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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如今一下用掉两个,就算对赤家来说也是大手笔了。
尽管赤家在朱雀的势力遍及方方面面,但这里还是有青衣楼产业的。只是发展最好的都是些搬不上台面的东西,比如情报和暗杀。而我需要的也正是这些。因此昊天一进入朱雀都城便独自离开,按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调派青衣楼的人手,随时准备配合我的行动。
入宫的过程很不顺利。离非所住的玉阳殿被太后的人手严密地监空着。如果不是朱雀王坚持离非的太子地位,再加上内廷侍卫本就有许多赤家的人,说不准我一路杀进去倒还快些。不过这些侍卫起的作用也就到这里了,我不由暗自冷笑。无论站在谁的立场上,这样的防卫体系都是不合格的。也难怪离非会伤在刺杀者手中。若出手的是我,离非的命早就丢了。
来到殿门外,只有一人自内而出。
“朱雀国威扬将军齐建业。立场不明,是太子正在争取的对象。”负责引路的赤烈立即小声提示。我轻哼一声,随他闪在道旁,垂手侍立。
待齐建业走近,我略侧身偷眼看去。此人身材不高,却很是壮硕,五官轮廓清晰,行走中自有一种军人特有的严谨与肃杀的气势,看来也该是个久经杀场的狠角色。思忖间,齐建业忽然在我面前停步,一双泛着寒光的虎目电般扫来,正撞上我审视的目光。
我一怔,既而淡笑抱拳:“凌霄见过齐大人。”没有下跪是因为离非身边藏有一批死士是朱雀国高层半公开的秘密。我也犯不着跟一个稍加调查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侍卫的人装孙子。
“凌霄吗?太子的人?”齐建业颇有兴味地打量。
“齐大人向以制军严明著称,凌霄不胜景仰。”我不置可否地微笑。这朱雀的天下还不是离非的,我无论怎么回答都对不了,索性大家心照不宣吧。我看似颇有诚意的恭维只换得齐建业一声朗笑,之后便径自离开,再不理会我。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一旁的赤烈已是汗透重衣,好似方才面对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抬手握住赤烈的肩,将一道真气渡入他体内助他定神。我淡淡地说道:“那齐建业既然肯入宫来见离非,就是有了合作的意向,你该高兴才是,紧张什么?”
赤烈的身躯一颤,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这齐建业在朱雀国军中影响甚大,为人却心思灵活、城府颇深,最是难以看透。何况此人是太后的外甥,虽然关系较远,仍旧是皇亲。旁人若肯来这玉阳殿自然是表明了立场,换作是他,便什么也不能确定。而公子你竟轻易地将姓名告知于他,难道不怕他查出你的身份后对你不利吗?”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若是个蠢货我反而担心。”我淡笑道,“放心,我敢说就不怕他查!去给我通报一声吧。”
这世上知道凌霄就是玄武摄政王流玥的人,几乎全在我监控之下,就连赤架也不见得知晓。齐建业到底是军方的人,为了制衡,朱雀王不会将官方的情报系统交给他。单凭一个名字他能查出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当真查出我就是流玥也不打紧。我谅他也不敢说出来。谁都知道摄政王流玥是玄武国另一位有权继承王位的皇子。我死了无足轻重,正好给了流夜扩张领土的借口。如果不是白痴,哪一国会愿意免费帮流夜铲除异己,顺便引火烧身?到时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可有得他头痛了。
赤烈见我满不在乎,无奈上前通传:“太子殿下,潘宏求见。”
“给我滚!我谁也不见!”室内传出离非的怒喝,紧接着便是刺耳的器皿碎裂声。
赤烈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对我说道:“公子莫怪。这些日子太子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才……”
我不禁有些好笑。委屈?能有多委屈?有他身在青龙时委屈吗?离非的坚韧顽强正是他令我欣赏的地方。如今任性幼稚的泄愤之举,怕是他想做给什么人看吧。抬手将赤烈拨开,我毫无顾及地推门而入。赤烈随即乖觉地喝住门口意欲阻拦的侍卫,将门轻轻掩上。
室内果然有两个人。除了背对着门看似愤怒得略微颤抖的离非,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让我见惯了美人也不得不赞赏的美丽女人。
“大胆,你是谁带出来的奴才,一点规矩也没有。未经通传竟敢擅自进来。还不赶快退下,免得太子殿下责罚。”那女人柔声斥道。她的声音说不出的温软动听,让人即使被斥责也无法对她生出一丝恶感。
这女人是个极品!我不由笑了,俯身拾起地上酒盏的碎片轻叹道:“可惜了。是上好的琉璃盏。”以碎片边缘的锋利程度而言,划破一两条颈动脉应该费不了多少力气。
离非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那双令我熟悉的血色风目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就在我抬眼间撞入我的心海。
“你……”我见他情绪不稳,脸色骤沉。离非是何等机灵,立刻顿住试图靠近的身形,缓缓吐气道,“不过是些死物,你若不喜欢我给你更好的。”
“殿下!红雨不明白……”那女人从我进门起,如同春水般的目光就只缠绕在离非身上。此刻被离非的态度弄得有些糊涂,不禁讶然看向依旧毫无下跪意图的我。
原来是姓红的!我了然轻笑。见那女人不知何故看我的眼神有些呆滞,我邪气地挑眉,上前几步将她长及脚面的衣带末端挑于指尖,在上面轻柔地烙下一吻。
“我叫凌霄。见到你很高兴,美丽的女人。”
我靠!离非还在一边站着呢,他居然就敢红杏出墙了!
