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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线,似把炽热阻挡在外。
认识戈晨,有三年多了吧,她并不是没有整理过对他的感觉。
他们之间,有种浓于同学,亲于朋友的关系。他是尹澈的弟弟,她是尹澈的妹妹。一对不算兄妹的兄妹,却同对方牵扯着太多的意外。好象每次意外之后,心的距离就近了一分。可她从来都不想用欠或不欠来解释,因为亏欠这个词,似代表了偿还无果的空头支票。
“为白血病的孩子们奉献一份爱心吧!即使是一元钱也能拯救一个生命!”
街心花园中,细细嫩嫩的喊声穿过喧闹的人群,飘向四面八方。阿影站定了,迎声看向街对面那群抱着小纸箱东奔西跑的中学生。然后,大步走上去。
“哐当——”硬币落入箱底的声音,那里的钱似乎本就不多。
“谢谢,”中学生还是微笑着对阿影鞠了个躬,“谢谢,我代医院里的孩子们谢谢您的爱心!”
“对不起。”阿影歉意的喃喃,手轻轻划过捐款箱上红墨汁书写的清秀字迹,落在身体两侧。
“啊?”中学生没有听明白她的话,难道谢谢后面不是说不客气吗?
阿影抬起头来,黯然一笑,“想多给一些,可今天我只带了这么多。”脚下软绵绵的,她木木的离开。
对不起,其实很容易就说出口的一个词语呢,可她却从没有对戈晨说过。
她以前对他做过很多坏事,骗他去郊外踏青,却要走了他的公交卡和钱包。结果傍晚十分突降大雪,高速公路封路,连的士都找不到。他一个人,顶着风雪走回家。
那时候,他一定很恨她吧。阿影环起自己,等着心中的抽痛过去。
前面有人挡路,抬起头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三维电影院。一对情侣梗在卖爆米花的甜品站门口吵架,很多人围观,阿影拐弯绕开。倏地,就见那女孩子对着男孩子的脚面猛踩一脚,扬长而去。男孩子痛弯了腰,却还是一瘸一拐的跟在女孩身后解释迟到的原因。最后拉拉扯扯的闹着,女孩子终是被男孩子哄进了电影院。
这样就是幸福啊。阿影看的有些出神。
手里一凉,不知道怎么就多了张五彩缤纷的宣传单。
“小姐,剪头发吗?本店新开张免费吹洗!”附近理发店里拉生意的店员,笑容麻木的看着她。
阿影象征性的点头,继续向前走,目光落在手中的宣传单上。纸是彩页,但很柔软,内容是极通俗易懂的那种。巨大的“免费”二字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画面,下面逐一罗列其他优惠项目。背景是好多幅大眼美女的照片,个个都面带微笑,秀发飞扬的看过来。
“这男人的发质好好哦,他就是院里分数第一的戈晨吗?”傅溪兴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阿影息了息,将宣传单折小放进口袋。
那时候大一入学,第一次开新生年级大会,戈晨站在讲台上发言,自信而内敛。她不过是底下那片黑压压的脑袋中,正在打着瞌睡的小懒猪一只,却被傅溪这么激动的一吼,惊的来了个起立立正。屁股下的凳子被腿一顶,“啪”的倒地,引着台上的人向她看来。
大会堂讲台上的电扇装在黑板上面,可以旋转。戈晨的刘海被吹的飞了起来,露出明亮的眼睛。
四目相对,她猛的认出他就是开学报到那天的冤家,开口大喊:“你就是那个脱我裙子的超级大色狼!”
众人哗然,戈晨草草做完发言离去。她还不知羞耻的追出大会堂,死死的拽着他的衬衣,“怎么了,敢做色狼,却不敢承认吗?”
“承认之后是要我对你负责吗?”戈晨终于被烦的无可奈何,右手一点,指着她,“好,以后我娶你!”
