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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进攻落月城的部署,海陵越来越忙碌,齐襄却越来越没有事可干了。他只是奉命督军,并没有任意干涉军务的权力,何况征战之事,齐襄也基本不懂。渐渐的,便觉得有点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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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新年,这是齐襄在军中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除夕晚上各营将士都热热闹闹地围炉而坐,拼酒尽欢,唯有齐襄的督军帐中,冷清得没有一点人气。要说军中不知礼数,白天的时候各营的主将都来向齐襄问过好了,连海陵都来了,带着李如珪为接风宴那天赵冲的失礼表示了歉意。。
当着众人的面,齐襄总不能对海陵说对不起。。
将军们离开后,齐襄写了封书信让箫纹送到先锋营中,约海陵一起守岁。他很陈恳很示弱地表示,他已在督军帐中备好晚膳,希望箫将军前来一叙。。
对齐襄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海陵没来。。
他等到深夜,海陵都没有出现。派陆原去打听,回来说先锋营那边热闹着呢,箫将军说殿下不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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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齐襄便有些郁郁寡欢。。
箫纹趁机问他,那天为何宁可让海陵难堪,也要阻止他接受军令?。
这些天齐襄的处事,让箫纹觉得主子并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而且齐襄那样闹场,对海陵而言似乎影响不大,他依然担任先锋营的将军职责,依然参与全军的兵马训练和军前会议。损失最大的,反而是齐襄的名声。。
箫纹心想我都能分得清轻重的事,主子不可能不懂,难道为了当众凌|辱海陵,真的可以任性到不顾后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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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难得没有生气,他看着一桌的饭菜,轻轻地说,“当年在凤翥军中,海陵是先锋营的副将,那次征北蛮,只有海陵一个人活着回来。”。
“主子你……你是担心他死在战场?”箫纹的嘴大张着,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再说,他现在的身体这么差,怎么冲锋陷阵啊?”齐襄说着怒气又上来了,踢着桌脚恨恨地道,“先锋营的死伤从未下过七成,蔺太师是太子那边的人,自然希望箫家的人多多送死,海陵这死家伙,居然给我逞强。我叫你去死!我叫你逞强!”。
“主子,主子,别伤了脚。”箫纹赶紧端了茶水给齐襄降火,“其实,主子您可以直接对海陵说你的想法……”。
齐襄瞪了他一眼,“我是主子,凭什么为他掏心掏肺的?”。
“可是,可是主子您已经掏心掏肺了呀。”箫纹想你连自己的名声都赔上了,在海陵眼里还落不了好。。
齐襄忽然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着箫纹道,“刚才我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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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督军帐中的冷冷清清不同,先锋营这边确实热闹非凡。进攻落月城的部署已基本拟定,先锋营首当其冲,十天之后便要拔营夜袭,也因此,将士们都很珍惜这个难得放松的机会。
海陵坐在帐中,一边与李如珪谈话,一边应付络绎不断前来敬酒的将士。他的酒量不差,不过今晚却喝得极少,大半时间只是浅抿,李如珪也觉诧异,“海陵你之前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言下之意,自然是微责他不够爽快。。
李如珪一向心细,早已发现这回海陵重入行伍,与之前有些不大一样。李如珪明白人是会变的,何况海陵有整整五年时间未在军中。可话说回来,先锋营中都是热血将士,像海陵现在这般过于爱惜羽毛,平日里不随便下场比武,现在甚至连酒都不怎么沾的举动,多少会让人腹诽。
李如珪已经听到不少抱怨声了,相信赵冲那里也不少,大家只是冲着他五年前的威名,才没有当面质疑。李如珪相信海陵不会一点都没听到风声,可他依然我行我素。也难得赵冲那个暴脾气的,现在还没发作。。
正想到赵冲,就见赵冲端着酒碗进来了。。
“明日你可不能再逃了,老子一定要和你比一场。”赵冲举碗示意。。
海陵微怔,“明日?”。
“你忘记军中惯例了?”赵冲睁着大眼,不敢相信海陵连这个都忘了。。
海陵略想了想,起身举起酒碗。“好,明日一定不负二哥所望。”
第二十四章 正月初一,齐襄早早起了床,由箫纹伺候着换了礼服。虽不是很清楚军中的礼节,但他知道这一天,必然不会空闲的。果然他刚穿戴整齐,陆原就在帐外通报,“李将军来了。”
不是海陵。齐襄心里一沉,即使节日,也不愿见我么?。
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的。。
李如珪进来向齐襄问了礼,然后便说正事。他道,“主帅叫我来请殿下前往校场观礼。”
“海陵呢?他怎么不亲自来。”齐襄装作不在意地问。。
李如珪谨慎地回禀道,“箫将军陪副帅去了,殿下到了校场就能见到他。”
箫海陵作为先锋营的主将,陪在副帅身边理所当然,何况梅若卿还是海陵的姐夫。于公于私,齐襄都挑不出李如珪话里的毛病。。
便接过箫纹递上的狐裘,随着李如珪前往校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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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珪是个随和的人,随和到一点都没有武将的脾气,他一路陪着齐襄,随意地聊了很多军中的趣事。因为他跟随海陵多年,这些趣事,很多都是与海陵有关的。齐襄沉静地听着,在脑海里拼出了一个军中海陵的模样。。
以前在青都,虽然海陵一回来齐襄就与他天天粘在一起,形影不离,但齐襄很少听到海陵讲起军中的事。齐襄对打打杀杀的事也不感兴趣,所以他只知道海陵在军中有威名,却不知这威名怎么来的。。
如今听李如珪讲来,海陵的名将之称,还真没有依靠他箫家长孙的身份。西州水战,朔北夜袭,大漠行军,雪原突围,每一场,都是生死之战。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海陵是箫家长孙,且是唯一的孙子,箫家就任由他常处险境?”。
李如珪笑道,“看来殿下不了解箫家,箫家每一代的家主,都是在军中历练,九死一生的。箫老将军有言,懦弱无能之辈,不配为箫家子孙。”。
