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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眼前最要紧的就是先将城外的灾民安置妥当,我负责借钱,您负责安置灾民,等这件事圆满完成后,再来操办我和含羞的婚事。”
“是、是、是……”苏承应点头如捣蒜。
“明日我就动身启程回京一趟。”他暗暗盘算着该向谁下手借这笔钱。
一听见霁华说要回京,苏含羞的心突然紧紧一缩。
“你、你要走了?”她仓卒地起身,愕然呆望他。
苏含羞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依恋和不舍,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女娃,让霁华暗暗雀跃得意了起来。
“你这反应是不舍还是开心?”霁华慵懒地挑了挑眉,有意逗弄她。
苏含羞蓦地胀红了脸,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
“我当然开心呀,开心得不得了,现在就要去放鞭炮庆祝!”
她红着脸开门跑了出去,一跑她就后悔了,暗骂自己干么那么娇羞万状,一副被人说中心事的窘态。
不过……
她在桂花丛前停下,两颊绯红地瞅着桂花,心中漾着又甜又暖的感受,好奇怪,她不再讨厌和霁华之间那种暧昧的气氛了,难道……真的心事被说中?
这一醒悟,她的一颗心顿时狂跳不止,捂着红唇呆怔着。
忽然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从远处凝视着她,她怔然回眸,呼息瞬间停止。
纵使两人之间隔着一丛桂花树、一座凉亭,她也能清楚看见他那双清澈透亮的黑眸。
她相信,他已经将她看穿了。
“你居然回京两日才来见朕?”
养心殿内,玄武帝盘膝而坐,一手支着下颚,语气疑惑地质问霁华。
霁华淡淡地笑说:“皇兄体谅臣弟长途跋涉太累了一点,不过是休息一日再来请安,皇兄就别太计较了。”
“谁跟你计较这个。”玄武帝轻哼一声,抽出压在奏折下的一封纸,摊开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东西?你看清楚!”
霁华才瞥一眼,就懊恼地垂下头,低声哀叹。
“你可真行啊,才从江南回来就开始典当珍玩和收藏,敢情去一趟江南欠下一屁股债?是谁吃下熊心豹子胆了,敢剥光咱们堂堂豫亲王?”玄武帝好不惊疑地大喊。
听着皇兄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霁华不禁毛骨悚然,他感觉得到皇兄非常、非常的不悦!
“来,咱们看看你当了些什么好束西。”玄武帝一派悠闲地开始念那张“当票”。“六颗大东珠、一对绿玉扳指、一串珊瑚朝珠,咦,这不是朕赏给你的东西吗?才当了三十万两,这么不值钱?”
“好了,皇兄,臣弟知道自己当了什么东西,不用再念了。”霁华起身,深深一揖。“臣弟向皇兄赔罪,求皇兄息怒。”
“朕先听听你的说词,再决定要不要息怒。”玄武帝把当票扔在御案上,双眸锐利地盯着他。
霁华揉揉额角,一脸伤透脑筋的表情。
“皇兄,如果我即将娶进门的妻子背负了庞大的债务,我该不该负责替她偿还?”他冷静自若地反问。
玄武帝浓眉一皱,冷冷地说:“如果你爱她,那么就应该。”
“好,皇兄,我解释完了。”他耸耸肩,潇洒坦然地一笑。
“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个白痴皇帝吗?”玄武帝跳起来怒骂。“苏含羞的娘家为何背负庞大的债务?她的爹是谁?是两江总督!那笔庞大的债务是什么?是朕从国库拨出去赈灾的银子!苏承应贪了那笔赈银,却要你来替他还给国库,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皇兄放心,我没有疯,神智也很清楚,那笔赈银确实是被苏承应挪用了一半,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有他的苦衷……”
“苏承应是封疆大吏,有再多苦衷也不可挪用赈银,一品大员岂可置朝廷的政令于不顾,置灾民的死活于不顾!”玄武帝不容置疑地说道。
“臣弟明白。”霁华深深地吐息,他无法再替苏承应文过饰非,只期望皇兄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对苏承应重刑轻判。
“苏承应罪证确凿,理当处斩,以为天下贪官者戒!”玄武帝冷然说道。
霁华怔了怔,默默与玄武帝对望,良久,轻轻撩起袍服跪了下来。
“皇上,苏承应罪该万死,但请念在他一切愚行都只为了爱女心切,并看在臣弟将娶苏含羞的分上,法外施恩,赦免他的死罪。”
玄武帝不可置信地看着霁华,他给他御前免跪的恩典,然而他此刻竟为了替苏承应求情而下跪。
“你在逼朕?!”
