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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翊把桃桃送回房,蔡满心给她擦了跌打酒。桃桃拽住齐翊,非要他讲自己的旅途见闻。
“受不了了。”何天纬跺脚,“我去游泳,你们慢慢浪漫。”
“我去前台好了。”蔡满心看一眼何天纬气急的样子,心中暗笑,和他一起退出房门。
“满心,你就留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危险了吧!”何天纬按住她的肩膀,“我可不想你店里出什么事情,快回去看着。”
“能出什么事情?”
“这,就是……你看她,看着齐翊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哎啊,她是未成年少女啊!真有什么糊涂事情,你的员工也要被控告的。”
蔡满心歪头,“桃桃早过了十六岁了,我怕什么?”
“你!关心被当驴肝肺。”何天纬被噎得说不出话,“我去冲浪。”
“不是游泳么?”蔡满心故作茫然地问,强忍着笑。
齐翊好不容易讲了一些旅途中的趣事,借口要准备餐厅开张才得以脱身。下楼来却找不到蔡满心,门外似乎露出一角白色的衣襟。他一路走过去,暗褐的木头地板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榕树的气根荡在风里,阴凉处摆一把铜棕色藤椅,蔡满心偎在椅中睡了过去。
一大朵粉红色的重瓣扶桑花被风吹落,跌进她怀里,柔嫩的花瓣滞在白色亚麻布上,细长的花蕊精致如工笔画。她低垂着手,一本翻开的书散落在脚旁。
齐翊捡起来,是画本,《麦兜的故事》。
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生活可不可以如此简单。
他俯身打量着双眼紧阖的蔡满心。已经快三年了,她将这家店打理得井井有条,看似是心思缜密而心性淡然的女子。她究竟用怎样的心情,收藏那些往事?
蔡满心,你是否还在想念着那个人。
齐翊思忖着,没留神蔡满心已经醒来,他忙将目光移开。
“哦,我睡着了啊。没有进小偷吧。”她四下环顾。
“你也喜欢《麦兜的故事》?”齐翊扬了扬手中的书,在台阶上坐下,“我朋友中也有人很喜欢,不过,他不喜欢简单的生活。”
“哦。”蔡满心单腿盘起,侧身趴在藤椅的扶手上,“我原来也喜欢大起大落的生活,可是,就好像坐过山车,到了顶点,就一定要跌下来。年龄大了,受不了那种刺激。”
“那是因为你足够富有。”齐翊笑,“你喜欢简单的生活,但不是简朴的生活。你拥有这家店,花园海滩,已经是大部分年轻女孩子的所有梦想了。”
“你就是这样理解年轻女孩子的梦想么?”蔡满心支起下巴,悠悠的晃着腿,“她们中大部分追求的梦,并不是能够物质化的。”
“是一份浪漫的感情,和完美的恋人。你一定想说这个吧。”齐翊摊开手,露出深深的掌纹和厚硬的茧子,“和她一起慢慢变老,坐在月光下听花开的声音。”
“很浪漫呢。”蔡满心点头,“是某个女生这样说过吧。”
“是以前了。”
“当然是以前。因为后来,你在这里。所以没什么可问了。”
“是啊。”齐翊站起来,“很滥俗的故事吧。也没什么可埋怨的,因为没有办法给她幸福。”
“幸福,幸福不等于开心。”蔡满心笑,“不说这些话题了。对了,桃桃怎样?”