天啊!她的脸猛的红了起来,嘴里却很不服气。
“鬼才要嫁你!”真实而响亮的回答。
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吼了什么,阿影愣住了,吃惊的看着前方。车水马龙近在咫尺,一个个巨大的石球树在眼前,连步行街都已走到尽头,她还有何处可逃?!
无比清晰的痛袭上心头,他的付出,他的包容,他的承诺,她明明了解却选择视而不见!原来依恋不是借口,更不是爱情,她亏欠着他终生不能偿还的感情!
戈晨是下午三点的飞机,出勤回来正要进更衣室的尹澈才恢复开机,就收到了一条他在十二点一刻发出的信息。
——哥,对不起,我决定提前一个航班离开。走的匆忙,不小心把那个丫头遗忘在了小吃街,麻烦你去接一下。
看到短信,尹澈拉松领带的手顿滞住了,心已经一跃而上。
“三点之前去美国的航班是几点?”他大声问同屋的人。
众人看着一反平日稳重的尹澈,皆是茫然。
“昊泽帮我把车开出来!”尹澈脸色阴沉,把车钥匙和外套丢给昊泽,想也不想便拉门向外跑。
机场大厅里永远长龙条条,人来人往,服务台前也挤满了人。尹澈绕到台边拉住一位路过地面服务人员,“帮我跟总台查一下三点之前那班去美国的航班是几点!”
对方见是同僚,忙用对讲机和总台联络,给出的答案是一点十七。
“一点十七!”尹澈沉沉的重复,“现在已经两点半了!”
劝说了那么多次,戈晨他竟然还是选择没有任何道别的方式,独自离开!
“你没事吧?”那位帮忙的地面服务人员见尹澈神色不对,关心的问,可他无暇回答,翻开手机冲入逆向涌来的待机旅客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现在正关机。Sorry,the……”
影影!为什么关机!
尹澈咬牙,一面注意路况,一面给家里打电话,同样没有人接。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浮上心头,他调转车头直往市中心的小吃街飞驰。
纵使是下午,小吃街上的食客也不稀疏,尹澈不敢松散心神的盯着每一个人,可就是找不到风浅影。
一路从小吃街走到步行街,他还穿着工作的长袖衬衫,在这三十七度多的高温下,全身都是汗水。
影影,影影,戈晨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如果她……
尹澈不敢往下想,也没有足够他想的空间。一直以来,他不是不了解他们之间微妙的感觉,只是这次太过无法预计。
尹澈不死心的再次掏出手机拨打,可那边依旧是关机!关机!
连步行街都要走完了,他决定回去取车到T大去。可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看到了街角一个垃圾桶后蜷缩的身体。
“影影!”尹澈一怔,喃喃喊她。下一刻,他跑上去用力抱住了那个发抖无助的身子。
“影影!影影!影影!”
他不停的喊她,可她只是埋着头赖在地上不起来。
尹澈急了,用力的去掰起她双手捂住的脸,一直以来,她从来没让人这么担忧过!
手被从面上抓了过去,阿影无奈的闭起眼睛,一向嘻笑怒骂的脸已经不知道做何表情。那个可耻的自己,自私的享用着戈晨的温暖,还在这里恶劣的不舍着他已经决定放弃的爱恋。毕业前的日子,他们还要有天天见面,那在这一年里,可不可以给她一个盔甲,永远背负在身上不再脱卸?