“臣弟不敢,臣弟愿用这个亲王的爵位换苏承应一条性命。”
玄武帝惊愕地瞪视着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怒气冲冲地在他面前焦躁地踱步。
“你还不承认你疯了,居然拿亲王的爵位去换那个贪官的命,到底苏含羞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的脑子不清楚到这种地步!”他指着霁华大骂。
霁华不动不语,恭谨地聆听。
“还说不是在逼朕,你根本就是在逼朕答应你荒谬的求情!”玄武帝难得这般厉声斥人。
霁华依然跪地不动,静静地听骂。
“你、你——”玄武帝“你”了半天,实在也骂不下去了。“被你气死了,还不快站起来!”
霁华眼睛一亮,乖乖地起身抱拳一揖。
“多谢皇兄。”
“谢什么谢,要谢去谢你的皇嫂吧,朕现在只想宰了你!”他气犹未消,抓起御案上的当票朝霁华扔过去。“你当掉的东西朕都命人赎回来了,看清楚,你欠朕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霁华怀疑地瞪着当票上的数字。“可是这上面明明写赎金三十万两啊!”
“亲兄弟明算帐,你以为利息不用算吗?”玄武帝斜瞟他一眼。
“光利息就十万两!”他惊呼得更大声。
“怎么?不高兴借就不要借。”玄武帝作势要把当票抢回来。
“不、不、不!高兴借,当然高兴借——”
霁华呵呵浅笑,把那张当票珍宝似地收在怀里。
“你完蛋了你,就快要被人给生吞活剥了。”玄武帝满脸不屑地嘲笑他。
“好说好说、彼此彼此!”
在玄武帝会意过来,爆发另一场怒火之前,霁华早就风也似地悠悠哉哉扬长而去了。
他倒是很期待,苏含羞会用什么方式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第六章
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凤冠上罩着红绣头巾,苏含羞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自己身上那件艳红、花团锦簇的新嫁衣。
真的嫁了——
都走到了这一步,她还不太敢相信自己这辈子真的嫁得掉,嫁的还不是什么守宫门侍卫,而是她曾发下豪语不嫁的那个观音菩萨样的王爷。
哈哈,真是好极了!她在心底低咒。
虽然嫁进豫亲王府,成了京中多少女子艳羡的豫王福晋,可是她打从心底瞧不起自己,从前不齿父亲攀权附势的行径,此刻自己却心甘情愿,还芳心窃喜地披上新嫁衣嫁给豫亲王。
真不知豫亲王会怎么看待她?
是不是会觉得她很虚伪,三番两次拒婚其实都只是在作戏而已?
也可能觉得她假装自己很清高,其实是个表里不一、装腔作势的势利女人?
指天咒誓地说不嫁给他,结果当他祭出权位、财富的法宝,让她清楚看见他是如何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就救活她们全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之后,她立即五体投地伏倒在他跟前,如供奉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那般虔诚地膜拜他。
哈哈,真是太好了,她自嘲地冷笑。
为什么到了洞房花烛夜,她才开始想这些?为什么豫亲王一句“你是第一个令我动情的女人”,就让她从此神魂颠倒不已?为什么他一回京,也把她连人带魂给勾了去,害她日日陷在无法解释的茫然中?
