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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外一阵嘈杂,一位高头大马的男人推门而入,背后踉跄跟着秘书助理死拉着他的衣服,但这男人实在健硕的高大,让娇小的李秘书怎么拉他都没用,反而被他拖着进来。
高大男人皱眉不耐地看着庞霄说:“帮个忙,快让这女人别再拉扯我的衣服,我对她没兴趣!”
不等庞霄开口,李秘书气得大骂。“谁对你有兴趣了!庞先生,这人没有预约就硬闯进来,像头牛一样拦都拦不住。”
庞霄笑笑说:“没关系,让他进来,他是我的好朋友。”
高大男人转头面无表情的对李秘书说:“听到没有!早告诉你我是他的好朋友,根本不需要预约,可以放开我的衣服了吧?”
李秘书气得还想大骂,庞霄抢先一步道歉。“他这人就是这样,李秘书别见怪,我替他向你赔不是。”
“不、不,庞先生言重了,既然是您的朋友当然就没问题了。”李秘书立即露出和悦清丽的笑容,但对高大男子白了一眼才退出办公室。
“这女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他问。
“你还是老样子,讲话一点都没变,难怪老是把女人气跑,小心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庞霄摇头笑笑,这名男子是他在英国认识的朋友,名叫杰森,中英混血儿,高大硕壮的体格遗传自父亲,在偶然的商业宴会上两人一见如故,由于母亲是中国人,从小讲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女人这种动物太麻烦了,少沾为妙。”杰森不予置评地说。
“要来之前可以先打个电话给我呀。”
“麻烦,反正我人在附近就先过来了,喏!这是你要的资料,香港方面的生意没问题,就等你订时间签字了。”
庞霄满意地看着资料,挑着眉赞许他。“多亏有你这么能干的拍档,才能让我安心的工作。”
杰森跌坐在沙发上,问着老问题。“既然这么喜欢自己创业,又何必当公务员,辞掉算了!我们合资的电脑公司所开发的软体很受国外的喜爱,整个公司已进入轨道,如果不是你还要分心忙于这边的公事,依你的能力和才华,公司的规模不只如此。”
“我会辞职,但必须再等一阵子。”他耸肩。
“还是为了你爷爷及你老爸的政治梦想?”
“不完全是,等‘铲除内奸’之后我才能放手。”他回答。
“‘内奸’指的是你表弟郑伟名?”
“没错!”
“你有办法了?”
“他与财团勾结图谋私利的证据大概都齐全了,我只是在选个时机罢了。”他笑得冷毅。
“跟你庞霄作对的人下场都会恨凄惨,我为他祈祷。”
“等会儿一块吃晚饭?”他问。
杰森以着酸溜溜的语气戏谑他。“结了婚的男人是没有权利不回家陪妻子吃晚饭的,何况你家的娇妻美貌驰名,你不是一向都准时回家吃饭的?”
“总有一次例外吧!”他苦笑,神色有一丝的落寞。
杰森眼尖的捕捉到庞霄异样的表情,直问:“怎么了?小俩口吵架?”
“没事。”他不经意地甩头,顿时像有千斤重的担子压在身上显得疲累不堪。
“听你那些同事说,你对妻子疼爱有加,那女人居然能让工作狂的你撇下工作准时回家,想必是一位特别的女人。”
“是很特别的女人,但……我摸不透她的心。”
“怎么说?”杰森好奇的问。
“你也知道我与她因政治因素而结合,她似乎不爱我。”说到这里他语带无奈而感伤。
“似乎?这是你的猜测?”
庞霄耸耸肩不否认。
杰森不置可否地说:“你们东方人习惯将话藏在心里,说的话常常是模棱两可;而我们西方人则是有话直说,‘是’或‘不’的表达清楚分明。如果是我喜欢的女人,爱她就把话说清楚,即使被拒绝至少已将自己的心意表达给对方知道,把话说明白可以减少许多误会,之后要笑、要伤心都还来得及,总比自己一个人猜测得好。你跟她说过爱她的话吗?”
庞霄仔细想想,从结婚到现在,他好像还未曾对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不过他的行为也表达得够明白了吧!她不会不知道。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爱上了别人,强迫她只会让自己在她心目中更卑劣。
“不谈这些了,一句话,要不要一块吃饭?”他有些赌气地问。
“当然奉陪。”杰森摊开手以示服从,俏皮地耸耸肩。
看着庞霄为那女人动容,杰森心里有了底,他这位人人眼中俊酷高傲的好友,这一次可真是动了真情,庞霄结婚时他人在国外,只看过照片中的新娘,有机会他一定要亲眼目睹那位绝色美人。
※※※
绮君坐在小巧可爱的沙发椅上,安静地看着钟少薇来来回回张罗着餐点,她说绮君难得来拜访要做些好吃的点心请绮君。
“无聊的话可以开电视看。”钟少薇从厨房探头出来招呼着。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我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不一会儿,钟少薇端出一盘自制蛋糕,上面淋了欧式口味的巧克力粉,绮君用汤匙切了一小口吃。
“一点也不麻烦。”她高喊着。“只要你待会儿多多赞美我的手艺就好了。”
“好好吃喔!这是你做的?”她不可思议地问。
“呵呵!这是我最近刚学的,你真有口福,我还没让其他人尝过呢!”
