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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懂,只是从来不说,宁可让这份感觉不断沉淀变得醇厚。
“算了不玩了。”她玩不过他的冷幽默,受不了他有分量的目光。
“不要吧。”
“你还玩!”她使劲地扭了他的胳膊一把,却不见他收敛眼底的笑意。
“很好玩。”他说。
……
所谓的自修就在何夕不断修理梅川的过程中结束。相处长了才发现,程子莫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人。假以时年,他必定是有三十岁的俊朗外貌,四十岁的沉着稳重,五十岁的人生智慧,六十岁的财富累积。哈哈,绩优股噢,何夕得意地环住他的腰。突然的亲密,使得他连人带自行车都摇晃了一阵。
头顶上旋来他无奈的声音:“何夕,你坐好……”
何夕是谁啊,谁是何夕,见程子莫有反常反应,这么好玩,怎么能错过?她认定了这人死也不会让她从车上跌下去,于是变本加厉。一双小手在他胸前游走,隔着毛衫对他实施骚扰。
“不要乱动!”他的嗓音听上去沙哑而低沉。
“遵命。”她见好就收,贴在他背上,感到他不断抽起,胸腔剧烈起伏,心跳像擂鼓一般。是害羞?不是……是一种更加暧昧的状态。她吐吐舌头,停止戏弄他的身体,偷笑不已。
黑暗中,有一个影子在何夕寝室楼下等了很久,直到程子莫离去,她才出声叫住何夕。
许久未见,尹秋奈变得愈发美丽,宛若夜色中的一朵芙蓉,叫人惊艳不已。何夕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看到幻影,怪不得程子莫偏心于她,与她相比,自己就如同路边一草根。
“何夕,你是知道的吧,四大学生机构各立门户到今天都很不容易,怎么能让贺修远一个人毁掉?!虽然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立场,但是请你务必帮我一次……劝劝贺修远吧,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诶?我么?”她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她哪有怎么大能耐?
尹秋奈一副我说你行你就行的态势:“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所有的声音归为一种?”
这句话好耳熟啊……哦,她终于忆起贺修远貌似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不愧是共事过的两人,连台词都如出一辙。
终究,何夕是耳根软的人,受不住尹秋奈的苦苦哀求,最终答应下来:“那我去试试看吧。”
尹秋奈的眼中盛满感激,好像在黑夜看到了一丝光明。
王子无敌(1)
翌日,畜牧养殖课的一位教授在国外研究口蹄疫蔓延趋势,还没回来。教务处特别委派了“没有戏”教导前来代课。
“没有戏”一眼就认出趴在台子上睡觉的何夕,还真是厉害,连脸都不需要看的,可能是因为看牲口的经验太多了,都不必以外貌来分别一个人。下课的时候,他找同学闲聊。说他昨天去学校申请下学期给农学院开门新课,一同去的还有电子学院某位教导。结果学校批了人家的没批他的,说是新进学院新开课程要校方审核,发了张申请表格给他填。上面有这么一条:与世界一流大学的相应课程相比,你开授的这门课有什么优势和特点?
有人凑过来问:“老师您怎么写的啊?”
“我当时很气愤,一怒之下写道:世界一流大学不开这门课!”
众人叹为观止,果然“没有戏”乃性情中人。
“那么,教导,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学院还是不并进A大的好?”
“说什么傻话!要并,当然要并!不然咱学院还是个大专呢!享受不到国家一级待遇。”
“至少不受人气啊……”
“说什么呢,你们就这么没有远见卓识?新来的总是要被原著民排挤一下,这样就灰心丧气了吗?想想我们可是全国录取分数线最高的农学院啊!自从合并进来,科研条件好了,学术氛围强了,眼界拓宽了,连生源都优质了。被人看不起算什么?50年前中国还被外国人看不起呢,现在不是雄踞世界民族之林了吗?!你们再看厄瓜尼亚……”
教导老师越说越激动,周围看好戏的人散开去,以免被唾沫溅到。只有何夕半寐地趴在桌上,不知道她是在听还是在睡觉,直到下课铃响了才见她伸懒腰收拾东西。
找贺修远的事情,何夕准备瞒过程子莫,这两人已经明里暗里斗得很厉害,迸射出的火星足够燎原一场野火,她不想火上浇油。
因此她把贺修远叫到学校对面的咖吧面谈,其实在见到之前,何夕对他的出现不抱很大希望,毕竟在这种多事之秋,他忙于应付其它三个机构的抵抗势力,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吧。
贺修远点了杯“蓝山”,舒适地靠在窗边,文雅尊贵,有着浓郁的贵族气质,说道:“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顿了顿,“也是来劝我收手的?”
何夕点点头,随即补充:“你不听也无所谓,我只是带话而已。”
他轻轻抬起手指,用指尖轻轻按住额角,那样子并不显得疲倦,而是有着一股浓郁的尊贵气息,随着咖啡的热气缓缓升起。
“我做的事情可能得不到赞同,但决不后悔。”
何夕听到过他说这句话,用同样的语音语调。只不过上次他讲得漫不经心,这次却好像在做出什么重要抉择。几天不见他越发显得优雅,像个优雅的……妖怪。
“我今天想去拜访一位学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诶?和她有什么关系?迷茫啊……
“汪洋,最后一届学联的主席,现在在C医大就读。”他说着,推了一下眼镜,不动声色地观察何夕的反应。按照她的性格,应该立刻跳起来拽着他的衣服要求同去,为什么现在无动于衷?
