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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色清雅秀气,眉目如画,眼神清澈而恬淡。乌黑的秀发没有挽髻,也无许多装饰,反而更显灵动。
杜文浩眉头一动,眼睛也亮了些许,老鸨到底是瞧惯了风月场上形色各异的男人,杜文浩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微微的撇嘴,都让这个风韵犹存的风尘女子尽收眼底。
“冷月,快,快,快,进来,赶紧见过勾管大人!”老鸨一把扯过还未进门的柯尧,一脸谄媚地对着杜文浩笑着。
杜文浩有些恍惚,瞧不清眼前人,是里有药,还是自己的心魔,杜文浩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有个年轻的女子走到自己身边,他嗅到一阵类似青草的味道,怎么不是香味呢,他有些纳闷,但是他终于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只是这一丝微笑有些勉强罢了。
“柯尧参见勾管大人!”一个声音冷冷清清地仿佛从天际传来,杜文浩分明听见不是勾管而是狗官,这个官名不好,他觉得很多人会趁机借着这个机会骂自己,虽然自己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狗官,但是还是有人会借机这样糟践自己,个什么屁官,能不能不当啊?杜文浩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一字。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杜文浩问道。
只见眼前那可人儿眉眼一抬,嘴角一翘,眼睛变成了月牙儿一般,杜文浩看见了两排整齐而白洁的贝齿在自己面前晃动,他觉得那茶里一定放了类似春药的东西,要不怎么就只是一杯茶自己就醉了,这老鸨害了我,我回头收拾她,只是这裤腰带一定要系紧喽,家中还有四个夫人等着自己呢。
杜文浩坐直了身子,面前那个女子仿佛清楚了一些,杜文浩想,确实是个绝色的女子,不过就是太小了,楚楚可人的模样,实在是不忍让人有非分之想。
“柯尧见过杜大人。”那女人声音淡淡地,像是虚无缥缈的,杜文浩看了看李浦,见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心想,他怎么没有事情呢,都是喝茶,真是奇怪了!
杜文浩让柯尧起身,老鸨走到杜文浩身便涎着脸皮道:“冷月,从前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琴棋书画自小就学,所以学到现在算是精通了,大人不妨考考我们冷月?”
杜文浩瞟了冷月一眼,见她冷冷地坐在一旁,既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是可以地逢迎献媚,就那样淡淡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杜文浩:“那就唱一首小曲儿吧,唱什么都好,老板娘,给我们拿些酒来,喝茶算什么?”
老鸨赶紧叫人去拿了,一旁的柯尧仿佛对杜文浩笑了一下,但是时间太短,只在瞬间,连杜文浩都觉得都是错觉的时候,柯尧眉头一展,开始一双纤手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小嘴轻轻地唱了起来:“身材儿、早是妖娆。算风措、实难描。一个肌肤浑似玉,更都来、占了千娇……”
杜文浩心想,这些淫词艳曲不该是这样不染风尘的女子唱的,他有些郁闷了。
一曲罢了,柯尧双手抚琴,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也不抬头说话,气氛一下沉闷了起来。
杜文浩见那老鸨有些不高兴,唯恐难为柯尧,便笑着说道:“曲儿好,人儿妙,不过就是冷月姑娘好像心事重重,没有什么好的兴致,那就不唱了,我们就坐着说说话。”
“那好,那好,冷月,赶紧给杜大人敬酒啊!”老鸨给冷月使了一个眼色,冷月这才慢慢地起身,走到杜文浩身边拿起酒壶,杜文浩发现冷月的一双手颤抖着,酒也不小心倒在了杜文浩的衣衫上。
冷月一见这样,吓得一时没有了主张,连忙拿着自己手中的绢帕给杜文浩擦,杜文浩道:“罢了,罢了,练了一天的琴,手中无劲也是在所难免。”
老鸨走到冷月面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扯开,自己亲自给杜文浩将身上的酒水擦拭干净,道:“杜大人,要不还是给您和李将军找两个可心的人儿陪着,这个冷月才来不懂事,您别介意。”
杜文浩笑了笑,道:“听冷月姑娘弹琴,想必不是到了你们这里才学的吧?”
冷月低声答道:“我从小就和母亲一起学习练琴,练了十年有余了。”
杜文浩对老鸨说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再叫什么人来陪着,我们和冷月姑娘说说话就好。”
老鸨巴不得赶紧走,这个时候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里外都需要自己打点,于是正好顺水推舟地告辞了,走的时候还小声地叮嘱了冷月几声,冷月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老鸨出门将门关上之后,冷月才轻叹了一声。
虽是轻声一叹,但杜文浩还是听见了,便道:“柯尧,听说你家是大户,为什么沦落至此?”
冷月一愣,惊愕地看着杜文浩:“大人,是老鸨告诉您的吗?你莫要相信这些,我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
杜文浩一笑:“你既然不是大户人家出来,那为什么会弹得一手好琴?”
冷月语塞,支吾道:“那……那也和什么大户……大户人家没有关系。”
杜文浩也不继续追问,而是话题一转:“对了,方才我觉得你唱得那首小曲儿写的不错,你可否帮我写下来?”
“大人,是想看我会不会写字?”聪明的柯尧顿时警觉起来。
杜文浩笑了,道:“你自然是会写字的,是你们的老鸨告诉我的,既然你不愿意写,那我也不勉强,你告诉我谁写的,我回头让人去找就是。”
冷月想了想,道:“我还是给您写吧,若是让那个女人知道了,我又是一顿好打。”
杜文浩:“怎么,你可是未来乐瑶院的花魁,她怎么忍心打你?”
