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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就在这个月底,将它清算后公开出售。”郭耀飞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陈剑川急了,他脸涨得通红:“怎么能这样?宏凯酒店经营十来年了,怎么能说卖就卖?”
“怎么就不能卖?”郭耀飞一双厉眼瞪着他,“一个企业的成功不仅要看它的经济效益,还要看社会效益。你们酒店是怎么经营的,靠什么盈利的你们最清楚。平时惹的那破事我想大家也都听说了,你们难道希望酒店的臭名沾染到整个集团吗?”
这下,陈剑川的脸更红了,他的手直指郭耀飞,颤抖着:“怎么着。。。。。。也得问问董事长,我相信,他是不会同意的。”
而这时,大家也骚动起来,“是啊,这可不是小事……要是董事长知道……”
我盯着的那个方向,郭耀飞环视四周,淡然一笑:“好,如果感到心痛,你们可以把它买下来,反正酒店出售的价格不会很高。不过,董事长怎么想是他的事,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陈剑川呆看着他,慢慢坐了下去,室内的其他人也没有再说话,会场立刻凝结成冰。
我的胸口一起一伏,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出戏,正义终于压倒了邪恶!
看着场中央那个果断决绝的人,竟然在心里为他叫起了好!本来嘛,那个什么破劳神子酒店就应该关闭,乌烟瘴气,胡作非为,扰乱社会治安!我狠狠的瞪了姓陈的一眼,外面的人收拾不了你自会有人收拾你,哼哼!
不过,还是有点转圜不过来,会议结束了,我仍旧坐在座位上发呆。
不知是我的智力有限,还是我的思维深度不够,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班时间到了,我也没有离去。
今晚要去唱歌,郭耀飞不会回那里。但是下班顺路总可以搭他的车的,我想在车上和他说说话。
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立即起身,“郭总。”
他却对我视而不见,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自顾离去了。
准时进入酒吧,五彩的霓虹闪耀,朱唇轻启,我的腰身也随着音乐轻柔妙摆。这是我半个月来唱的最舒心的一晚,没有任何郁积的情绪,没有演唱中的出神和走调,更没有串词。
回到家便收到一条短信,文静报名参加歌唱大赛已经通过初赛,在那个赛区展露头角了。她在这方面比我出色,那时在学校,她不仅在歌唱大赛中拿过奖,在辩论场上亦是个人物。不像我,只是喜欢唱唱歌而已。
心情好了,人也勤快起来。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番,甚至每个角落拾掇了一遍还是没有睡意,思前想后,对那件事情得出的最终结论是: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是我把一切看得太复杂,是我低估了别人的道德水准,看来,生活还是可以简单许多的。
打开电脑,轻快的拖动鼠标,进入页面,还是凝海的地方网页。
我的那个文章早已沉入海底了吧,留个言,便能将它再顶上去。
总是在情绪懊丧或是心情好的时候想到那个秀朗挺拔的身影,滚动屏幕,看着那一个个方块的字体,目光渐渐飘忽,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无忧无虑而又影响我至今的童年……
………多年后,我才对自己年幼时期对异性怀有的爱恋情结感到释然而不觉羞愧。
“那是一座大院,院中有百年的桦树迎风招展,午后有叫嚣的知了轻吟鸣唱,还有那宽畅的经年货台夏日的金色阳光下反射莹莹的光。
供销社大院的孩子当中就数我最大,每逢暑假,我都会带一帮孩子玩耍。
孩子们会在大家午休的时候去捣马蜂窝,当马蜂张着尖利的刺来追赶我们时我们满院子疯跑叫嚣。我们会把从医务室弄来的避孕套装满水拿在手中晃悠着玩,大人们告诫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害羞。我们会溜进仓库偷吃放置在那里的水果,或者去偷放置在货台上的其他东西。。。。。。坏事做绝。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午后,我们几个孩子又溜进了大学生的宿舍。说是大学生,其实是供销社刚分配来的一个中专生,因为正在上电大,所以我们都尊称他为大学生。
这天,大学生不在,我们这些孩子就对新来的人和物好奇,乘这个时候我们钻进了他的屋子。
我们那个疯劲啊,现在回想,真是脸红,好没教养的!有跳上他的床将他放在床上的短裤套在枕头上的,有溜进他的厨房将他放在碗橱中的烧饼偷吃掉的,有伏在他的桌子上将他绘制的图表涂的一团糟的,总之,哪样最具破坏力我们就做哪样。
正在屋内大闹天宫呢,突然,自行车铃声的一声响,“不好,大学生回来了!”
看我们吧,立刻屁滚尿流的往外跑(虽然野,但是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对的。)
前门是不敢出了,只有从后面的窗户往外翻,我发挥先人后己的精神,待其余的小朋友都翻走了,我才纵身向前。
可是,我的一只鞋子勾住窗棂上的一个铁钉拔不下来了。
急得捶胸顿足啊,就差没哭出来了!
前面日光里有阴影向我逼近,完了,大学生这么快就追到后门了?
我抬起头来,我知道我的脸上挂着泪珠,雾光朦胧中出现老师平时的谆谆教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认真做事,坦诚做人!”此时的我,追悔莫急啊。
就这样,窘迫间,泪眼朦胧中,我透过眼镜看见了他。
事后的很多年我常常会想,若不是在那样尴尬的情形下,若不是他帮助了我,我是否会对他那样记忆深刻而总是无法忘怀?
