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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远达举起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不用再说了!”
“远达——”方世城大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方家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要让你这样三番二次的刁难?连儿女的事你也要阻止!”
“因为我就是讨厌你!我讨厌你故作正人君子的假姿态,我讨厌你当年没有极力争取红玉!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却逞强硬把她推进我怀里!”
“你——你——”方世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根本就是胡说,如果红玉当年爱的不是你,我会让贤吗?而你现在却把红玉在你这里受的苦怪到我头上来!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荆远达赫然站起:“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不要吵了!”泰生满面泪前的大吼。
他们果然震惊的安静下来。
这是荆远达许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女儿的泪水——他的泰生——他的女儿是从来不哭的。
荆泰生心痛无比,父亲反对这件婚事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因为她的幸福,不是因为舍不得她,只是因为他们过去的恩怨。
只是为了死去的母亲。
他从来——从来没有替她想过、打算过,他只爱她那个不幸早逝的母亲!
“爸!我要和群智订婚,您阻止不了我的,二十多年来,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现在我也不会让您阻止我。”她的泪水如泉涌出。
许多年了,她不曾在他的面前掉过泪,她的泪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独自吞进肚子里,只因为他不喜欢她哭泣,而现在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您只爱妈妈一个,又何必管我的死活?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过这种被人忽视的日子!
“爸!我处处讨好您,想尽办法让您开心,让您过得舒适,可是您连正眼也不肯看我一眼!如果不爱我,当然为什么要生我?养我?妈妈死后,您把我当仇人一样看待,我为什么要过这种生活?为什么?”
二十年的压抑愤怒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握紧拳头,将心里所有的苦痛全部发泄出来。
这二十年来她不但没有母亲,她也没有父亲,他甚至不曾参加过她的毕业典礼,没带她出去玩过一次。在绝大多数的日子里父女二人连最基本的对话都没有。
她永远争取第一名,填志愿填他喜欢的,选学校选他喜欢的,甚至连穿衣服都穿他喜欢的颜色,可是他却吝于给她任何一句的赞美。
二十多年了!这种如隐形人般的生活她过了二十多年,她再也过不下去了!
“泰生——”荆远达低喃。
荆泰生早已泣不成声了,她伏在群智的身上难过得抬不起头来。
方世城满腔的怒火,他拉着群智和泰生:“不要说了!我们走!”
远达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阿竹站在门口怨怼却又同情的瞅着他:“我也一直想说啦!你对荆小姐实在是太不好了啦,人家要是有像她这么孝顺的女儿哪,早就烧香拜佛感谢老天了啦,只有你喔还那么讨厌她。”
他没有答话,多年来在心底结成一层层暗无天日的冰墙被泰生的泪水一点一点的融化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女儿也是会哭会掉泪的。他习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太久了,没有想过她是因为爱他,因为天性纯良的孝顺。
啊,他把一切都视为太理所当然了!
这二十多年来,他是如何残酷的对待他唯一的女儿!而如今她终于自他的生命中走出去了,她终于遗弃他这个无用冷血的老父了……
再一次,悔恨的泪水自荆远达的眼中流出,可是这次他为的是他拥有二十多年却不曾好好疼惜的女儿,为的是他再一次失去他生命中的珍宝。
“现在荆小姐都快要跟人家订婚了啦,你还让她那么难过,我哦!从来没看过像你这样的爸爸啦……”
不了!
这次他不会再枯坐二十年任他的女儿一辈子恨他!
过去的二十年多年他欠她,现在他要用他的残生去爱他唯一的爱女!
他拼了命也要让她幸福!
※※※
订婚宴如期举行,所不同的是在会场上他们见到了另外一对:韩拓与何安琪。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另一边,何安琪穿着喜气洋洋的小礼服,像花蝴蝶一样快乐得意的穿梭在她的宾客之间。
韩拓的脸色颓废而且不修边幅,他看起来像大醉三天才硬被拖进礼堂似的,和他一身凌乱的西装一样惨不忍睹。他的父母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一脸的肃穆,仿佛他们参加的是丧礼而不是订婚宴。
泰生原本雪白的脸色,在看到他们之后转为铁青,她憔翠得不成人样,那一身原本很合身的礼服挂在她的身上,使她更显得楚楚可怜,反而是群智显得意气风发,在他的身边,泰生像个刚从街头捡回来的小可怜。
这是个很奇怪的订婚宴,由于礼堂只有一个,所以双方代表人同时上台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而泰生和韩拓在宣布他们订婚的同时看的都不是他们的未婚夫或未婚妻。他们四目交接,在对方眼里看到太多的苦涩与凄凉!
套上订婚戒,一切的仪式就算完成,当群智拿出他精挑细选的小订婚钻戒套进泰生的手指上时,她微微的颤抖一下,他的手稳稳的握住她的。
韩拓随便的拿了个戒指便往何安琪手上一套。
这样快速的行动,在泰生的眼中却像是慢动作似的,她手上的戒指闪闪发光,而何安琪的手上也套上了一个戒指,二只手放在一起,却是迥然不同的意义。
她看着韩拓痛楚的脸,群智快乐得发亮的脸……
一声哽咽发自她的口中,然后她便往地面栽去!
