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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伤,又是饿的,纵是铁打的身子,又能支撑几天?。
何况萧海陵自知近来身体就不大好。。
灌了点井水下去,饥饿感倒是退了。他捂着腹部坐在井台边休息了半个时辰,又站起来准备干活。这时院门忽然开了。他听见响动,惊讶地转头望去。。
来的是总领后院杂役的王管事。。
王管事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上去是文弱书生的样子,也不会武艺,整人的手段倒很有一套。萧海陵以前在他手里吃过苦头,后来学乖了,轻易不会得罪他。。
可最近,王管事对他似乎动了龌龊的心思,三番两次地暗示些什么,萧海陵自然不答应,他虽是贱奴,要服侍人也只服侍齐襄一个。。
被纠缠了几天后,齐襄就派他出任务去了。再回偏院之时,王管事只是吩咐他好好干活,他也就以为这事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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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清晨,王管事来干什么?萧海陵暗自拧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管事走到他身边,笑吟吟地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拿着,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萧海陵当作没看见,转回头继续去干活。。
他不傻。不要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之类,光凭王管事之前对他的想法,他都不能吃他给的东西。饿死都不能吃!。
王管事的笑容挂不住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他这样威胁,萧海陵停了手中的活,直起身子,凛然地看着他道,“管事大人你准备怎么让我吃罚酒?”。
“哼,你不过是个贱奴而已,我对你好,是想让你心甘情愿地伺候我,若你一直不识好歹,抽你三百鞭子,再饿上你七天八天,就算强要你又怎么样?你也没力气反抗我。”
“是么?”萧海陵微微一笑,眨眼间就把手中的斧头架到了王管事的脖子边上,“饿死之前,杀一两个人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你……你敢……”。
“没什么不敢的,”他移开斧头,用恭敬而疏离的语气说道,“管事大人,海陵只是一个贱奴而已,命如草芥,不值得大人您赔命的。”。
“你等着!”王管事摸了摸脖子,确定脑袋还在自己肩上,便把馒头踩在脚下使劲碾碎了,怒气冲冲地离去。。
萧海陵等到院门的那把大锁落下,才无奈地松了口气,然后苦笑着蹲下身子,从泥土里一点点地捡起馒头渣子。
第三章 七夕节。。
云州城外的安乐山庄,趁着山庄潋滟湖的荷花盛开之时,举办了盛大的赏荷夜宴。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兴致勃勃的药材商人,和衣冠楚楚的江湖世家子弟混杂在一起,喝醉了竟也分不出区别。丝竹声中,得月楼的几个舞姬翩翩起舞,随后宾客们便听见歌声从荷花深处传来。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随着缥缈的歌声,一叶小舟撑开荷叶,缓缓划到众人面前。舟上只有两人,一人拿着竹竿撑船,另一人则手持白荷,含笑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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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歌声,齐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阿澜,”他吩咐道,“叫人换一首。”方澜轻声应了,很快就走到站在一边的得月楼乐工身后,向头目模样的男子耳语了几句,又悄然回到齐襄身边。。
“主子,得月楼的人说,这是萧公子最喜欢的歌,恐怕很难换掉。”。
“萧公子?”齐襄手指着舟上唱歌的少年,“是他么?”。
“是,他是得月楼的头牌,所以……”。
“我知道了。”他打断了方澜的解释,“你叫账房取二百两给得月楼的人,告诉他们,今晚我要这个萧公子侍寝。”。
“主子……”方澜睁大了眼睛,祈求地看着齐襄。。
齐襄捏着酒杯,“赶快去办,这是我的命令,不说第二次。”。
方澜咬了牙,生硬地道:“是,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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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在海陵所居的小偏院,是听不到也看不到赏荷夜宴的盛况的。虽然因为厨房对木材的大量需求让他知道齐襄将在七夕节大宴宾客,但终究与他无关。。
经过好几天不眠不休的干活后,到了七夕这一天,便早早就闲了下来。他就着井水洗了澡,洗了衣服,然后仰躺在井台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发呆。。
七夕是个特殊的日子,对萧海陵来说更是如此。。
正是十年前的七夕,他随爷爷进宫赴宴,遇到了当时只有十一岁的齐襄。少年时期的海陵,也是被宠在手心里的纨绔子弟,而当时的五皇子齐襄却体弱多病,是个胆怯怕生的孩子。海陵本来是好意陪他玩耍,见他怯生生的一点都不配合,就玩劣心起,随意一脚把他踢到了池塘里,让他之后整整病了半个月。为了这事,萧海陵差点被身为三朝元老兼大将军的爷爷打死,最后还是皇上求了情,可爷爷还是逼着他在清元宫外跪了一夜,向云贵妃及襄殿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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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想起来彷佛是隔了一世的遥远。。
今日的萧海陵,只是山庄里一个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奴隶。他的名字已经入了贱籍,而籍册在齐襄手里,也就是说做主子的齐襄要他做任何事情,他都只能服从,哪怕齐襄忽然心血来潮叫他去死。
他苦笑着想,齐襄当然不会让他死,大概只有生不如死,才能消主子的心头之恨。
