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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平时和他恶言相向惯了,但仍然觉得有必要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当她说出要回去,她能想像得到他脸上错愕的表情,或许,或许,他是不希望她回去的,尽管他极力掩饰,郗颜并没有错过那听到她要回家那一瞬语气的怔忡。
温行远,我;只是回去看看!望着电话,她愣愣出神,心口泛起丝丝痛楚,似在提醒她从不曾将那一段往事遗忘。
往事,多么沉重的一个词,亦是一段痛苦而又悠远的记忆!
谁的等待
凌晨时分,喧嚣的酒吧一条街依旧霓虹灯闪亮,郗颜忙碌的身影直到酒吧快打烊还看得见,她看似有使不完的劲儿,挥霍不完的精力,难怪温行远不放心,时常打电话提醒她休息。
因为临时决定回大研镇,接连一周的时间,温行远工作都超过十二个小时,揉了揉太阳穴,疲乏地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有能力的人是不加班的...”想到她别扭又不失关心的提醒,他扬起唇角笑了。
他的生活一直比较规律,每天两点前休息,七点半左右准时起床,九点钟到公司办公。今晚打电话是想告诉她,他订了下周二的机票去看她,却没想到她竟在同一天要回老家,到了嘴边的话到底咽了回去。
三年了,她也该回去看看的,逃避了一时,终究逃不开一世。
半晌,睁开眼看了看表,拿起手机拨通张子良的电话。
“行远?”
“没打扰你约会吧?”温行远的语气透着几分调侃和慵懒,顺手解开领口的纽扣。
“说什么呢,刚把颜颜送回家,放心吧。”自从温行远走后,每晚送郗颜回公寓的重任就落到了张子良头上。
“谢谢你,子良。”他轻声感谢,语气诚挚,如果没有张子良,他怎么能放心让她独自留在陌生的异乡那么久,如果他有办法,他也不愿意如此安排。
“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轻拥着杜灵,张子良不以为意地笑了,两人相识超过十年,温行远的心思他何尝不懂,当他带着郗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他就清楚他准备付出什么了。
“她…最近还好吧?”明显犹豫了下,他忍不住试探着问。
“你不是和她通过电话了吗?你觉得呢?”张子良听出温行远的语气严肃了些,谨慎回问。
“她什么时候会对我表露情绪?”眉心轻聚,温行远沉沉叹息,除了与他面对面时她避无可避,否则她随时都是好的。
“颜颜最近挺好的,你别担心。”在他们面前,她一直都好,让他怎么说呢。
“等见了面再说,我十号早上八点的航班。”虽然她要回来,他却无意改变行程,那里有她的影子,甚至是她的味道,他想念,很想。
“你十号过来?颜颜不是那天要回家吗?你没和她说?”
“我没告诉她。”
闻言,张子良与杜灵对望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之前他还只是怀疑,现在张子良几乎敢肯定,这两个人决对是怪胎,一对神经病。一个相思已经泛滥成灾,却咬牙死挺。一个避之惟恐不及,擦边球比谁打得都漂亮,简直无懈可击,这地球到底是方的还是圆的?他是真蒙啊。
“你可想好喽,别没事瞎折腾,华都是地产公司,不是航空公司。”张子良蹙了蹙眉,好言提醒。
“就这样了,到时候见。”温行远的倔劲上来了,不想再多说什么,急急收了线。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下去,是灯光闪烁的都市夜景。
“万、家、灯、火”他一字一顿,喃喃自语,忽然感觉莫名的疲惫,不知哪一盏属于他,或许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因为他似乎—没有故事。
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缭绕中,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开始怀念古朴的房舍,清可见底的河流,还有踩在上面会发出一声声脆响的青石路面。
再次想起那夜,他和她共撑一把伞,两个人在细雨连绵的夏夜步行在古镇幽深的小巷里,雨点落在伞面上,又瞬间滑落到地上,溅起微不可见的雨滴,打湿了他们的鞋面,未熄的灯火透过窗子照着昏暗的小巷,一眼望不见尽头,有些小巷深深深几许的韵味...
没有轰隆的雷声,也没有惊魂的闪电,唯有温柔的雨丝悠然飘洒。缠绵着,轻抚着她裸 露在外的肌肤,轻揽过她的细肩,将伞移向她一边。
随着时间漫步,三年弹指而过,而他也已离开整整两年,在这期间,他们仅仅见过一面,两人之间浅淡的交往始终靠手机维系。
在她被笼罩在抑郁的阴影里尚未走出时,他没有步步紧逼,而是体贴地退了一步又一步。隔着千里的距离,她对他终于放下戒心,而他,却突然变得有心无力。郗颜不知道,那些常常令她不耐烦的电话其实是温行远在提醒她,他的存在。他怕时间和距离,阻隔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
“郗颜,你还要我等多久?”垂下双眸,将万家灯火阻隔于眼帘之外,唇角边浮起自嘲的苦笑,一张棱角分明,尤显疲惫的面容清晰地映在玻璃窗上。
没有所谓都市生活的那种车流不息,紧张忙碌,古镇早晨的空气格外新鲜,似乎还夹杂着微湿的气息,不禁令郗颜深深的吸了几口,舒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客厅内流淌着布莱恩.亚当斯沙哑的声音,郗颜趴在阳台上,望着静谧的小巷,古旧的民房,随后又移开目光,眺望着远处朦胧的雪山,轻柔的微风扶过她素净的脸,空旷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温行远的那句话:恬淡的感觉不真实的像在云层里飞...
