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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锦衣卫却没有如同林之骥所想的那样先来一个下马威,反而和颜悦色,其中一人道:“林知县,此番我等经过贵县是为寻人而来,坐就不必了,只要林知县告诉了我们那人住处,我们马上就要赶过去。”
听说与自己无关,林之骥才松了一口气:“两位大人尽管吩咐,小县必定知无不言。”
“那好,还请林知县告之我等贵县典史阎应元的住处。”
“阎应元?”林之骥吃了一惊:“好教两位大人得知,小县典史姓陈名明遇,阎应元为我县前任典史,已经离职了。”
“离职了。”两名锦衣卫面面相觑,找阎应元是锦衣卫指挥使亲自交待下来的任务,两名锦衣卫本来就只要到江阴走一趟就可以了,没想到阎应元已经离职。
“那林知县可否告之我等阎应元去了何处?”
“这……”林之骥迟疑了一下才道:“阎典史在本县期间,盗贼断绝,他本是应功升为韶州英德县主满,至于现在他在不在英德县就非小县所知了。”
韶州,两名锦衣卫暗暗叫苦,从这里到韶州何止千里,这下可要跑断腿了。
第13章 求将(四)
两名锦衣卫无奈,只得告辞而去,走过一段路,一名锦衣卫咦了一声,突然道:“不对。”
“怎么不对?”
“你想,若是阎应元当真到韶州任县主薄的话,这个林知县说话何必遮遮掩掩?”
另一名锦衣卫回想了一下,林之骥刚才说话是确实如此:“奇怪,这个林之骥何必要说谎话。”
“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了,这个林之骥必定与阎应元交好,担心我们要缉拿阎应元,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林之骥等下肯定会派人去通知阎应元,我们只要悄悄跟着那人就成。”
“妈的,这个林之骥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把我们当猴耍。”一想起要是自己当真跑到韶州还找不到人,那名锦衣卫更是恼火:“不行,我们直接到林府找他要人,若是再敢谎言相欺,锦衣卫的大牢可不是吃素的。”
“算了,算了,正事要紧,我们只要跟着他派出来的人就是了,省得节外生枝。”
另一人不甘的道:“便宜他了。”
两人重新返回林之骥的府外,果然,他们刚刚返回,林府里就出来一个家丁,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朝南面一条小路走去,两人连忙跟在身后,那名家丁从林府出来,除了开始时四周张望了一下就一直埋头赶路,他大概觉得没有人敢跟踪知县府出来的人吧,因此两名锦衣卫跟踪的异常轻松,直到看见那名家丁走进了一座匾额上写着陈府的宅院。
不是阎府,这让两名锦衣卫有一点失望,他们还以为只要跟着这名林府家丁就可以直接找到阎应元,他们只得在外面等下去,不久,那名家丁就重新出来,向林府的方向返回,两名锦衣卫不再迟疑,在家丁行到半路时突然截住,那名家丁见到突然现身的锦衣卫大吃一惊,转身就想逃,无奈前后都被一名锦衣卫堵住,那名家丁只逃了十余步就被迫停了下来。
面对锦衣卫的审问,家丁刚开始还咬牙不说,不过,被吓唬几次后还是老实的交待了出来,他刚才确实是得到县令林之骥的吩咐,向现任江阴典史的陈明遇通知锦衣卫寻找阎应元之事。
原来数年前阎应元确实升为韶州英德县主薄,只是因为母亲生病,刚刚上路又返回来,后来一直没有赴任,如果是在宋朝,士大夫不当官会被传为美谈,王安石曾多次拒绝皇帝让他出仕的旨意,结果负天下名望三十年,一入朝就成为宰相,可是在大明却没有这样的美事,皇帝要你做官,你不做官那就是抗旨,杀头,充军都有可能,林之骥才会听到锦衣卫查找阎应元时故意将歧路上引,又马上派人通知陈明遇,让他转告阎应元。
“阎应元现在到底在何处?”
