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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黛赶紧说道:“文浩,您别生气,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我们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我们在这个宅院的后面发现了几座坟,看着像是新坟,而且家中东西没有一样动过,在一间书房里还发现了一封信。”
杜文浩无奈,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别人的房子,你们打探那么清楚做什么?”
猴子:“主要是我们发现了这个宅院有很多囤积的粮食。”
一说到粮食,杜文浩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如今大家缺的就是粮食,便道:“有多少?”
林青黛得意地说道:“多得让你想不到!”
杜文浩笑道:“不会吧?”
林青黛扯着杜文浩的袖子,道:“走,我带你一一去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杜文浩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道:“算了,先派人去查查这家的情况再说,这个城市刚刚被番军洗劫,我们不能当第二个番军,走吧,在没有查清之前,谁也不能动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林青黛见杜文浩一本正经不像和自己说笑,只好让大家都出来,杜文浩也没有继续往前走,转身带着猴子出了大门。
“大人,您别生气,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猴子见杜文浩阴沉着脸,胆怯地说道。
“私闯民宅,本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今天我也进去了,所以要错大家都有错,对了,猴子,你对雅州应该熟悉吧,你去查一查这家人的情况。”
“是,大人。”
“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随行来的百姓,也叮嘱一下。”
“今天很多人跟着李大爷他们下地去了,院子里很多采集回来的野菜果子没有地方放,所以就只有我和四位夫人,我不会乱说。”
“那就好,走吧,我们回去吧。”
天黑之后,大家也回到州府。
杜文浩让庞雨琴她们四个跟自己到卧室,将门关上,庞雨琴她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坐着,四个人站在杜文浩面前等着训话。
杜文浩道:“你们私闯民宅太不应该,这事不要对外人提起一字,对苏大人他们也暂且不要提。”
“文浩,您别怪她们三个,是我的主意。”林青黛羞愧地说道。
“就算是你的主意,也该有个明理的人出来阻止。”杜文浩严厉地呵斥道。
“我们知道错了。”庞雨琴小声说着,也不敢抬头去看杜文浩的脸。
杜文浩唉了一声,挥了挥手:“好了,你们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吧。”说着,躺在用竹子搭成的简易的竹床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雪霏儿还想说什么,庞雨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这一晚是庞雨琴侍寝,林青黛她们三个人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小两口躺在床上,庞雨琴已经在杜文浩臂弯里睡着了。他却没有睡意,脑海里一直在翻腾着这件事情。
古宅、深山老林、新坟、柯家河、屯粮,杜文浩虽然闭上双眼,但是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些问题,有钱人应该将宅院修在人烟密集的地方,这么庞大的工程,需要多长的时间才修缮完毕,这宅院住着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突然都死了,难道是蕃军所为,但是看来不是,如果是他们发现这个宅院,应该不会保存的这么完好,至少里面很多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这个宅院一定有人,否则没有人会将这些已经死去的人掩埋,那么那个人现在何处,难道还在那个宅院里?应该有这个可能,想着想着,杜文浩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就是天亮,杜文浩蹭地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庞雨琴已经起了,正在梳妆。回头瞧他行了,微笑道:“相公,不再睡一会了吗?”
“不了,已经很晚了,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杜文浩起身匆匆穿好衣袍出门,来到工地,发现竟然无几个人在施工,觉得奇怪,看见李浦在不远处,走过去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没有一人出来干活?”
李浦躬身道:“昨日有十几个工匠突然病了,我已经找到郎中去看了,想是太累支撑不住,于是我就私自下令让大家今天休息半天,下午凉快些再干。”
“病了?那你怎么没有叫我?”杜文浩道。
“大人已经很累了,估计只是些伤风之类的小毛病,有郎中就够了。”
这时,只见苏轼的夫人王氏匆匆跑了过来:“杜御医,我正在找你呢。”
“夫人何事?”
“刚才我去河边洗东西,闻到一股恶臭,便寻着味道朝着上游去找,发现上游还有一些未曾被掩埋的尸体,都已经泡在水里腐烂了。”
杜文浩甚是吃惊,道:“李浦,我不是让你专门派人将死人都运到郊外远处焚化吗?”
李浦支支吾吾道:“末……末将这就去问清楚,我确实是找人去了。可能没发现那些尸体。”
王氏:“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这条河是城里的饮水来源,那些人看样子不是被杀死的,难不成是病死的吗?那可就糟了。”
杜文浩心里不禁一沉,王氏也是个见多识广、才华横溢十分聪慧的女子,她说的没有错,伤寒的传染源之一就是饮水,如果这些人死于伤寒,而城里人又饮用了被污染的水,只怕很快疠疫就会在城里爆发!
杜文浩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李浦说工匠中很多人生病的事情,顿时更是紧张,赶紧带着李浦等人跟着王氏来到上游。
王氏惊讶地叫了一声:“咦!尸体呢?明明在这里的啊,好几具呢!”
杜文浩走到王氏所说的地方,蹲下身,用鼻子吸了吸,并没有闻到尸臭味,小心地察看河边鹅卵石,也没有发现尸水沾附的痕迹,也没有冲洗过的痕迹。站起来问:“苏夫人,你没记错地方吧?”
