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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寂亲眼见到了在篮球场上沉着应战的合箬。
眼前的她脸色红润,满头是汗;拿毛巾拭过也止不住晕热气的样子,明显健康许多。不似上次见面时,拖着一手臂血液猩红的她,叫他看到就……?手上有伤?她手上的伤还没好吧怎么就?……难怪刚才看她投篮时,双手不太稳?
眼神定在她的左手臂上;果然,衣袖下的纱布似乎乱了……
“合箬你……?”心一急,他正要开口——
“诶?该开始了吧?姑奶奶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口里念念叨叨,合箬把手中的东西丢下,一路小跑去向对面宣战……
有人瞥见自己后跑得比兔子还快?那只有抓住兔子的朋友问,“她手上的伤好了没有?”
遥远奇怪地瞄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没看她整天把自己包得跟个寡妇似的?”
……这人真是合箬的朋友?“她有按时吃饭吗?”
“你很奇怪。”遥远见已开赛,干脆转过来面对皇寂,挑眉看他,“那么关心干嘛不自己盯着?又没人把她托管给我我怎么知道她一天吃几顿。”
“……”皇寂无言以对;老实看向场内——
合箬发了狠,进攻时招招都透着一个,狠。
对方的防御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当四周透明一样全速前进——打到兴起,尽管比刚才严密防守时给对方漏的空子多了些;但不妨碍她在倒数两分钟时,已把比分拉高了三十五。也就是说,她还赢了二十八;只是……
“见过合箬打篮球没?”遥远拿手肘撞撞边上垂落个下巴的召曛。
彼人木讷地摇头,十分机械。“好、厉害……”
女生能把篮球打成这样!?进攻招势凌厉又帅劲十足——自己也不一定能把那球运转于手间至如斯地步。
“知道厉害吧?”问着,遥远的眼神却飘向另一边同样看到痴沉的某人,“知道为什么她球打这么好吗?……因为有人不会打篮球。”
“……”
皇寂听到了,于是转脸向遥远。
遥远一点也不惧他冷然的表情,“有人是篮球白痴,怎么练也练不好;合箬傻样的就拼了命学,连花式也练……”
“别把她说成白痴。”
“?什么?”遥远被堵得结实。他什么意思?
皇寂皱眉,尽量忽视心中不快地同遥远对话。“不要一直认为合箬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我;你不是她,别把她当成那样的傻瓜。没看她现在打得有多尽兴吗?为什么你一定要让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为我?这样对她不公平。她应该活得是合箬,不是其他什么人……”
不是为他而活的……不是……
“得了你!别说那么好听。”遥远冷笑,“你给她留下什么你不记得;你给她留下什么让她不能活得是个合箬,你都不记得。”
“……”皇寂忍着不让自己的火气蹿升,“我是不记得。我不想推脱责任,如果那个责任该我担的话。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记得不是我的错,你不能一味把她的事都归咎到我头上!”
眼见面前的遥远已堪堪变了脸色;却又在眼角瞥见场中一个惨然摔下的身影,竟是整个背都砸下去了?!
心一惊,身体先于大脑指令冲了出去……
场上合箬心都凉了,痛得龇牙咧嘴: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不但右腿,体力也到限了……尤其左手~刚才错失好几次投三分的机会;即使投了也没能穿针,难看透顶!哎~过分自信就成了自大;要命……
在地上摊成一张饼,被人误会晒落日晒到不想起的合箬兀自想些有的没的——直到有人把她从此等丑陋姿势中解救起来……
“伤到哪里了?背很痛?”心急如焚的声音;
自己就又很不争气地把它跟多年前一道模糊了的声线重合。
……发烧了?很难受吗?我抱你先睡一下好了……支使滕漠老男人给你买药?……先在这坐一下,我去买药……好点没?头还痛不痛?……
被皇寂尽一切可能地小心扶起,合箬技巧地撇开脸,以防眼中某不明物质让他瞧见。
“不痛。有日子没打球,居然被人使‘暗拐’,丫真低级!”她嘴角的笑阴恻诡谲。奶奶的那个王八羔子!
伸手摸至肋骨痛处狠劲揉了揉……想到就火!要不是自己个子还算高;要不是对方还知道点廉耻记得看地方下手,她肚子以上脖子以下的“太平区”就该遭狼袭了娘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品?对女生也能下这种招数?……还想抵赖?!别扯鬼裁判!这裁判是你队上的有个屁用!这里都是人哪个没看见?!”
合箬冷眼看不远地方的闹剧。立起站稳后撒开皇寂犹不肯放松的手,她走过去拍拍召曛,“曛你到边上玩。我自己来。”
跟着将嘴角自然调到一个略带嘲讽、总体来说还是透着那么些高傲不可侵味道的角度,凉凉话出口,“小狗子,会用手了?总算摆脱畜生道了?听姐姐一句劝,做人不能忘本;当狗狗的也要守本分,才有骨头啃!当心点,哪天赶上姑奶奶心情不爽了,别说省篮球队,我废了你的指头叫你连球都玩不动!”
从第一到最后一个字,都在同一个调上;冷冷得让对方后背有些挺不直。
“你……!”嫌犯要狡辩。
早说过看过他打球,明里暗里的不地道。她本着“事不关己就该高高挂起”的原则冷笑带过;今天自己不察,被阴着了……
“我听说……同学,你申请入省、还是市篮球队的申请书,还要你们江教练推荐才行?”
合箬身后,有人跟上来,闲闲的语调跟刚才判若两人。“巧了,刚才遇见,他还问我对赞助学校体育组有没有兴趣;我本来应了考虑考虑……”
众人眼见那一男一女明显怔了怔,变了脸色;不敢支应,只小声磨唧着。
皇寂心下冷哼,面上却依旧温和儒雅,“刚才看了校篮球队长的球技……”
“……我、我认输!”
