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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身边,吴三桂已经出来。
姜襄鼓起勇气,道:“平西王,眼下太原被皇上大军包围,尔等插翅难逃,想死守更是绝无可能,你也看到了,单是这百门大炮一轰,城墙就要塌陷大半,明知必败,何必多伤性命,不如早降。”
“放屁,有种就攻进城来,想我等投降,休想。”
“对,有本事就攻进来,没本事就快滚蛋。”
……
城墙上各个吴军将领鼓噪起来,对着姜襄大骂,只是许多人目光游离,分明已经意动,好死不如赖活,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誓死如归,何况死后还有落一身骂名。
吴三桂抬了抬手,止住了大家的鼓嗓,他淡然的问道:“皇帝要我投降,可有说如何处置?”
“这……”姜襄不由吞吞吐吐,最后还是无奈的道:“皇上可以留你全尸,只是家眷、部属,皇上都可以网开一面,如果你不降,大军攻入城后,皇上已判你受剐刑而死,三族之内,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平西王,我看你还是降了吧,若降,你吴家至少还有血脉流下,那么多忠心部属也有活命之机,若是和大军相抗,至多数日,太原城就会城破,又何必走到这一步?”
“姜襄,你回去告诉大明皇帝,我吴三桂征战一生,战死沙场正是我的殊愿,太原就在本王脚下,大明皇帝有本事就来取吧,却休想依靠一点花言巧语就能进城。”
姜襄扫了城上其他将领的面孔,见许多人脸上游离,还想再劝,吴三桂怒喝道:“滚。”姜襄大惊,不敢再罗嗦,连忙拨转马头抱头鼠窜,城墙上顿时传来一阵笑声。
“皇上,微臣无能,劝不动吴三桂投降,请皇上责罚。”姜襄满脸羞愧的向王福道。
王福点了点头,道:“免礼,此事成与不成,本无把握,爱卿能不顾危险,亲临城下向敌酋劝降,已是难得。”
“是,多谢皇上弘恩。”姜襄感激递淋的道,肚子里免不了嘀咕,实在不是我不尽力,只是这样的劝降条件,任谁也不可能成功。
“开炮!”王福自然不知道姜襄心里的嘀咕声,转身下令道。
“开炮!”一面旗帜猛然下挥,一百多门火炮炮口同时升起一股呛鼻的硝烟,“轰隆隆。”无数闷雷一样的声音传来,连地面都震动起来,天空中,一百多颗黑漆漆的弹丸呼啸着划破空气,猛然砸落在城中。
“哗啦啦。”无数砖石飞溅而起,城头更是到处是坑坑洼洼,连整个藏兵洞都抖动起来,仿佛整个城墙都会塌陷,尽管吴三桂等人先一步躲到藏兵洞,许多普通的吴军却没有这么好运,在炮弹落下来的地方,许多士兵被炸得飞到了天空,鲜血,肢体四散而落。
这轮大炮拉开了明军攻击太原的序幕,接下来,数轮炮击之后,鼓声响起,明军步军出动,抬着云梯,呐喊着冲向城头,这些明军,多是由大同官兵改编而成,他们一心立功,又见到己方大炮如此厉害,早已经忘记了危险,士气如虹的冲了上去。
“杀!”呐喊声整个城池都清晰可闻。
“快,起来,堵住缺口。”城头上,吴军军官指挥士兵拼命扛着各种木料,砖石,泥土等物填补明军刚才炮击造成的缺口,否则下面的明军可以直接翻身而上,城墙等于成为摆设。
吴军顾着堵缺口时,明军已经冲到了城墙下,一张张云梯紧贴在城墙上,无数明军沿着云梯向上爬,下面则“砰!砰。”的枪声直响,明军射出的子弹在城头乱弹,将吴军压得抬不起头来。
“快,快,把滚木,檑石丢下去。”马宝大声叫道。
“呼,呼,呼。”无数粗黑的大木和麻条一样的大石从城中如雨点般落下,砸在云梯上咔咔作响,正在云梯往上爬的明军碰到了更是非死即伤,惨叫着从云梯上掉下,鲜血在空中飞溅,落在城墙上形成触目殷红的斑斑血迹,很快这种殷红变成紫红。
“砰!砰!砰!”城下明军也乘机开枪,许多刚刚探出头来的吴军如同被重力猛然一击,眼睛一黑,身不由己的从城头栽下,如同肉饼一样摔到地上,溅起无数的灰尘。