萧海陵清楚齐襄有多恨他,他抬起左手手臂,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臂上一道道狰狞的刀疤,那是四年前他初到山庄的夜里,齐襄用匕首一刀一刀割出来的,割一刀就抹上盐,再浇上辣椒水,萧海陵还记得当时他疼得差点就满地打滚了。一个月里齐襄割了他三十多刀,这些刀疤永远地留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放下手臂,闭上了眼睛。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萧海陵不是分不清现实虚幻的人。已经快四年了,他不知道还能陪齐襄耗几年。彼此折磨根本没有意义,可被憎恨填满胸膛的齐襄不会考虑到这一点。当年的事,终究是他萧海陵欠了齐襄,就算再怎么偿还,也还不了他一个娘亲了。当年终究是,不够谨慎啊。。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穿衣。。
有人往这边走过来了,这个时辰,不管来的是谁,都不会是好事。。
小偏院的门,很少在夜晚被打开,方澜打开门后,发现萧海陵已经静静肃立在门后。
“主子叫你过去。”他提着灯笼,只说了一句就转身走了,海陵连忙跟了上去。穿过广阔的院子,走过盛开着桂花的中庭,沿着潋滟湖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走到齐襄所住的安乐居。安乐居是个独立的院子,不大,当然比海陵住的无名小偏院要大上许多倍,一共三进的屋子,前庭种了石榴,后院是桂花,齐襄的寝居在中间,而海陵以前的住处在后院的西北角里。。
他是熟悉这个院子的,方澜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走到前庭就站住了,道,“你自己进去。”
萧海陵点了点头就往里走。。
走了一半就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和有些奇怪的呻吟。他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是不差的,一听之下就辨出哭声来自齐襄的寝居。但并不是齐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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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传来哭声的方向走去。。
寝居的门半掩着,一眼望去是绘着清荷消暑图的屏风。守在门外的侍从看到海陵,就向里屋的齐襄通报。。
“让他自己进来。”齐襄的声音略带嘶哑,说出的话倒和方澜差不多。萧海陵在门外就明白为何方澜不肯进来了,方澜他,也是个奢求着主子真心的笨蛋啊。。
即为主子,何来真心呢?。
他平静地走了进去,绕过屏风在距床三尺的地方跪下。这是以前齐襄给他规定了的,必须下跪的距离,在棍棒的作用下他牢记了这个规矩。。
低头,静待命令。。
床上的颠龙倒凤,就仿佛与他无关一样。。
过了许久,床上哭声渐止,才听见齐襄的命令,“过来。”他便顺从地膝行到床前,再等待主子的下一个命令。。
今晚萧海陵异常乖顺,并没有让齐襄觉得高兴。他抓起伏在床上无声抽泣的少年的胳膊,把他推到了床沿,“乖乖坐好。”。
萧海陵抬起头,看向齐襄的目光里含了一点疑惑。。
齐襄慢条斯理地在床的里侧躺下了,“这是得月楼的头牌小倌,味道还不错。他伺候得我很满意,不过自己好像并没有尽兴。”看着海陵慢慢黑下去的脸色,齐襄眯起眼笑了,“你的口技一向不错,伺候个男妓想必是小菜一碟。”。
萧海陵沉默了一会儿,道,“下奴只伺候主子一人。”。
“是么?谁规定的?我记得我只是告诉大家,你是安乐山庄最低贱的奴隶而已。”
“主子……”海陵的语气里带上了乞求。。
“你觉得伺候男妓侮辱了你的自尊是不?”齐襄撑起身子,抚摸着少年黑顺的长发,“那这样好了,我叫人送你去得月楼挂牌半年,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侮辱了。”。
齐襄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他相信经过这几年的教训,萧海陵会很清楚自己主子的性格。
海陵自然很清楚,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而已。。
回过神后,便低头道歉,“请主子原谅下奴的不敬。”。
齐襄冷冷地道,“道歉的诚意呢?”。
萧海陵便默默爬到了少年的面前,少年赤||裸着、木偶似地坐在床沿,紧抓着床单的双手却在轻轻颤抖。海陵深深吸了口气,俯下身体含住了少年青涩的欲||望。
第四章 齐襄看着萧海陵低头服侍得月楼的小倌,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他不是不知道,萧海陵素有洁癖,讨厌污秽的东西。以前两人在一起相亲相爱之时,他都没有让他做过这样的事情。那时齐襄还是个不知世事残酷的少年,爱萧海陵爱到可以为他甘愿雌伏。
他身为皇子,地位要高于海陵,可在海陵面前甚至都不敢说一句重话。。
却在毫无防备之时遭遇了海陵的背叛。。
还有什么,比心上人的背叛更为伤人?母妃自尽后,齐襄对海陵的所有感情,都尽数转化成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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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安乐山庄后,他花了整整半年时间,打断了不知多少根棍子,才让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海陵,顺从地在他的胯||下低头。他确实向海陵暗示过,他只是他一人的奴隶,这四年来他也没有让其他人对海陵有任何染指的行为,可是就在今天,在这个七夕的夜晚,他改变了主意。
四年的时间,其实可以改变很多人和很多事情。比如,那个如雄鹰般属于苍穹的萧海陵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不过是他安乐山庄的下贱奴隶。而那个爱着海陵的齐襄,也已经消失了,感情这个东西,哪里经得起时间的一再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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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襄走神的这段时间,海陵已经默默地服侍完少年了。他咽下口中的浊液,后退了两步,从地上杂乱的衣物中捡起一件白色的绸衣,轻轻地披在少年赤||裸的身体上。。
原本木偶似的坐在床沿的少年,无声地落下了眼泪。。
萧海陵抬手,温柔地帮他拭去。。
少年忽然就扑到了他怀里,放声大哭。。
萧海陵愣了,抬头去看齐襄,齐襄显然很愤怒,愤怒得脸色都发青了。他连忙推开了怀中的少年,“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