冷月冷笑一声,道:“大人一定没有听说过,花魁是给打出来的。”
杜文浩见冷月眼中有淡淡的泪盈,道:“好吧,那我就不给老鸨说,她不就不知道了?”
冷月回头看了看门口,李浦走到门口去看了看,然后回来说道:“有人盯着呢,那你还是写吧。”
冷月走到桌前,铺开纸,研磨提笔低头写了起来,很快她就写好了,杜文浩上前一看,一副清秀的小楷,一看就知道绝非才学。
“好了,那我收下了,多谢柯尧姑娘了。”
“大人,以后还是叫我冷月吧,至于……柯尧这个名字,自打我进了这个门,这个名字就和我无关了。”冷月冷冷地说道。
“行,那我们就走了。”杜文浩说道。
冷月有些意外,连忙说道:“大人,是冷月怠慢了两位大人吗?”
杜文浩笑着说道:“不是,是因为公务繁多,今日见了冷月姑娘,也听了你的琴声和美妙的歌声了,我们也就不久留了。”
冷月走到杜文浩身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将杜文浩和李浦送出门去,躬身施礼目送杜文浩两人下楼后,转身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了。
冷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她出神地望着那锦盒,自言自语道:“爹,娘,孩儿不孝,不能随你们一起去了,我还要在这里呆着,一直待下去。”
杜文浩和李浦没有惊动老鸨,两个人悄悄地从侧门走了出去,也没有再坐轿子,而是步行着往回走。
“大人,您说这个冷月是不是就是那个柯家宅院的人呢?”
“我看八成应该就是了。”
“那我就弄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不当,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
让杜文浩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甚至没时间去管柯家的事情,除了重建、赈灾、立体农业工作之外,还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征税就是其中之一。
负责征税的官吏来找他很多次了,说百姓遭灾,大多交不起税赋,该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只有减免呗。
这也提醒了杜文浩,必须立即开始税制改革,摊丁入亩了,这是增加人口的一个好办法。
不过,税制改革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心里对摊丁入亩能否有用没什么底,决定还是跟韩绛和苏轼商量一下,毕竟这两人都曾经参与过变法,又有基层工作经验。
韩绛和苏轼听了杜文浩一番话之后,相互看了看,都缓缓点头,韩绛道:“前番变法的方田均税法,和云帆兄的思路是一致的,都是将税与田挂钩,只是,并没有取消人头税,如果将人头税摊入田地,征税方便,而且百姓不用顾忌生育增税问题,的确对增加人口有帮助的。老朽以为,这办法好,可以试试。”
苏轼道:“是啊,只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怕不能一蹴而就,最好分步骤进行。”
杜文浩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开始人口普查,把这一次的普查数作为依据进行摊丁入亩,此后新增加的人口不再列入。”
韩绛和苏轼又都一起点头。苏轼道:“这样就好,这人口调查,就由我来办吧。”
“好啊,如此有劳了!”杜文浩拱手笑道。
正说着话,门外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杜御医大老爷,快!快!圣旨到!”
圣旨?
三人都吃了一惊,苏轼道:“会不会是杜大人西山王的任命下来了?”
杜文浩心中也猜想或许是对自己领兵剿灭吐蕃西山部落番军对自己进行嘉奖。喜滋滋起身问道:“在哪里?怎么不事先通报一声?”
“小的也刚刚得到消息,传旨公公带着侍卫队已经进城了,正往官衙这边来呢。”
为了办事情方便,杜文浩这些天都穿着便装,一听这话,急匆匆往外就走:“那还不赶紧的设香案啊,我去更衣!”
杜文浩更衣出来,大堂里已经摆下香案,传旨太监带着护卫已经在大堂里了。
杜文浩老远就认出来了,传旨太监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宁公公。急步上前躬身道:“卑职杜文浩,参见宁公公!”
宁公公面若冰霜,连半点微笑都没有,只是点点头,走到香案前,跨步而立,朗声道:“杜文浩,上前接旨!”
杜文浩撩衣袍跪倒。
宁公公展开金黄色卷轴,轻咳一声,尖着嗓子道:“皇帝诏曰:阁东府董达县杜文浩云帆,妄擅军权,革其禁军殿前司武德骑尉、成都府路雅州常平仓勾管之职,徒三年,准纳银一千两赎刑。钦赐!”
革职?徒三年?
杜文浩脑袋里嗡的一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御医一职还保留之外,另外两个职位都革掉了,还什么西山王,不仅革职,还加徒三年,好在还能赎刑。
宋朝的徒刑可以用赎刑免除,也就是交罚款代替服刑。交一千两银子免三年徒刑,这一千两虽不是个小数,对杜文浩来说还不算什么。
杜文浩并没有为自己能交钱免刑而高兴,他感到天旋地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宁公公,只见宁公公面色阴冷,将卷轴一合,双手托着,沉声道:“杜云帆,接旨吧!”
杜文浩还没从震惊中反映过来,苏轼和韩绛在一旁也惊呆了,好在两位都曾经品尝过这种贬官的滋味,不过他们都没被处以刑罚过,从这一点来看,杜文浩比他们惨多了。
苏轼忙低声对杜文浩道:“云帆兄,赶紧接旨啊!”
杜文浩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接过圣旨,有气无力地谢过了圣恩,这才站起身来。
直到此刻,宁公公脸上才露出一点微笑:“云帆兄,咱家千里传旨,也不请咱家喝杯茶?”
杜文浩脑袋有些清醒了,忙陪笑道:“对对!宁公公后堂请茶。”
两人来到后堂,分宾主落座,侍从奉上香茶,退了出去,把门掩上。
杜文浩从怀里摸出一叠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