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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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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病人都留了联系地址的,听说杜文浩得空一天坐诊之后,阎妙手立即派人去把那些个疑难病人都叫了来,杜文浩让阎妙手、憨头、庞雨琴和雪霏儿一起观摩自己诊病,以提高医术。忙了一天,直到傍晚掌灯时分,这才全部诊治完毕。

关了药铺,吃过晚饭,杜文浩来到了后园竹林。

每天这个时候林青黛一般都在五味堂的后宅竹林里练功,英子陪同着,有英子的地方自然便有那小虎崽小可。

几个月下来,小可已经长大了不少,立起来可以抱住杜文浩的腰了,大概是一直吃素的原因,杜文浩总觉得这个小东西的眉宇间少了一股杀气,或者说是霸气。一直想放虎归山,除了老虎的野性还没有培养好之外,主要还是英子舍不得。

英子平时里主仆分明,对杜文浩的话不敢不听,但是,唯独小可的事情,她很执拗,只要说送小虎崽回山的话,她抱着小虎崽就跑。

到底时间长了,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像个小猫似的东西养成了现在这个步步生风的猛虎,谁要说没有感情那就假了。

此刻,小可正趴在一边的稻草上,目光炯炯,见杜文浩上前只摇了摇象鞭子似的尾巴,并未起身。

杜文浩见林青黛一身清墨的短装,腰上系了一条白色的腰带,飒爽英姿。她刚练完一套剑术,满脸红霞,白里透红,瞧着让人心动。

林青黛瞧见杜文浩过来,喜上眉梢,问道:“文浩,你怎么来了?”

杜文浩笑了笑:“我来找姐姐说说话啊。”

林青黛瞧了她一眼:“我看不像,你这样好像有什么心事。”

“姐姐真聪明!”杜文浩微笑,走到小可身边,正要在石凳上坐下。

“别坐在那里!你的病刚好,别又凉着了。林子里冷得很,反正我也练完了,我们回屋说话去吧,早上琴儿端了些酸枣糕和绿豆糕来,我煮些梅子酒,叫人给你准备些下酒菜,你看如何?”

杜文浩顿时来了精神,拍了拍小可结实富有弹性的屁屁,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在小可这里,杜文浩还是可以随意摸的,这也算是一种虚荣心的满足:“好啊,有酒喝,自然是好事,这样的天气,正是该喝酒的,炉火,水酒,佳肴,还有青黛姐你这美人作陪,耳鬓厮磨……”

杜文浩一想到酒就有些忘形了,一见林青黛红扑扑的俏脸娇嗔薄怒,赶紧住嘴,假装去和小可亲热,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青黛转开话题:“你最近忙,也要顾及着琴儿,我看她最近气色不是很好,今早给我送糕点的时候还说肚子有些痛呢,你可不能不在意,她怀着孩子呢。”

杜文浩赶紧说道:“她刚才给我说了,想是昨日里酸枣糕吃得多了些,有些肠胃不适,我给她看过,没问题。呵呵,说到这事,姐姐比我还要紧张呢。”

两个人慢慢往竹林外走,英子带着小可慢腾腾跟在他们后面。林青黛道:“我咋不紧张呢,我也想当姑姑了啊。”

“姑姑你是当不成的了,等你孝期满了,便要当孩子的姨娘了。”杜文浩调笑道。

林青黛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看你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那我现在就不正经一回?”杜文浩作势要去亲她。

“疯了你!”林青黛嗔道,“英子在后面呢!”

回到院子里,林青黛让杜文浩先到自己屋子里坐着,然后吩咐英子去厨房准备下酒菜,自己亲自去取梅子酒。

杜文浩站在廊下瞧伙计们忙碌。今天日头好,伙计们都把药拿出来晒,园子里伙计正忙着收药。

看了一会,杜文浩这才推门进了林青黛的屋里。好长时间没有来过了,杜文浩发现林青黛的房间里多了好些个藤条放在地上,像是要编什么。杜文浩一个人坐着无味,又出来站在廊下瞧伙计们有说有笑地在院子里收药。

“怎么站在门外,我屋子有狼还是有虎啊?”林青黛端着一小坛梅子酒回来,见杜文浩站在门口,便打趣说道。

“姐姐在房间里放这么多藤条做什么?”