“你好厉害,哪像我什么都不会。”绮君在惊叹之余,深感自己的无用。
“别灰心嘛!我也没那么厉害啦,因为是兴趣才会特别去学的,你也有你的优点,可别把自己看扁了。”
绮君仍是面带忧郁,显得很没精神,钟少薇看出她有心事,关心地问:“怎么了?一脸烦恼的样子。”
“我最近很不快乐。”绮君呐呐地说。“以前不会这样的,我没什么志向,只想平淡的过日子,所以对很多事都没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即使父母感情离异,我也冷淡待之。可是现在……我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平静,少薇,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绮君无助地看着她,乞求她的答案。
“庞家的人都对你好吧?”她问。
“上至公婆爷爷,下至仆人小孩都对我很好。”
“那——庞霄呢?”
绮君犹豫了下,才做肯定又不确定地回答。“他……算对我也很好吧?”
“你爱他吗?”
绮君如惊醒般羞红于少薇问话的坦白,她猛摇着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这……叫我如何回答?”
“那么你是讨厌庞霄喽?”
“不,我并不讨厌他。”她肯定地回答。
钟少薇偷笑在心里,问她是否爱他答得含糊不清,问她是否讨厌他却立即否定,绮君必定是恋爱了,可惜她是恋爱白痴少根筋,庞霄可苦了。
“这么说好了!”少薇倾身向前正经地拷问她。“当你看到庞霄的时候,是不是紧张得心跳加快,双颊不自觉地燃起一股燥热,甚至烧到耳根子?”
绮君老实地的头。
少薇继续说:“当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左右你的情绪,让你思考一整天,看不到他的人影会想着他的行踪,连夜里都辗转难眠,是否?”
“你怎么知道?”她佩服地问。
少薇摇头叹气,握住绮君的手正式宣布。“绮君,你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那怎么办?”绮君着急地问。
“你的病没药医,看医生也没用。”
“怎么可能?我生的是什么病?”
“这种病很多人都有,我们称它为‘恋爱症候群’。”少薇摆明了说。
绮君呆愣住,狐疑地盯着她看。
“你的意思是我对庞霄……”
“问你自己最清楚。”还好,她尚未迟顿到无药可救,只是没开窍罢了。
“怎么可能!”绮君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相信我,绮君,你爱上他了。你现在的反应就是证据。”她斩钉截铁地说。
“不可能,我——”
“绮君,坦白一点,承认自己的感情对你有好处,我想你已经爱上他好久了,只是你没发觉罢了,庞霄知道你爱他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
这句话让钟少薇哭笑不得,别看绮君一副惯见世态淡凉的样子,她对恋爱可是一张白纸,幸好她今天遇到了充满爱心及正义感的自己,爱管闲事的细胞开始蠢蠢欲动,少薇得帮帮绮君。
“你得找个机会让庞霄知道。”
“不行!他很讨厌我的。”她极力摇头反对。
“你怎么知道他讨厌你?他亲口说过吗?”
绮君仔细想想,嗫嚅地说:“从他的态度就知道他——”
少薇打断她的话坚决地说:“不要只从表相判断,男女之间最容易犯的错就是只凭表面上看到的乱下断语,专家说现代人离婚率偏高的众多原因当中,比例最高的为男女双方易于只从自己的立场判断对方的意思,却往往吝于探究对方内心真正的想法,误会即由此而生。”
“我和庞霄有可能是误会吗?”绮君一脸期望地问。
“依我看八成是,男人对你不心动才怪,想想有哪个男人见到你不被你迷住的话,他不是白痴就是身心不健全。”
“你取笑我。”绮君害羞的抗议。
钟少薇殷切地鼓励她。“也许一开始是一场政治婚姻,但凡事没有绝对的一成不变,你得想办法弄清楚庞霄的心意才是。”
“我该怎么做?”
“当然是挑逗他啦!”
绮君对于少薇的惊人之语实在无法适应,更无法将逃逗这两个字和自己联想在一起,她企盼地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有啊!直接问庞霄喽!”
“这……这更不可能嘛……”绮君一脸的凄楚。
钟少薇托着香腮欣赏绮君难得多变的表情,真是越来越有味道,绮君真的是变了很多。
“不然你说除了这两种方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庞霄对你的感情?”
“这……我不知道。”双手不安的握住捏出了血印。
“所以喽!”钟少薇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极尽说服之能事,想尽办法怂恿她。“如果直接用问的太没情调,而且可能产生反效果,你们是夫妻,两人的红线已经绑在一起,就算一开始没有感情基础,也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啊!你说对不对?”
绮君顺从地点头,觉得少薇说得很有道理。
她继续说道:“既然生为女人,就要擅加利用女人与生俱来的武器,否则就辜负上帝为亚当制造女人的美意。”
“啊?”最后一句让绮君听得莫名其妙。
钟少薇满脸笑得诡异,拉近绮君开始传授一连串女人勾引男人的招数,可怜绮君如初生之犊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乖乖听从她的伎俩。
※※※
在高文酸的坚决保证之下,庞娟勉强相信他和嫂子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但女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什么恋爱的症状全都出来了。
理智一再警告她不可爱上高文骏,可是一颗芳心偏偏不听话的往他那儿靠近,终究不敌他火热的攻势掉入爱情的陷阱里。
庞娟鼓起了勇气去找嫂子,绮君正在温室里整理花卉,一室的花朵争奇斗艳,却怎么也比不上立于之中的倾国绝色,宛如花仙子般明艳动人,即使同为女人的庞娟也不禁瞧得痴了。
绮君意外发现呆站在门边的庞娟,静静地定着望她一会儿,轻柔说:“有事吗?”
庞娟回过神,轻咳了几声说:“你在忙?”
“不忙。”她微笑。“闲着无聊才来这里整理花卉,这是妈妈最近带回来新品种的紫玫瑰,很漂亮呢。你也是来瞧的?”
“不是,我……有事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