“她睡着了。桃桃也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她家原来在峂港,后来移民去了美国。每年夏天忙的时候,桃桃就来帮忙,她和我很投缘呢。”蔡满心眨眼,“很可爱的女孩子吧,家境也优厚得很,值得你考虑哦。”
“我大她十多岁吧,你觉得桃桃缺乏父爱么?”齐翊笑,“她开始还叫我大叔。倒是你,何天纬不也是一往情深。很阳光的男孩子。”
“呐,我可不喜欢姐弟恋,在一起谁照顾谁啊?再说,小孩子总是好奇,他不过以为自己走到一个故事里,其实心底……”蔡满心抿嘴一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故事,什么故事?”齐翊问。
蔡满心拈起扶桑花,轻摇着,浅浅的笑。
“佛曰,不可说。”
【蔡满心·过去进行时】
第五章 风之国度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提到的吉他曲,可以在如下链接听到
建议大家可以一边听一边看啊
是台湾吉他界fingerstyle的领军人物之一黄家伟的代表作——《风之国度》
第三章
一段情宁愿短暂精彩,还是先去问它会不会有将来。
“还有什么,是我们希望从世外桃源获得,而在峂港寻不到的呢?”
蔡满心在明信片背面写下一行字,写上自己寝室的地址,又拿过另一张,填上何洛的名字。思忖片刻,却不知道写些什么。
“没有与我同行,是你本科四年最大的遗憾。”
“愿你振翅高飞,脱离羁绊。”
想了两句,都不是特别可心。她盘膝坐在陆家旅舍的露台上,侧头望向波光跳跃的大海,笔杆戳着下颌。
身后时断时续的吉他声总是打断她的思路,蔡满心忍不住扭身,在草席上蹭到陆生俊身边:“阿俊哥,你已经弹了一个小时,始终只有这几个小节。可以休息一下了。”
阿俊甩着手腕:“真的很酸,都已经木了,美女帮我揉揉吧。”
“哈,你还来邀功了!”满心在他额上敲了一记,“臭小子,又想着去骗哪家姑娘吧?”
“哪有……”
满心撇嘴:“学校里也有很多男生学吉他,我见过不少,会几个和弦之后就到草坪上拨来拨去,唱两首校园民谣,还不是为了骗小女生?”
“我学这个,是因为真的喜欢。”
“是因为会有更多的女生喜欢你,所以你喜欢它么?”满心从阿俊怀中夺过吉他,抱着拨了几下。
“喂,小心,这可是海哥的宝贝,如果弄坏了他会吃了你。”
“音色也很一般么。”蔡满心又拨了几下,从音孔看进去,像发现新大陆般叫着,“嘿,原来是北京出产的。”她大声喊着房间里正在修理风扇的江海,“喂,这是哪家姑娘送给你的信物么?”
江海扯过一截纸巾擦净手上的油污,团成一团打在蔡满心后脑勺,她吐吐舌头。江海握着琴颈,将吉他从她手中抽出,转动弦钮,将各弦音高重新调过。又接上背带,将吉他斜挎身前。
他抿着嘴,神情单纯认真,低头时齐整的短发看起来格外浓密,从前面望过去,眉骨的轮廓格外分明,坚毅的线条延伸到挺直的鼻翼。看似漫不经心随手拨弦,便是漂亮的轮指,音符像叮咚的雨滴自屋檐滴落,敲打在青石板路上。江海低垂眼帘,他的睫毛竟这样长,似乎将所有心事都遮挡隐藏。他神色悠闲,看似不疾不徐,但流水一样的旋律自琴弦间淙淙流泻,又恰似微风穿越林间,俊秀的乔木枝桠摇曳,繁茂的绿叶沙沙作响,在大片翠意间流转着阳光明亮的圆斑。
琴声忽而急促,像疾风吹落叶子上的晨露,掠过池塘的水面。江海和着节拍微微颔首,神色专注,双手离开琴弦,嗒嗒地敲响面板,如同在风中愉悦飞跑的顽皮孩童,留下一串匆促的脚步声。一段漂亮的华彩过后,他严肃冷峻的神色变舒缓,绽出舒心的微笑来。
旋律渐渐平稳,在和弦转换的间隙,偶尔有空弦振颤的泛音。如同风停雨住,水色氤氲的天地间,浅淡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曲终了,余音盈耳。蔡满心鼓掌:“原来高手在这里。这是什么曲子,好听的很,再弹一次吧!”