问到关键问题,家丁又吞吞吐吐起来,咬着牙不肯吐露,稍壮的那名锦衣卫大怒,就要动粗,别一名稍瘦小的锦衣卫连忙拉住他,和颜悦色的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找阎应元并不是要为难他,而是皇上下令亲自召见,要为阎大人升官加赏,你若是不说,耽搁的不但是阎大人的前程甚至可能是性命。”
“这……”家丁半信半疑,阎应元在任上颇有建树,在阎应元任典史之前,江阴城曾遭到数次海寇入侵,江阴城居民不但财物损失惨重,一些人还丢了性命,阎应元就任典史后,又遇到海寇顾三麻子率数百条船进犯,阎应元三箭射死三人,顾三麻子士气大溃,不得不退兵,江阴靠近大海,又有盐盗经常杀人越货,阎应元率人一一平服,阎应元要去英德县赴任时,江阴百姓曾满城相送,又请人为阎应元画像作为留念,可以说在江阴城,阎应元的威望比县令林之骥还要高。
“你若坚持不说,不但阎大人要倒霉,你也要倒霉,你全家都要倒霉,你这是违旨,违抗圣旨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吗?”稍壮的锦衣卫用阴森森的语气道。
“两位大人,我说,我说,典史大人不在城中,他在城外硅下脚下庄院居住。”家丁终于受不住压力说了出来,阎应元虽然数年前御任,江阴城百姓依然习惯称呼他为阎典史,只要有阎应元存在,江阴城就不惧怕什么海寇,盐匪。
“好大的庄院。”此时两名锦衣卫和那名家丁已经站在江阴城外硅山脚下,一座占地广阔,青砖绿瓦的庄院依山而建,站在庄院外面,一股迫人的气势迎面而来。
一个典史能建起如此大的庄院,若不是本身生于豪富世家,便是手段了得,否则即使是贪污受贿,也不可能聚敛出如此家财。
“铮、铮、铮。”站在门外,里面一阵兵器撞击声传来,两名锦衣卫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咚、咚、咚。”那边家丁已经敲起门来,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壮实的青年来:“你找谁?”
家丁朝两名锦衣卫指了指:“是两名锦衣卫老爷要找典史大人。”
青年朝两名锦衣卫的方向看了看,脸色一变,喊道:“快来人,有锦衣卫要找阎大哥的麻烦。”
“哗啦。”刹时间从庄院内冲出数十名手持各种兵器的壮汉,将两名锦衣卫围了一个结结实实,眼睛不善的看着两人。
被这么多人手持兵器围着,两名锦衣卫顿时冷汗淋漓,一人慌忙道:“误会,误会,我们找阎大人是好事。”
被锦衣卫找上门还有好事?所有人都摇头不信,一名青年道:“看住他们两个,我去请阎大哥过来。”
两名锦衣卫两股战战的等着阎应元的到来,好在没等多久,一名身体壮硕,双眉卓竖,红脸长须的中年人便到了门外,看了看围在中间的两名锦衣卫,脸色一沉:“你们这是干什么,把兵器全部收起来。”
“阎大哥,这两个锦衣卫的狗腿子肯定是抓你来的,不能放过他们。”
“对,不能放过他们。”
一时气势汹汹,大有将两名锦衣卫剥皮煎骨之势。
第14章 天子亲军(一)
这里是硅山脚下,除了这个庄院看不到别人,对方真要把他们两人杀了往山上一埋,真是什么后患也没有,一名锦衣卫连忙大喊:“诸位别误会,皇上有旨,召阎大人入京,另有重用。”
阎应元目光锐利的看着两名锦衣卫,他一个典史,只是未入流的小官,皇帝怎么会召见他,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自己事发了。
数年前,阎应元升任韶州英德县主薄没能成行,除了老母犯病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道路不靖,阎应元先知先觉,已清楚的感觉到了大明朝行将崩溃,身处乱世,做一个数千里外的县主薄,还不如无官无职,留在江阴,毕竟江阴有他的根基。