“是他当年解散学联的噢……你不好奇吗?不想去吗?”
见何夕仍旧低垂眼睑,漠不关心的样子,他不禁手心出汗,就好像一个搏命的赌徒把他所有的筹码压到一个号码上,不成功就成仁。
何夕终于开口:“想是想啊,但是你为什么不叫明月陪你去?”
“我们在开玩笑吗?”他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这种神态却让何夕以为她看到了传说中“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典型翻版。若明月知道她只是个玩笑,不知会有什么表情,好期待啊……她坏坏地想着,随即仰头露出笑脸:“好啊,我陪你去看看传说中的达人!”其实她早就好奇得要命了,只是估计和程子莫相处久了,开始学人家故作深沉的样子。
C医大位于市中心,是闹中取静的一片净土,有着悠久的历史和雄厚的实力。最近听说A大有个扩建计划,把C医大也列入了合并的版图之内。当然八字还没一撇,这件事情仍处于传说阶段。
A大校车向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唯一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只有学校对面的222路公交车——公路上的F1。据经常搭乘222路,目前还生还的某位同学描述:他曾经在刹车的时候把车上铁质直扶手拉弯了,售票员同志仅瞟了他一眼说“换个方向站,就能拉回来”……
两人刚到站台,公车已经启动。见贺修远慢吞吞蹁着他王子的步伐,何夕只好拉上他边追边喊:“‘师傅’,等等我!‘师傅’,等等我呀!”这时一乘客从车窗探出头来朝她喊了一句:“悟空,你就别追了。”
她一愣,公车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扬长而去。某人捶胸顿足,忽发现她还和贺修远呈手牵手的状态,连忙甩手道:“别,别误会,刚才紧急情况……”
“我知道。”他说,耸耸肩似乎不以为意的样子,却在何夕不注意的时候握紧了拳头,似乎是想把她的温度留在掌心。
等车十分无聊,贺修远找了个话题:“最近晚上一个人不要到校外来。他被放出来了。”
“谁?”
“用西瓜刀削苹果的大叔。”
何夕迅速搜索关键字节,终于想起上学期她的某件好人好事,以及尚弟弟的乌龙行为。
“你怕他们找我麻烦?不会的啦,上次纯属意外。”她不认为那个大叔的胆子和他的块头一样大,满不在乎。
“答应我!”贺修远气结,表情变得严肃,就好像他们刚才在谈论的是性命交关的问题。
何夕翻翻白眼,吃不消:“知道啦,知道啦。”
话音未落一辆222路公交车以惊悚的速度刹在两人面前,四周尘土飞扬,何夕恍然看见刚才有时空扭曲的不可思议之现象。
他们找位子坐下,车一启动,两人瞬间贴住椅背。听说,“神六”选航天员的时候,经常有这么一项。不过人家的加速度向上,他们向前而已……
王子无敌(2)
开过一站,上来一排B师大美女,她们见着贺修远欢天喜地地围过来打招呼。不料贺修远温和地笑着说了几句,便打发走了她们。
“小心她们去告诉明月我们俩坐在一起。”何夕揶揄他。
贺修远垂下眼睑低笑:“分手了,我只是想知道何夕的朋友是怎么样的人才和她玩玩。”
“谁和她是朋友?!不对不对,怎么可以玩玩!你这个人太不负责任了!”何夕扬着拳头随时要甩过来。
他倒是不闪不躲,镇定自若,微微扯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继续说道:“我得出一个结论,你对所有朋友都很好。”包括他,只是朋友啊……
一丝寂落悄悄地飘下来,就好像这秋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吹散了所有梧桐树叶。原来,最深刻的孤独感,不是人离你太远,而是人离你太近。
何夕放下拳头,看着他这样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短信及时过来,能让她找个正当理由脱开身去。
还是那个号码,还是那句话:你在做什么?
笑意从她的心里发出来。要是说“和殿下私奔去了”,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示?立刻放下和尹秋奈一起的工作飞奔而来?不像不像……正在她犹豫如何回复的时候,突然一个急转弯,她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跌入贺修远的怀里。她的手机就没她这么好运了,划着抛物线,飞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你有没有怎么样?”头顶关切的话语,何夕充耳不闻。
“没天理啊!”她哀嚎着从贺修远的腿上爬过去,拾起残骸。高科技果然还是敌不过最原始的自然力啊。
售票员冷冷地瞥了一眼:“这次甩出去的不是人,你就应该偷笑了。”他们被誉为车队里的——百人甩。
下车的时候,何夕后脚刚离开车子,尚未着地,那222路就犹如箭一般飞驰而去,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C医大近在咫尺,这幢褪色建筑犹如水泥森林里的一朵奇葩,吸引着她的视线。汪洋是个怎么样的人?当年为什么要解散学联?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座砖瓦砌成的古老学府中,沉寂着。她第一次感到站在离真相这么近距离的地方。
校园里静得出奇,仅一墙之隔,市中心的繁华便荡然无存。
“我们得找个人问问啊,不然从哪里把汪洋找出来。”问题是这里根本没有人啊。咻——一阵冷风过境。都说医院是阴气极重的地方,那么医学院呢?她不喜欢这种气氛,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你冷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贺修远作势要脱下外衣给她。
“这不是鸡皮疙瘩。”何夕不甘示弱,“这是青春痘!”
“嘭”一不留神,青春痘同学撞上了一堵肉墙,应声倒地。对方倒没有什么,只是手上的书本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