江海斜睨一眼:“我不是广播电台,可以随意点歌。”
“没看出,你的乐感还很好。”蔡满心由衷赞道。
“惟手熟耳。”阿俊抢着接话,又指指江海,“海哥一直这么说。所以你看,并不是所有人都只会几个骗女生的和弦。”
她嘻嘻一笑,蹭到江海身边:“喂喂,那不是几个,是多少?”
“你说吉他一共有多少和弦?”
“不,是你骗了多少姑娘。”
江海将她探过来的额头推开:“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下次记得多带些朋友过来,我已经厌倦单身的生活了。”
“什么样的女生呢?”
“有女孩子气一点的,不要像你这样自大,爱耍小聪明。”
“喂,”蔡满心失笑,“那个自称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到底谁比较自大?”
从陆阿婆的旅舍出来,转过两条街巷,便看得到峂港最繁华的农贸市场。蔡满心自从陪陆阿婆买过一次菜,在路边摊床看见荔枝、木瓜和芒果,价格便宜如同北京秋天满市场的大白菜,便将这里列为她最爱的集市之一。闲来无事,满心便抓了钱包一路溜达过来,不忘顺手买一只青椰子,喝着甘冽的汁水,将吸管吸得呼呼作响。她对摊主的热情叫卖招架不住,左挑右选,买了十多斤水果。
江海经过市场门口,恰和蔡满心迎面碰上。她鼻尖上沁着汗珠,手指被几只大塑料袋勒得发紫,双眼却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扬扬下巴,就算是打招呼。
他点点头,与她擦肩而过,又伫足,转身喊她:“喂,给我买包烟,就送你回去。”
“不如,送你两个芒果。”
“这种东西树上多的是,吃都吃不完。”
“不,反对吸烟!”她转身昂头,“我自己拎回去好了,就当锻炼,减肥咯。”
“你减肥?”江海失笑,“你想变得骨瘦如柴么?”从她手中接过两个袋子。
蔡满心说:“今天谢谢你,我请你吃海鲜吧,网上推荐了一个物美价廉的地方。”她掏出小纸片,上面写着地址,还有老板的手机。
“我知道这里。”江海带着她七拐八拐,路转堤头,看见一家热闹的大排挡,没有什么招展的广告,生意却好得紧。
点了两只青蟹,一斤虾,一斤芒果螺,分别蒸煮白灼,又要了一打生蚝和青柠。总共一百零五元。“便宜吧!”蔡满心得意洋洋,问小跑堂,“能不能抹了零头?我们要了这么多。”
“这个我要问老板。”
老板是一个脸膛红黑的本地男子,笑着过来:“好说,好说,以后多多光顾啊。”
江海面向蔡满心:“天下总有免费的晚餐。”然后转头,“对不对,成哥?”
“对,对!”老板面露惊喜,“阿海,来了也不打招呼。你在忙什么?店铺也不来打理。”
“成哥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江海说,“你看,首都的客人都慕名而来。”
“啊,真没想到。”蔡满心惊讶,“原来你是开海鲜餐馆的,怪不得自己有小快艇。是不是可以开到深海去钓大鱼?”
江海又让成哥蒸了一条花斑。两个人吃得肚子溜圆。
“我把剩下的鱼头带走吧,”蔡满心说,“陆阿婆家附近有一只流浪猫,可怜得很。”
“物竞天择。”江海说,“自然界的法则如此,没有弱者生存的空间和资源。”
“少来!”蔡满心挥手,“你这样讲,穷人活该饿死。”装了两个方便饭盒,一路打着饱嗝回到旅店。她单膝跪在地上,柔声唤着:“猫猫,猫猫猫。”
黄白花的小猫探头探脑,从灌木后钻出,凄凄地“喵”了一声,蹒跚着走向蔡满心。闻到腥气不禁快跑了两步,低下头大快朵颐。
江海不再抱肩站着,而是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说:“她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是田里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