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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模范带头作用,发扬艰苦奋斗的作风,有困难可以反映,市委将第一时间解决云云,还号召大家建设学习型工地。
随行人员给每人发了一个袋子,有本册子、一张书城的购书券,一个保温杯。我心想明明我也属于“外来务工人士”,怎么没有我的份。
考察结束,徐副市长指示薛总:“过年一定要把我们农民工兄弟安排妥当,工钱不能拖。”
这句话一说完,掌声最热烈。总算说到了点子上。工人们都在交换兴奋的眼神。我对这位副市长开始刮目相看。
薛总连连点头:“是是是。别墅的工程量不大,还有一部分工人们正在后山修建钟楼,请各位领导移步!我们钟楼的视野相当的好,可以俯瞰整个南山区,对于工程和市容市貌那也是一目了然啊!”
徐副市长点头道:“可以去看看。”
我悄悄把薛总叫到一边:“建得太快了,而且钟楼还没竣工,你等我先上去勘查一下,你们再上去吧。”
“费事!早上我跟老涂他们都上去看过了,能有什么问题?”
我坚持说:“人这么多,都挤上去怎么行?上去一两个就可以了。”
薛总不悦,反问我:“那你说让谁上,不让谁上?小陶啊,你太年轻了,我跟你说,这里头学问大着呢,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将来你就知道了。”
我还要再解释,薛总已经小跑过去追徐副市长了。
登山栈道曲折蜿蜒,最多只容两个人并排而行,时不时还有大树挡在路中间,随从又多,我落在后面,等爬到休憩处的小亭子,赶上薛总正在口沫横飞:“我们这个园林总造价超过1亿,有4个台地,12大美景。您脚下踩的这条栈道造价1200万,栈道上铺的木材每平方米单价6万块。我们亭子用的柱体都是整块的澳洲砂岩,溪水里面的英石是外地运来的……这儿风水多好,这个湖的形状像不像‘龙池’?湖里还有一个鼎、四条龙,很有文化吧?”
我恨不得跳起来宣布:这园林不是我们FAIR设计的!
徐副市长心不在焉地点头:“可以体现我们城市形象,是南海的一张名片啊。”
我又悄悄走到薛总旁边:“安全帽也不戴,就这么上去,不符合规定吧。”工地管理真是够乱的。
薛总不耐烦,大概在后悔把我叫来:“行行,你去拿安全帽吧,我们在钟楼下面等你。”
我匆匆赶回销售中心,请值班的小杨帮忙,两个人拿了20顶安全帽,叠起来抱在手上,往后山走。
小杨是个东北帅小伙,上木栈道的时候很绅士地让我走前面。
栈道两旁草色青黄,坡上种着紫荆花树。浅米色的钟楼高高立在山坡,尖顶六面三重雕花券门,远远看去典雅柔和。
我心情舒畅,一路跟小杨聊天,问他为什么春节不回家。
小杨撇撇嘴:“多远啊,坐飞机5个小时,还买不着票。我们组的同事基本上都要回家过年,我就留下来值班算了,没准还能开两单。”
爬累了,我把安全帽放在栈道的木栏杆上休息,回头笑着对小杨说:“你倒挺想得开的。”
小杨正要说什么,突然又停住,脸色遽变,惊恐地瞪大眼睛。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怎么了你?”
小杨喃喃说了句什么,但我已经听不见了,身后传来了巨大的轰鸣,栈道吱嘎吱嘎地乱摇。
我猛然醒悟,蓦然转身望向山腰深处。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漫天喷出的团团灰霾,飞溅的尘瓦,地动山摇,一切都被遮住,呛人的石灰尘土味扑面而来。
我反应过来:“地震了!”拔足向上攀登。
小杨几步追上来拉住我:“你要干什么?危险!”
我几欲抓狂,揪住小杨:“那是什么?你看见什么?快说!”
小杨看着朝天空渐渐扩大变淡的团团尘霾:“我就看到……钟楼的墙歪了,脚手架散了,钟楼的屋顶一截一截矮下去,然后……就这样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抓住小杨:“完了!徐副市长……工会主席……好多人……”
小杨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上全是散落的脚手架,半截的砖瓦,残缺的拱券门。有人在挖废墟,有人在打电话大声骂人。人来人往,乱成一团。
现场只有一条木栈道和地面相连,救护车和救援车上不来,只能靠人力担架。我跟着抬了几趟,累得直不起腰,心急如焚。
还有好些人没有找到。就算找到,可能也来不及了。
小杨拍我肩膀,我居然还笑得出来:“你的脸。”黑一块白一块的。
他一指,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寇正霆正从木栈道上噌噌地登上来,后面一队人马,很面生,不是FAIR的同事。那群人上来也不答话,直接加入救援队伍,干练利索。
寇正霆走过来站住:“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花脸猫。不哭。我来了。”用手臂将我围住。
我还是笑:“我又没哭。”
说完这句,突然就哭了。
他轻轻拍我的背。在天灾人祸面前,人如此脆弱渺小。我其实是害怕的。
我止住眼泪说:“钟楼是我设计的。”
他抱我更紧一点:“你的设计没问题。我会处理,你不用怕。”
“很多人……都在下面……今天来的市委领导……”
“全部?”