不经意间抿嘴笑了,鬼使神差地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恬淡的感觉不真实的像在云层里飞,你何时飞回来?”
按下发送键,看着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的字样,郗颜顿时就后悔了。她在做什么?想念他?不是的,不可能,一定是太累了没休息好,急急关了手机,深怕他收到短信后打电话过来,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说。
检查了一遍随身的背包,确认身份证机票都带了,同时强迫自己收起烦乱的心事,关了音响,环视一圈住了两年的公寓,“喀嚓”一声落锁,拖着行李箱下楼。
偶尔路过的行人相互点头微笑,郗颜浅笑着和邻居阿姨道过早安,才缓缓步行向巷口而去。
远远见张子良倚在车前,郗颜冲他挥挥手,轻喊一声:“早啊,子良。”
似乎独来独往惯了,郗颜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张子良坚持送她去机场,而小巷属于步行街,车子开不进来,他们约好在巷口等。
张子良望着晨光中郗颜灿烂的笑容,静默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忽然有些明白温行远了。
郗颜并不算漂亮,如果硬说哪里与众不同,就是气质独特,无意间给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让你忍不住想靠近,又无从靠近。而她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喜欢打扮,素净的脸上向来找不到修饰过的痕迹,惟有长长的卷发会比较精心打理。原因是,同样是长发,她总是会睡出女鬼的效果,为了不危害人类与社会,她才勉为其难不得已而为之。
这就是郗颜,时而伤怀,时而笑闹的一个女子。在她身上,张子良看到了都市女孩少有的纯净与真诚,哪怕她刻意掩去身上的光芒,依然令人在不知不觉间嗅到那种属于阳光特有的味道,有点淡,有点暖。
见她走得近了,张子良敛神,笑着迎上去,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放上车,两人向机场而去。
“手机又没开?”将准备好的早点递给她,他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温行远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说这丫头看似随意,骨子里却挑剔得很,吃不惯飞机上的早餐,请他帮忙买豆浆给她,。
张子良当时还坏心的揶揄他,“我说行远,你到底是想当颜颜男朋友啊,还是打算晋升保姆得了?”
“保姆做久了才能顺理成章荣登男友宝座,兄弟的幸福全靠你了。”温行远的心情似乎很好,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但语气却难掩轻快。
“谢谢。”郗颜道了声谢,插好吸管,小心的喝着微有些烫的豆浆,含糊的说:“忘了...”
“回家记得随时开机,找不到你,行…我们会担心。”张子良偏头看她,很想告诉她温行远今天要回来,话到嘴边又想到他今早的嘱咐,到底憋了回去。
“知道了”郗颜喝完豆浆,静静开了机。
坐在候机厅里,翻看开机时收到的那条短信,“我一直都在!”
简单的五个字,郗颜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心中五味杂陈。
正怔怔的盯着屏幕,忽然听到催促登机的声音,拿着登机牌,郗颜最后一个上了飞机。
当飞机缓缓攀升,透过机窗,她探身望着越离越远的地面,心乱如麻。
三年,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尽管百般不愿面对,一切终是无法逃避。
“过去的再也无法追回,无论如何,往事必须散。”她在心里一遍遍鼓励着自己,也努力说服自己,然而,哪怕说过一千次,甚至一万次,仍然避免不了左胸口隐隐的阵痛。
当与他如陌生人般擦身而过,她的心中瞬间绽开一朵绝望的花儿,哪怕季节更替往复,那朵悲凉之花从不曾凋谢,那痛楚深入骨髓,就没一刻真正停止过,叫她怎能坚强面对?又让她如何潇洒割舍?
一股不可抑制的抽痛在她血液中蔓延开来,感觉就快喘不上气了。郗颜深深呼吸,合上眼帘时已然卸下所有的伪装,未加修饰的面孔上浮起浓浓的倦意。缩在座椅上,将自己置身于世界之外,谦卑地祈求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那些记忆
“颜颜?”随着一声轻唤,郗颜被抱进一个柔软的怀抱。
不用说,这人便是即将嫁为人妇的准新娘:季若凝。
郗颜笑着松开手中托着的行李箱,伸出双臂用力回抱着好友。
“不声不响就要嫁人了,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郗颜嘻笑着推开她,看着眼前温婉的季若凝,忍不住抱怨。
一袭白色的丝绸连身旗袍裙,及肩的半长发被她随意的挽起,仅用一只复古的簪子固定,脚下一双矮跟镂花鞋,白晰的小腿匀称又修长。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的妩媚,不禁惹来郗颜啧啧的赞叹声,“我们若凝,真是天使坠落人间啊。”
季若凝的美是不容置疑的,她不是招摇的时尚美,而是婉约含蓄的古典美,就连她的性格也像猫儿一样的温顺。每次这两个人混在一起,郗颜最喜欢半嗔半闹的抱怨:老天爷看人大小眼,为啥你就生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而我就是一脸的平民相。
往往这个时候,季若凝总是不客气的拍掉下巴上她不规矩的爪子,笑骂道:“死颜颜,别吃我豆腐。”
“不吃白不吃,我就是一采花大盗,花开堪折直须折,不折我是猪...”郗颜一脸的坏笑,色眯眯的盯着季若凝,然后趁她不备扑上去,两人笑闹成一团。
多美好的大学时光,那是令人怀念的青春岁月,而那记忆中的人,依然如此清晰。
她就知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