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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牢嘿嘿一笑道:“圣人说笑了,这北海海眼中镇压的全都是犯了欺天大罪的家伙,常人避之都唯恐不及。哪会有人下来探望?您说的那个豹子精尤其凄惨,非但被消了胸中五气,还被人锁了琵琶骨,终日受那极寒袭体,早就不成形状咯!”
马通眼中精芒一闪,皱了皱眉头道:“若是我要起出这个犯人。想必龟牢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那龟牢刚一犹豫,奎牛便一声暴喝道:“兀那老乌龟,我家主人问你那是给你面子,你居然还敢犹豫?惹急了老牛,我一脚将你踹回你的北海老家去!”
那龟牢闻言心中有气,要搁在平常,他必定要跟奎牛大战个三千回合不可,然而此时他却不敢回嘴——谁让人家抱上了粗腿呢?
要知道在上古凶兽界,混得最好的一批家伙。就是这些凤毛麟角的、被天道圣人们看上成为了圣人坐骑的家伙,虽然跟他们这些无主的比起来少了些自由,但是横行霸道起来,却也是威风无比,以孙悟空那样的本领,当年在护送唐僧取经的时候,就遇到了无数这样“上头有人”的妖怪,一路上简直吃尽了苦头。若非那些妖怪的主人们还算给面子的话,细皮嫩肉的唐僧能上得了灵山才真叫见了鬼了!
想到这里。龟牢恨恨地瞪了奎牛一眼,随后便恭敬地对马通说道:“启禀圣人,虽然这样不合规矩,但是既然圣人您开了口,那龟牢也不敢不给您面子,只不过事后还请圣人在玉帝陛下面前帮龟牢美言几句!”
“老乌龟放屁!”奎牛在一旁瞪眼道:“我家主人办事。还用得着看那玉帝老儿的脸色?我家主人说出来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你今天这人那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龟牢此时也终于忍耐到了极限,针锋相对地冲着奎牛暴喝一声道:“你这老牛简直欺人太甚!我龟牢又没说不放,只是希望圣人能为我美言几句。省得日后缠夹不清,反倒让我背了黑锅,你抱了圣人的大腿倒是什么都不怕了,我龟牢却是个无依无靠的,到那时候我找谁去?”
奎牛见这龟牢居然还敢还嘴,顿时也是勃然大怒:“老乌龟,我看你是几千年没挨打,皮有些痒了,来来来,咱们先大战三千回合再说,看老牛不打爆你的乌龟壳!”
龟牢此时也是豁出去了,大尾巴一甩,袖子一撸就要上前开干:“来就来,老子怕你不成?!”
一场两大上古凶兽的大战眼看就要爆发,谁料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说话的人自然是马通,他说话的声音虽轻,却轻而易举地盖过了两大上古凶兽的暴喝声,其中蕴含的无上圣人之威,顿时便让奎牛和龟牢浑身发抖地跪将了下去:“主人(圣人)息怒,主人(圣人)息怒!”
马通此时虽然真实的修为并不在镇海兽龟牢和奎牛之上,但是架不住他的境界高啊,圣人之威虽然并不完全,但是吓吓这两只上古凶兽还是绰绰有余了,当下马通见两兽服帖,便也不无己甚地说道:“行了奎牛,人家龟牢又没说不放人,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奎牛不敢犟嘴,唯唯而退——自己这位主人虽然极其护短,最重情义,但要是真违逆了他的性子,那真是包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脱层皮那都是轻的啊!
马通此时转向龟牢道:“那张有仁御下甚严,也难怪龟牢你有所顾虑,这样吧,我做主免了你的镇海之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
马通表面上是在询问龟牢,语气中却全是不容置疑的意味,再加上马通的提议也刚好正是龟牢求之不得的好事,当下龟牢便再也不做丝毫犹豫地拜下道:“多谢主人,多谢主人,从今天起,龟牢必定鞍前马后,永无二心!”
奎牛在一旁不服气地叫道:“主人,这……”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马通无情地给打断了。
“行了,我已经决定了。”
龟牢得意地斜视了闷闷不乐的奎牛一眼,目光中似乎在说:“嘿嘿,咱俩现在已经是平起平坐了,让你这老牛再跟老子摆谱!”
奎牛心中郁闷难言,然而主人之令不可违逆,他也只得捏着他的牛鼻子认了。
我去,居然跟多少万年的老冤家成了同门?这算什么事儿啊?
于是,这件原本看上去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便以马通和龟牢皆大欢喜,奎牛独自闷闷不乐的结果告终了……
第四四四章 绝对零度
有了镇海兽龟牢带路,马通不费吹灰之力,便通过了那凶险无比的通路,来到了北海海眼之外。
北海海眼,又名归墟,传说华夏北海有一处海眼,深不见底,倾天下之水也难以将其填满。归墟与西部直通天庭的巍巍昆仑山相对应,世界上、宇宙间各条河流,甚至连天上银河中的水,最后都汇集到这原始而神秘的无底之洞里。但归墟里的神奇之水,并不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增减,因为它是汇通天庭和大地的心脏。
相传在遥远东极的无底之海,平空耸起了五座神山: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这些山,上下周旋三万里,山间相距各七万里,每山平顶达九千里。这五座仙山相互独立,各个没有根底他们飘浮在汪洋之上,“常随波潮上下往返”。
有一天,仙山的居民对大环境的游移不定切感厌烦,他们向宇宙的至上之神鸿钧老祖集体投诉。 鸿钧老祖唯恐宇宙东部的神山流移到‘西极‘,打破宇宙已有的平衡。使神山居民失其所居,就派‘人面鸟身‘的北海之神禹强驱使十五头巨鳌分为五组,分别用头顶住山基,稳住了五座神山,六万年轮换一次。
然而好事总是多磨。正当这五座神山被稳住,远古居民安居之际,生长在‘龙伯之国‘、高达三十丈的巨人种族蠢蠢而动,入侵归墟,他们举足几步跨到神山边,放下钓钩,一下子钓走了六只神鳌,致使‘岱舆‘、‘员峤‘失去了羁绊,各自飘流到北极,沉入了汪洋大海。形成了后来的北海海眼。
而数以亿万计的远古居民则被迫 ‘播迁‘到了其他地方。
鸿钧老祖十分震怒,他把龙伯国驱放到凶险危困的地方,并大大缩短了巨神们庞大的躯体,而这个凶险危困的地方,则正是北海海眼。
那些龙伯国巨神即使被缩小了许多倍,却依然有着数丈的身高和无穷的巨力。北海海眼能够让他们都感觉到痛苦不堪,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么凶险了,而后来这里也就成为了天庭惩罚犯罪仙人的牢狱,据说数万年来,北海海眼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一个都没有!
