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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筱脚下高跟鞋一个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
在客厅里的众人,包括展悦,都被随之而来的那声尖叫吓了一跳。尤其是展悦,目瞪口呆的看着摔倒在地的苏筱筱,他不明白是她先找茬的,现在她又在叫什么?
可是,结果很快告诉他,苏筱筱到底为何在叫。
展颜迅速的冲进厨房,尚未入内,就听到苏筱筱哭着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悦悦,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一看到展颜进来,苏筱筱哭得更凶了,道:“展颜,你好好管管你的宝贝弟弟,我来帮他端水果,他不用我帮忙就算了,还出言侮辱我,我反驳几句,他就推我。”
展颜怎么会相信苏筱筱的话,尤其是苏筱筱控诉的人还是基本上连架都不会的展悦。听她那么说,他反倒迅速的看了展悦一眼。展悦已经被吓呆了,脸上却还印着清晰地五指印,整个左脸已经肿起来了。
展颜冷笑一声,一把拉起苏筱筱,呵斥道:“是不是你先动手打悦悦的?”
“不是!”苏筱筱扫了一眼展悦,斩钉截铁的否认,“是他先动手!”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展颜冷笑道,“你真是笨到家了,你要挑刺也麻烦你挑个有杀伤力的,别挑个跟只小鸡一样毫无杀伤力的悦悦来诬陷!”
“爸!妈!”苏筱筱一眼瞥见跟进来的长辈,哭得更凶了。
展颜一把甩开苏筱筱……
何舒雅迅速的上前扶住苏筱筱,苏筱筱委屈的哭道:“妈,我扭到脚了。”
“你不是进来帮忙端水果的吗,怎么会无缘无故扭到脚?”何舒雅瞟着展悦,问道。
“我……”苏筱筱的眼泪又滚落下来,看了一眼展悦,十分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悦悦非要跟我过不去……我说我帮他,他二话不说就动手推我,还骂我……”
“不是我说你展悦,你也太过分了吧?就算筱筱还不是你嫂子,那今天我们来你们家也是客人,你怎么能够这么对客人呢?一点教养都没有!”何舒雅脸色一变,斥道。
孔怡然连忙赔礼:“您先别生气,悦悦还小不懂事,您别气坏了身子,回头我再说他。”
“就是就是,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了。”展易城也连忙打圆场,板起脸来对展悦道,“悦悦,赶紧给姐姐道歉!”
如果面对的是别人,哪怕错的不是自己,只要爸爸让自己道歉,展悦再委屈也会毫不犹豫的道歉的。可是,现在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是害死他妈妈的人之一,他怎么可能会道歉?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先动手打我我才推她的!”展悦委屈的摇头。
苏筱筱气急败坏,尖声道:“是他先动手的!”她本来就没停止抽泣,这一声更是带了十足的委屈和哭腔,声音未落,便又低声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我脚扭得好疼,妈。”
展悦反驳道:“她在撒谎!我没有动手,是她先打我的,她打了我一巴掌,还想打我,我不过就是推了她一把!”
苏筱筱可怜楚楚的道:“我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你不要冤枉人好不好?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展颜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地道:“悦悦是不会说谎的,更不会跟人打架!如果不是你先动手,那悦悦脸上的指印又是怎么回事?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悦悦先推你的,你没惹他,他为什么要推你?难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闲着没事干了到处找人麻烦吗?”
苏天民比较了解女儿性格,知道这事必然是苏筱筱不对,但是在外人面前,也不得不维护女儿,道:“就算是筱筱不对,可筱筱是女孩子,悦悦你总该让着她点吧?”
他这一句话仿佛一条导火索,一出口便将展悦心里十二年来对他的不满和委屈一并点燃了,同样是他的孩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对苏筱筱他就可以那么爱护,而对自己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不屑。
“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就只疼爱她,却连认都不敢认我!?”
素来沉默安静的孩子,今天突然爆发了,隐忍了十二年来的委屈从心里喷薄而出,几乎是吼出来的,不顾一切后果的吼出来的。
那不仅仅是控诉,更是质问,甚至是心底对于那份渴望了多年的亲情在绝望之后的挣扎。
带着他死去的母亲的屈辱和不甘,生生剥开在两家人面前。
在场之人,无一不被震惊。
苏天民最先反应过来,迅速的看了何舒雅一眼,心虚的低声吼道:“你胡说什么呢!”
展悦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听到苏天民到了现在还不肯认自己,悲痛万分,哭着道:“十二年前,妈妈带我去苏家找你,希望你能认下我……我……我这个私生子……可是你为了自己的面子,根本不肯认我们,甚至容忍你的原配妻子和女儿对我和妈妈肆意羞辱。当时我妈妈已经病重,再回去的路上又遭遇车祸,还没到医院就断气了……之后我才被警察送到孤儿院的……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你真的忘了吗?”
苏天民和何舒雅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苏筱筱比较冷静,她不管震惊中的父母,转头对展颜道:“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你未来的妻子,你怎么可以为了你那个宝贝弟弟伤害了我几次?”
展颜没料到她突然说这个,愣了下,冷冷笑道:“你都说了他是我宝贝弟弟,我不护着他,难道还帮着外人一起欺负他不成?”
苏筱筱忍了一口气,问道:“那你今天就给我个答复,你是要我还是要他!”
