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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越来越轻,轻得就像一片四处飘渺的鸿毛。我的神志一直处于恍惚的游离中,腹部的剧痛越发频频。
仿佛间,好象听到天外的死亡的梵音,我的灵魂与肉体开始分离。我的爱与恨、情与怨,其实只是一线之间,一念之隔。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挣扎,多少次撕心裂肺的痛楚把我一次一次地打入万劫不复地狱之中。
原来,这就是生命的代价。
曾经多少次,我以为自己可能会这种铭心刻骨的痛楚中永远睡去不复醒来;多少次,我几乎快要放弃这苟延残喘的躯壳了。
可总有着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
“咕呱!咕呱……”
在一阵近乎于绝望的巨痛中,我听到孩子的儿啼。汗水沿着额头滑入到眼中,我已经没有力气地拭去。
但,是这美妙无比的天籁,令我在奄奄一息中得以复苏重生。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神奇力量,居然使我可以挣扎坐起来,
“快!快把孩子抱过来!让娘看一看!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姐!呜!呜呜!小姐终于生了!她是一个可爱的小郡主!您瞧她多好看,那五官就像是玉石刻出来似的!”
小蛮把襁褓包裹着的婴儿,送到我面前。
是啊!多美丽的女儿啊!我贪婪地看着,看着这初生的孩子,看着她那红通通的小脸,还有那蠕动着的小嘴儿。五官眉清目秀,小小的眼睛紧紧的眯着。
我在沉溺在这温馨的情愫之中,并没有留意到在旁一众侍妇和别人他们脸上的隐隐难色。
留当我再次在生育疲劳中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却是流泪满的小蛮,我的心不由得一惊!再去看看父亲和侗烨,他们也一样六神无主的无奈。而珏裳她也浑身抖颤着,泪落如雨。
仿佛中,我意识到什么意外。
于是我疯狂地挣扎着爬起来,喊叫着:
“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她,她怎么!告诉我!告诉我啊!”
“小姐…小姐!大,大夫他说,小姐您早产的小郡主不足月子。如今越来越虚弱,已经危在旦夕。”
“不!不!不是的!是你们在逗我,在骗我的!不是!方才我明明看着她好好的!告诉我你们只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我在这巨大的震憾中看着小蛮,全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拼命撕扯着旁人的衣裳、袖子,我嚷道,
“快把女儿还给我!快!还给我!”
把初生不过半晌的女儿抱到自己胸前,我静静地努力听着她越发轻微的心跳,寸断肝肠地,我一边轻轻地拍着她,一边说,
“你喘气啊!女儿!你只是累了,想睡觉罢了是不是?女儿啊!我是你的母亲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可是,她的眼睛依旧无力地闭着……
“小蛮!这该怎么办?小蛮,快去传大夫来啊!快去啊!小蛮!”
我依然没有放弃,我是无法去放弃啊!
这是我的女儿,我的生命中最深的经历啊。又如何可以去放弃,怎么去放弃啊!
“爹!侗将军!铁姑娘!要如何才能救她!你们到是说啊!求求你们!娄甄求你们了!”
我激动地摇着父亲的手,抱着怀中的女儿,在众人面前不断地磕头。我哀怨的声音,令所有在场的人黯然,泪下。
“女儿啊!我的女儿!你怎么不肯睁开眼睛啊!你睁眼看看,看娘亲一眼再走好吗?女儿!”
怀中的婴儿已经一动不动了,我的心中又一阵极惨剧的抽搐,喘着粗气心里夹杂着无穷的恐慌。
小蛮,她悄悄走近摸了摸婴儿的小鼻子,含泪地告诉我,
“小,小姐!小郡主……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嘘!不是的!她只是睡着了。是吗?宝贝!”
“王妃!王妃!娄姐姐!你醒醒啊!小郡主她真的去了!”
珏裳跑过来,晃着我的随时便要崩毁的身躯。我一手推开她,瞪着她怨怒地说,
“不是的!你说慌!你在说慌!我的女儿只是睡觉了!她只是累了想睡一会儿罢了!”
“娄姐姐!你醒醒吧!”
在与我去争抢着那孩子襁褓时,我狠狠将珏裳的手咬了一口,然后她失手扇了我一巴掌!脸上顿时出现了鲜红的五指印,炽痛如火般烧痛着我的脸,也让我稍稍清醒过来!
抱着女儿,我忽然如闪电一般迅速的冲出屋外,仰面朝天,大声疾呼:
“老天爷!老天爷啊!一切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不要把我的女儿带走。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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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卷 珏裳挣扎
(起点更新时间:2004…5…20 19:20:00 本章字数:2032)
铁珏裳:
他终于向我爹提亲了。在这意外惊喜的同时,我看到了父亲铁青的脸上。
那让我感到十分的不惑,因为一直以来,他最是痛爱的女儿是我,他最赏识的男儿是钧哥哥!在爹的心中,一直希望着有一天我与钧哥哥可以共偕连理。
为什么在令人欢欣鼓舞的此刻,大家却不替我高兴,大家应该替我高兴啊!这不是大家一直希盼着的好事吗?
媒婆走后,爹爹将唤到书房。他低着头,无语。
“爹!何故不替孩儿高兴!爹爹不是一直希望钧哥哥可以成为爹的成龙快婿吗?”
但是,我看到的却是爹爹的头颅不断地在摇晃。
“不公平!我才爹爹的女儿!她可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外人!何必为那不顾廉耻的女人而叹惜。她不值得!爹……”
“啪!”
