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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他在身边,就完全不想跟他分开?
“……皇寂你个王八蛋你回来干什么?妈的你连我都敢忘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早滚去加拿大不肯回来了你现在要干……?”
全场哗然。皇寂心下苦笑:怎么每次见面她都要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混乱中最先回神的郭导拉过犹还骂骂咧咧意犹未尽的合箬张皇出逃。硬是在其他老师帮忙下,把被拖一道就哭喊一道的合箬架到礼堂外;趁有人搭手的空挡她火速打电话:“喂遥远我是你郭导你快来合箬疯了!”一气呵成。
“疯什么?”遥远楞了下、居然接住了。
“谁知道!拉她过来给个介绍会充数,她直接砸我场子!”怒发冲冠!
“什么介绍会?”
“一国外公司来咱学校招赞助对象……”
“加拿大的?”
“你怎么知道?”
“那人叫什么?”
“好像是什么滕皇集团……公子哥一个叫……皇寂?合箬这么骂来着……喂?喂喂?遥远你怎么这么挂你老师电话?喂?Hello?”
郭导这下真气坏了:这都什么学生?!一个就当着老师面脏字连篇一个就连起码的尊师重道都没有!
你看你看眼前这个还疯跑!“喂你们上哪?”
“她说去停车场堵那个王八蛋;怎么办啊郭老师?”某老师急忙应答。
“啊~我造了什么孽碰到这种学生?!还不跟去看看!”
遥远快要疯了!合箬居然还幻想那个人活着!?
直到亲眼目睹那个已死之人、在旁的簇拥下上了一辆车,跟着那辆车在自己面前驶离——她硬直身子在当场;连追着车跑去的合箬摔到地上都没顾。
诈、诈尸?借尸还魂?……假死!?
被她叫来救场的召曛没发现她傻样,眼里只有那个把在多伦多的事又演了一遍的合箬。这次他反应神速,冲上去扶起她。“没事吧?怎么还这么不要命腿上不是有旧伤吗?”
合箬再次亲见载着他绝尘而去的车,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滑落。吓坏一众人等;包括见过住院时合箬的郭导:现在的合箬就跟当时一样,绝望而无助。
她半俯在地上哭到泪眼酸胀……是不是、因为以前都是你宠我宠上天,对我好到天天围着我追着我护着我爱我,我还都不肯说一句喜欢你;所以你生气了,现在换我追你?
皇寂被助手等人推搡上车。原本因为见到那立在车边叫合箬的女孩、而漫上心头的些微庆幸之喜被周围的碎碎念折磨殆尽:
“走了那么多大学,今天这所真是太没素质了!”
“不过我看那女孩的样……皇经理,你们是不是认识?有过节?”皇寂回国后在自家房地产公司挂了名当经理;其实他更想的是什么名都不挂,专心做开发设计就好。
他抿着唇,车刚起步就下令,“给我停车!”曾让合箬心动不已的凤眼微眯,散发出危险气息。
他刚才分明瞧见那女孩手足无措傻站的同时还不住掉泪,哭得惨不忍睹的小脸让他心狠狠抽了一把;偏偏周围这些人趁他愣神的一秒钟、把他推上了车,“神经病!皇经理快走!”
“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话?还不停车?!”他寒着声,极力克制不失态。
于是车似乎被冻到,减速了。
助理惶恐进言:“呃?不好吧经理?既然你不认识她,我们这一停万一她冲上来……”
皇寂懒得看他,一抬眼瞄上前方后视镜;登时火冒三丈,“还不停车干什么?没看见人摔倒了吗?!”
一声怒吼下司机条件反射般紧急刹车;“嚓”一道刺耳的摩擦声,车戛然而止。
皇寂快速触到车门把的手却停下了。后视镜中,一面之缘的男子已经扶起合箬。
他收回手,掉转头透过车后玻璃直接看向不远处。她还赖在地上生根发芽,边上男生面色焦急;更远些还有个刚才起就紧盯自己车不放的长发女生,呆楞程度使她更像一棵树。
他徘徊着要否下车,去看看那个一直让他莫名揪心的女孩。
“呃,经理?滕经理的飞机快到了……”
“……”静默三十秒。“去机场。”
他失忆了可有人头脑发达;就今天,满清十大酷刑轮流坐庄也一定要问清楚!
至于那个哭起来一丢丢梨花带雨之美都谈不上的女孩?合箬……
算,反正知道她在这学校,以后有机会的。
皇寂不知道他命令下车子一慢一停,在合箬心里升起隐隐约约的、希望……
一瞬的心念转动而已,合箬狠劲推开召曛从地上蹿起,跟着又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其短跑潜能——一直傻呆在后头看戏的郭导,突然高深莫测地摸起下巴,笑容阴森;吓坏旁边几位老师。
飞奔到路口,合箬横出身子摆好标准大字,拦下一辆倒霉Taxi。“跟着前面那辆……黑色车!”她记忆力超群,却懒于记轿车的牌子;就像很多事,她只是懒得记而已。
召曛被她死命一推推彻底了,一□坐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要去追的时候,又被遥远拉住。一回头,她不仅行动如僵尸,连面色也白得像死人:
“闹……闹鬼了……”
然后僵尸女人突然一激灵,紧随合箬之后狠推他一把、爆发超人速度甩足狂奔。
“喂你们搞什么?”接连被俩女人甩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股无名火升起。“开玩笑!老这么被丢在后面本少还怎么混?”叫着追出去,
没看见身后郭导越笑越阴险。
“什么叫昨天早上就到了?”
皇寂心里本来就堵;听助理这么一汇报,顿觉自己被滕漠耍了。“在公司吗?回去!”……算帐!
