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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为其难?孟樵在心中重复着,不禁摇头苦笑。
天晓得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候他的宣召,而她居然说勉为其难?
乍见她开始,她便给他太多的新奇感受,当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时,那股清新自然的朝气令他为之眩目,浑然天成的明媚气息着实震慑了他。她是如此自然而不矫情,令人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几分钟前,她还毫不留情的臭骂他,得知他并非小岚的父亲时,又羞赧的像个小女人般手足无措;当她“勉强”答应陪他共进晚餐时,又像个顽皮慧黠的小女孩般娇俏可人;而今她在他车上对小岚细语呢喃,目光温柔醉人,犹如一位尽职的小母亲般疼溺她的小孩,散发着层层的母性光辉。
噢!她真是个具有多重风貌,奇特又耐人寻味的女子。
“到了,下车吧!”孟樵将车子停好后,便领着她们走进一家情调优雅的西餐厅。
坐定后,他目光定定的锁在她脸上,从容地说道:“小姐,妳总不希望我就一直这样称呼妳吧?”
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有何不可?”
孟樵恍若未闻似的径自说道:“我叫凌孟樵,凌空的凌,孟晋的孟,樵夫的樵,是小岚母亲的上司。妳呢?”
“呃,我叫楚羽寒,衣冠楚楚的楚,羽毛的羽,寒冷的寒。”
“羽寒?”孟樵重复的玩味着,目光深邃难懂。
羽寒对他大胆不加掩饰的打量目光感到一丝不自在,但又不便多说什么。
直到服务生送上餐点时,他才移开视线。
进餐当中,羽寒总是刻意的低着头逃避他的视线,但仍能清楚的感受到前方投射而来的灼人目光,令她坐立难安。
坐在他们中间的小岚似乎也感受到这股特别的气氛,于是疑惑地问:“凌叔叔,你会和楚老师来电吗?”
正在喝咖啡的孟樵一窒,被刚入口的咖啡呛得猛咳嗽。他拿起一杯白开水猛往嘴里灌,直至呼吸稍顺后才摇头苦笑道:“小岚,妳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是代表会,还是不会呢?”小岚侧着头问。
“呃……这个……”灵机一动,他将矛头转向瞪视他的羽寒。“这个妳就得问妳的楚老师了。”
小岚将目标移向身旁的羽寒问道:“楚老师,会不会呢?”
羽寒恼怒地瞪着在一旁串灾乐祸的孟樵,不知该如何启口。
小岚撒娇地拉拉羽寒的衣袖。“到底会不会嘛?”
羽寒被问得狼狈不堪又难以招架,索性豁出去了。“不会!”
小岚似乎仍然不肯放过她,狐疑地问:“怎么会呢?你们之间的电波比核能发电厂的电流还强。”
羽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笑意横生的孟樵,然后转头对小岚说:“因为……呃,你凌叔叔的电流不够强,所以电不到我。”
小岚仍是一脸疑惑。“那妳可以去电凌叔叔哇,妳的电流一定比他强。”
“什么?”她简直不敢置信。
“笨蛋!小岚是要妳倒追我。”孟樵满脸尽是笑意,嗯,这个女人挺对他的胃口,偶尔戏弄她好象是不错的生活调剂,至少她不会像其它女人,一见到他不是紧张拘谨的说不出话就是娇嗲的令人反感。
“闭嘴!”羽寒气呼呼地瞪着他。
“其实,若是妳真的要倒追我,我或许可以考虑看看。”他不怕死地说。
羽寒在莫可奈何之余,只好转头对小岚说:“小岚,楚老师绝对不会去电妳的凌叔叔,听懂了没?”
“那……凌叔叔可以去充电啊!等他电力足够的时候再来电妳嘛!”
她没好气的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那妳就得找妳的凌叔叔商量如何“充电”了。”
“妳确定我会为了妳而“充电”吗?”孟樵存心逗她,和她拌嘴实在有无穷的乐趣。
“我希罕吶?你最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眼不见为净。”她咬牙切齿地说。
孟樵正欲反驳,却被小岚抢先了一步。“楚老师,你们是在打情骂俏吗?”
