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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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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涉案众活人的性情,再设身处地着想:以他们的性子,在某些关键时刻,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作怎样的应对?
  “长久抱持这观点,也练出些相人之术。对姑娘的最深印象,便是极度贴心,总能体会主子的需求,在她尚未言明时就已提前作足。”说得难听些,叫做酷爱“揣测上意”,“于是,当你回首望见夫人秉烛对着妆匣时,自然推断她忽为失窃伤怀,想凭吊匣中的空白,特意取灯来照。但,这只是姑娘的一家之言。如果,事实并非如你所想呢?若否定夫人忆起珍珠,就只剩下一连串的动作,移动烛火、走近妆台、打开妆匣,是要作什么?卸妆啊!已经子时了,听从姑娘的劝告,梳洗之后要上床歇息了。而伺候夫人梳洗的丫鬟是谁?红翎!要你去唤她来,难道有错?”
  “但,既然您知道我这性子,也该猜着平时根本无须吩咐,我都是主动叫她替班。那日意外得到叮嘱,才更觉反常啊!”
  “这问题的答案,也在姑娘自己身上。想你那时,在夫人身边支应了几个时辰,应是腰酸背疼,终于获得赦免不必继续劳累,怎不尽快回下人房?走到门口时回头,固然是伶俐地观察夫人还有无需要,却也是为了在卧房滞留得久些!因为你害怕!你不愿走到黑暗之中!那一日,刚从小公子口中,听说了夜半井边遇鬼的故事吧?为此,甚至一夜无眠!即使是早些时候的白天,也是战战兢兢,严重到了劳烦夫人过问的程度。可见,姑娘是极怕鬼的!青天白日尚且如此,天黑下来恐惧应是只增不减。夫人要你回房,可门外夜风吹拂,树影乱晃,你颤栗不已,赶快没事找事作,不必立刻就踏出去。若不是姑娘提起珍珠,根本不会有那段对话!听在你耳里,夫人的辞句似乎意有所指;然而看在夫人眼里,失常的反倒是姑娘你!她怕你精神紧张,忘了日常的例行,才特意吩咐的。”
  红羽将这番推论在嘴里咂了几回,赞同之后紧跟困惑:
  “不错。现在想来,当时心中确实不安。可之后见到红翎,她神色慌张,看似正要出房,又说不清去处,难道也是我过于敏感的胡思乱想?”
  “那倒不是。想想,以为宅内有鬼的,不敢轻松;被当成鬼的,难道就好受吗?昨日幽会被小公子撞见,一日内传得人尽皆知,这时自然胆怯。种种迹象表明,这幽会不止一日,甚至已成了习惯,两人更亲密到恨不得朝朝暮暮。可白天相处怕是不多,显然红翎尚未抓到机会对莫成讲明闹鬼的真相,他今时今日仍认为那是自杀女子的冤魂。若贸然不去,情郎不知原因,只怕等得心焦;若照常前往,心里又实在不安。在这般矛盾下,神色自然有异。她与红羽姑娘碰面时正要出门,怕是终于决定要去。要去何处,当然是不能对你说的。”
  离春不再征求红羽的见解,语气坚定地结论:
  “这就是那晚最合乎道理的发展。而照此推测下去,凶案最大的几处可疑,就都有了解释。首当其冲的疑点是,方才说的,溺死夫人的水;更要紧的还是尸身装束,白色里衣、披头散发,即使不谙侦破要诀的外行人,也能瞧出不对,并设想了各种场景理由试图解说——睡梦中逃出卧房,刚刚幽会完毕,以及鬼上身。头一种最为可信,只是死者并未逃出;配合移尸的说法,第一现场就在卧房中!
  “红翎听了共事丫鬟的传话,赶到卧房伺候。夫人坐在妆台前,钗环首饰已尽数摘下,摆进妆匣,一头乌丝垂在身后——披头散发!红翎按照平时的习惯,协助夫人脱了外袍,露出——白色里衣,然后去打一盆水来以备梳洗!这样,连溺死人必须的水,都已经妥当了,万事俱备,只欠凶手!
