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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骑兵看见势头不对,可汗受伤,无奈,打响了尖锐的唿哨。
‘
只一会,方才那些火光旌旗都恍然如梦般不见,只留下铁蹄踏起的滚滚烟尘。
孔守备的脸色阴晴几次,不过最后他想到,云舒只是过境之客,马上就会离开,就先忍着几天,免得万一真得罪了永昌侯,就比较糟糕了。
“方才那是什么部落?”青离一边闻着袖口留下的硝烟味道,一边问身旁军士。
“是小王子。”兵士恭敬答道。
“奥?”青离惊愕一声,她知道土木堡之变后,不只明朝发生了很多事,瓦剌内部也起了叛乱,也先为部下所杀,以至于瓦剌开始分裂衰落,另一个蒙古部落鞑靼崛起。而成吉思汗的后裔,即黄金家族是在鞑靼内部,所谓“小王子”是明人对成吉思汗十五世孙,达延汗巴图蒙可的称呼。
不过她也只是随口问问,接下来,准备回驿馆继续她未竟的睡觉大业。
进了房间,桌上居然有碗银耳汤,下面压了张纸条,上有铁画银钩的三个字:趁热喝。
她笑起来,小口地抿着喝。汤很热,一口下去,在喉咙处有些烫,可待落了肚,就全身都是恰到好处的暖意。
一瞬间,刚才还在胸中徘徊不去的激荡与暴戾好像漏了气般悄悄散走,脸上的红烫也渐渐消去。
她想到蒙古人。他们来抢东西时,她当然是生气的。不过归根结底她对他们的态度却有些矛盾:一方面,痛恨恃强凌弱;另一方面,信仰强者为尊。
何况,两宋的历史活活证明,没有蒙古人,还有女真人,没有女真人,还有契丹人,没有契丹人,还有党项人……
以青离的身世,你认为她会给不能自我保护者多大程度的认可?
倒是“小王子”这个称呼,虽然她知道只是因其即汗位时年幼之故,可一联想刚才那马上的山岳,还真是好笑……
想着想着,也许是折腾一夜太累了吧,她放下汤碗,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黑暗中,有一支长长的队伍,火光下的哭喊声弥漫着胭脂的味道。
又是梦吗?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又无法醒来。
前头有人昏倒了,好像是常校书的妻子——她丈夫因为会写字,曾代一名武官在景帝时期废太子的联名上签字。
官差骂骂咧咧地走来,一口酒喷在她头上。
然而她说她真的走不动了,抱着官差的腿大哭,整个队伍也一时陷入混乱。
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找到机会割断手上系着的绳索,拉着姐姐偷偷跑掉。
当然公人们一发现,就分几路来追了。
也不记得当时是什么节气,总之田地里刚刚烧荒,地上是焦黑的断草,没遮没掩的。
所以很快面前出现了一个官差,他长得很滑稽,圆圆的脸,小胡子,一双眼睛大得有些突兀,外带一身的酒臭味。
等等!
青离一个激灵坐起来,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这不就是那个把她从柜子里拉出来的官差么?居然,居然想起来了!?
那么然后呢?她赶快在脑中搜寻。
很长时间的一段四目相对,却忽然,那官差回头冲另一些人喊道:“这边也没有!”
“是么?反正是小鬼,上报死了算了!”远远传来答话。
当时她和姐姐完全愣住。
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持了自己最后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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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青离,坐在驿馆床上的青离,突然呆住,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想不起他的相貌。
因为这件事情,放过她们的事情,这么多年,她几乎彻底地把这件事情忘了,以为逃跑就是一帆风顺的而已。所以在忘记这件事情同时,把抓她的,也是同一个人的,相貌也忘了。
为什么会忘记这件事情呢?
因为这会削弱她的仇恨,那个时候,她生存的基础所在……
‘
原来这个世界,始终,既不太好,也不太坏,它只是那样子,就那样子,波动而冲突地运行着。
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重新选择。
然后,迎接选择之后那同样由矛盾组成的人生……
(四十五章天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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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达延汗其人其事历史上确有,是蒙古一代中兴之主,生卒年有争议,但大体活跃时间是在成化、弘治年间,在本文中出场比历史上稍有提前。。。8过应该也米人把本文当历史看
果报四十六章几处异常的凶案现场(上)
更新时间:2008…8…101:32:49本章字数:2954
顺藤摸瓜
——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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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一觉醒来,居然太阳都在中天了,忙起身洗漱,见云舒的房间从外面落了锁,又问人哪去了。
驿馆的老仆人恭敬地告诉她,街上出了凶案,云舒前脚才刚刚被县令特地请了去,走时本想带着她的,结果看房门没开,知道她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也就算了。
青离道了谢,问清案件地点,便也着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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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现场又是黑压压一圈子人,青离好容易挤进去,看到地上的尸体,以及旁边围的官府人员,其中云舒似乎是背对着她的。
青离看去,临街的房子,房檐上挂着圈冰凌,掀开大棉帘子,过了前庭里头还有一进,后门连着有一口井的院子,死者就躺在里面一间屋的地上,脸朝下趴着,左手食指上套着只顶针,右手捏着只女子的三寸描花弓鞋,衣物完好,唯颈间一道很大的伤口晃着眼,但地上被水冲得非常干净,本应在井里的水桶也横在现场。底部被溅射上血迹的橱柜大开着,细软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凡值钱点的东西几乎都不见了。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邻居豆糕发家周老太婆,据她说,死去的老太太姓刘,年近六十,无儿无女,靠做布鞋供给镇西的鞋铺子维生。平时一个人住着,深居简出的,好在身子骨都还硬朗,起居自己照应得了,跟街坊们也相处得好,她今天就是送豆糕来的,没想到看门敞着,进来一瞧就出了这事。
“你每日送豆糕来的么?”青离听见云舒问那婆子。
“可不是嘛,每天中午我们家豆糕出锅,一定热着送来的,刘老太太都说一天没我家豆糕睡不着了……”周婆子说着,又落下两滴泪来。
“最后一次见老太太什么时候?”云舒又问。
“今儿早上吧,有两三个时辰了。”
“中间见有人上她家去么?”