展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扫了她一眼,语气不容商量:“他是我最爱的弟弟,如果不能接受他,就别想进展家的门!”
苏筱筱深吸一口气,点着头道了几声好,转头对展易城夫妇道:“叔叔阿姨,你们还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宝贝儿子之间的秘密吧?”看到展易城和孔怡然茫然对视,苏筱筱冷笑道,“你们收养了一个好儿子,不仅给你们当儿子,连儿媳妇都一起当了!”
“你,你说什么?”展家父母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说,你们的宝贝养子展悦,为了报答你们二老的养育之恩,连身子都献给了你们的亲生儿子展颜。换句话说,你们的两个儿子在乱伦!”
最后两个字苏筱筱刻意说的缓慢且加重语气的字……
“你不要胡说!”孔怡然颤抖这声音辩驳道。
“呵,我有没有胡说,你问他们……”苏筱筱冷笑着指向兄弟俩
孔怡然仍不敢置信的看向两个儿子,展易城也急切的质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说啊……”
展悦不敢抬头,惊惶的垂下眼睛,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展颜此刻倒是表现的镇静,他看了看展悦,又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然后从容的点了点头。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展易城和孔怡然忍不住身子晃了晃,相互扶持着才勉强没有倒下。再看展颜和展悦,一个转过头去不理会,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一个低下了头紧紧咬着唇。
这便是他们的两个好儿子啊,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做着这样不齿的事情。
孔怡然闭了闭眼,眼泪汹涌而出……
第十章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孔怡然和展易城老半天没能回过神来,脑海里都是苏筱筱说的话,以及对于兄弟二人不耻行径的浮现。
何舒雅刻薄的嘴唇紧紧抿着,过了许久,幸灾乐祸的道:“我就说嘛,一看你们家就是很有家教的,不然怎么会交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呢?这可倒好,还真不够意思,优良基因都不打算跟人分享了,要自己家里独吞!”她嘴角笑容一沉,“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也就你们家能够干得出来!我今天还真是见了世面了,才知道与你们家的差距在哪儿!”
展易城听着她的话,原本已经被气疯了,此时强自忍耐着,沉声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请回吧!”
苏天民生怕自己的女儿和老婆再惹出什么麻烦来,迅速的拉着意犹未尽的何舒雅和苏筱筱离去。
苏家三口一走,展易城就把兄弟二人叫到了客厅里,沉声吼道:“跪下!”
二人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重重地跪在了父母脚下。
展易城在这瞬息之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后退几步,摇着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脚下的两个儿子。精明的眸子里此时蓄满了泪水,透过浑浊的泪水,他眼底的失望和悲痛一览无余。
“你们……你们……你们如何对得起我和你妈妈的一片苦心啊你们……”稳定了稳定情绪,展易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展颜,你告诉我,苏筱筱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想听她的话,我就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展颜握住展悦冰凉的手,抬起头,目光坚定的与展易城对视着,一字一字说的郑重而认真:“爸,我爱悦悦。”
啪——
随着展易城怒气之下的一记耳光,孔怡然的心猛地一抽,几乎昏厥过去。
“你知道爱字怎么写,你还敢说你爱他?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败家子!我和你妈平时都怎么教你的,你好的不学,你学人家同性恋,还兄弟乱伦!你!你!你真的气死我了你!”
随着另一记耳光又要落下,展悦的身子随着猛烈地震了下,扑过去抱住展易城的腿,哭道:“爸爸,你不要打哥哥!都是我不好!求求你,要打就打我吧!”
展易城怒火中烧,听到展悦为展颜请求,更是恼火,扬手就要打下去,可手落到一半,却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展易城老泪纵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刚过中年的男人忽然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展颜从小就顽劣,他已经习惯了,可是展悦从小就那么听话,别说打他,就连骂都没骂过。然而,就是这个他骂都没骂过的孩子,却让他真的……真的……太失望了……
可是,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难道还真的要打死他们吗?
“爸,都是我的错,跟悦悦无关!”展颜低着头,声音也有几分喑哑。
紧紧闭了闭眼,展易城终于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问道:“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不等二人开口,他仿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一般急急的继续下去,“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们以后不再让我失望,你们就还是我的好儿子……”
大厅里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听得到孔怡然和展悦的哭声。
见他们沉默不语,展易城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结束这段不伦之恋,要么……要么就离开这个家……”
许久,展颜才开了口,却是少有的坚定:“爸,我不会放弃悦悦的。”
展易城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答案,紧闭双眼转过头去不再看二人,隐忍了许久,终于艰难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们走吧,我们展家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
他本来也是抱了一丝侥幸,希望儿子能够思及骨肉亲情而认错,却没想到,展颜抬头凝望着展易城半天,再看一直在哭泣的孔怡然半晌,一声不语的拉着展悦上楼去了。
再下来时,二人手里都多了一个行李箱。
展颜拉着展悦跪在展易城脚下,磕了三个头,道:“爸,妈,对不起!”
说罢,拉着展悦默默走出了家门。
孔怡然一下子慌了,拉住展易城,哭道:“你不能这样绝情啊,那可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啊!颜颜!悦悦!你们赶快给爸爸认错,你们回来啊……”
“你让他们滚!他们做出这样违背人伦的事情还不思悔改,你还想让他们留下来给展家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