  “红翎打水归来,放下铜盆时,恰好一人踏进卧房。一见来人,夫人油然绽出笑容,挥手打发丫鬟离开,牵着此人袍袖,拉他到床边坐下,柔声道:‘你先等着,我梳洗过就来服侍你,夫君!’”  刚刚说过尚缺凶手,紧接着登场的人物,显然就是补这空来的。最后两字一出,管事和红羽纷纷惊视主子。事关己身的封乘云,反而镇定得多,只淡淡苦笑:
  “照这样说,玉蝶倒是我杀的了?我们恩爱夫妻,下不了手,也没有理由啊。”
  说到一半时,已带了哭腔。
  “恩爱夫妻?”离春的语气里,也搀了些冷峻以外的某样东西,“真是如此恩爱吗?第一次跨进夫人卧房时,我就知道不是。那屋子女气太重,无阳刚之气调和。琴台、妆台、半截的绣样、满是蝴蝶的床帐,全是夫人的用品喜好,老爷似乎并不参与。这不像一对夫妻的卧房,倒似一个未嫁女子的闺房。之后红羽回顾凶杀之夜,说起‘当日夫人读书至子时’,又无意间透露‘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可见,独守空闺已成了习惯。只是,哪有恩爱夫妻长期不同房的道理?
  “那时,我便知道,众人口中相濡以沫的一对璧人,并非那般令人欣羡。不论旁人怎样交口称誉,夫妻之情,毕竟冷暖自知。再如何迟钝的女子,遭丈夫冷落时,也总能察觉,何况是夫人这等才情?别有用心之人,曾批判她不识大体,总奢望夫君丢下外面的正事回家陪伴。我不受那‘夫人不贤’的暗示,倒掌握了一个事实:老爷经常忙于商务。说得刻薄些,是耽于商界应酬,在醇酒美人间流连忘返。
  “任何一名女子,忽然发觉失去丈夫的欢心时,都会先作一番努力:着意打扮,花枝招展,希冀将那双离去的眼眸重新拉回自己身上。夫人依样而行,却与同命相怜的姐妹们一样,徒劳无功。这段力图挽回的等待时光,夫人自伤之余,心境落于笔端,抄录下许多相思的诗词。一切种种,险些成了不贞的证据。她确是为了一名男子心潮起伏,但这男子不是难耐寂寞找来的情夫,而是她名正言顺的结发夫君。
  “夫人为了一家和乐,即使心中悲痛,也不曾露在脸上,甚至刻意替丈夫隐瞒。我猜测她时常在人前现出幸福甜美的表象来,才哄得那许多人认定他们夫妻情重。这掩饰显然下过不少功夫,但竭力体谅只能欺人,却无法自欺。装聋作哑,也总有忍无可忍的一日。
  “听说,几个月前,夫人一反常态,忽然要出门一游,并拒绝丫鬟陪伴,随意逛到了青楼去。这着实令人费解,若说一名男子低头走路,等抬首时竟发现置身花街柳巷中,我倒是信服这理由——或借口。而一个女子,即使是信步,远远听见歌舞喧闹,就该知道回避,在那边逗留实在不可思议。红羽姑娘讲到夫人不要她跟随时,用了‘命令’二字。这位讲述者对主子的言行态度极为在意,可见一向和善的夫人当时难得强硬。想来她出门时就已目的明确,或并未打定主意,却对将要进行的事情有所预感,闲步时任凭心中念想牵引,果然到了意料中的去处。
  “良家妇女,直奔青楼而去,通常只有一件事作——寻夫!夫人到了地方,却不敢闯上去大闹一场。她心中明了,这么心照不宣着,还能维持和睦的假象,或许留有渺茫的修好希望;万一撕破了脸,就再也无法回头。如此踌躇,有些微的懦弱,与更多的情深。但难得鼓起勇气走这一遭,难道不明不白地折返吗?总要作些什么才不枉啊。这时的夫人,就仿佛即将走夜路的红羽,明知当机立断就能免除左右为难的折磨,却不敢直面,不自觉地逃避着,想找点旁的事情以便拖延。她找到了——一名可怜的女子正要遭风尘迫害,急忙上前拯救。这给了她一个退缩的因由:并非临阵脱逃,只是救人事大,不得已才耽搁的。就这样,夫人带红翎回家,对丈夫出轨一事再次姑息。
  “这么不清不楚地挨到了数日前,谋死的理由乍然呈现,原本平凡的日子渐露凶光,为惨剧拉开了帷幕。那一连串诡奇的事件,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说法,唯有为凶案赔上一条命的人,她的见解,在下无缘听到。这一切看在死者眼里,又是怎样的光景?