“大人哪,见着可不就好了!这大冷的天,都在家里猫着呢,没事也不能老盯着外头瞅啊。”
云舒于是不再问她,转向仵作:“致命伤在颈上?”
“是,三分深,二寸长。”仵作答道。
“颈左?”
“不,颈右。”
云舒听了这话,诡秘地一笑,又向那周婆子道:“周老太,你家做豆糕的,自然有黄豆了?”
“有,可大人……”周婆子疑惑的嘴张成一个黄豆形。
“拿一副筷子,一颗黄豆来。算你破案有功。”
下头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这大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
“大人,这可是杀人夺财案?”瞅这空儿,一旁本县上的乔捕头耐不住,插话问道。
“多半是。”云舒回转来,笑着回答。
“苦也,不算路过的商旅,这镇上少说也有几百户人,又没人看见一眼凶犯模样,可不是大海捞针了!”乔捕头皱起眉头道。
青离以为云舒会说“不要紧,我大概已经有数了”这样有希望却也不太满的话,没想到他却大笑起来,道:“这有何难!今日一日之内,看我破此案!”
“云舒!”青离忍不住喊他名字。
“叫我?”
青离惊讶地张大了嘴,声音怎么是从后面传来的?
到她扭头去看,果真是云舒没错,那前面的是……?
讶异间,前头那个也走到她面前来了,认真上下细看她,然后笑道,“我认识的女子里头,还是你穿青色最好看。”
一句说得很真诚的甜言蜜语……
“天翔,是你啊。”青离笑得有点尴尬,本想问问他怎么在这,但觉得人家兄弟大约自有联系方法,也没开口。
“等我一会。”天翔笑着倒退回官差们中间,眼睛一直没离开她的脸上,直到转回去继续说案。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反过来,看到云舒,他有些不太一样。
在天翔出现前,他神采奕奕,略带狡黠,杀伐决断,也有那么个架势。
而这时,连她都没注意到他在她的后边。
青离曾经以为是天翔太明亮,但现在她发现,其实更大的问题在云舒那边:他自己,暗淡了。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孙娇娇那幅字上的落款,也是另一对姓沈的兄弟:沈度、沈粲。一个专攻楷书,一个擅长行草,所谓“不欲兄弟间争能也”。
那并不见得是虚伪,那是一种——怎么说——生态,只要人与人打交道,就会自然形成的一种东西。
面对不同的人,一个人会活在不同的生态中,就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对兄弟下属却可能是义薄云天的。
每个人以为自己看到的一面才是真相,所以常对别人看到的感到惊诧。所以她对云舒在天翔面前的暗淡讶异时,说不定天翔也在认为云舒在她面前的状态才不正常。
但在云舒和天翔的生态中,云舒也许不只是藏拙,他应该还是有些畏惧的。
她不喜欢他在沈天翔面前表现的那一部分。
如果天翔消失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青离被自己的邪恶吓了一跳,她就算偏向云舒,也不能这样想天翔啊,于是眼神闪烁不停,在心里赶快内疚道歉。
如果云舒有一天真的也想改变这个样子,那要他自己迈过心里的某些东西才行。
会有那么一天吗?
‘
“镇西鞋铺子钱老板可在?”天翔中气十足的声音把青离的思绪拉回案件现场。
“在,在呢。”一个晃动着一身肥膘的中年男子赶忙出列
“死者每半月都给你的铺子供货?”
“回大人话,实有此事。”
“数目如何?”
“按例都是每半月供男鞋十二双,女鞋十双。”老板恭敬答道。
天翔遂令衙役查勘现场,共寻得布鞋十九双,其中男鞋十一双,缺最大的一个码,女鞋连上死者手中捏的一只是八双,缺最小的两双,数目显然并不足量,于是他问道,“看来并不到日子交货?”
“回大人话,是没到,还得三天才完货呢。”
“可有以前交货的详细册子?”
“有,有,就拿来。”钱老板颠颠地命人去了。
“这现场不对。”天翔趁这工夫向乔捕头笑道。
“沈大人,哪里不对?”乔捕头忙赶上来解释,“您来之前,我们可都好好封锁了,一动都没动的!”
天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