“不会错的,这里还有一棵歪脖树,当时我吓坏了,两脚发软走不了路,还在这上面靠了一小会才跑回去了。”
杜文浩他们又沿着河往上搜寻了一段,却并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别的异样。
李浦倒是舒了口气,乐呵呵道:“苏夫人,想必是你看花了眼了,把岩石或者飘下来的木头当尸体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尸体啊,我就说嘛,前些天我带人都被州城周围的尸体全都清理了的,这条河边也来过好几趟了的,应该不会有漏网的。”
苏夫人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啊,我看的很真切的,还好臭的呢!”
杜文浩宽慰了:“夫人这些天忙里忙外的,想必是累了,算了,既然没有,总是好事。咱们回去吧。”
杜文浩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回到州城,立即前往那些生病的工匠住处查看。
诊察的结果让杜文浩很是不安,这些人中一部分染上了伤寒,不过,现在城里得伤寒病的人并不少,不能肯定他们的病是饮用了河水染上的。而且,几具尸体的伤寒病毒溶入整条河里,被稀释之后,只怕问题也不大吧。
尽管如此,杜文浩心里还是不能平静。好在随后的日子里,城里并没有大规模爆发伤寒病,这才让他稍稍放心。
韩绛从成都运来了赈灾粮,正好接济上,城里民心更加稳定了。
这一天,苏轼的妾室王朝云约庞雨琴上街置办些东西,杜文浩他们已经进城一个多月了,很多商家都打开门做生意,集市上依稀可见昔日的景象了。
因为苏轼的两位夫人都姓王,加之进城后两家人一直走的很近,庞雨琴他们都叫二夫人为云姐。
两个虽说都穿着简朴的女子,但却容貌艳丽,刚到集市,就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好事的居民,甚至跟在她们后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姐你看这些人好生讨厌,这些人的眼睛比鹰还厉害。”庞雨琴一脸娇羞低着头小声说道。
王朝云却乐乐大方,浅笑道:“让他们看去好了,光天化日之下除了看看,还能怎样,我们只当他们是虚无的,不存在好了,再说还有侍卫在后面跟着,不管他们。”
两人走到一处针线摊子,庞雨琴想到家中带来的丝线很多颜色都不全了,很多衣裳需要缝补,虽说很多事情丫鬟可以去做,但是她却不想清闲着,见到一些需要的还是先备些的好,于是便弓身挑选起来。
“妹妹还真看不出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做事细心,而且还不娇柔,就从这挑选丝线便可以看出你里外都是一把好手呢。”王朝云赞叹道。
庞雨琴迅速地选好了丝线,笑着对王朝云说道:“从前在家中这些我也都是不做的,这些都是进了杜家才开始慢慢学的。”说着将丝线交给小贩,从荷包里掏钱。
“一共是七种丝线,各种三股,一共是二十一股,这位大姐,给七十纹钱好了。”小贩利索地算着钱,眼睛还不时地往庞雨琴和王朝云的脸上瞄。
王朝云沉下脸来,厉声说道:“怎么这么贵?不过就是一些丝线,你竟然要七十纹?”
庞雨琴极少出门买东西,平日都是怜儿和雪霏儿去,今天王朝云约了自己才出来,听王朝云这么说,心里还奇怪,二夫人如何得知这个价钱贵了呢,但却不好说话,只一旁站着听。
小贩并不认识她们,见王朝云生气了,赶紧解释:“这位大姐有所不知,从前确实这些丝线大概要不到十纹,但是现在我们从丝线商人那里买过来就要五十纹,都是番军给害的,您不信可以去问问,也不是我这一个摊子卖你这么贵!”
王朝云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个丝线摊子,便道:“也好,这么贵,谁买的起啊,我们再看看。”说着,当真就拉着庞雨琴朝前面的摊子走去。
第319章 物价
庞雨琴小声问道:“云姐如何得知刚才那个丝线就贵了?”
王朝云偷笑道:“其实我哪里知道,不过就是走之前我那贴身丫鬟巧儿告诉我的,说是但凡是在集市买东西都是可以少的,无论任何东西,你只要说这一句,一般都会给你少些,否则,我如何得知呢?”
庞雨琴恍然大悟,但见刚才王朝云气定神闲一副老买东西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人走到另外一处丝线摊子,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见她们过来,赶紧笑着起身客气地说道:“两位大姐买线啊?”
王朝云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刚才庞雨琴挑的颜色和数量再来了一套交给老太太,老太太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小贩算的快,但是算出来的数额确实让庞雨琴和王朝云大吃一惊:“一共是七十五纹。”
庞雨琴失声说道:“怎么还要贵些?”
老太太笑道:“我也不强买强卖的,你们若是嫌贵,你们就换一家吧。”
王朝云问道:“大娘,在打仗之前就是这个价钱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买了几十年的丝线了,也就是现在最贵了。”
真是物以稀为贵,庞雨琴到不在乎这点钱,只是苏轼家很穷,又不愿意接受接济,所以庞雨琴也帮着讲价,但老太太只是不让,最后,王朝云只得买下了。
她们路过那小贩面前时,小贩都看见了,不解地问道:“两位夫人,那个老太卖的一直比我的贵,丝线都是一样的,你们怎么不买便宜的,反而倒是买贵的了?”
王朝云道:“贵不了几文,但你年轻,进货容易,自然便宜,人家老太太年迈体弱,卖线不容易,所以我们就买她的。”
小贩愕然,心想还有这样买东西的。
走到粮店门口,王朝云突然想到家中粮食好像不多了,决定捎带些回去。
两个人进了粮店,一个伙计见有人进来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坐在柜台里,将两条腿放在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