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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德妃娘娘的儿子六皇子很有可能承继皇位,但德妃由于不是嫡母,所以也不能享受皇太后的待遇,她这人也不是那种热衷功名的人,对这只怕不怎么起劲的。
杜文浩接着问道:“后来呢?皇上怎么样了?”
“德妃娘娘劝皇上喝药,泡到最后,皇上差不多都答应了的,这一次也一样,德妃娘娘磨了好一会,皇上便答应喝药了,吩咐御药房把药送来,就是将军临走之前开的药和后来送来的冬虫夏草。服药之后,便传膳。皇上和朱德妃正在用膳的时候,皇上突然捂着心口说心慌的很,接着就站了起来,连碗盏都撞翻了……”
“等等!”杜文浩急声道,“皇上当时的感觉具体是怎么样的?你说仔细一点!”
宁公公仰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咱家只记得皇上当时捂着心口说心慌,对了,还是头昏,站不住,就倒在软榻上了。”
“心慌、头昏?”杜文浩皱眉思索,这两种症状很多中毒都会出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性。
又细问了半天,宁公公更多的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很混乱,他又不是大夫,也没有怀疑其中有什么问题。宁公公末了低声问:“杜将军,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问题不成?”
杜文浩道:“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有人捣鬼。不过,公公不觉的其中有些问题吗?”
“照你刚才这么一说,咱家也琢磨,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只不过,咱家对刑狱是外行,到底有没有冤屈,究竟怎么回事,该如何调查,咱家是一无所知。将军的意思呢?”
杜文浩想了想,道:“是啊,其中疑惑甚多,是该查清楚的。”
宁公公左右看了看,见没人靠边,便低低的声音道:“将军,皇上可待你不薄,若皇上驾崩其中另有缘由,又或者想严重一点,有人暗中捣鬼,故意让太医醉酒不能履职,又故意耽误别的太医院太医前来抢救,那可是谋逆的死罪!这样的事情都不查清,愧对皇上隆恩啊!”
“公公言之有理!卑职倒是想管,可是论职权管不着这件案子呀!”说罢偷偷拿眼瞧着宁公公。
宁公公道:“杜大人这是有些推诿了,想将军可是皇上钦点的提刑官,提点各路刑狱,尽管没有包括京城,但却也没有排除京城在外,所以你要提点京城刑狱,却也不能说越权。再者说了,漫说将军有提点刑狱的职权,就算没有,你总还是堂堂御医吧?你的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当然有责任查个清楚,这可是关系到皇上的大事啊。”
杜文浩拱手道:“公公指责得对,听了公公的话,卑职茅塞顿开!卑职先前太过在意是否越权了,这等大事,就算卑职无权也要管上一管,更何况还有职责呢。那好,卑职便即着手调查这件事。”
“如此甚好!若是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宁公公也不问他打算怎么调查,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那卑职告辞了!”
杜文浩出来之后,便直奔太皇太后寝宫灵堂,他要找到德妃娘娘,当时她就在皇上身边,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他没有坐轿,因为两地相距不远,趁步行过去这工夫,先理一理心中的思路。
天已经黑了,初夏的夜,落在北方干涩的尘土之上,溅起点滴清新的风轻轻地刮到窗下,那初绽的蓓蕾羞答答像是有了什么心事似的低垂着头,风带过的雨滴落在蓓蕾的脸颊上,像一滴伤心人的泪。
来到寝宫,很是不巧,几个王公大臣的夫人来祭奠并探望几位嫔妃,正在里面说话。焦公公本来要去通报皇太后,杜文浩也没让通报,在花厅坐着等。焦公公陪着。
屋外风儿继续刮过,紫色的轻幔,昏黄的灯光,残羹、冷炙、烈酒、曼妙的女子、妖娆的舞步,夜却越发的寥落了,灯影摇曳,窗外竹影摇曳,远处有犬吠之声,坐在自己身边的焦公公连日太过辛苦,几乎不曾睡过好觉,这闲暇片刻时光,竟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杜文浩仿佛受了感染,也伏在桌上打盹。
突然一声脆响,把杜文浩吓了一哆嗦。
一个小宫女见杜文浩突然坐起身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奴婢该死,……请将军恕罪,奴婢不过是担心您着凉想给您披件衣裳,谁想不慎竟将桌上的茶杯打在地上,惊醒了您,奴婢真是该死!”
杜文浩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再看灯光下那个瑟瑟发抖的宫女,打了一个哈欠,道:“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的话,刚刚起更了。”
焦公公听见有动静,也抬起头来,杜文浩让宫女起身退下,然后走到焦公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竟然就睡着了呢?”
焦公公也是笑着示意让杜文浩坐下,然后让人端了一杯浓茶来,道:“到底是不行了,像从前这样几夜也是无碍的,唉……”
杜文浩不想旧事重提,到底焦公公如今也是那最最伤心的人,主子走了,心仿佛给掏空了一般,这种感觉,当初陈美人病危的时候,怜儿那般撕心裂肺的感觉他就知道这种主仆情深,便转移话题道:“对了,等丧事处理完了,卑职请公公家里坐坐。我让怜儿做几样你喜欢吃的小菜,等着你别说不来。”
焦公公道:“好啊,咱家如今也是懒得闲着。——咱家去瞧瞧德妃娘娘她们忙完了没有。”
第393章 加药
焦公公进去后,不一会,皇太后带着德妃出来了。
杜文浩忙上前见礼。皇太后赐座后,杜文浩见德妃形容更见枯槁,神情恍惚,见到杜文浩,却仿佛没看见似的。不觉心里难过。
皇太后对杜文浩道:“你来得正好,哀家正打算派人去叫你呢,可巧你就来了。——跟辅政大臣和诸位王爷已经商量妥了,算了日子,确定三天后发引,葬永裕陵。相关警戒由你负责。”
杜文浩忙躬身答应:“请太后放心,微臣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就好,你找德妃什么事?”
