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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自然随心所欲,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可是现在为了顾及小薇的感受,我再也不能如此嚣张了——我怕招致她的“抗议”。
然而,再怎么谨小慎微,要说一点响声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即便是弄出了轻微的水声,都会让我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半夜三更,四周那么安静,我怕打扰到她睡觉。但是事情偏偏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它还真的就来什么,我的所作所为惹来的结果就是她的唠叨——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天放水就行了,晚上还没完没了的!”
……
唠叨几次,我的头皮都快麻了。天哪,我算是服了,她怎么这样?后来为了避免惹来她的唠叨,求得个耳根清净、天下太平,我干脆主动提出水电费全由我包了,她盯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不过说实在的,虽然平息了“内乱”,其实我的心里挺不舒服的,这让我怀疑她唠叨的动机,难道就是为了那十几块钱?她值得这么费尽心机地斤斤计较嘛!看来,还是别人说得对啊,女人是永远都改不了自己的小心眼啊!不过,事实证明是我多心了。当月底降临,要交房租水费的时候,她还是二话没说地交出了自己那份,但被我拒绝了。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说话不算数?不就是一点水费吗?如果能换得天下太平,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但这件小事却实实在在地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以后,她对我多了一分信任,少了几分敌意。
现在想来,当初她之所以会对我横眉冷对,可能主要还是因为陌生和对异性合租的不适应。陌生使她充满警惕意识,不适应使她处处小心,而我当初正是因为不小心才让她产生了反感情绪。
此后,我们之间有了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聊天,有了第一次男女搭配的合作,有了第一次开心爽朗的微笑……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那天,我大汗淋漓地从外面回来,正想进卫生间洗澡,她忽然叫住我说:“你先甭忙着洗了,咱们聊聊好吗?”
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今个儿太阳从何方出来了?她怎会如此温柔?我一时立场不够坚定,竟然坐了过去,张口说道:“好!”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住的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她问我。
不对劲?我上下瞅瞅,再左右瞅瞅,说实在的,我住这么长时间还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无奈之下,我只得摇了摇头。
“我觉得房子里好久没做内务整理,格局不合理,太乱太脏了,你说呢?”她以商量的口吻对着我说。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天花板上有蜘蛛网了,地板也显得有些脏,还有那个大衣柜放的真不是地方,妨碍采光……“嗯,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别担心,我来!”我摆出一副不怕累不怕脏的架势。
“刚才我叫住你也正是因为这个,等干完活儿之后你再洗澡不是更好吗?对了,我也是这儿的一分子,还是让我跟你一块儿来吧!我们先来商量一下究竟该如何布置才好!”她捋了捋掉下眉梢的散发,微微一笑。
好美啊!我忽然发现她也是一位温柔的女人,柔顺的女人最可爱!
……
随后我们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大合作。我们一起挪动沉重的柜子,一起搬动笨重的家电;她扶着椅子,我踩在椅子上用扫帚打扫天花板;她扫地,我倒垃圾……我这才真正体会到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说得多么有道理,虽然自己累得满头大汗,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抱怨。
经过这次愉快的合作之后,我们之间原本存有的误解竟然在瞬间瓦解了。哈哈,有时候改变就是这么简单,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不可改变的,只要你稍加沟通,这一切很快就会悄然改变。
后来,我曾多次跟她谈起最初那段日子里彼此之间的“敌视”,她忍不住笑了,说:“呵,谁知道你小子原来是这么善良的小老百姓?谁知道你竟然这么容易欺负?人家对你不了解嘛,当然要给你点颜色看了。”
她倒是达到目的了,只可怜我受罪啊!
此后,我们融洽地相处着。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彼此之间的了解增加了很多。根据我的观察,小薇是位很可爱也很认真有理想的女生,沉得住气,静得下心,的确是块做学问的好料,也是我学习的榜样。
看得出来,她是位很优秀的女生,无论是丰富的学识还是流利的英语都让我佩服不已,难怪她会顺利考上竞争最激烈的经管类研究生。人家有雄厚的实力做靠山,当然无所畏惧了!
