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自己写的又如何了?哪里有你嫌弃的道理。”杜文浩瘪了瘪嘴巴。
林青黛想笑但是她忍住了,看也不看杜文浩,只将手中的香帕在杜文浩眼前一扫,道:“那你倒是读给我听听。”
“那你可要听好了,咳咳……”杜文浩清了清嗓子,其实这不是什么词,不过是他在读大学是很喜欢的一首诗罢了,而且还不是古代的人写的,作者是一个女人,名叫席慕容:
“人若能转世,
世间若真有轮回,
那么,我爱,
我们前生曾经是什么?
你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
我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
你若曾是那个逃学的顽童,
我必是从你袋中掉落的那颗崭新的弹珠,
在路旁草丛里,
目送你毫不知情地远去。”
杜文浩念到这里,他刻意不转头去看林青黛的表情,只是看着前方的路,再拐过一个巷子,就要到家了。
“说完了吗?”许久,当车已经拐进了巷子,五味堂的招牌已经隐约可见的时候,林青黛这才幽然地冒了这么一句,仿佛来自天籁,声音有些落寞。
“没有,以为你不想听了,所以就不读了。”杜文浩这才看了看一旁的林青黛,暮色中她脸部的轮廓分明,修长的眉,淡墨的发,高挺的鼻,质感的唇,微微上翘的下巴,白皙的脖颈,活生生一副美人儿图。
林青黛转头正好和杜文浩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先是一愣,有些慌张的样子,但很快镇定了下来,浅笑,低眉,轻声说道:“这是诗词?”
“是啊。”
“瞎说!哪有这样的诗词!我虽不会做诗填词,但诗词的平仄还是知道一些的,你这压根就不是诗词。”
“那你说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着却让人心里幽幽的酸楚,跟诗词一样让人心醉,挺好听的,再接着念,我想听完。”
杜文浩低语:“到家了,回头写给你,你慢慢看。”
车子停在了五味堂的门口,雪霏儿正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呢,看见杜文浩和林青黛坐着马车回来,于是赶紧扭头喊道:“琴儿姐姐,文浩哥哥和青黛姐姐他们回来了。”
五味堂的伙计赶紧出门将马车牵着,等杜文浩和林青黛走下车来,然后将马车牵到后院去了。
林青黛故意快走两步,一个人先进了门。
雪霏儿走到上前,亲热地挽着杜文浩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臂弯里,杜文浩则摸了摸她的头,道:“干嘛站在门口?”
“等你啊。”
“想我了?亲一个!”
“才不是呢!”雪霏儿扭脸躲开杜文浩的嘴,说道:“是琴儿姐姐的奶奶病了,琴儿姐姐的二姐过来了,说是让你过去看看,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呢,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你都一点也不心疼人家。”
杜文浩趁着没有人注意,还是飞快地在雪霏儿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道:“好了,那你就不用等我了,赶紧去吃点东西,我去琴儿那里看看,想必她也着急了。”
“就是,就是,哎,对了,你不是进宫去了吗?怎么和青黛姐姐一起回来了?”
“路上碰见的,你赶紧去吃饭吧,叫上你青黛姐姐,她也还没有吃饭呢。”说着,杜文浩径直朝庞雨琴的房间走去。
只见庞雨琴红着双眼,看来是哭过了,一旁坐着庞雨琴的二姐庞雨婷。
见杜文浩进门,姐妹俩连忙起身。
杜文浩先是叫了一声二姐,然后走到庞雨琴身边,搂着她的肩膀,道:“从宫里出来然后遇到青黛姐姐让她陪着我去了一趟司马大人家里给他看病,这才来晚了一些,你和二姐吃饭了吗?”
庞雨琴见杜文浩一回来,拿着香帕又开始拭泪,呜咽道:“二姐过来说奶奶又病了,头痛身痛,发热憎寒,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她又只相信你,说要让你看,可你却左等右等见不找人,所以我这才着急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回来了,那我们就赶紧过去看看奶奶吧。”
“可是你还没有吃饭了吧?”庞雨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相公的。
杜文浩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劝慰道:“好了,一顿不吃饿不死,先去看了奶奶再说。”
庞雨婷一旁端坐着,小两口说话自己不好插嘴,见他们准备出门了,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要不去我家吃吧,文浩先给奶奶看病,我要厨房给文浩准备晚饭。”
杜文浩拱手道谢:“有劳二姐了。”
出了门,杜文浩见庞雨琴仿佛有话要给自己说,但总是欲言又止,精神也很恍惚的样子。
上了车,庞雨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庞雨婷和自己说话喊了几声都没有听见,杜文浩这才说道:“琴儿,你有心事?”
庞雨琴有些惊慌地看了看杜文浩,连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啊。我……我能有什么心事。”
杜文浩以为她是在意自己和林青黛一起出去这么晚才回来,但是庞雨婷在一旁坐着也不好解释,只好宽慰道:“好了,奶奶没事的。”
谁想庞雨琴听了这话,反倒低声抽泣起来。
“琴儿,你就别哭了,奶奶没事的。”庞雨婷也一旁劝慰道。
杜文浩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声问:“琴儿,到底怎么了?看你神色有些不对。”
庞雨琴抽抽噎噎终于说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奶奶也不会病成这样……”
杜文浩奇道:“到底怎么回事?”