“是!”
“不是!”
孟樵和羽寒同时回答。
羽寒用着杀人的目光看着孟樵。见小岚张嘴又欲表达“高见”qi書網…奇书,生怕她又出任何惊人之语,立刻赶在她之前声色俱厉的命令她:“闭嘴!小岚,吃东西时不可以说话。”
然而这个举动却惹来孟樵的朗声大笑,令羽寒又羞又恼的死命盯着他。
偏偏孟樵还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居然贼兮兮的调笑道:“别用那种既崇拜又爱慕的眼光看我,我无福消受。”
“凌──孟──樵!”她恼怒地叫道。
孟樵立刻噤声不语,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将她惹毛了,他要是再不识相的话,下场铁定很惨。
第二章
念筑倚在窗前凭望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今晚的月好圆、好亮、好美!无数颗星子点缀着明亮的夜空,为浩瀚的星河增添了几分迷蒙的神秘之美。
念筑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移向书架上那条白净的手帕。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它,喃喃地说道:“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也和我一样共赏着这轮皎洁的明月?”
然后又自嘲的一笑。
怎会无端地想起楚书淮呢?他只不过是一名陌生人罢了……呃,更正,是一名很帅的陌生人。
俊秀的五官,温文儒雅的书生气息,搭配起来简直是个完美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满书卷气──这大概就是她忘不了他的原因吧!
是的!他只是比较帅,令人过目不忘而已,她才不会爱上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然而,她却总是难以克制心中阵阵澎湃的涟漪。忆起他从容自在的态度,稳重不俗的谈吐,心不禁又怦然一动。
这种全然走样的局势令她心慌,所以她才会以逃避的方式草草了了这段偶然的邂逅,不管它带给她的是喜、是悲。
但,为何心中仍有某种程度的期盼?
“楚书淮,我们还能再相见吗?”她喃喃地问着远方的他,也问自己,更问满天闪亮的繁星。
而耀眼灿烂的星子一眨一眨的,似乎也在允诺她美好的未来。
高中死党裴静茹寄了张请柬邀请念筑参加她的庆生会。
念筑、昶萱、静茹三人最为投缘,在昶萱辍学之前,三人不管校内校外总是形影不离。念筑犹如清新出谷的百合,典雅出尘,楚楚动人;昶萱犹如丽质娉婷的玫瑰,成熟妩媚;静茹犹如朝气蓬勃的向日葵,全身散发着生命的光与热。这种绝佳的三人行组合,无疑倍受男性同胞们的“关照”,而三人当中,念筑总是最耀眼、最受异性瞩目的焦点。她那隽永恬静的容貌、纤柔飘逸的气质,在在吸引着每位男同学蠢蠢欲动的心,于是鲜花、礼物、情书等,各种追求攻势纷纷出笼,令念筑不胜其烦。
而昶萱和静茹身为她的好友,当然得助她一臂之力喽!因此替念筑“解危”就成了她们每天必须的“课业”。
每回若有男同学约她被静茹碰上的话,静茹总有办法把那个人整得灰头土脸,使他今后再也不敢打念筑的主意。
回想往事,念筑不禁摇头苦笑。
想必昶萱也收到请柬了吧!
正在揣测之际,突然电话铃声大作,念筑缓缓地接起电话说道:“喂,凌公馆,请问找哪位?”
须臾,昶萱略含笑意的声音由听筒的另一端传来:“我找气质高雅、温柔大方、艳光四射到不用灯泡就能照亮全场的凌念筑小姐。”
凌念筑闻言不由噗哧一笑。“昶萱妳又在挖苦我了。”
“岂敢!我要是敢欺负妳凌大小姐,不被一群仰慕妳的男人宰了才怪!”
念筑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不!妳会先被我老哥给Fire了,然后才会被一群男人给生吞活剥。”
“喂!这太恶毒了吧?”昶萱不满地抗议。
“谁教你消遣我!”