“爹!爹爹!你竟然打我!平日里爹你连骂我都舍不得!为了那贱女人,你竟然要动手打你的女儿?”
“为父只想打醒你!”
我倔强地侧着头,不愿意看着爹爹的眼睛。
“为父不是你,不会有眼无珠!平日为父我对王妃的一举一动也看在眼里,她聪慧、贤淑、德才兼备!再者……”
“再者,睿亲王他的心里根本无你呀!女儿!”
“不!不是的!钧哥哥心里有珏裳!有!一定有的!”
可是,我听到自己的争辨却是那么的微弱,根本不堪一击。接着我不顾一切地冲出书房,没有停下来,一直冲到睿王府,冲到段钧的青鸾阁。
我看到的不是为即将纳嫁而喜悦的段钧,而是一个仿佛没服灵魂的酒疯子。那不再是在沙场叱咤风云的勇将,不再是尊贵无比一呼百应的睿亲王……
“为何不爱段钧!爱我真的那么难吗?”
那不是哭声,而是一只失去同伴受伤的野兽在嚎叫着。
“女儿啊!他的心里根本无你呀!无你呀!无你!无你!”
爹爹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揉捻着我那颗脆弱的心。是的,爹他说得没有错!段钧心里真的无我,此番所为不过是为了让王妃在意,让她在乎他!
一次次地将烈酒灌到自己的嘴里,为何昔日甘醇的美酒,今日饮来却是那么的苦涩。
难道说,连这酒都欺负我珏裳,欺负我这无人怜爱的女子。我的泪不知不觉地滑到嘴里,酒变得更咸涩了。
一阵难受,我呕吐了。胃在被什么不断地缠绞着,里面的东西统统都吐了出来……但是,稍稍停止呕吐,我又再朝口中灌酒。
“为何如此作贱自己?”
“你管得着吗?不用你管我!珏裳就是爱作贱自己!走开!走开!”
好事来管的是参将侗烨,我侧过头去没有再理会他,继续大口大口地把烈酒往嘴里狠狠的灌。醉死就让它醉死吧!
“你醒醒!如此为难自己必何须呢?”
“滚!滚到一边儿去!我珏裳的事不用小人管!”
“你说什么?”
我摔开侗烨挽扶着我的手,瞪着眼睛直视着他,自己一腔怒火正愁着无处去发泄,正好撞上他。
“怎么着!我铁珏裳说的就你!走狗小人!听听呀!你的主子娄甄在唤你呢?还不快滚过去,叫上两声?去啊!哈哈!”
忽然间,一杯酒水朝我泼来。
“铁将军你醉了,这杯酒正好给你洗洗脸的!”
我像一个疯子一般冲到倾盆而下的雨,任着如瀑布般的雨水将冲刷着我的身子。在雨中我大声哭痛着,跑着,嚷着,
“老天!珏裳有什么不好!有什么比不上那娄甄!为何众人都争着护着她,而我却贱如脚下的泥巴没有人怜爱。为什么?”
“铁将军!珏裳!快回去!怎么样这身子骨可是你父母给的,如此而为之能对得起他们二老吗?”
“连爹爹他说我不如王妃,不如……没有人会在乎我了没有……”
我哭泣的声音不断被雨淹没了,突然间有人冲过来,他一下子从身后将我拥在他的温暖的怀中。
“谁说的!侗烨一直都你身边,一直……只是你的眼睛从来没有从王爷身上移开过。”
我想挣扎着离开,可是却被他搂得更紧了。
在侗烨的怀中,我的颤抖停止,无法诈骗我自己因为身体开始恋栈从他那坚实臂腕传递过的温度。
“放开我!放开!我的心里没你!放开啊!”
“让侗烨再抱你一下吧!日后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了!兵部仕郎有意向皇上推荐侗烨到澜沧交界的重镇当节度使……”
侗烨将我的头扳过来面对着他,雨水无法让我被脸上的烧起的火烫降温。我不敢去正视他,自己面前这位正以炽炽的目光注视着我的男子。
“珏……珏裳!”
在侗烨喃喃的耳语中,我听到他用温柔的声音一遍又遍地将我的名字唤起。他突然将我吻住,我竟然来不及挣扎。
“你!你无赖!我,我恨你!呜……侗烨你干……干什么?呜……”
往日他总是文质彬彬地出现,谁料此刻在他有力的双臂中,我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怎么了动弹不了丝毫。
仿佛间雨停了。
“珏裳!珏裳……”
我终于放弃了挣扎,在他磁性的声音中我竟然开始醉去,难道是方才的烈酒……没有了雨声,我却听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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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卷 生死相约
(起点更新时间:2004…5…22 11:49:00 本章字数:3383)
睿亲王 段均:
不知道,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在青鸾阁中贽伏着,不眠不休,不言不语,也不愿意面见任何人。
在狂怒消退之后,我剩下的只有一副无主的躯壳,及无边无际的悲恸。
常言道:人生意专,必果夙愿。
为何,为何,我每一次的深情的执着,每一句由衷的告白,都只会换得更失望的结果。我应该早就意识到,或者,娄甄她的心,只是我段钧这一辈子的一种奢望罢了。
我痛恨,痛恨自己对她的无法忘怀。
这五内俱焚的痛,使我仿佛深深陷入无法自拔的泽地中。这锥心腐肉的创,一如寒潭之水,冰至刺骨,无底深渊将我溺窒那无边的绝望中。
我成了一个贪杯的醉汉,只有在酒杯中梦死醉生,才能让自己找到短暂解脱。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我会心碎。
每晚伴着极度的寂寞入睡,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