“先前奶奶病了,找你你又进宫了,奶奶又信不过妙手和憨头他们两个,我就不知深浅地自作主张去给奶奶看病了,还开方下了药,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庞雨琴边哭边说。
杜文浩忙道:“你什么时候回去给奶奶看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庞雨琴这才抬起头来,抽抽噎噎却说不出个完整话。杜文浩心疼地将庞雨琴搂在自己怀里,也不管庞雨婷在对面看着是不是碍眼了,这位妻姐还待字闺中没有嫁人呢。
又安慰了片刻,庞雨琴这才泣声道:“就前几日,那几日相公忙着给宫里的林娘娘和宁公公看病,我等不及就独自回家了。给奶奶看了病,见她头痛身痛,发热憎寒,心想肯定是伤寒表征。我就想着用发汗的药物把奶奶体内的热散出去,谁想奶奶吃了几剂非但无效,而且这几天开始日不思食,厥不能言,眼不能开,今天二姐过来说,连气息都很微弱了……,相公这可怎么是好,若是我将奶奶给……,那我就无颜苟活于世了……呜呜呜”
“什么话,不许乱说,奶奶之前什么症状?”
“嗯……,恶寒重,有轻微的发烧,头痛身痛,我看了身体却不发汗,面色苍白,说话也没有什么精神。”
杜文浩听了之后,大概已经是怎么回事了。
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了庞雨琴娘家。
庞母躺在床上昏昏然已经不认人了。一家人围坐庞母床边,杜文浩简单跟岳丈庞景辉等人见礼之后,便开始诊病。
诊脉望舌之后,印证了心中的判断,提笔下方,递给庞雨琴赶紧找方抓药,给庞母煎服。
庞雨琴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啊了一声,只见处方上面只有一味药——人参五钱!
庞雨琴惶恐地望着杜文浩道:“夫君,这……,奶奶病得很重,但用这一味药,能行吗?”
杜文浩微笑:“行不行,试试就知道。”
庞雨琴的父亲庞景辉捋着胡须道:“文浩用药,一向别出心裁,却屡建奇功,上次给你姨娘治病就是这样,赶紧的,准备人参给奶奶煎服!”
庞景辉家人参当然有,不需要去药铺买了,片刻,人参汤煎好送来,庞雨琴亲自给奶奶喂服。
然后,一家人围坐在庞母床前,昏暗的灯光下,老人双目紧闭,嘴唇无色,脸色苍白。庞雨琴依偎着丈夫坐着,见丈夫胸有成竹的样子,想问便也不问了。
片刻,庞母轻声呻吟了一声,慢慢张开了眼。
“奶奶醒了!”庞雨琴又惊又喜,抓住庞母的手,喜极而泣。
庞母慢慢转过头瞧了瞧他们,脸上浮现喜色:“是琴儿啊,还有文浩啊,你们来了就好……,奶奶没事的……”
庞雨琴的母亲刘氏流着泪,帮庞母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奶奶当然没事,文浩来了,病魔早就吓跑了。”
屋里人都笑了。
第297章 怀孕之赌
庞母也勉力一笑,孱弱的声音道:“我……,我想喝水……”
庞雨琴赶紧让下人端来温水,正要喂庞母喝。杜文浩道:“把先前煎人参的渣拿来,给奶奶就水服下。”
有下人端来药渣,服侍庞母就水喂了。又过了片刻,庞母精神渐好,竟然让人扶着做起来,斜靠在床头,和庞雨琴他们聊起家常来。
一家人见此情景都是又惊又喜,都暗自称赞杜文浩医术如神。
当晚,杜文浩夫妻住在了庞母家。
床榻上,庞雨琴依偎着夫君道:“相公,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开的方子错了吗?”
“不是,你开的方子没错。”
庞雨琴黯然道:“夫君,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我说的是真的,你的用方本身并没有错。”
庞雨琴抬起头,眼睛湿润,望着杜文浩:“那为何治不好奶奶的病,还害得奶奶这样?”
“因为你不了解如何给年迈之人用药,但凡年迈之人,正气已虚,无力鼓邪外出,就算有伤寒表证,也不能纯用发散之剂,而应当用参苏饮、再造散等药扶正解表,才有效果。你屡用发汗解表的药,不仅无益,反屡劫其汗。发汗伤阳,这才神无所主,饮食不思,口不能言,眼不能开。这种情况下,只需要用人参煎汤徐服,元气恢复,病也就好了。”
庞雨琴兰心慧质,听罢立即明白了,知道自己用方没错,只是没有考虑到年迈之人的身体特点,在用药解表的时候没有想到扶正,这才伤了阳气。
她跟随杜文浩学医已经将近一年,平日十分刻苦,空闲时间差不多都用在了苦读医术上,加上杜文浩的指点,医术突飞猛进,原以为已经小有所成,却没想到给自己亲奶奶治一个简单的伤寒表证,用方虽然对了,却不知因人而异的道理,都差点弄成大祸,这才明白岐黄一道,博大精深,自己只不过刚窥门径而已,要走的路还很长。
第二天又守了庞母一天,庞母已经基本痊愈,能下床行走,饮食等都恢复了正常,傍晚时分陪庞母等家人吃过晚饭,杜文浩夫妻这才告辞离开,回到了五味堂。
又过一天。
这天早晨,林青黛早早就起床准备到后院的竹林去舒展舒展拳脚,刚打开门,只见门槛下落下一张纸来,捡起一看,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整齐地写着一段话:“前日念诵的诗,后面的部分接续如下:
你若曾是面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炷香,
焚烧着,
陪伴过你一段静穆的时光。
因此,今生相逢,
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
却又很恍惚,
无法仔细地去分辨,
无法一一地向你说出。”
林青黛读罢,心里一热,转身回到房间将门关上,透过窗户,见杜文浩正从书房出来,赶紧低头坐在椅子上,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情一样,直到眼巴巴地看着杜文浩青衫长袍地翩然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哐当一声是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林青黛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拿起这张纸来认真地读了起来。
“唉,文浩,说我青黛是你一世红颜,这短短三行字,竟蒙蔽了我的眼,我怎么就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