杜文浩沉吟片刻,既然皇太后问起来了,他还是决定先跟皇太后说说,也好为将来打个伏笔。便低声道:“皇上驾崩之时,太医院太医丞魏展贪杯误事,已经下狱,微臣想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
皇太后微微有些吃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杜文浩起身走到皇太后身侧,低低的声音道:“回禀太厚,魏展的母亲和妻子向微臣赌咒发誓,说他魏展因为身体不好,已经多年滴酒不沾了,不可能贪杯误事的。微臣身为御医之首,下属出了这等大事,若不查明白,微臣寝食难安。”
皇太后点点头,也低声道:“说得有理,那好,你便用心查处这件事,若有什么不对的,直接向哀家禀报。”
“微臣领旨!”
皇太后侧过脸对一旁站着的德妃道:“杜将军有事要问你,你好生回答,哀家先进去了。”
德妃福礼应了声:“是!”声音沙哑,几不可闻。
皇太后瞧了杜文浩一眼,转身进了灵堂。杜文浩要调查的事情关系重大,焦公公挥了挥手,把所有宫女太监也都叫了出去,把门拉上了。
尽管杜文浩有皇太后赐座,他却还是不敢在德妃面前如此放肆,便没有回座,上前躬身道:“姐姐!不要太过伤心了,还望节哀顺变!”
德妃听他说话,飘飘渺渺的思绪终于找到了归宿一般,慢慢转身瞧着他,眼睛终于有了神采:“文浩!文浩是你吗?”
杜文浩更是心酸,德妃哭得眼睛都肿了,人都看不清楚,难怪刚才看见自己,仿佛不认识一般。忙拱手道:“是,姐姐,我是文浩啊!”
“文浩!”德妃身子一晃,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沙哑的声音呜呜抽泣起来:“文浩……,你!你咋才来啊!皇上他……,皇上他……”
德妃话语哽咽,身子不停打晃,随时都要软到在地似的,杜文浩有心抱住她,可皇太后就在隔壁,要是被她看见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现在这样子也很不妥,忙搀扶她的手臂,让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走到对面椅子上落座,这才放心。
德妃依旧低声哭泣着,一个劲埋怨杜文浩来晚了。杜文浩只能听着,也不敢辩解。
过了好一会,德妃才渐渐平静下来。杜文浩道:“刚才皇太后已经授权我调查皇上驾崩时,太医丞魏展实职之事。听宁公公说,皇上驾崩之时,你就在身边,能否说说当时的事情经过。”
“都怪我,我不该劝他服药的,要不然……”德妃饮泣着。
杜文浩有些吃惊:“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开的药有问题?”
“不是你的药,你的药都吃了大半年了,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有问题呢。我说的是加的药。”
杜文浩更是吃惊:“加药?我的药里被加了别的药吗?”
“嗯……”
杜文浩心头一沉:“谁加的?”
“雍王爷!”
杜文浩心头一震,不知道该为这个发现感到激动还是害怕。急声问道:“加了什么药?”
“我也不清楚,不过加了好长时间了,你走之后不久,皇上身体不适,太医院院使郑谷给看的病,又验了你走的时候留下的药方,说这药方开的很好,只要坚持服用,应该能彻底治愈。可是皇上总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才想起服药,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我在身边,他就听话服药,我不在,他就几天都不喝一次的,我怎么哭怎么求都没用……”
杜文浩听她说着说着又跑题了,忙道:“姐姐,你先说加药的事情,好吗?其他的等空了你再给我说。”
德妃神智又有些恍惚了,竟想不起刚才说的什么事情,两手一摊:“也没啥说的,就这些啊。”
杜文浩苦笑:“你不是说雍王爷说了给我的药里加了别的药吗?究竟怎么回事?”
“哦,对对,刚才是说这件事来着,那天郑院使来给皇上看病时,雍王爷也得消息来探望,听了郑院使的话,拿过处方瞧了瞧,说这方子能不能治好皇上的病他不懂医不好说,但这药里缺了一位好药,不加可惜了。皇上就问他什么药,他说是朱砂……”
杜文浩大吃一惊:“朱砂?不行!皇上这药里绝对不能加朱砂的!”
德妃也吃了一惊:“是吗?可是郑院使也说雍王爷这话有理呢!”
“他懂个屁!”杜文浩勃然大怒,已经有些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了,呼地站了起来,“朱砂加在别的药里问题都不大,可是,绝对不能加在皇上的药里!”
“为什么?”德妃惊诧问道,“朱砂不是可以延年益寿吗?皇上也这么说来着。”
中国古代炼丹师认为,朱砂可以延年益寿甚至能让人长生不了,所以炼丹师炮制的很多所为长生不老药里,都配有朱砂。古代炼丹师和医者长期认为,朱砂不仅无毒,而且是上佳的药材,《神农本草经》甚至将其列为上品药材之首。而实际上,朱砂是有毒的,其含有的硫化汞能引起汞中毒,秦始皇怀疑的死因之一,就是长期服用含有朱砂的长生不老药药,汞中毒而死。
朱砂的硫化汞可以损害全身各个系统,特别是神经造血、消化和心血管系统,病损害肝脏、肾脏等内脏器官。宋神宗本来就是严重的肾衰竭,现在还让他服用可以严重损伤肾脏的朱砂,岂不是火上浇油!
杜文浩知道,要想改变古人这根深蒂固的思想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懒得解释其中的原因,就算解释了,德妃也听不懂。当下问道:“皇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药里加朱砂的?”
“你走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