四周惊愕的叫声交织成一片魔网,在她最后的印象中,她发觉在她倒向地面之前,动作最快的却是何安琪的未婚夫。
她倒进韩拓的怀抱里。
※※※
这是什么样的一场闹剧?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呢?只是因为她一时的心软让出了一份合约吗?或是因为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只不过是渴望一副安全的肩膀罢了,这么难吗?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是上天待她太不公平?或是她的要求太多了?
她曾经发誓不当那尾人鱼的,那为什么看见他将戒指套进她的手里,她会那样难以忍受呢?是不是她已经长出鱼尾巴了而她自己不知道?
那她现在是不是快要化成泡沫了?她真的宁可化为泡沫啊!不必思想,再也不必痛苦了!
“泰生?”
她睁开眼睛,身边围了一群人。墙壁是白色的,味道闻起来像医院,她爸爸看握着她的手。
多么怪异的梦境。
群智低下头来,怜惜的看着她:“你这阵子太累了,医生说你严重贫血,疲劳过度,要在医院住几天才行。”
“泰生,爸爸对不起你——你——”荆远达困难又担忧的看着他脸色和床单一样白的女儿。
“爸?”她沙哑的开口,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您在说什么?”
“我——”
“泰生刚醒,别跟她说那么多,让她好好休息吧,”华香梅拍拍荆远达微微颤抖的背:“我们出去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我女儿。”他倔强又脆弱的反抗。
“爸,您回去休息吧!出来太久对您身体不好。”她虚弱得快睁不开眼睛了。
“泰生——”他的老眼中饱含泪水,他的女儿在这种情况下竟还是挂念着他这残破的身体!
上天啊!我这二十年来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方世城沉默的扶起他,众人安静的离开病房。
泰生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跌入安全的睡梦里。
睡梦中她似乎看到韩拓,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既痛楚又绝望,心疼地凝视她,牵着她的手,轻声的对她说话。
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他又为什么那么狼狈?他可以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啊!何安琪那么骄傲,那么得意——她实在很难集中思绪。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微微的感受到一股敌意,睁开眼,何安琪正坐在她床畔的椅子上。
“好动人的睡美人啊!”她冷笑。
“你来做什么?”她平静的问。
“当然是来慰问你,你的手段之高我真是自叹弗如,在订婚宴上晕倒?这倒是博取同情的好方法。”
泰生皱起眉头:“我博取谁的同情?你吗?谢了!”
何安琪不屑的哼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吗?一个方群智当然不能满足你的胃口!你这场戏是演给韩拓看的对吧?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疲累的叹气,实在没力气和她争辩什么:“我为什么要韩拓同情我?你们的诡计已经成功了不是吗?你也和他订婚了,还想要怎么样?他已经是你的人。”
“你说慌!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订婚算什么?就算我和他结婚了你也不会放过他的!”她怒喊。
泰生不想理会她,索性闭上眼睛。
何安琪更怒,她用力拉起泰生:“少在我面前装成一副病恹恹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不吃你这一套!别以为你已经得到群智了!我会把他抢回来的!我会!”
泰生赫然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原来如此!你一直在暗恋群智,所以你那么恨我!”
“终于明白了是浊?你不但夺走应该属于我的地位,你还夺走方群智,现在又想打韩拓的主决!我不会放过你的!”
何安琪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泰生有些害怕的想挣脱她的掌握,就在她们纠缠不休的时候,一声暴喝自门口传来。
“何安琪!你疯了!”韩拓大步冲进来,将何安琪用力拉开。
何安琪冷笑地看着他们:“怎么?来英雄救美啦,‘我的未婚夫’。”
泰生连忙将衣服拉好,躲进棉被底下,眼中闪着受惊的光芒。
韩拓愤怒的扯着何安琪:“你给我出去!”
“好让你们情话绵绵?休想!”
“你——”他扬高手。
“你打啊!最好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那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她大吼!
仿佛怕泰生听不清楚似的又加了一句:“反正这孩子你根本不想要,不想承认!”
泰生惊住,呆呆的望着韩拓和她。
“住口!”他暴吼。
“生气啦?”何安琪冷笑:“有种做没勇气承认?还是握在我们清高的荆经理面前下不了台?”
韩拓又急又痛的拉着她往外走,关上门前,和泰生交换的那一眼充满无尽的哀伤——
天哪!
何安琪怀孕了,而孩子的父亲是——韩拓?!
她完完全全的绝望了,虚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甚至连半滴泪水都流不下来。
这就是她的爱吗?这就是她倾尽所有的爱吗?她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老天向她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
她终于不可遏抑的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且无限绝望!
※※※
方群智不是傻瓜,也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泰生爱上韩拓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而他也索性将自己蒙蔽起来。
泰生从来就不曾爱他,从小到大她一直把他当一个哥哥,一个朋友般看待,可是她也从来没有爱上其他的任何人。
所以他以为他只要更有耐心,更爱她一点,她便终有一天会属于他,可是现在知道他错了,像泰生这样的人,一旦她真正爱上了一个人,她便终其一生不会改变。
在法国餐厅那一次他就感受到了压力,泰生从来就不是会轻易动怒的人,而韩拓几句话便把她惹得怒火高涨,那时候他就知道他有敌手出现了。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之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