自他回京那日起,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虽然每隔个一、两天,父亲就有从京里来的贵客要招待,不过那些人里头有的是奉旨前来下聘的,也有专程替她裁制嫁衣的绣匠,还有小四会秘密带银子来交给父亲偿还赈银,有时候带来三十万、有时候是四十万,直到把父亲的亏空补足。
除了试嫁衣,演练成亲当日的礼仪以外,她整日几乎无事可做,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偷偷地想他。
想他那双仿佛能将她看得通体透明的俊眸,还有他那张吻得她昏头转向的薄唇,他炽热的拥抱、独特的冷冽香气、慵懒温存的嗓音,想得她成天六神无主,茫然不知所措,然后越想越多、越想越深入,把该想和不该想的都一起想了……再然后,便有坐在喜床上这一大篇的胡思乱想。
新婚之夜的女子,对于婚后不可测的未来,通常都会有着迷惘和不安,苏含羞除了迷惘不安以外,还被一股莫名的焦虑和矛盾严重侵扰,止不住脑中漫天漫地的胡思乱想。
不知何处传来阵阵笑闹声,独坐房中的苏含羞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惊心。
大家在笑什么?该不是豫亲王正得意地向朋友炫耀他摘花的能耐吧?笑得那么开心,会不会是在背后嘲笑她?
就在苏含羞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死时,那阵喧哗的笑闹声渐渐地移到了房门口,随着一声踹门的巨响,喧闹的声浪旋即卷了进来,整间屋子顿时闹烘烘的一片,陌生的男声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着。
“这可是九弟的新娘子?听说是个江南美女哟!”
“好九弟,快掀新娘子的头巾,让哥哥们瞧瞧江南美女到底有多美?”
“是啊!咱们哥儿几个娶的都是满蒙贵族之女,九弟你可是开了先例,听说汉族姑娘个个温柔水灵,模样羞答答得会甜死人,快掀开头巾让哥哥们瞧瞧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明知这是闹洞房,但那些戏谑的话听在苏含羞耳里有些不悦,好歹她是明媒正娶的豫王福晋,这些自称是九王爷的哥哥们也未免太不尊重她了。
“我的新娘美是很美,不过称不上温柔水灵,也不怎么羞答答,怕要令几位哥哥失望了。”
这熟悉的、温和有礼的声音,震了苏含羞心头一悸,好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么想念他的声音,只不过,他说她不够温柔水灵,也不怎么羞答答的话,让她有点受伤。
“九弟也忒小气了吧,叫你掀个头巾也这么拖拖拉拉,新娘子就那么见不得人吗?”一个声音冷冷讪笑着。
“问问大公主和六公主,看她们想不想瞧一瞧新娘子的庐山真面目?”
这句不怀好意的问话,令苏含羞浑身一僵。
六公主?!六公主也在这里?
“霁礼、霁瑞,你们别老爱欺负人行不行,当心把新娘子吓坏了!”一个女声伸出援手。
“得了吧,大伙儿正经八百的还叫“闹洞房”吗?”
“有人这么“闹洞房”的吗?你们根本就不安好心,一天到晚就爱找九哥的麻烦!”清灵娇脆的女声没好气地斥道。
“喂喂,这是怎么说,不过看一眼新娘子而已,怎么就说六哥我找麻烦呢,新娘子难不成缺鼻子、少眼睛,否则干么不敢给人瞧啊!”霁瑞存心杠上。
若在平时,这些话早将苏含羞激得暴跳如雷了,但她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只专心在众多人声中分辨着哪一个是六公主的声音?
“今天是小弟大婚的日子,两位哥哥何必为难我呢?”霁华的语气不愠不火,早看出从小就看他不顺眼的三哥和六哥,并不是单纯闹他洞房而已,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他在新婚妻子面前难堪。
“我们为难你!”他们激愤地大嚷。“新郎总是要掀头巾的嘛,我们想看看豫王福晋的尊容就叫为难你!你仗着在皇上面前得宠,越发不把我们两个哥哥放在眼里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