  “某日,夫人心血来潮,要将妆匣中珍藏的珠宝取出观赏。有人揣测这突发之事另有深意,理由是反正已归自己所有,没事看它作什么?说这等话的人,真是太不了解女子了。收藏的心爱之物,不时翻出赏玩,看在眼底,受用在心头,这时才真正感受到拥有。女子的心态皆是如此,那种握入手心随即丢弃,或锁在柜里便不再挂怀,倒是男子的习性呢。
  “此事结果如何,众所周知:夫人什么也没有看到,珍珠不知去向。当时,红翎的表现颇为异常,似乎十分……高兴。依我看,这词不妥,倒该换一个——激昂,她情绪激昂。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跃跃欲试。夫人可说救了这女子一生,她知恩图报,留下为奴为仆。但仅仅照料恩人生活起居,尚觉不足以还情。虽然失窃不是好事,但夫人丢了东西怎样焦急,失而复得之后就会同等欣喜。红翎想象着当自己寻着珍珠,捧到主母面前,那张脸上将露出如何烂漫的笑容,岂不又多报答了几分?她将这件大事看作一个效力的机会,于是大张旗鼓竭尽全力,不曾考虑张扬的后果,心无旁骛地只想找到。
  “珍珠最终寻而不获,这段公案必得有个解释。嫌疑重大,极方便下手的,自然是可以随意出入卧房的人,只有夫人、红翎、红羽三个,是吗?错了!忽略了那最如履平地的人物——老爷!刚才说过,女子赠送信物,多为托物传情;男子即便含情,也必然看重赠礼的实际价值。稀世珍宝,奉与青楼红颜,大大撼动美人心,脸面上也增光添彩!失窃的珍珠,怕是被老爷拿到牡丹姑娘的香闺去了吧?
  “夫人一向信任伺候的下仆,并不怀疑两名丫鬟,略一思索,便隐约察觉了真相,但不知怎样证实。从之前诸多隐忍可以看出,她并不愿为捕风捉影的事情与夫君吵闹。
  “次日,赵管事收信归来,经过假山时,听见其中一男一女的说话。那男子闽南口音浓重,必是莫成无疑,质问夜半为何爽约;那女子提及‘珍珠’,声音模糊,还分辨不清时,里面便发觉外头有人。管事急忙避走,被身后的夫人叫住。回头一望,她正站在假山边,由此生出了莫成与夫人私通的误解。
  “说良心话,误解得倒也有理。错只错在,不曾好好听夫人的话音。‘当下人的,都清闲得可以四处乱逛的吗?’,夫人如是说。稍加揣摩便可知,这一句詈骂的不止管事一个,而是一棒打死所有‘当下人的’,其中至少还牵涉了另一名仆从。谁最有可能呢?记得,这一段发生在花园,而平日陪伴夫人在此散步的是哪个?红翎!若指的是她,又是怎么个因缘?最要紧的一点,听者自始至终也不曾听清那女子的口音。几下综合,不妨如此假设:
  “那日,夫人在花园闲步散心,红翎照例随侍左右。跟在主子身后时,余光撇见莫成在假山边对她招手。或许是偶遇,或许是有意的守候,总之这丫鬟怜他痴心,又怕被主人发现,想着去去就来,趁隙溜到假山中与他闲话。情郎问‘昨晚怎叫我空等?’,美人答‘恩人刚失了珍珠,极抑郁的。我放心不下,晚来留下陪伴,以备差遣。’两人对话,一定不止这一个回合,之前只怕还说过些什么,又或者不说什么——热恋中的情人,见面未开言,总要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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