进了屋子,杜文浩在窗边软榻上坐下。窗前一盆水仙开得甚好,淡淡的花香,十分好闻。

第276章 平安是福

林青黛从炉子上提下一直热着的水,亲自给杜文浩倒了一杯茶,道:“我跟对面的老张头学着给未来的侄儿做张小床,听老张头说藤条做的小床比篾条编的床睡着软和,而且还不会伤着孩子的小手。”

杜文浩没有想到平日里从不动手绣花女工的林青黛竟然还这么细心,孩子不过怀了才两个月的样子,林青黛已经在为孩子做些什么了,想到这里杜文浩不禁感激地看了看林青黛。

“专程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和我喝酒吧?”回到房间毕竟有些凉意了,林青黛顺手从衣架上取了一件青色的长袄披上。

“有件事情,我一直拿不准,所以这才找姐姐来商议。”

正说着,英子和厨房里两个伙计进来了,杜文浩便停下不说。

英子喜滋滋对杜文浩道:“少爷,您今天运气正好,厨房外出采办,正好遇到有人刚从山上打的一只獐子,买了来给你下酒呢,既然今天少爷和夫人要喝酒,就让厨房制备了端来。”说着让伙计将小菜和已经温好的梅子酒端上来放在了桌子上。

杜文浩听英子说少爷和夫人,心中一动,瞧了一眼林青黛,她也听着有些不对劲,叱道:“英子说话没规矩,老是改不过来,叫我掌柜,不能再叫夫人了。”

“哦,”英子抿嘴笑着看了看他们两,低声道:“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瞎说什么呀!越发的没规矩了!”林青黛涨红着脸薄怒道。

杜文浩哈哈大笑:“英子真是懂事,而且出落的越发水灵了,青黛姐,听这话英子是想着嫁人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给英子说个人家?”

英子羞红了脸:“少爷瞧你说的啥呀!我是夫人的丫鬟,一辈子跟着夫人了的!”

杜文浩心头一荡,这也就是说,将来娶了林青黛,也就连带娶了这个俏丫鬟了。

等英子他们走了之后,林青黛为杜文浩斟好了酒,坐下后,似笑非笑看着杜文浩:“我看呐,你才在宫里学坏了。”

杜文浩大笑,道:“青黛姐,有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没听说过吧?”

“哼!就你话多!好了,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情?”

“是有点事,今天我做了件事,但心里一直犹豫,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这是医德和喜恶之间的抉择。”杜文浩用手拈了一颗水煮花生放在嘴里,若有所思说道。

“是不是陈美人的事?”到底是林青黛,杜文浩才一路口风,林青黛便马上就知道杜文浩的来意了。

杜文浩点了点头,举起杯来和林青黛对饮了杯,嘴里啧啧两声,然后又给自己和林青黛的杯中斟满。

林青黛起身走到床前拿出一包东西走了过来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不解,林青黛示意他打开。

杜文浩小心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发黄的手帕,展开一看,手帕上并无别的东西,不过是一张素帕,手帕的中间有一块儿黑色的印记,摸上去有些硬。杜文浩是法医专业毕业,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这上面是血?”

林青黛点了点头,接过那手帕,道:“是的,是我爹死前吐得一口鲜血。”

杜文浩见林青黛的神情严肃,不觉也收敛了笑容。他从来没有听林青黛提过自己的父母,只知道一段不幸的婚姻已经可以让一个女人死去一回了,既然她不提,自己哪里还敢问别的呢?