然而随着马通的到来,这个万年不破的规矩,终将成为过往云烟……
北海海眼是一个非常凶险、也非常神奇的地方。在这深不见底的深谷中,温度已经低到了热力学中宇宙中的最低温度“绝对零度”——也就是零下273。15度,按一般的科学常识,在绝对零度下,原子都会被冻结,所有的能量也将消失,然而在这里,却并不是这样。无尽的深谷中,非但充满了极寒的海水。海水之中还漂浮着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形和非人形的生物!
这些生物的身周,都被一层坚冰所覆盖,这些坚冰只是困住了他们的身躯,却将他们的头部露在了外面,这样一来,这些生物不管以前有多么强大。现在却非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力量,不仅如此他们的头部依然保持着清醒状态——也就是说,他们会在极度清醒的情况下,感受着天地间最大的痛苦——这就是天庭对犯罪仙人和各族生灵的终极惩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之前是多么强大的生物。到了这里,也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只求一死了,当年的“龙伯国”巨神还好,因为他们只有八千年的寿命,此时早已经在数万年的折磨下自然消亡了,而那些拥有无尽生命的仙人和上古凶兽们,却依然在这里承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
就在马通感慨万千地打量着远处海眼中奇特景象的时候,龟牢捧出了一件火红色的仙衣,恭敬地对马通说道:“主人,海眼之中奇寒无比,这件火灵仙衣乃是入内的必备宝物,还请主人宽衣。”
马通看了看龟牢手中那件红光氤氲、散发着无穷热力的仙衣,微微一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用不着。”
紧接着,在龟牢的目瞪口呆之中,马通一脚便迈入了北海海眼之中,海眼中的极寒竟对他没有丝毫的阻碍!
“傻眼了吧?拍马屁也不看看对象?”奎牛看到龟牢一副见鬼了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爽,哈哈大笑道:“我家主人乃是天道圣人,早就堪透了天道运行的本质,又岂会被这小小的极寒所阻?”
龟牢咽了口口水,不甘示弱地回嘴道:“什么你家主人?主人也是我的主人!”
奎牛牛眼一瞪,就待反击,马通却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奎牛,你在外面等着,龟牢,你带上火灵衣跟我来。”
“是主人!”二兽忙恭声应了,龟牢得意地看了奎牛一眼,带上仙衣便耀武扬威地进了海眼,奎牛则恨恨地瞪了龟牢的背影一眼,心中暗道:哼,小人得志,老子将来非要挖个坑埋了你不可!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这奎牛在东瀛呆的时间久了,思维也不由得有些向东瀛人的猥琐靠拢了……。
在龟牢的带领下,马通经过了无数被坚冰封印的生物,来到了一只同样被封印在坚冰之中、体型巨大、顶门上生有一只金色独角的花斑豹前,那独角花斑豹身长数丈,一根铁尾粗若水桶,若是放在以前,必定是威猛无比,然而此时它却瘦骨嶙峋,双眼紧闭,露在坚冰外的狰狞豹脸上更是写满了痛苦无比的神情!
马通有些面色凄然地静静地看着这只独角花斑豹出了半天神,龟牢虽然有些不耐烦,却也没敢出言打扰。
过了半晌,马通放淡淡地说道:“申公豹,几千年来,苦了你了。”
那独角花斑豹眉头一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顿时将马通和龟牢收入眼底,下一刻,,两颗浑浊的泪珠从独角花斑豹的眼睛中落下,随即便被周围的极寒冻结成了两颗晶莹的冰珠!
一个沙哑却又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你,你竟然是……。”
“不不不,他老人家被逼服下了红丸,又怎么可能来救我!”
第四四五章 脱困
“一定是我看错了。”
就在独角花斑豹以为自己是被困太久而产生了幻觉的时候,马通淡淡地说道:“申公豹,你没有看错,是我来救你了。”
独角花斑豹饶是浑身都被封在坚冰之中,此时闻言也是不由得浑身一震,下一刻,它睁大了一双豹眼,仔细地打量着马通,半信半疑地说道:“气息的确很像,可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又岂会轻易改变相貌?你这道人不会是冒充的吧?”
被人质疑了身份,马通却也并没有生气,因为他也知道这事情对早已经绝望的申公豹来说,冲击有多么的大:毕竟被塞了北海海眼的罪人,还从没有被放出去过的先例,更不要提是堂堂的通天教主亲自来救人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
当下马通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右手一挥,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便脱手而出,围绕着独角花斑豹绕了一圈,那层厚厚的、万年不化的坚冰竟然渐渐地开始融化,将独角花斑豹庞大却瘦骨嶙峋的身形给解放了出来!
龟牢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下他再也不敢对自己这位新任的主人有半点怀疑了——能举手投足间解开北海海眼的万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