可是,答案是………即使不是,即使不在那样的情形下,即使那天的风没有那么轻,那天的云没有那么淡,即使那天的鸟语没有那样啁啾,那天的花香没有那么香甜。
但是,我想,那样清新浅约的微笑,那样温暖有力的臂膀,照例让我知道,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已经有了情窦初开的情怀。。。。。。
“大哥哥,能不能买糖给我们吃啊!”
“不是大哥哥不肯买,糖吃多了不好,牙会生虫,会痛的。”
“我以前生过虫牙的,可是现在已经不痛了。”我仰着头,小脸一本正经。
“为什么呢?”
“因为它掉了。”
“哈哈,调皮。”大哥哥拍拍我的肩膀,最后还是禁不住大家的纠缠为我们买了许多巧克力豆。
孩子们的生活中忽然多了一位新面孔总有些稀奇的,我们对他关注起来。我们发现,这个新来的人物在大院盖宿舍房的时候,他居然和那些瓦工们在一起干活。
“他是宋主任的外孙,宋主任的女儿现在在凝海大学任教,”妈妈对爸爸说道:“这次是她让儿子暑期回来做工体验生活的。”
“凝海在哪里?”我问妈妈。
“是离我们这儿很远很远的一个大城市。”
每天,大哥哥都会和那些瓦工们一起顶着烈日辛苦做活,那些活儿很重,一般的成年男子才做的下来,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大男孩居然也坚持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大哥哥黑了,不过黑了的大哥哥多了一种健壮的美。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晚上洗澡后,我总是将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裙穿出来,然后拿出痱子粉将脖子扑的粉粉儿的,洒上花露水,再将鼻梁上的小眼镜架周正,看着镜子里的人还蛮养眼的了,我才向大院后面的食堂奔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一定会在食堂的桌台上打乒乓球,(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乒乓球桌,而是几张吃饭的桌子被他们临时拼凑在一起的)每回去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小孩了,因为白天他要干活,我们这些孩子只有晚上去找他玩了。
远远的站在那儿,我不动声色的看他,他的球技很好,妈妈单位里的几个叔叔也不是他的对手,看着那白色的小球被他操纵的飞来飞去,他黑色的头发也随之一弹一弹。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我才对性别有了认识,以前我们这些小伙伴在一起疯玩拉扯,是不分性别彼此的,女孩甚至可以同男孩睡在一起。可是,就是从这个暑假开始,我才渐渐懂得:原来有些异性是会给你带来不同寻常的微妙感觉的。
晚些时候,我们几个孩子挤在一张凉床上,或是听他吹口琴或是听他说着似乎总也说不完的奇文趣事……那个时候,我仰望夜空,而他就坐在我们的身边俯视我们,我盯着他看,我觉得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还要亮。”
关上页面,“呵呵”的在心底轻笑,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声,是单纯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愉悦。
“四哥,”我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吗?因为你,我才来到了凝海。又是因为来到凝海,才发生了所有的一切。可是,你到底在哪里呢?。。。。。。好想见到你,好想把这几年自己的经历和遭遇告诉你……”
晚上是带着甜蜜进入梦乡的。
梦中,我又见到了妈妈慈爱的笑脸、家乡弯曲的小桥,和那个少年英俊的脸庞……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的正香甜。
依稀中旁边有塌陷的感觉,有人向自己围拢过来。睁开眼,却触到一双漆黑的眼睛,那眼睛深邃无边,不像梦中的那般灿若星辰,正一瞬不瞬盯着我。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因为这个气息我已经很熟悉,只是不知道郭耀飞这个时候还会过来。
很快,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如他身上的酒气一样。
这些天我一直对他有所抗拒的,可现在……
触着他结实的肩膀,应着他的热情,我所做的只能是全身心的放松。。。。。。
☆、第 24 章
文静从邻省回来了。除了带给我她歌唱大赛晋级的消息以外还带给我一重大消息;那就是……她怀孕了!
这一消息令我吃惊不小;文静倒没觉得怎样;将随身携带的吉他、物品啊拿出来往那儿一放,话语中还透着喜气:“真没想到;我还能怀孕;我还能做妈妈,我好开心啊。。。。。。”她愉悦的笑脸仿佛这一消息比她赛事的突围重要许多。
文静有宫寒,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不能怀孕的,她小姨就是因为这个没能生养孩子。
“你打算怎么办?”我愣在那里,大脑还在接受状态。
“还能怎么办?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呗。”
“老齐知道吗?”
“知道。”
“他怎么想?”
“老齐一直想要一个男孩,他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啊!”思维才转过弯来,我冲上前抑制不住的对她嚷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你以为老齐真的会和他老婆离婚?你就能确定在你生下孩子之前他把一切都搞定?。。。。。。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被兴奋冲昏了头吧。”这个人,面前的这个女人对怀孕这么大的事居然持如此轻率的态度着实令我不能接受。
听我这么一说,文静这才停止了动作,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她一回来就对着她大吼,亦不想用这种语言打击她,只是,没吃过猪肉还没听过猪叫吗?这种事情,有几个人有善果的?诚然,我能理解她所谓的爱情,也同情她过去不堪的经历。可是,女孩子都要洁身自好的嘛,总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做儿戏。
“这是我的第一个,如果我不要,我怕以后……”文静顿了顿,“再说,老齐打算离了!”
“什么?”我的心一紧,虽然文静和他相处这么久,理应和他有个说法,但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却不知是喜是悲。
“老齐带他的女儿见过我了。”文静垂下头,顿了顿说道:“她女儿管我叫阿姨,看上去蛮乖巧的,我有信心和她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