我们渐渐走近了,成为了一对友好的异性朋友。
有天晚上,我复习到了十一点多,感到肚子有点饿,于是跑出来倒开水泡面,她突然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不戴眼镜穿素白衣服,说实在的,挺好看!我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
“看什么看?你还没完了。”她微笑着嗔怪道,“我看你实在太辛苦了!有你这样的恒心和毅力,考研绝对不是奢望,我坚信。但通过我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你有必要讲究一下学习方法,提高自己的学习效率,这样也许比现在更好,也更轻松。”
她的语气很诚恳,让我无法怀疑她的真诚。说实在的,我也觉得太累了,虽然如此,心里仍旧没底,不知道自己这样死学究竟有多大把握。她这话算是说到我的心窝里了,我颇为心虚地回答:“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地方有问题,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反正我最近也不忙,咱们一起探讨探讨吧。我对考研还是有一定感想的,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她笑着说。
这也是我最期望的,人家是过来人,稍加指点,就能避免我走更多弯路。只是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不敢贸然打扰,现在竟然她主动提出,我自然欢呼雀跃。
此后,她经常和我一起共同学习,有时候时间晚了,还会热心地帮我泡面。而且她每次帮我泡面的时候总是一边倒水一边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啊!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其实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往电饭锅里加多少水的人比比皆是。
“哈,没关系,你也泡一包吧!”我笑着招呼她。
“不了,我不饿,我还有秘密呢!”她诡秘一笑。
“什么秘密?”我对此颇为好奇。
话刚说完,她便拉着我进自己的卧室“参观”去了,MyGod!真没想到,这家伙的桌上、枕头旁全都是零食,饼干、糖果……简直可以开家杂货店了,难怪她不饿呢!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现在知道了吧!”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笑笑,有时候女孩子像猫,零食是她们对生活的点缀。
看着她继续为我泡面,有点笨手笨脚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我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她了。
在小薇的帮助下,我感到自己的复习轻松了许多。作为过来人,她对考研自然有着深刻的切身体会,最值得一提的是她在英语方面对我的帮助——英语一直是我的弱项,我也知道这将是本人前进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针对这种情况,她为我列出了合理的训练计划,我感到自己的英语水平正在突飞猛进,顿时信心倍增。由于学习效率提高,我很少有晚上学习超过十一点的时候了。哈,我这才发现,并非时间越长学的东西越多,其实效率越高,才能真正实现快乐学习。为此,我对小薇是充满感激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可是我的老师啊!
然而幸福的生活并没能持续太久,在我们彼此真正熟识之后不久,有一天她却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天晚上,她突然没有敲门就进了我的房间。当时我正光着脚丫子蹲在椅子上上网,形象非常不雅观,看见她闯进来,我窘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变。她却很坦然地挥手示意我可以随意,我招呼她坐在自己杂乱的床上,权当是一次不经意的闲聊吧!
她却张口给我“致命一击”,犹犹豫豫地对我说:“小倪,我,我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要告诉你的。”
“什么事?”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于是放下电脑键盘,把脸朝向她,心里有点紧张,我最害怕别人给我带不好的消息了。
“没什么,也许你不以为然。我只是想跟你说,我要去英国留学了!”她的眼里似乎含着泪水。
“好啊!去英国好啊!前途无量,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哥们儿。”我这张嘴已经不受内心的控制了,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是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走,可我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坐了一会儿,进自己的房间了,我却一下子无力地倒在床上……
说实话,能去国外深造也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既然她能够实现目标,作为朋友,的确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可是此刻我的内心只有失落,我一直在想:她这么一走,我心里的那片空白谁能来填补?
说实在的,虽然我对她的感情还没有达到真爱那种,但是彼此之间建立起来的那种非常不易的信赖和友情却是很扎实的。
小薇走的那天给我留下了一笔一年的水电费并附着一张小纸片: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合居者!希望你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若有可能,咱们英国见!OK?
看着小纸片,我觉得她仿佛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讲话。
此后这张纸条便成了我的收藏,成为了我前进的动力,也算是作为一段记忆的载体吧!只要看到它,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当初在一起合租的那些难忘的时光。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去走,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需要去滑行。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但是我们却可以在彼此的记忆里去搜寻对方的影子。
她走后不过短短一年时间,我也离开南京到北京来了,因为我也考上了研究生。想当初,若没有小薇的帮助,我又怎么能够如愿以偿呢?
作者:卞庆奎 主编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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