“他奶奶的,老子炸死你。”城下一名明军喃喃的咒骂道,将五颗手雷绑在一起,全部拉开丝弦,往城墙上一处刚刚用砖石和木料垒起来的地方一丢,“轰。”的一声大响,接着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无数刚垒起来的砖石木料从上面倾斜而下,城墙上十几名来不及逃开的吴军惨叫着滑入其中,数下就砸得不成人形,惨叫声很快中断。
“冲啊。”附近的明军看得大喜,齐向这个缺口冲来,刚才守在这里的十几名吴军已经随着塌陷的城墙埋在下面,变得空虚,最前面几名明军很快登上城墙,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前冲去,接着后面源源不断的人跟了上去,很快将一小段城墙占领。
皇帝身后几名年轻的参谋看得手舞脚蹈,一人兴奋的道:“皇上,冲上去了,冲上去了。”
王福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什么喜色,他直觉的认为太原城没有这么容易破,吴三桂若是如此胞包,就不会将李自成追得差点走投无路,果然,一会儿,后面的吴军涌上来,与城头的明军展开激烈的争夺,后面明军再也无法前进。
“杀!”
“杀!”
双方在城头舍生忘死的缠斗,吴军一心想将登上城头的明军赶下城,明军则拼命想将城头占据的地盘扩大,双方互不相让,城墙上血肉横飞,这个缺口仿佛成为一个绞肉机,不停的有双方士卒倒下,只是马上又被后面的人补上。
吴军到底占着地利之便,久战之下,明军补充不便,上面的地盘慢慢被吴军蚕食,终于最后一个明军也被赶下城,吴军用尸体直接垒起了这段城墙。
刚才那几个兴奋不已的参谋看得垂头丧气,不过,转眼间他们又兴奋起来,另一处塌陷处又有明军登上了城墙,正在一点一点的和吴军争夺。
战事一直在紧张而激烈的进行着,在明军大炮的打击下,太原城头刚开始就有一点险象环生,只是前线的明军却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感到艰苦异常,吴军抵抗的非常激烈,虽然后面有大炮,火枪和手雷的支持,可是最前线的明军全部是刚刚从大同守军转化而来,他们急于立功,不缺士气,只是个人的战力却比不上吴军,而且是攻城一方,吃亏是必然。
“当,当,当。”明军的鸣金声传来,正在攻城的明军不甘的望了城墙一眼,潮水般的退下,城头吴军刚松了一口气,明军阵内猛烈的炮声响起,接着无数黑球呼啸着向城头飞来,城头吴军大吃一惊,狼奔豕突般躲避,只是已经晚了,炮弹落下,无数的断腿残肢被炸上天空,城墙更是哗啦啦作响,露出一个个豁口。
连续数轮炮击之后,城墙上已经看不到一个活的吴军了,聪明的已经躲了起来,至于不聪明的,自然已经死在明军大炮之下。
“冲!”
“杀!”
刚刚退下的明军大声呐喊着向前跑去,又开始了一轮攻击。
“快,登城,挡住他们。”在军官的催促下,刚刚躲起来的吴军连忙涌上城头,只是这一次,他们要面对更多的缺口。
这场战事从早上杀到中午,又从中午杀到下午,中间只有数次停顿,只是每一次停顿都伴着明军的大炮响声,让吴军损失惨重,到夕阳落下时,明军终于还是退去,吴军来不及欢呼,拼命向后方躲去。
第324章 城中暗流
前面数次的教训让吴军不得不谨慎,直到留在城头观察的吴军看到明军大炮回转,运到军营,打出安全的旗号后,吴军才敢重新从后面躲藏处走出来,看到城墙上层层叠叠的尸体,所有人心中都如同压着铅块,第一天伤亡就如此惨重,这样下去,不出数天,大家恐怕都要死在城头了。
吴三桂缓步走上城头,看到城墙上的惨状,脸上虽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鼻子上那道浮现的疤痕显示出他的内心绝不平静。
马宝左手臂上缠着白色的棉布,棉布中间一团紫黑色的血迹,显示着这员悍将的伤势不清,看到吴三桂,他连忙单手行礼:“参见王爷。”
吴三桂连忙扶住马宝的手,问道:“马将军,你受伤了?”
