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上过私塾,这些都是我爹教我的!〃
没有说谎,也许这也是江雁的执著,甚至是自信,自信自己的能力要比外面所谓的夫子好。
〃琴棋书画都是?〃
〃琴棋书画都是,除了工夫是爹让隔壁村的镖行老胡教的!〃
晖陵再次低头,眉宇间是微微的皱褶,为什么这样的人没有出头?精明如晖陵,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多年,怎么会忽略这么个人呢?
〃你不用去打扰我爹了,他不会离开家的!〃
又一次四目相对,晖陵有一瞬间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谁?却细想不起来。
只是这霸气,这决断的语气,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该是什么教育让这孩子能够在麻雀窝里养出这么个凤凰。
微笑,完美的微笑,虽然晖陵的微笑堪称完美的职业笑容,可是在守言的眼中,这种笑,就和村外林子里偷吃农物的狐狸差不多,狡猾奸诈。
〃那好吧,恩,等下让人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明天就跟我跑堂,事先说好,这学徒不是考进来就能混下去的,每次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会被赶出去!〃
〃我会是那个三分之二里的任何一个人!〃
目光如剑,锐,却不张扬,内敛的霸气,有意思的孩子,不需要多少日子,这回是把绝世好剑。
〃希望阿~!〃
对视,谁是谁的猎物?晖陵的狡猾,守言的不为所动,暗潮汹涌,谁是最后赢家,也许只有上天才知道。
范家学徒的生活条件其实都非常好,只是每天早晨的清扫大院比较累人,一般的那些贵公子早就怨声载道,可是,这对于守言来说,虽然江雁不允许他做粗活,却会让他做些这样的小活,锻炼他的耐性,如修花拔草什么的。
几个月来,上午的清扫,下午随着晖陵的跑堂接客户,不间断的和晖陵勾心斗角,晚餐前的课业,然后是清洗睡觉,生活很有规律,也很充实,只是有时会想起远在林村的哑爹。
〃喂,你有没有听见晚上的琴声啊?〃
〃你也听见啦,啊呀,这里难道闹鬼?〃
〃不会吧~!〃
议论纷纷,无非就是这范家大院时不时地传来哀怨的琴声,可守言的直觉可以肯定,这琴声不是鬼弹的,而是一个人,一个充满哀思的一个人谈得,虽不精通,却情深意切。
〃守言,你听见吗?〃
对着身边人,笑笑,摇头,守言便转身,来到个角落,继续做自己的事。
〃为什么不说你也听见过呢?〃
不用抬头,就可以知道,这个声音便是这几日每天没事找事做的老胡里晖陵。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
妩媚的靠在墙边,一袭白衣,将晖陵的身材显得修长而坚韧。
〃没有,只是无话可说,又何必枉费唇舌!〃
〃哈哈哈~好个枉费唇舌,我真真好奇,是谁把你养成如此这般高傲却有如此这般平凡!〃抬起守言的下颚,晖陵眯着眼睛,让守言的双眼看着自己。
挣脱晖陵的牵制,〃与你何干!〃
〃哈哈哈~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快速的靠近守言,在他耳边轻柔得说,〃像那个没有心的傻人!〃
在耳边吹了口风,惹来守言的一阵脸红,
〃哈哈哈,可是你这样却真真不像了!〃
擦身而过,晖陵身上有一股柔柔的墨香,守言有时会想,如此这般的狡猾之人,是什么让他留下有时什么让他忠心,又或许,他本就不忠。
回头,看了一眼消失的人儿,是否脆弱的心总是需要坚硬的外壳作保护呢?
继续手上的活,守言不动还多的情,只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太远,太遥不可及了。
第十九章
秋夜漫漫,明月当空,是风吹走了云,还是云本就不愿留于此地?
秋风中含着琴声,寂寥,悲伤,仿佛还有片片的相思。。。。。。
守言不是好事之人,只是,这琴声,这月夜,让人回忆良多,也凄凉异常。
许是这琴声像极了那个人的笑容,温柔却极度悲伤,守言虽只有十五六岁,可是世态炎凉的世道他已不陌生。
如果可以真得哭一场,或许哑爹也不会那么痛苦不是?
推开门,走进陌生的大院,这里,是范府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雁园。
几个月来,守言从下人们的口中知道,这个雁园是范家现任当家范言华为他的爱人建的,至于那个爱人,谁都没有看见过,甚至根本不知道谁,更不会是已经过世五年的绿公主。
有人为这绝世美女叹息,可谁又知道这份得不到的爱情却是绿唯一一份甘之如饴的感情!
寻声而去,想要看看那个痴人的柔情。
秋风瑟瑟,丝丝凉意蔓延,却止不住守言的好奇之心,
远处,赫然看见雁园的金色大字,还有精致的拱门,靠近,却看见有道人影。。。。。。
月光洒落,银色弥漫,柔和却妖媚,凄凉却温和,晖陵斜靠在大门边,呆呆得看这园中人,那一景,守言困惑了,困惑着痴傻的人儿,是园中对月弹琴泄意的人,还是这园外微笑相望的人。
靠近,惊动了晖陵,可是等来的是回头一笑,那一笑,是寂寞,是凄凉,还是绝望欣慰?