脸色苍白的风浅影让尹澈的神经再一起绷紧,可刹那间,她又忽然停止了颤抖,大大的抽了口气。尹澈觉得自己的心被挖开了一个大口,在那抽气声冲进去之后,发出空空的回音。
“大侠……”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唤他,“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尹澈小声哄她,拉着她回到车上,拿出纸巾给她擦脸上那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的痕迹,手上的力道小的似乎是擦珍贵的古董。
阿影咬着下唇,抱成一团躲在后面的座位上。身体慢慢的松懈下来,她渐渐感觉疲乏困倦。
尹澈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看她,微微调整空调的风向,以免吹冻到她。
她很安静,闭着的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着,直到车子开到人民桥的时候,才忽然睁开眼睛,说,“不对,我是要回我妈妈那边的家。”
太久没人住了,屋子里都是灰尘。大大的旧床单罩着家具,阿影动作熟练的卷起它们,塞在一边。
尹澈打开门窗,为室内通风。因为阿影的反对,陈玫出国前最终决定不将这个房子租用出去,空关了有半年多了。
天太热,可朝南的两个房间只有主卧有空调。尹澈寻到遥控器,按了按,没反应,原来没有电池。
风浅影看见了,自饭桌的抽屉里拿出两节,“这里有之前用的,也许还有电。”
打开空调之后,凉风习习,她和他收拾完,坐到床沿上休息。
“热水器是煤气的,现在没煤气用,洗冷水的好吗?”阿影问尹澈。
他当然不介意,静静的点头,探索般看着她。不是第一次发现,她在某些时候,根本不是小孩,成熟又懂事。他忽然疑问,任性妄为,天真迟钝,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面具。
“影影吗?是影影来了吗?”客厅里有人喊。
阿影站起来走出去,大门没关,住在对面房子的黄阿姨探头进来看。这房子是单位分配的,黄阿姨以前还是阿影爸爸的同事。
“黄阿姨,进来坐啊,外面好热。”阿影招呼她,“最近我在网上怎么不见娟丽姐呢?”娟丽是黄阿姨的女儿,某文化公司杂志部编辑。
“她现在是专职奶牛,在家喂孩子。”黄阿姨幸福的笑,非常幽默,“你看我这不是趁着午觉的空回来拿点尿布过去嘛。”
“娟丽姐已经生了啊,”阿影有些尴尬,她都不知道,“我该早点去看看她的。”
“她都要肥成小母猪啦,你等她有点正常人的自信再去看她啦。”黄阿姨摆着手,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干脆走进屋来了,“上回听你说要找地方实习,娟丽他们正招实习编辑,你不是很喜欢这种工作吗,去的话给娟丽打个电话。”
“实习编辑啊,可是杂志社那边我都已经跟娟丽姐请了半年假了,最近都不想写故事。也什么都写不出来。”阿影不好意思的笑笑,曾经很喜欢写故事,把自己的快乐带给别人。可现在她连自己都快乐不起来,又拿什么去感染他人?
黄阿姨也不介意,很热情的说,“晚上你在哪?要不要上我家吃饭?”她知道陈玫出国了,以为阿影是住在学校里,一个人生活。
“不啦,我跟我哥哥在外面的小福气港随便吃点好啦。”
脚步声靠近,尹澈走出房间来到她的身边,阿影忙做了个简单的介绍。黄阿姨还要赶回女儿家,又扯了几句便要告辞。
阿影送她出门,她嘴里悉唆着什么,回头看看一同送出来的尹澈,笑了一下,打开了对面的房门。
隐约间,阿影好象听见她说,“真面熟,好象以前在单位见过啊。”
从住的地方到小福气港,只要十分钟,阿影和尹澈晃晃悠悠就走过去了。几乎每个大城市都会有条风味小吃街,就像C城的小吃街石全桥一样。可是想吃真正的地方菜色,却要来这种普通简单的小角落。
小福气港里的饭店很多,随便选了一家进去。老板娘特别热情,一面招呼茶水,一面拿出菜单来。尹澈让阿影点菜,她翻了翻,很久没有在这种饭店吃饭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选什么好。菜单上的其实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有关鱼的很多,奶汤鲫鱼,糖醋带鱼,松鼠鱼,水煮鱼……C城靠海沿江,大部分人都爱吃鱼。
尹澈也喜欢吃鱼,可她喜欢吃猪肉,所以家里好象好久没有买鱼了。阿影讷讷的,一笔一画写下要点的菜名,交给老板娘。
菜很快就一道道的上来了,尹澈很惊讶,“你怎么点鱼了?”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是暖暖的,软软的。他和阿影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好象是父亲跟三四岁的女儿在说话,充满了太多的溺爱和不忍心。
阿影的心也顿时温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