“……和球品!”口气突然变得严厉!即使只多道三个字。
意欲夹尾逃跑的人僵直身子……半晌才转回来,面部褶皱严重。“那、那个……合学姐对不起!我们错了、不该自不量力……对不起!我这就去足球场!”话随着落荒而逃的一路灰尘消散至无。
场上一干人等看着如此戏剧化的场面,傻瞪眼……
“切!没种!”合箬脸上毫不掩饰鄙夷之色。
嗤上一声,她示意遥远一道离开;完全当某人是龙套。
龙套自忖戏份不止这些,“你等等!”有选择地拉住她的右手;
一使力把她拉至跟前;握住她脏兮兮的左手,另一手伸过去拉高她的衣袖露出纱布……果然一片混乱;且不比昨天有愈合的迹象,根本就……加重了?
才刚过二十四小时,她是怎么把自己搞到这地步的?!
“不是说尽力吗?你就这点诚意?”
……难怪!难怪刚才起就连正眼都不敢瞧自己;难怪一要跟她搭话她就蹿没影;难怪前一分钟她甩着俩胳膊就要落跑!
“嘿嘿!我典型的心有余力不足。”合箬怎会怕他那张俊脸上表情风云变幻莫测?反正被抓包了,她干脆涎着脸跟个二流子似的,“心里想着不碰刀、不碰刀,我连刀都丢了还是不行;烟没断……嘿嘿……”
他就知道。看着上面烫起的水泡,恶心的液体在薄薄的一层下面……他皱眉;再抬起,对上合箬明媚如春色的笑颜……为什么她还可以笑得这样纯净无杂质?
帮她整好袖子,握住那只脏乎乎软绵绵的小手。“跟我上医院。”
“不要!”她尖锐地喊叫出声;出乎意料之外地狠劲要挣脱他的手。还好他反应敏捷地回手抓住她:
“你不要闹!”
“我不要!我不要去医院!”合箬急了,一直空着的更脏的那只爪子扒过去要撬开皇寂看似无缚鸡之力实能一次抓八只的手。“放开!我不要去医院!”
皇寂火了,“这么严重不去医院怎么行?你不要……”
“我不要、不要去医院!医院关门了!真的Kimmo!你没倒过时差来你不知道,这会医院已经关门了!”
合箬满带哭腔地叫嚷;白挣扎了一阵,敌不过皇寂大力,她索性一□贴到还冒热气的水泥地上。“我不要去啦!”
皇寂傻眼看赖在地上、双手尚在自己手中的合箬扬着个脸可怜巴巴望着自己,俩眼汪汪的;他好笑又好气。只好在她面前蹲下,手仍死死攒住;笑得像是能融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被我用‘公主抱’抱走或者‘麻袋扛’扛走;二是就这么被我拖走——鞋磨坏了我们从医院出来再买……”
“没第三个吗?”合箬惊恐道;顺便奇怪下,这人怎么知道“公主抱”这么少女小心事的词?
“没有!”还是笑着;但合箬清楚听到他的磨牙声。
“……不能让我自己走、当第三个吗?”连声音都是软趴趴的没力气。
“……可以。”皇寂强烈忍住笑。早这么老实不就结了?
……不过她怎么会这么可爱?
残留在场的观众错愕地看着刚才还在球赛中撕杀得像只母狮子的合箬现下被皇寂牵小猫一样低眉顺眼地牵走了。
惊讶到不能言语的是召曛。水泥柱子状在球场边上沐浴落日光辉,楞是完美出演了一位感情夭折的可怜少男。
边上有人迫不及待落井下石。“记得我说过他两个合拍到不行吗?看见没?……皇寂什么都忘了又怎样?他死都没忘记怎么跟合箬相处。”
“……你就非要在我刚开的伤口上撒盐?”召曛憋屈了一肚子,顺手拿遥远撒气。
遥远不是吃素的,圆眼一瞪,“撒盐?我以为看过刚才那一场,你伤口上浇的是盐酸,还怕我撒盐?”
瞄见白痴曛有火山爆发的可能,遥远赶紧转向,娉婷袅袅地滑着一路金黄离开。开饭喽!人人都富裕家家有余粮,开始过好日子了……
只有少数人洒落一地心碎,仍在温饱线下苦苦摸索未来方向……戏,真的演完了……
皇寂把脸绷得跟贫下中农似的开车;合箬就在副驾座上学样地主,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浑身抽搐。
“我不去医院!”现在才不怕你“公主”还是“麻袋”嘞!
“附近哪里有诊所?”
“我不去医院!!”公主麻袋在胀气!
“不说就去医院;医院关门了,急诊24小时都有……”
“嘭”一下麻袋爆炸!“你敢去什么鬼丫的医院!”
不到一秒,麻袋就很符合自然规律地瘪了下去,“我!……我、我就!”合箬咬着唇再憋不出一句。奶奶的!能说什么来威胁他?
不理会合箬的词穷脸红红,皇寂的凤眼四下搜寻,瞥见一处……于是将车驶进那广场泊好。松开安全带,转向合箬一字一字专注道:“为什么不去?不去医院就不要把自己的手搞成这样!”
不能怨他口气冲:她是怎样?家里是没纸没墙没地板给她划?非要拿自己手做实验!?
合箬嘟起嘴看他,“住腻了嘛;干嘛凶我!”
“……腻?”
“就前几年有在医院住过,一住就住好久,烦得我天天挠墙。”她低头抠着指甲里的脏污。
……她自杀过……她出过车祸……她差点被送到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