他复杂,也太无奈了!
晖陵回头,不看守言,因为他知道,守言不会离开。
〃对月弹琴为伊人,两泪婆娑谁人懂?。。。。。。〃
静静地听,此时的晖陵没有白天的妖媚狡猾,有的是清丽孤寂,而这犹如耳语般的呢喃,是给守言听得还是自己,谁又知道呢!
琴声袅袅,弥漫了清亮的月空,是这琴声太过于绝望,还是弹琴人太过于悲哀。。。。。。
〃国债家责压肩上,无奈有心无情痛!爱恨情仇使人怜,爱至离时心肺故。雁鸟终飞碧云天,只留无心回首笼。。。。。。。〃
回头,晖陵笑对依然愣愣的守言,知道他不懂,〃二十几年如一日,只为那人莫回首!〃
琴声依旧,却有两个人沉默。
晖陵的眼睛在月光下明亮,却越发显得孤寂。
避开守言的眼睛,笑道,〃曾经有个女人会在这里静静的看他,后来那个女人走了,带着他给的恩赐走了。。。。。。〃
微风吹过,吹散了琴声,也吹散了那头乌黑的发,〃是他太过于仁慈还是太过于残忍,我真真是分不清阿。。。。。。!〃
〃既已无可分清那何必苦苦等候呢?〃略显稚嫩的声音,却让晖陵不自觉地颤了一下,随即便是开怀的清笑。
〃真真奇妙啊,你和那个人说的话出奇的一样,好一个何必苦苦等待,可是,你又可知,这等待的是自己的心,自己的血,自己守候的一切,如以不必等待,那,那这情,又何以堪呢?〃
皱眉,守言第一次看见晖陵皱眉,清秀的人儿此时透着的异常的执著,可是,这执著,连守言都知道,这是份不可能有结果的等候,这情,注定了不堪!
想要再说什么,却看见晖陵擦身而过,还有熟悉的呢喃,〃莫回首,莫回首啊。。。。。。〃
心下一颤,守言愣愣的倾听,听着婉转凄凉的琴声,这曲,这琴,莫不会是那《莫回首》吧。
情不自禁的靠近,似曾相识,可却真真没有听过,可却感觉到亲切,似哑爹柔和的目光,双手,还有那点点的关怀。。。。。。
〃进来吧。。。。。。!〃
园中低沉的声音,低沉,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守言依言跨进园门,因入眼帘的翩翩火红的枫叶在风中飘落,一个白衣男子坐落中间,乌黑的法中隐约可以看见死死的白发,守言知道,这便是那从没看见过的范家真正的主人,范言华。
〃会弹琴?〃
言华没有回头,只是细心的抚摸着琴,此时,守言才发现,那琴,必自加哑爹做的还不堪,那残破的伤痕,似乎声声诉说着曾经的痛苦。
〃我,会一点点!〃
守言不习惯叫自己奴才,也不会不允许自己做别人的奴才,就如哑爹教他的,只有自己认为自己是奴才,那这人便是真真奴才了。
轻笑,难得一见的傲人儿啊,怪不得晖陵说这次的学徒多的是有趣的人,大概也包括这个吧。
抬头,依然不看守言,却抬头看明月,片刻的寂静,片刻只听风的声音。。。。。。
〃不怕吗?〃
守言先愣愣,聪明如他,他便知这人问的是以前的传言,传言这园里闹鬼。
〃怕?是人又何来惧怕?〃
〃哈哈哈。。。。。。好个何来惧怕!〃
转身,四目相对,这是两父子第一次见面,是冥冥中的安排,还是上天的眷顾。
略显稚嫩的脸,刚硬的眉宇,帅气,且天生的贵气和傲然。
〃你叫什么?〃
守言第一次看见言华的脸,没有传说中的狡诈的感觉,有的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的沧桑和淡漠,虽然守言进了范家大半年,可看见的最高的人物也就只有晖陵一个。
沉默,守言不知为什么,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憧憬和向往,即使他对言华一无所知。
〃怎么,我美到你移不开视线了吗?〃
调笑,其实言华再回头的时候,有种错觉,那错觉以为看见的人是那个人,哪怕他们彼此相貌完全不像,可那份气质,却。。。。。。
〃啊。。。。。。,对不起!〃
守言尴尬的红了脸,却引来言华久违的笑容。
〃那可以告诉我叫什么了吗?〃
拉着守言坐下,将桌边的核桃酥端上,十几年来,不论什么时候,言华弹琴的地方永远有盘核桃酥,因为那个人喜欢。
看着核桃酥,守言愕然,看这范大老爷也会喜欢这甜腻腻的小点心,慧心的一笑,〃守言!白守言!〃
赫然抬头,莫名的心悸直冲言华的心,白守言,白守言。。。。。。
〃您怎么啦?〃
〃没,没什么!〃
笑笑,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老的会想入非非,老的已经无法面对曾经的离别,江雁,原来有一天我也会有不想回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