齐襄听了心里不是很舒服,什么叫殿下不了解箫家?他怎么可能没关注过权倾朝野的权臣家族?何况,齐襄自认为除了海陵的家人外,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海陵了。哼,你们知道的,不过是军中的他而已。。
转过山路,就听见前方传来军鼓声。。
李如珪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前面就是了。”。
原来征北军到了北营之后,见士兵训练场地不足,又在临近的山谷找了块空地,开辟成校场。因此离大营有一点距离,但又不是很远。。
齐襄随着李如珪跨进校场的大门,就看着海陵的身影了。海陵今日一身藏青色箭袖骑装,软甲护胸,长枪在手,挺拔地站在梅若卿身侧,宛如青松。齐襄怔了怔,目光定在枪尖下随风晃动的银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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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长枪,总是装饰红缨的,齐襄看出这是海陵随身多年的回雪枪。。
“流风回雪”,看到银缨他就想到了这个词语,他知道那是箫家历代只传家主的枪法,海陵今天握枪而立,难道等会准备下场比试么?。
想到海陵身上的伤,齐襄就皱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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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场内爆发出一阵欢呼,齐襄定睛看去,是那天莽撞地拿剑搁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先锋营的副将赵冲。此时他拄剑站在场中,威风凛凛地喝道,“还有谁,来挑战老子?别哆哆嗦嗦的,想上就赶快上。”。
听他这般叫唤,站在齐襄隔壁的李如珪轻轻笑道,“真是莽夫,一点都不改性子。”语气里却未见谴责。。
等到意识到齐襄正看着自己,李如珪连忙敛了笑容,正色道,“殿下,赵冲虽是粗人,却是军中难得一见的猛将。他在朔北就难遇对手,看来在这边也差不多。”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有猛将如此,是朝廷之幸。”。
齐襄哦了一声,他才不管朝廷幸不幸呢,这个男人那天侮辱了自己,还害得海陵离开,这笔账,总是要算一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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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你差不多可以下场了。”梅若卿看到齐襄也到了,赵冲在场中几乎无敌手了,便轻声对海陵说道。。
“再等一等,”海陵平静地道,“我这样贸然下去,会折了赵冲的面子。”
虽说教场比武,不论贵贱,不分长幼,只要能胜,就能拿百金的奖赏,可帐下各营做将军的,一般也不会下场去抢本营将士的功劳。何况赵冲是先锋营的副将。。
所以海陵只能等赵冲主动上门挑战。。
昨夜既然有约,海陵就知道赵冲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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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了还不到半柱香功夫,赵冲见已没人敢与自己比试,就拿长剑指着海陵道,“请萧将军下场。”。
“放肆。”主帅蔺恒正要出言呵斥赵冲,却见海陵已翻身跳入场中,稳稳地落在赵冲对面。
赵冲爽朗地大笑,“你这小子,终于不逃避了。”。
海陵也不生气,抱着枪道,“请二哥指教。”话音未落,手中的长枪已经出击,赵冲连忙抬剑阻挡。一来二去,两人便迅速缠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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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襄在一旁看着,看得脸色发白。。
他看出赵冲的手劲极大,一招一式走的都是平实有力的路子,而海陵用的回雪十八式,却以灵巧见长。若是硬碰硬的话,以海陵目前的身体,未必抗得过他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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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不必担心萧将军。”李如珪发觉齐襄脸色不对,便安慰道,“以前军中比武,海陵一次都没输给赵冲过。”。
“你不是说赵冲是数一数二的猛将么?”齐襄反问。。
李如珪笑了笑,“没错,可海陵更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名将。”。
听李如珪这么讲,齐襄稍微有点安心了。。
虽然海陵身上内伤外伤,又中了毒,但他既然是名将,就不会轻易言败。海陵再喜欢逞强,分寸也还是有的,若是没把握赢,就不会下场比试。。
李如珪看着场中的局势,却渐渐皱起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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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刻,梅若卿轻轻击掌叫了声“好。”。
海陵手中的长枪,擦过了赵冲的右肩。赵冲一扭头,正想继续反击,忽然发现脖子上的红巾,已挑在海陵的枪尖。也就是说,刚才海陵那一枪,是完全可以击中他的颈部的。
赵冲一怔,继而弃剑服输。。
“你赢了。”这三个字吐得有些咬牙切齿。。
海陵心知有愧,赶紧道,“是二哥让了我。”。
“你赢了就赢了,少说废话。”捡起剑转身就走。。
他身后的人群沉默了片刻,又爆发了一阵欢呼。齐襄也很开心,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意。李如珪皱着眉看了海陵一眼,起身去追赵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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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冲赵冲,赵冲,你站住。”李如珪在回大营的路上拦住了赵冲,“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样离开算什么?”。
“你觉得我输了么?”赵冲站定,回过身来,高大的身子对着李如珪,语气里含着怒意。
“海陵的招式是有些取巧,但你既然故意让他,又何必生气?”。
“我是气他没用,胆小,明明试出我只用了三分力道,却仍然不敢正面迎敌。比武还好,能用巧劲,若真上了战场,他现在这副样子顶个屁用?”。
李如珪静静听他说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