“好啦,别开玩笑了,我打电话来是要问妳有没有收到静茹的邀请函。”
“当然有。妳要去吗?”
念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根本没有兴致参加,但是不去又太对不起她了。”
“那就去嘛,老是闷在家里小心得了自闭症,出来透透气也好。”
“可是……”念筑仍犹豫不决。
“好嘛,就当是陪我一起去的,好不好?”见念筑仍不作声,昶萱不禁威胁道:“妳难道不怕静茹到妳家来将妳挫骨扬灰吗?”
“好吧!我投降,谁教妳那么能言善道,我说不过妳。”念筑佯装无奈地说。
“妳有哪次赢过我?”昶萱得意地说。
“李昶萱!”她对昶萱的得意视若无睹。“妳再这么聒噪的话,下星期日的生日会我铁定会有“意外”而无法参加。”
果然,此招一出,投鼠忌器的昶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好啦!算我怕了妳。”顿了顿,她又再三强调:“下星期日妳一定要去喔!”
“放心,我还不想被挫骨扬灰。”
“那就好,不打扰妳了,下星期日见喽!”昶萱放心地挂了电话。
而念筑果然在当天准时到达裴静茹的“幻紫”山庄。
当一身雪白的她出现在宴会上时,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她身着一袭雪白长袖的及地洋装,看来是如此飘逸、如此清新,有如失足跌落凡尘的凌波仙子般纤柔动人。
当然,种种欣羡的目光和不绝于耳的赞叹声立刻引起裴静茹的注意。她拋下身旁的宾客快步走向凌念筑。
“念筑,妳终于来了,我以为妳不来了呢!”静茹激动地握住念筑的手又叫又跳的。
“喂!淑女点,别忘了妳是女主人。”念筑打趣的提醒她。
“喔!我差点就忘了,没办法,在妳面前我总会原形毕露。”静茹俏皮地耸耸肩。
“生日快乐。”念筑将预备的礼物递给她。
“谢啦!不过我现在不能陪妳,等昶萱来了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静茹说完后便旋身招呼另一位宾客。
念筑回了所有邀舞的男士,独自坐在角落的一隅品茗着淡酒,而静茹则忙着招待客人,根本无暇顾及她。
“该死的昶萱,竟敢放我鸽子!”念筑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舞会已进入高潮,气氛也愈来愈热闹欢腾,尤其是静茹推出了那六层的蛋糕时,掌声及祝福声更是如雷贯耳、更迭不绝。
念筑向来不喜欢热闹,吵杂的音量使她太阳穴隐隐鼓痛着,于是她悄悄退出了会场缓缓地步向花园,享受着徐徐吹拂的晚风。
然而,有个人也和她一样排斥屋内的喧嚣而投身于静谧的夜幕。
“为什么不进去呢?”
这个蓦然响起的声音使得念筑一惊,她迅速转过身,目光所触及的,竟是她念念不忘的……
“楚书淮!”她忘形地低喊。
“是妳?”显然楚书淮亦十分惊愕。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剎那,楚书淮的心几乎停顿了。
她美得令人屏息!
披肩的长发自然流泻着,几丝随风摇曳的发丝更衬托出她的飘逸轻柔;亮如晨星的双眸闪烁着,在夜幕中更显得夺目出神。
一身雪白的她站在夜幕中是如此风姿楚楚,令人怜疼!而她那声“楚书淮”更是叫他也受宠若惊,她竟还记得他。
这层体认让他莫名地兴奋,有丝飘飘然的感受。而她那单薄瘦弱的身躯更让他有莫名的揪心之痛,于是不假思索的关怀立刻倾盆而出。“外面那么冷为什么不进去?”
念筑立刻毫不犹豫地反问:“那你呢?又为什么出来?”彷佛有种感觉牵引着,令她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书淮也对这莫名的熟悉感到错愕,须臾,他笑了,笑得温文而有礼。“我不喜欢里面的喧嚣,妳呢?是否也和我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