的厌恶憎恨不说,她以前面对他都是羞涩中带着胆怯,连偶尔的撒泼耍赖也是他逗猫一样逼得她做,今儿倒好,那个什么东的只要一出现,她就娇嗔不断,小脾气作得跟大小姐似的。欧翔老说她是小绵羊,他却觉得只有在那个什么东的面前,她才真像一只羊……
司机十分精确地将车停在大门口,等了半天却不见后座有动静,悄悄从后视镜瞥一眼,上司正闭上眼睛,姿态闲适,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着。他一直衡量打断上司休憩之后的各种后果,犹豫间却见车门被打开,章书航的声音有点儿着急:“约好九点半,你竟迟到这么久,去哪儿了?”
他缓慢睁开眼睛,抬脚下了车,背脊十分英挺,向站在门口准备转地儿聚的投资商赔笑:“临时有事耽搁了,对不住各位,接下来的活动一定奉陪到底。”几个人打着哈哈笑,什么日理万机千里迢迢的赞美都用尽了,其实该投资商巴结他的,高新区的利润非常可观,人家也是给面子才钦点了他们,一个不小心人决定找其他投资商也说不定。
喝茶的时候有人找话题:“前段儿新闻说你和章家女儿好事将近,真正好事将近可不要忘了通知我们啊,要我说你们两家结合才是珠联璧合,岳父主政,你负责引商,这天下可就是你们的了。”他说着想起了什么,“不过听说你岳父也在找合作商,你们打算兵分两路双管齐下?”他托着杯子,慢条斯理喝着水,手肘被章书航撞了一下,才抬头道:“这是公事,怎么办都由上面说了算,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准。”
章书航此刻极想给他几个爆栗,好在他还懂得分寸,没有瞎说话。这几天不知他这个一向沉稳的弟弟怎么了,不说话就魂不守舍,一说话就慢半拍,他三十好几也算有把年纪的人了,之前无往不前所向披靡,以组织里有史来最年轻的领导人节节高升,那势头早盖过当年无所不用其极的章志凌。前段儿不进行得挺好么,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扳倒竹家的势力简直指日可待,但是他突然像生锈的自行车,也向前走着,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畅。
那几天竹义锋要发新闻撇清和他们的关系,等了一晚上都不见他有动静,他这当哥的才立即砸了一大堆钱到媒体,堵住了他们直白的语言,后来虽然也曝光,但是词汇闪烁,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看不出实际问题。他摸着手里的茶盖,心想这状态,莫不是需要那个啥了。
虽然章书傲这人为了达到目的,甘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事,但是他这人还有个特点,就是不近女色,他觉得女人麻烦,要不是当年章志凌病危,把他从部队挖出来从政,他搞不好到现在还呆在原来的地儿,每天除了研究战事,就是研究即将上演的战事。陆寒曾和战友感叹:“我哥他要生在古代,一定是霍去病那类的枭雄,要是再早生几十年,抗日战争至少减少四年。”各种类型的胜利远高于各种女人带给他的兴趣,他是典型的要江山不要美人。
但是七情六欲,人之常情,虽然这窍开得晚了些,但终归是开了窍,章书航这么认为。所以在结束一天的吃喝玩乐之后,他带着大家去了当地最著名的声色场所,前几年有家夜总会被查,死了一头牌,轰动全国,实则带头调查的新局长太正义,搞不清这里边错综复杂的金钱交易,凭借一颗正值心干事,不顾身边人的劝阻,将那间夜总会一举拿下,后来瞒不住了,还掀起全国扫黄打非彻查夜总会的活动,其实那正义之星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该赚钱的还得赚钱,该娱乐的照旧娱乐,只不过换了个包装,原老板热情款待他们,叫了一溜身材高挑的美女过来:“原来的头牌花魁撤了,这都新鲜的,平常不露面,专门留给大人物,怎么玩随你们,反正您几老出面,玩儿出命来也没人敢查。”
久混江湖的几位投资商当然高兴,抓着酒杯开始点人,章书航前几年离婚,孩子快上高中了,时不时也会和朋友一起过来,叫了熟悉的女人,便随手点了最边上怯怯的黑色长头发姑娘:“过来。”
那姑娘惊慌如兔子,朝着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的男人走过来,挨着他坐下,怯怯地望了半天,在老板警告的眼神下,主动伸手挽了他的胳膊。章书傲皱眉,暴怒地转头,却对上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他的心得儿楞漏掉半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压回火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小姑娘识趣地伸出芊芊玉指,替他揉着脑袋,他灵光一闪,忽地就想起很久以前,温暖的午后,送某人去学校上课,因头一晚通宵,当时在车里就睡着了,半醒半睡间,身边的人就伸手替他揉脑袋,指尖凉凉的,按在他的头上很舒服,她按着按着大概发现他没睡踏实,不知怎的就噗嗤笑出来,笑声很是俏皮,他半眯了眼,难得坏坏地瞅着她,见她笑得更加猖狂,于是双手在她腰上使力,一个腾空便将人面对面抱在腿上,慌得她挥舞着小细胳膊还拧起他的耳朵……
嘴边忽然温软一热,他皱了眉,对方已伸舌试图往他嘴里探。他握着那姑娘的手臂,用力到小姑娘皱眉,接着轻而易举掀开趴在身上的人,从皮夹里掏出一叠钱:“给你老板交差,我这儿不需要人。”整整衣衫,他站起来推开门,在颓靡暧昧的形形色色中,一边行走一边打电话:“你在哪?”
小陆子正在啃西瓜,被他震如天雷的声音吓得咽了一把西瓜子,用同样高的分贝铿锵有力地回答:“我在马场啊!!不信您问老马!!”章书傲抢在他把电话交给老马的前一刻问:“你知道东东是谁?”
陆寒想了半天,大声吞吐道:“前天我从西柏坡弄了只狗回来,取名叫西西,这个东东……我还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他已经走出门口,声音沉如海:“刚到竹家的钱东文,办好这件事,以后你就不用在马场耗了。”
陆寒捧着西瓜,站起来,笔端地行了军礼,激动得声带发抖:“保证完成任务!”
章书傲因他过高的分贝拧了眉毛,二话不说挂了电话。那边捏着勺子的老马,捂严了耳朵朝小陆子丢西瓜皮:“你丫这么大声干什么!耳膜都被你震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