“零!”离非声音中的不满显而易见,这令本以颊生薄晕的红雨瞬间冷了脸,一把抽回我揉捏在指间的锦缎。
“凌公子想必是太子殿下宠爱的人,就算是这样也要守规矩。要好生同其他人一起侍奉太子,不可太过放肆。莫怪我没提醒你。今次是我也就罢了,若将来对太子正妃也这般无礼,你的命可就到头了。”柔软的声音含了几分严厉,看似深情无限的眼瞳再次转向离非。
“是,凌霄受教了。”我微笑着垂了头,任发丝滑落挡住脸上的表情。原来她以为我是离非的宠侍。是男人都喜欢这种大度得体、不争不抢的温柔美人,红雨能做到这般反应果然是受过赤家严格训练的红姓美女。
离非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开口道:“红雨,你先回去。我与零有事要商量。”
“是。”红雨柔顺地俯身应道,“还望殿下注意身体,莫要过分辛劳。选太子妃的事也要早做决定才好。”起身离去之时,似有意似无意地瞟了我一眼,眼中有殷羡、有惋惜,也有警告。想必那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吧。
红雨出去之后,室内的空气竟突然沉重起来。离非静静地看着我,不动也不出声。这让我的心忽而生出几分烦躁。
“能够姓红的女子果然都是极品。”我淡淡地开口,打破两人间隐约的凝滞。
“我以为你第一个吻的会是我。”离非的回应更加平淡,只是这尖锐的内容针对的是我吻的对象还是吻本身就有些看不透了。
冰冷的笑意肆意绽放,我轻舔着嘴唇道:“你确定真的想要吗?”
缓缓贴过来的是离非冰凉的手掌和略略颤抖的声音:“不要这样笑,起码在对着我的时候不要这样笑。”
离非血瞳中惯有的高傲与讥笑消失得不见踪影,有的只是淡淡的无奈与恳求。我的心不由一软,冷漠的笑容自脸上退去。抬手覆上他的发,我轻叹道:“这些日子还好吗?”
“还能怎样?”离非自嘲地笑道,“自我决定回来开始,就对有可能面对的危险和责难做好了心理准备。曲宛瑛那女人很不简单,从正面的打击到暗中的刺杀,哪一样她也没落下,让我实实在在地享受了一回全套的招待。不仅如此,都城内赤家的产业也不同程度地受到压制。老实说,我现在很头痛。”
“把衣服脱掉!”离非的话让我猛然想起他受伤的事,脸不由阴沉下来。
离非闻言不由一楞,一张脸渐渐地有些涨红。
“零,我刚刚……能不能晚些再……”
“要我替你脱吗?”
“要我替你脱吗?”急于亲眼确认离非伤势的我不耐地揪起了他的衣带,想撕却又有些犹豫。他如今的衣袍繁复而华丽,是专为朱雀太子所制。若让我撕了,恐怕宫奴中会传出闲话。这对本就处境艰难的离非可没有什么好的帮助。
离非连忙捉住我的手,急道:“别撕,我脱,我脱就是了。”三两把便将袍服扯下,散落了一地赤艳的奢华。逐渐袒露的莹润肤色犹如上好的玉石,离非微眯的血瞳内带着丝丝妖冶,撩拨着人的神经。即使是我也不由暗自抽了口冷气。好在包裹在他左臂和右腹上,渗着血色的白布很快便夺去了我的注意力。
妈的!不是说只是轻伤吗?记得药罐子新调的伤药效果十分不错,幸好我身边还带有一瓶。脑中念头急转,我一把将几近赤裸的离非抄抱起来,想要找个方便疗伤的地方。离非竟也咬了唇,一声不吭地引我将他抱进内室。待将他放到榻上,这才勾住我的肩颈低语道:“将我的腰垫高些……”
我一楞。随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急色鬼。而离非误会之余,明知自己身上有伤竟也由着我摆布。该说他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吗?我无奈地摇头道:“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你的死活吗?”
“可是,零你要我脱……”离非大窘,略有些无措地开口道,“我还以为……”
“不怪你,是我的态度有毛病。”轻轻掩上他的唇,安抚地冲他笑笑。我抬手揭开他身上伤处的白布,略提气,稳住心神细细诊视。
离非右腹的伤口并不太深,没有伤到脏器,包扎得也很细致。如今已大半愈合,应该没有危险了。反倒是臂上的伤口狰狞得多,而且依旧在渗液。敷在伤口上的药物散发着独有的气味,但我却从中闻出了一丝不和谐的香气,眉头不禁瞬间拧起。
取来清水将伤口擦拭干净,我低头轻轻舔了舔。离非身体一震。
“你的伤是谁包扎的?”舌尖传来的隐隐麻痛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一时间预期不由严厉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离非自然听得出我话外之音,神情也开始凝重。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邪气地哼道,“只是加了些镇痛却会阻碍伤口愈合的东西。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好得太快呢。”
离非静默了片刻,冷笑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随你。”我不在意地挑眉。将他的伤口用我带来的药物重新包扎妥当后,我小心地输送一些真气到他体内,为他调理这段日子因频繁受伤而承受了沉重负担的身体。调理完毕,我正打算要问问离非朱雀朝堂内的情况,却意外看到了一张噙满笑意、全无防备的睡脸。
回到朱雀之后他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吧?看着离非眼下疲惫的痕迹,我无奈地斜靠在床头,扯过锦被将他裹好揽在身上,就如同在逃亡时他曾为我做的一样。
离非睡的时间并不太长。我闭目调息不过两个周天,他已清醒过来。
“醒了的话就说说你这段日子的进展。”没有睁眼,我淡淡地开口。说实话我更想知道关于太子妃的事情,只是思忖再三还是问不出口罢了。
离非半晌没有说话,我之觉得他的身体逐渐僵硬。
“说不得吗?”我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