车子在一个拐弯处大反向;乐得后面两辆Taxi跟着一道返回。
随着自动门感应开启,皇寂才提步就看见滕漠在几名公司高管的环绕下朝大门走来。看到自己,他老兄牵动嘴角算是打招呼。
皇寂挑挑眉,放慢速度,行步优雅得如在安大略湖畔散步一般;
只有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一直不敢直面他的滕漠竟有些,不、寒、而、栗。
相距大概五步时,皇寂驻足。凤眼左右各瞟上两下,寒似冰的目光立刻阻退还想跟滕漠开口的人;识相地一弯身,速速逃命去:今天少东家的心情指数爆冷,负!
滕漠只能停下。然后大堂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偷瞄堵着入口的俩帅哥;尤其这俩帅哥还是顶顶头的上司。
看着自己一向温煦如暖日的表弟,居然对自己露出这种让他脖颈后阵阵犯凉的冷笑,滕漠心中五味陈杂。
皇寂还是单边唇微扬地笑着,无视滕漠拿眼神给他的暗示;一点换地方打商量的意思都没有。“来这么急?连我也瞒。”
滕漠苦笑,偏好角度的侧脸没把这一丝苦笑现给对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明明只早一天而已,也迫不及待地飞了回来。至于不告诉皇寂改了计划,纯粹只觉得没必要罢了。
“兄弟,我现在时差不对困得要死。有什么事等我补个觉再说OK?”他拍拍皇寂的肩,就势往外走。却被反手按定:
“28小时前下的机,到现在还没倒好时差你那么急过来为了什么?”皇寂的好脾气临近爆点。
“这个问题……”
“滕漠你个王八蛋!”
皇寂心一动:这个声音?……还是骂“王八蛋”的声音;想忘都忘不了。
坐Taxi追着皇寂几乎把全城兜了个圈,合箬有充分的时间、胡思乱想。想皇寂是不是对自己还有哪怕一滴滴印象;想自己是不是该对他穷追猛打逼他想起点什么;想他干嘛上机场有谁来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想这路再走下去完了不知道它刷不刷信用卡不然要卖身付车钱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买……
直到看见滕皇集团麾下“飞越”地产的招牌,她才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自己来干嘛?
还有……怎么面对他?
于是她在大门外踟躇三分钟,决定车钱不能白花;就为多见他一面好了。现在再不进去,这楼这么大,不知等下他就消失到哪了。
但是感应门一开,看见迎面两道颀长身影,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趟没白来……
先骂一句“王八蛋”点明对象;接着展现出她运动员的良好素质,常人十步跨完的距离她七步半飞梭似的过去——扬手就是一巴掌,
打得滕漠七荤八素:“……小箬?”
皇寂被眼前女孩的暴力强烈震撼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你果然认识她。”
跟着发现公司保安用专业速度飞奔而至,样板姿势一边一只胳膊拽住女孩,口里叫喊“报警!马上报警!不然120!先送滕经理急救!”
皇寂火了,头冒青烟的那种。“都给我放手!”
一高声,俩保安楞了神。滕漠无奈笑笑,道:“这么大声叫你们放手没听见吗?”可怜两位尽职的工作人员只好下台。
皇寂在合箬两胳膊解放的同时上前关心,“你……还好吧?”
合箬不领情;眼里只有那个让她怒火冲天的王八蛋。一手揪住比她高了两头有余的滕漠、的西服领,另一手指着边上那个一脸关切的人的鼻子;积压多时的怒火喷薄而出:
“你不是跟我说皇寂死了吗?”
“?……死?”
没听错吧?滕漠说他死了?!
狭长微挑的凤眼眯成一道危险的形状,斜向滕漠;清楚写着四个字:给、我、解、释。
滕漠的苦笑越发苦了。
合箬黑漆如陈墨的眸子里深似海的痛苦、不安和绝望;皇寂全身又散发着同样、并带有疑惑和恼怒的气息,让他觉得自己真是吞了好大一颗黄连。
未及开口,合箬突如其来的爆笑让他和皇寂同时一颤:
“哈哈哈哈哈……”她笑到飙泪;瞥见那些晶亮的皇寂,心上一震。
她手指着皇寂对滕漠,“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恩?不是说我再见不到他了吗?那这什么?活死尸啊?尸体还是灵体啊?”
食指转向滕漠,“滕漠你好……你真好!枉我一直当你是我哥!你居然连这种事都敢骗我?!……我知道,”合箬边哭边笑上气不接下气,“是我自己傻嘛。没亲眼看见他没心跳没血色没温度躺在我面前我就他妈信了你的鬼话,还差点想陪他做鬼;我甚至连他的坟都没见到我就信他死了……我真他妈疯了啊被你们两兄弟耍来玩了这么多年……”
她真想疯死自己算了;跟那个已“死”的皇寂一起。
居然因为一个亲如兄敬如长的人撒的一个绝称不上“善意”的谎言而痛苦三年。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愚蠢至此,她恨到血液逆流!
滕漠骗她,皇寂忘了她。现在她连细问滕漠为什么扯这么一个弥天大谎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想再追究什么更多了。知道了也无用,明白了只是更伤心。
心、如、死、灰——滕漠和皇寂看着渐渐淡下情绪后合箬脸上布满这样的神情;原来是连心都懒得死了。
合箬垂脸冷笑。
还不走干嘛?继续在这丢人现眼?还是惹人同情赚人热泪?
转身如孤魂飘荡一样移出大楼。
路面的灿烂阳光;十月金阳,明了了一件事:这下你即使死,也不会记得我了。
我彻底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