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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洋装染上了污水,就像一个彩色的梦,变灰了。
然后,她昂起脸来,任满天的雨落下,感觉眼泪从热烫变为冰冷,心口也从高温降到零度,这,就是所谓的长大吧?
路边有只小狗哀鸣着,似乎找不到回家的路,白色的毛在雨中也变得污泞。
“乖…狗过来……”钟雨纯向它招呼道。
小狗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小小步地走到她脚前,哀鸣着寻求温暖。
钟雨纯抱起了它,搂在怀里轻轻抚慰,“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没有人要的……可是没关系……我的温暖可以给你……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么我会很高兴……因为我的温暖至少还可以给你……”
在这深深的夜里,雨水滴答,小巷寂静,没有人会发觉,一个少女抱着一只小狗,彼此取暖,彼此低诉。
※※※※※※
六月十六日,天气是晴夭、阴天、雨天。
我几乎是一个公主了,几乎是,但还不是。
我希望全世界的电讯统统断掉,所有的电话、电脑、电视机、无线电、雷达、卫星和呼叫器统统爆炸,然后,我就有可能和大哥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
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灰姑娘的梦作完了。
※※※※※※
隔天,或许是老天喜欢开玩笑,总之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小妹,你的闹钟响了好久,拜托你把它关掉好不好?”
钟介武一早就被隔壁的铃声吵醒,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但钟雨纯的房间没有任何回音。
“小妹,你睡死啦?闹钟再叫下去,我就快疯了。”钟介武可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钟介文打着呵欠走出房,“小妹到底怎么回事啊?她一向都很早就去上班的。”
“我也不知道啊!真是莫名其妙。”
钟介文用力破了几下门,向里面呼喊着,“小妹,我们要进去了,有什么不雅观的东西,赶快自己遮蔽起来,别吓人!”
这么警告过后,钟介文就转开门把,一看之下,两兄弟都愣住了!
一件染成灰色的洋装被丢在地上,一只原本不知是什么颜色的小狗在床边睡着了,四处都是滴落的水迹、半湿的毛巾。
而躺在床上的竟是他们穿着睡衣、脸色苍白、正在浑身颤抖的小妹!
“小妹,你怎么了?”钟介文冲上前去,一摸钟雨纯的皮肤,就发现烫得不得了。
“大哥,小妹看起来很不对劲耶!”钟介武也慌了。
“她发烧了,快去开车,我们要立刻送她去医院!”
“真的?我这就去。”钟介武飞也似的冲出去。
“小妹,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的天啊!”钟介文用床单包住钟雨纯,一把抱起她,急忙往门口夺去。
而钟雨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八点三十分,钟雨纯尚未出现在龙磐侦探社。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她就职以来一直全勤,更没有迟到过。
梁崇毅的手指不断敲着书桌,显示出他的不耐和忧虑。
不耐的是,他没有咖啡喝;忧虑的是,泡咖啡的人儿究竟怎么了?
上次这么不安是什么时候?他几乎都想不起来了,反正,他现在就是不安极了!
“铃铃!”桌上的电话发了疯一样铃声大作。
梁崇毅飞快接起,认出对方的声音,“喂!介文?小妹怎么了?…
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让他暂停了呼吸,“我…我马上过来。”
甚至忘了要挂上电话,他抓了外套就往外面跑,连侦探社的大门也没关,就这样一路奔跑到车前,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医院,比起每次查案都要奋不顾身。
至于原因,目前……他不想深究。
八点五十分起,勇仔和阿亮身上处处挂彩、筋疲力竭,哀声叹气地走进公司。
“怪了,怎么没有咖啡可以喝?”勇仔眼皮都快睁不开的说。
郑士铭这时也进门来,诧异地问:“勇哥、亮哥,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阿亮腰酸背痛地瘫在沙发上,解释说:“昨晚跟踪跟到大尾的,那女人外遇的对象是搞黑社会的,我们两个被发现以后,差点被灌水泥丢进淡水河,还好大哥赶来替我们解围,不然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们了。”
“昨晚?几点的事情?”郑士铭想起昨晚是钟雨纯和大哥的约会啊!
“大概七,八点吧!怎么了?”阿亮问。
“役……没有,那时我和维哥也在查别的案子呢!”郑士铭回想起来,维哥还打了几通电话给大哥,钟雨纯昨晚的约会一定受到打扰了。
经过一夜的奔波,侯尚维倒是如往常般潇洒,穿着一身派头的银灰色西装,走进办公室就问:“咦!平常迎接我们的咖啡香呢?”