我摇头:“徐副市长没上去,还有另外一个也没上去。”
“那还不算太糟糕。你现在什么都别管,先跟我去医院。”
“我又没受伤。这里需要人手。”
寇正霆强拉我走:“我找陆老二借了几个人,那么多男人还顶不了你一个弱女子?听话,别添乱。”
我被拉得一个趔趄,剧痛从脚踝传来,哎哟叫了一声。
“我看看。别动!脚扭了?什么时候弄的?”
“不知道。可能是你来之前。”
“上来。快点。”
“我自己走。”
“不上是吧?”
“喂!好了好了,我自己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带娃的奶牛上来喘口气……下次更新是周一,设置了存稿箱。
PS:谢谢大家的留言,特别是阿狸,看得真透啊!所以说,在聪明的读者面前,作者基本是透明的……捂脸……
☆、第46章 真相
脚踝伤得比我想象的严重,医生要给我打石膏。倒塌的伤员也在这所医院。
寇正霆嘱我:“你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去交费。”
我魂不守舍地点点头,心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东方的事态刚刚平息,寇正霆出面的效果功不可没。但这次FAIR自己也惹火上身,很难不让人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舆论又会作何感想?弄得不好,会引起社会对整个行业诚信的质疑。别说东方,连FAIR都岌岌可危。
寇正霆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直视我说:“你要知道,你画的所有图纸,我都仔细审查过。相信我,不可能有问题。这件事肯定另有蹊跷。”
他神态笃定自信,我心底不觉有了底气。
从观察室的门看出去,走廊尽头有一群人走过来。领头的人是位女士,派头很足,有点面熟,越走越近。那不是美术馆见过的丛书记?虽然只是远远一瞥,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印象很深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可是拆了寇正霆家的洋楼的冤家对头。脊背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次事件搞大了,连省里都惊动了,我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我拉拉寇正霆的衣袖,发现他正在点头致意:“丛书记。”不卑不亢。真会演戏,看不出明显的敌意,只是不算热情。
丛书记停住脚步,也朝我俩点点头:“你们好。”目光落在我的脚踝,对随行人员说:“你们先去老刘那里看看,我一会儿来。”
我心中暗暗惨叫。
丛书记看着我,伸手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站起来,寇正霆手放在我肩上,压得我起不了身。我只好伸手握了握,友好地微笑:“陶雪。”
丛书记态度既亲切又威严:“哪两个字?”
我心中一紧:“陶瓷的陶,冰雪的雪。”这下更跑不掉了。
丛书记点头道:“哦,你就是陶雪。你受伤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不用不用。一点小伤,不碍事。”
寇正霆也平静地说:“小事情,不劳书记操心。”
丛书记转向寇正霆,换了一种口气:“这次倒塌的钟楼,是你们FAIR设计的?”
我心想,找麻烦的来了。寇正霆干脆地点点头:“对。”根本不屑解释。
“你们现在作何打算?”
寇正霆答得轻描淡写:“天下总有公理。”
“听说这次牵扯的人不少啊。”丛书记露出那种微笑,摇头:“有些事情连我们都不太清楚。”转身往病房走去。
寇正霆淡淡地说:“书记慢走。”
我看见丛书记的微笑,忽然有种大祸临头的心慌,求助地看向寇正霆。他也看着我,表情含义不明,似乎心里在做某种挣扎。
眼看着丛书记快要走出观察室,寇正霆突然站直身体:“妈。”
我震惊地看着他们。
丛书记背对着我们停在门口:“好难得。”停顿了好久,似乎在等寇正霆再次开口。
他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丛书记缓缓仰起头,叹口气:“知道了。你晚上,也回来吃顿饭吧。你爷爷今天生日。我让阿姨做了萝卜鲫鱼汤。”说完快步走出去。她的背影消失的瞬间,似乎抬手拂了一下脸。
“人都走了,别看了。”
我回过神来,仔细观察寇正霆的脸庞:“怪不得你很少提你母亲。”他的额头、下颌,都跟丛书记一样。
他目光投向窗外:“没什么好提的。母亲?生下我没喂过一口奶,没给我做过一顿饭,没出席过一次家长会。我自己一手一脚打江山,宁愿找朋友募股,也没欠过她半分人情。”
听起来是不像母子。我问他:“你平常怎么称呼她?”
“丛书记。”
“从小到大?”
他看我一眼:“从我姥爷的东山祖屋被拆,姥爷去世那年开始。”
我还想问下去,他显然不欲多说:“黄大鑫最近有没有来骚扰你?”
我回忆片刻,摇头:“好像真没有了。你叫人跟着他老婆和颜嘉莉,看来还挺管用。”
他冷笑:“管用?管用的话,那人渣就不会几次三番地跑去堵你了。”
我略微诧异:“堵我?什么时候?”我完全不知情。
他又哼了一声,似乎在压抑怒火。
我追问:“那你到底用了什么招?”
他睃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