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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鸡皮疙瘩。”何夕不甘示弱,“这是青春痘!”
“嘭”一不留神,青春痘同学撞上了一堵肉墙,应声倒地。对方倒没有什么,只是手上的书本散落一地。
贺修远将何夕扶起来,小心地观察是不是跌伤。爱怜在镜片之后一闪而过。
“对不起,对不起。”她低头向正在四处捡书的白衣男子道歉,“顺便问一下,您认不认识汪洋学长?”
此言一出,男子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们,用闷闷的声音问道:“你们找他干什么?”
何夕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是穿了件医用白大褂,还带着9层的卫生口罩。
“谈谈学联的事情。”贺修远介入两人的谈话,推了推金边眼镜,儒雅秀逸却又隐隐透着英气。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竟然有人找这个怪人?跟我来吧。”
三人走过从未修葺的长廊,就好像穿越了漫长而斑驳的历史,直道在尽头的电梯口处停下。“解剖室在地下二层,汪洋还在那里没上来。”这个白衣男人说道,脸上唯一看得见的眼睛闪烁光芒。
解剖室……何夕的神经立刻紧绷。她乔装无事地说起笑话给自己听。
“以前我生病去医院的时候问我妈:发药的阿姨为什么戴口罩?她为了哄我,就说因为阿姨给你的药很好吃啊,院长怕她们偷吃了。我就说那给那些拿手术刀的叔叔戴口罩是怕他们聚餐吧?呵呵呵呵……”见身边两人都没有笑意,她的干笑逐渐小声去了。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戴口罩吗……”男人饶有趣味地问她,不等她回答就直接说出答案,“戴着口罩解剖尸体,那些往生者就看不清你的脸,晚上也不会来找你……”
“铛!”电梯在这个时候到了,传来声响,何夕汗毛顿时处于立正状态,很不情愿,颤颤巍巍走进去,死死拽住贺修远的衣摆。狭小空间里三个人保持着静默。这台中古电梯内壁肮脏,运行起来有“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咀嚼什么。
电梯在地下一层停下,那里有人要上来。门开的时候,门外一人探头张望,见到他们三人便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上来。
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何夕清楚地听到刚才等电梯的那人说道:“靠,竟然这么多人!”
贺修远突然感到手臂一紧,他低头好笑地看着何夕抓住他的胳膊不放不停哆嗦。
“你就这么害怕?”
“他刚才说……”
“开玩笑的。”贺修远心安神定地说着,抚上她死死扣在他臂上颤抖的手,“不要担心,有我呢。”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据说汪洋所在的地下二层解剖室。何夕这会儿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完全由贺修远拉着走路。
男子指指某间虚掩着的解剖教室:“就是他了,尸体旁边吃饭的那个!唉,真是的,怎么又在解剖室吃饭呢,多不卫生啊……”昏暗灯光下什么都看不清,她只看到解剖台边,一个人影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他们微微一笑。
妈呀!何夕一个激灵,好像电流打过。
“汪洋学长,你玩够了吗?”贺修远悠悠开口,一脸儒雅的笑容此刻冷若冰霜。何夕明白,他有些动气了,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把犀利的目光投向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如果想吓唬人的话,下次请不要在书皮上写自己的名字并让它掉在地上到处都是!”
哦!他就是汪洋?
王子无敌(3)
那人揭开口罩叹了口气:“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了,看来你这副眼镜并不只是为了矫正你的视力。”
解剖教室里的人随即走了出来,不就是刚才等电梯、号称看到“很多人”的那位?
“汪汪,没得玩了,我走人了。记得把桌上那个假人放回去。”
汪洋耸耸肩,请他们进去,顺手打开电灯。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解剖教室,倒像是图书馆的一部分。他搬开桌上横躺着的假人,扔到一旁。
何夕差点被假人绊倒,还是战战兢兢惊恐地观察四周,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出。贺修远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不需要害怕不存在的东西。”他说。
汪洋投来欣赏的目光:“学弟,你真精辟。好了,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请问,你为什么要解散学联?”何夕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解散学联?我没这么伟大,我只是顺应了那时的潮流罢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在何夕这个角度看来,茶水是暗红的……
她不禁咽了口口水:“学长您能讲得清楚一些吗?”
汪洋饶有趣味地打量这个问题少女:“那我就说得清楚点,想当年啊,学联发展到鼎盛时期,影响越来越大,光干事就有几千人,还都归我这一个主席管着。过了几年,效率和成绩都下来了,于是就有人‘公车上书’,说我专制独裁,说学联结构臃肿,尾大不掉。所有人似乎都呼唤发展个性独立门户的样子,工作处处是瓶颈。我都烦死了,分开算了。就是这样。”
就这样?何夕不敢相信心目中的英雄竟然只是一根墙头草。
“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是吧,小妹妹。”
“穷则变,变则通。”贺修远出声说道,这句话在当时何夕并不十分明白。
汪洋扬起眉毛:“你是学经济的吧。”只有学经济的人才有如此敏锐的触觉,在风吹草动的时刻就知道如何应对暴风骤雨的来临。
“这样说来,A大好像已经合并掉很多学校了,人员越来越复杂,成分各不相同,现在的局势一定……你是想重新组建学联?”