阎应元与顾三麻子可谓不打不相识,阎应元三箭退敌后,顾三麻子派人送拜贴求见阎应元,邀请阎应元上船交谈,所有人都以为是顾三麻子的诡计,力劝阎应元不可上当,阎应元还是力排众议,独自一人登上了顾三麻子的大船。
当时阎应元刚到任江阴典史不久,顾三麻子光船就有数百条,虽然多数是小船,可也有二千多人,江阴县其实无法抵挡顾三麻子的劫掠,阎应元也深知这一点,才不得上接受顾三麻子的登船邀请。
对于阎应元敢于独自登船,顾三麻子也是非常敬佩,两人交谈没多久,顾三麻子就提议两人结拜为兄弟,阎应元是官,顾三麻子是贼,官贼不两立,但阎应元还是末作多少考虑就答应了下来,比起一般海寇来,顾三麻子口碑不错,劫财时极少伤人,阎应元并非古板之人,与顾三麻子结交,不但解决了江阴县迫在眉捷的威胁,而且有顾三麻子为援,更不用怕其他盗匪,阎应元能迅速平定地方,顾三麻子在其中出力甚多。
自嘉靖以来,大明海禁政策形同虚设,沿海水手上岸为商,下海为盗,顾三麻子也并非全靠打劫为生,有时也客窜商人,只是以前没有合适的落脚点而已,与阎应元结交后,顾三麻子有了江阴作为落脚点,单是海商利益已足够,慢慢停止打劫转变为专门的海商,江阴城因为顾三麻子大量采购货物,百姓都得到好处,对于阎应元也更加尊敬,每次出海,顾三麻子也将一成货物折给阎应元作为干股,阎应元推迟数次才尽数收下,迅速富裕起来。
有了钱财,又感受到末世,阎应元并没有用这些钱财来享受,他在硅山脚下建立庄院,主要是因为这里够偏僻,这数年时间,阎应元召聚大量江阴子弟习武练兵,将所有钱财都花费在上面,如今整个庄院已经有六百人。
阎应元能够守住江阴城八十余日,连折清军三王十八将,杀死杀伤清兵数万人,这六百名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子弟兵出力甚多,若没有这六百人,单靠江阴城的普通百姓,虽然众志成诚,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效果。
阎应元所做之事对于江阴百姓来说都是好事,他也自认对大明忠心,但与海盗勾结,私自训练兵马,哪一项传到朝庭耳中,阎应元都有可能死罪,听到锦衣卫找上门,庄院中那些青年反应如此激烈也不为过。
“两位大人说皇上召我入京,可有旨意?”
“有,有。”稍瘦的那名锦衣卫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阎应远接过一看,果然是召他入京的旨意,旨意写得有点含含糊糊,尽管阎应元第一次见到圣旨,但深知锦衣卫还没有胆子造假旨来骗他,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为被皇帝看中,这份旨意却是千真万确。
“两位大人,刚才失礼了,还请屋内坐。”
“好说,好说。”两名锦衣卫抹了一下头上冷汗,总算取得了对方的信任,谁能想到堂堂锦衣卫找一名典史还会一波三折,他们若是知道阎应元这几年所做之事,恐怕连庄院也不敢进。
两人一进庄院就被引入了一个大厅,茶水点心也端了出来,就是不见阎应元,他们想出去时,却发现门外有四名大汉守着,这让两名锦衣卫重新忐忑起来,这里怎么处处透着古怪。
又等了大半天,阎应元才过来与两名锦衣卫相见,他脸上明显有一丝疲惫之色,向两名锦衣卫拱手道:“两位大人,草民还有老母在堂,刚才与老母告别,怠慢了。”
事实上,刚才阎应元却是与一干子弟商量要不要奉旨进京的问题,虽然锦衣卫手里握有圣旨,许多人依然担心,万一事发,阎应元去京城等于送死,阎应元花费了大量口舌才说服众人。
见阎应元举止有礼,两名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