“王爷放心,只是被明军的子弹咬了一口,我已经把子弹挖掉了,过几天就会好起来。”马宝满不在乎的道,故意挥动了一下手臂,只是激烈的疼痛让马宝眉头一下子紧皱,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关宁集团都是明军出身,虽然吴三桂做了满人的平西王,可是清人可以骂明军为明狗,吴三桂的部下却不能骂,否则把自己也骂进去,只能以明军称呼。
吴三桂拍了拍马宝另一只完好的手,以示安慰,转头向方献廷问道:“我军伤亡总共有多少?”
“回王爷,我军亡二千五百多人,伤四千以上,其中伤势严重者不下二千。”
随在吴三桂身边的军官都默然无语,太原城的马步军合起来大约在四万一千人,仅仅第一天,城中伤亡就接近一成五,其中死亡加重伤的人员超过一成,如果这样下去,守三五天都是一个乐现的估计,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等着城破?
“嗯,明军伤亡有多少?”吴三桂问道。
“回王爷,估计亦有六千之数。”方献廷有点吃力的道,事实上,城墙上的明军尸体只有六七百具,只是明军在撤退时带走了不少,加起来死亡的人数超过一千无疑,伤亡却绝没有六千之多,只是攻守双方伤亡相等已经是让人大为泄气之事,方献廷不敢打击士气,只能将明军的伤亡抬高。
双方军衣都是红色,鲜血一染,更是不容易区分,如果只是在远处扫一眼,谁也无法分清到底是明军还有吴军的尸体。吴三桂和其余各将都没有觉察到方献廷有意抬高明军的伤亡,心中为之一宽,吴三桂缓缓的道:“诸位,我军伤亡惨重,明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兵法云,五倍围之,今明军虽然火炮犀利,可是人数却多不了我军多少。只要坚持下去,我军必会取得胜利。”
“王爷说的是,我军必胜。”众将一起应道,士气勉强提起。
郭壮图手中提着一个灯笼,身边跟着两名亲兵,一脚高一脚低的从平西王府出来,现在已经快到子夜,他刚刚参加完今天的军事会议,正往家中赶去。
刚走到一半,一个黑影从他前面闪过,郭壮图吓了一大跳,和两名亲兵一起嗖的从腰间拨出长刀,喝道:“谁,出来?”
“郭将军,是我。”一个声音低抵的道,好象生怕别人听到。
“咦,范二爷,你怎么会在这里?”郭壮图一听声音马上就认出来人正是范氏货行的二老爷范永康,山西八大皇商富可敌国;范家更是八家之首,吴三桂能在山西站稳脚跟,得八家之助颇多,光是八家捐给吴三桂的军费每年就达一百多万两,加上各种药材、兵器、粮食更是不计其数,当然,八家也从中得到巨大的好处,不但包圆了吴军十几万大军的各种军需,而且还得到大军免费的保护。
因为双方关系密切,八家的主事人能常出入平西王府,郭壮图与范永康更是熟的不能再熟,每年不但有数千两银子的孝敬,而且每次喝花酒都是范永康付账,让有妻管严的郭壮图将范永康视为知交好友。
“郭将军,我是特意在此等候郭将军。”范永康的声音在黑暗中也能听出笑眯眯的味道。范家主事人虽然是老大范永斗,不过,这位范二爷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做生意深得快、狠、准三字决,只是与人打起交道来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