林青黛仿佛被时间又带回了那个久远的记忆中:“我十一岁的那一年,我爹病了,找了很多的医生都说不治了,我娘整日便以泪洗面。有一天,来了一个老者,慈眉善目,我还记得当时他的那双眼睛,象把利剑仿佛可以穿透人的胸膛一般,他来找我娘,说是要给我爹看病。不知为什么,我娘却要将那人驱赶出门,当时我不解,便责问我的母亲,为什么有人来救我爹了,你却不让?”

杜文浩见林青黛的眼中有泪,便将自己的绢帕递给了林青黛,林青黛接过对着杜文浩微微一笑,轻轻地擦拭了眼角。

“我娘什么都没有给我讲,只是让那人走,后来,大概是娘和那人的声音惊醒了屋子里睡觉的爹,他便问是谁,我口快,就说那人长相,说他要来给爹看病,可是娘不让,屋子里静了一会儿,只听我爹说道,让他进来吧。我娘无奈,只得让那人进去了,而我娘则带着我在另外一间屋子坐着,我还清楚地记着,当时我娘一直在发抖,她紧紧地拽着我的手,一直在自言自语,走都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后来呢?”杜文浩问道。

林青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抛弃一个重物一般:“后来,那个人出来了,给我娘说,爹的病已经不能医治了,那是心病,只是这个心结打得太死,解不开了,所以没得救。说完摇了摇头就走了。我见那人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就在那人走后地第三天,我爹真的去了。去之前,就吐了这一口血。让我娘带我到他的床前,告诉我,人的一辈子不要太过执拗,不要以为在大家眼里看来是对的事情,就真的是做对了,做每一件事情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杜文浩不知道林青黛这时候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却不打断她,静静地听着。

林青黛续道:“过了几年,我才从娘那里知道,那个人原来竟然是我爹的亲哥哥,也就是我伯父。因为年少时两人争执一件小事,反目成仇,伯父一时气愤,忿然出走,一走就是几十年。父亲每每想着不值,想派人去请我伯父回来,可就是面子上过不去,一直僵着。直到我爹去世的前几天,即将生死之隔之下,伯父主动回来,与父亲悲泣和好,以免他心头牵挂。唉,只可惜这个结在爹爹的心里藏到太久,一直不能解开。”

杜文浩没有想到这张素帕后面还有这样一个沉重的故事,他叹了口气,说道:“青黛姐,你是想让我做不要后悔的事情?”

“是!”林青黛盯着他。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

“我知道。”

杜文浩微微有些吃惊:“你知道?”

“是,头一天,陈美人的贴身老妈子来过,求你救她娘娘。当时你病了躺在床上,是我做主,劝说琴儿不告诉你。”

“可她马上要死了!”

“这世上病得要死的人多了去了,你救得了几个?”

杜文浩顿时哑了,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不救,顺其自然,大家都好,这本来就是个自然而然的结果,你救了,打乱了,有谁会认可你的仁厚仁医?”

杜文浩浓眉一挑:“医者,当先医己,然后医人。若无仁心,何言仁医?”

林青黛柳眉一立:“史上不肯见死不救的仁医,有几个有善终的?扁鹊?文挚,还是韩宗绍、康仲殷?”

杜文浩黯然,神医扁鹊九十岁高龄,秦国国君秦武王患有头疾,请扁鹊来治疗。有人告诉扁鹊秦武王身边有个妒忌心很重的太医,恐怕会不利于他,扁鹊不停,执意前往,最后果然被这太医派人暗杀了。

战国名医文挚,齐王得了抑郁症,身体极度虚弱,行将就木,齐太子找来文挚,求他医治。文挚不肯见死不救,决定以激怒法医治,要太子保证医好之后赦免他的罪过。太子答应。文挚便用了种种无礼之极的办法激怒齐王,果然将齐王抑郁症治好了。但是,齐王并不买账,也没有听太子的解释,不肯原谅文挚的无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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