“不知道,小妹罢工了吧?”勇仔摆摆手说。
“大哥办公室里的电话也没挂好。”阿亮眼尖地发现。
“真是的,大哥和小妹都不见了,我们是不是要夫门大吉?”侯尚维苦笑。
大伙儿议论纷纷,只有郑立铭显得沉默,因为,他隐约可以想像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时大哥一定是和小妹在一起的。
※※※※※※
“吱!嘎!”尖锐的煞车声响起,梁崇毅一下车就冲进医院,在走廊碰见了钟介文、钟介武两兄弟。
“介文、介武,小妹没事吧?”梁崇毅用力抓住他们的手。
“大哥?”钟介文和钟介武第一次见到大哥如此惊慌失措,让他俩都愣了一下。
“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梁崇毅又急急通问。
钟介文连忙说:“医生说她发烧过度,支气管有发炎的现象,有可能会转为轻度肺炎,所以还要住院观察、疗养几天。”
“怎么……怎么会这样?”梁崇毅摇了摇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钟介武解释道:“今天早上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发抖,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旁边丢着一件洋装,都变成泥巴的颜色了,她还捡回来一只小狗,我们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钟介文也说:“刚才她醒来了一会儿,我们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却什么也不肯说,她平常最听大哥的话,或许请大哥去劝劝她比较有用,教她别再做这种淋雨的傻事了。”
梁亲毅的拳头握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握紧,“这是我的错,昨晚我为了庆祝她毕业,请她去吃饭,结果勇仔和阿亮出事,我只好赶去解决,因此没有送她回家。她一定是在回家的路上淋了雨,今天才会发烧成这样。”
钟介文皱起眉头,“不会吧!小妹随时都会带伞的。”
钟介武也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她可以躲雨啊!要不然在便利商店买一把伞就好了,我看她一定是心里有事,唉!
这些小女生,我们实在搞不进。”
“不用说了,总之我会照顾她的,”梁崇毅做出结论道。
钟介武叹口气,“只好先麻烦大哥了,现在我得回去照顾那只小狗,不晓得它把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的一个假日,搞成了这样子!”
钟介文则说:“大哥,不好意思,今大的工程我一定得去监督,所以先拜托你了,晚一点我会再过来的。”
“你们去忙吧!小妹就交给我。”说着这句话时,梁荣毅的眼底好深,好沉。
道别之后,梁崇级向他们挥了挥手,便推门走进病房。
病床上,钟雨纯闭着眼睛仍在昏睡中,她的手腕正缓缓注射着点滴,脸色苍白憔悴,失去平常的朝气,颊上还隐约有泪水的痕迹。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要肯定她还活着似的,手指顺着她的脸庞,逐一感觉她的温度和肌肤,最后才轻轻抚去那两道泪痕。
“小妹…小妹……”他的每一声呼喊就像是叹息,一种心疼又无奈的叹息,那么多又那么重,终于缓缓包围住了钟雨纯。
第五章
(随波)
对于放弃爱情的美人鱼其实整座海洋也不过是一次泡沫的生灭钟雨纯作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人鱼公主,在深蓝色的海底栖息,小鱼儿和小水草都围在她四周,然而她就是不说话,就是默默流着眼泪,对着一首无言的王子雕像。
当她睁开眼睛,看见梁崇毅的双眸,感觉就有如海水般深沉。
“大哥……”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就像要失声了。
“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他立刻上前问道。
她摇了摇头,让他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脾气却取而代之升了上来,开口骂道:“你不是答应我可以照顾自己?为什么没有乖乖回家?为什么走在路上淋雨?要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教我如何跟介文、介武交代?”
“我……”她望着他好一会儿,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紧紧闭上嘴。
他握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的风暴,“你到底在想什么?一定要这样虐待自己才高兴吗?你知不知道你让多少人担心?你都已经毕业了,更应该学着成熟一些才对啊!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哥,就不要让我这样放心不下,让我看见你长大的样子,懂不懂?”
钟雨纯转过身子去,把脸埋在枕头里,看也不看他一眼,整个人却都颤抖起来。
如果他要对她说的话只有这些,那么她又有什么好说的?罢了、罢了。
看她这副模样,他放松了拳头,转为一脸不知所措,“小妹……你说话啊……”
一阵沉默以后,她才低声说道:“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从今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我不会教你难做人,你可以走了……就算我有天大的难题,也不会再去找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声咒骂了几句,却是对着自己。
“快走开,我不要你管…仅正我有介文、介武两个哥哥……又不差你这一个……”
“告诉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的声音一沉。
她也明白自己话说得太重了,但这时又要教她怎么认错卿“反正我就是长不大……只会教人担心……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自找麻烦……”
“傻瓜,我不是不想管你,我是希望你好好珍惜自己。”
“我不要听了…我不要……”说到这儿,她已经哽咽得不能言语。
“小妹……”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
在这沉默僵持的片刻,只有她的啜泣,只有他的叹息,两人就象对吵嘴的情人,但为什么?钟雨纯昏乱地想,为什么对于情人的角色,他们只能演出斗气的部分,却不能演出甜蜜的戏码呢?
终于,他将她僵硬的肩膀转过来,拿起面纸—一替她擦干泪水。
好温柔的手,她更想哭了,昨晚她是多么需要这双手,为什么却不能拥有?
“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他的语气也像在安慰情人一样。
她眼睛红红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要为难他,“那……
你说个理由啊…”
唉!这真是十足十情人吵嘴的台词!梁崇毅都快哑口无言了。
“因为你要把身体养好,我才能放心,你总不希望我一直愧疚下去吧?”
“为什么不?”女人有时就像恶魔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你在逼我?如果你真想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你这样说真狡猾,”她咬了咬下唇才勉强说:“好啦!”
肩上大石终于落下,他微微一笑,“这才乖,等你好起来以后,大哥再给你买新的洋装,你想买几件就买几件,统统刷我的卡就是。大哥也会带你的小狗去看兽医,买饲料,买狗链,然后带小狗来陪你玩,这样你会开心一点点吗?”
“嗯……”因为被这样哄着,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就别哭了,笑一个,叫我一声大哥。”
“大哥……”她软软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