见贺修远毫不掩饰的肯定态度,汪洋笑了,这种笑容叫何夕感到熟悉。
“不成英雄就成狗熊,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冥顽不灵的人还是会墨守陈规,希望一切不要改变。当心被他们弄死。”他说话的同时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贺修远,似乎在掂量他的分量。
贺修远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我做的事情可能得不到赞同,但决不会后悔。”
她恍然觉悟,这两个人是相似的……都是一意孤行不计较后果的人物。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无所顾忌才能开创出不一样的道路。她猛然心悸,这些人在谈论自己理想的时候,神采飞扬,真的好帅。
“那作为前辈,我指条明路给你吧。学联的最佳模式,已经存在于现在的制度之中。如果你能发现,事情就容易了。”这可能是他当年留下的唯一线索。
“社联?”贺修远问。
汪洋一振,惊异地盯着眼前的青年,这个人不但有一双能抓住事物本质的眼睛,而且拥有远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睿智。他诚恳地伸出手,与他相握:“祝你成功。”
制度管理的进化和所有事物一样遵循自然的守则。不是建立在一个稳定不变的体制上,而是建立在体制与反体制不断蜕变的交替上,反传统形成新的体制后,自会有一批人出来又将其推翻。3年光阴荏苒,新的时代似乎就要来临了。
他们并没有被学长友好地留下来吃晚饭,趁着夜幕降临之前便原路返回。路上,何夕问他,今天为什么要带她来。他说:“你也在寻求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合并的计划,希望你能接受。”
“为什么要我接受?我是谁啊?”她向他俏皮地眨眨眼睛,显出自己无足轻重的样子。
蓦地,贺修远摘下眼镜,双手牢牢抓住她的肩膀。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无法反应,只是愣愣地从他的眼底读到澎湃的激情。无论隐藏得多好,一旦没有镜片的阻拦,这双眼睛就是他内心激情的唯一出口。
“何夕,你听我说,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就可以无敌。”
天下无敌(1)
回到A大天色已晚,秋霜弥漫,给熟悉的景色蒙上一层暗淡,俨然是梦幻的疆域,而那盏盏散发明黄光晕的路灯即是梦的眼睛。寝室楼底下,有个红点忽隐忽现,甜蜜的笑悄悄爬上她的嘴角。何夕突然蹦到他面前,宛若从树梢跳下的野猫:“你在等谁哪?”
程子莫弹了下烟灰,严肃的面容上的线条变得柔和:“终于回来了?今天一直找不到你。”
“啊,对了对了,手机报废了。”她从包里翻出残骸给他看,忽然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道灵光,“你找我干什么?”见他不语,她更加笃定,“莫非是想我了?”
他不自在地瞥开头,夹着香烟偷偷握紧。今夜如此迷人,他开始受不了这种令人想到浪漫的水气朦胧,迫不及待要回归正常的思绪。
“我走了,你快上楼吧。”
“喂!”何夕瞪着他的背景跺脚。他真内酷啊,如此不解风情?罢了罢了,认识他也不是第一天了,“我今天去见了汪洋。”
程子莫停下了脚步,转身双手抱胸等着她的下文。
何夕沉静下来:“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她顿了顿,死命地把“你和尹秋奈什么关系”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压制下去,开口问到:“你为什么反对合并?”
“是贺修远带你去的?”
“没错。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看到程子莫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这人果真是姓梅川么?何夕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任凭它爬上那张脸,使劲地揉平他眉宇间的不悦。
他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着,没有放开的意愿,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求稳定,没有其他意思。况且,大家做了这么久都有了感情,一旦合并成为学联,就会有一批干部被剔除。”
真看不出,他还这么注重人情,不过倒是在意料之中。梅川就像个大家长一样,尽力维持着4个机构的平衡,公正又公平。相比之下,王子殿下即使平日笑容可掬,但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或许在孤独的沙漠中,纷繁的干扰少了,内在感觉会变得异常敏锐。他不易受到人情世故的影响,更有可能倾听真实的声音,触摸存在的现实,比任何人的头脑都要清晰。
“我决定了!这次支持殿下的合并计划!”她大声宣布,同时感到握着她的手收紧,甚至连他瞳孔也明显地缩紧。本以为程子莫会立刻说出反对的话,然,没有。他只是看着她,心意不明。
“我知道了……”良久,他才开口说话,“我们今后又是敌对的立场了。”他想抽手回去,却被何夕反抓了回去。
“你身边的美女太多,没有我看着,被骗走就不好了,来盖个章!”
她用手指指指自己,露出舌尖轻舔红唇。程子莫假装咳嗽,移开视线不愿理会她的无稽之谈。何夕恼怒,踮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去将印章敲在他唇上,然后一脸“哈哈,被我得逞了,看你怎么办”的小人表情。
程子莫深眸紧锁,抓她回来,微微一哂。没有预兆,忽然俯下身子,锁住了调皮鬼的唇瓣。他带有淡淡烟草味道的气息撬开何夕的贝齿,纠缠着她的灵魂,吸吮着她的精神,好像要把她的生命一起卷走。何夕在心里尖叫:他是我的了,身体和心都是我的……
这时候,下楼倒垃圾的胡艳丽在薄雾中看到了两个相拥热吻的人影,不由发出感叹:最近的年轻人越来越嚣张了,想当年她出山的时候,这些小女生小男生还在担心拉个小手会不会怀孕。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代浪啊……
“上帝最喜欢约伯,所以用种种灾难试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