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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太医得知这个消息,急忙赶来,也是激动地热泪眼眶。虽然这孩子比正常的孩子差得太远,基本上还是个白痴,但足以让他欣慰的了。只希望以后的用药,能继续治好孩子的病。
钱不收把药方告诉了蔺太医,他便把孩子从五味堂接回了家,自己亲自给孩子照方治疗。
治疗这病方面,杜文汉朝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基本上是钱不收想到的和使用的方法,杜文浩欣喜之余,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件事,不仅感慨万千,钱不收使用的法子显然带有很浓的巫医的成分在其中,如果说巫医只能起到心理安慰作用,在这里就不能成立,因为病人只是个婴儿,谈不上有什么心理安慰作用。
使用巫术加医术的方法治病,居然收到了显著疗效,说明中医博大精深,还有很多我们无法认识的东西。比如老外对刮痧、拔火罐不能理解,但中医千百年就是用这种方法治病的。在他们看来,或许这就是巫医成分,但事实却证明是有效的。
这件事,让杜文浩对古代医者不禁刮目相看,需要从他们那里学的东西太多了。
……
这一天五味堂来一个病人。是阎妙手接诊的。
此人喘的甚是厉害,手捂胸口样子十分痛苦,阎妙手示意身边的伙计搀扶着他走到桌前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阎妙手没好气问道。
那人却不回答,只是四周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阎妙手再问,那人脾气比阎妙手的脾气还要大些,粗声粗气地说道:“人家都说五味堂的坐堂先生是俊俏后生,怎么一看这么老了?”
阎妙手一听,没有好气地说道:“你是看病还是相婿?”
那人一听顿时大怒,起身还未说话,突然跌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喘气,很多看病人见状都围上前去想看个热闹。
憨头急忙捅了一下阎妙手:“师兄,这样跟病人说话,师祖知道了很责罚的。”
阎妙手说了那话,其实也就后悔了,听了憨头的点拨,更是懊恼,忙躬身致歉:“请问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我听说你的医术差得很,肯定治不了我的病。我还是找你们的杜先生。”
阎妙手听罢,真是火大,但是病人为大,到底还是忍了,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五味堂的坐堂先生,我师祖只看我们看不了的病人和急症。”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阎妙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给我看病,那我可以让你看……”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眼睛只瞧着阎妙手。
阎妙手听罢,见那男人分明还有话没有说完,便道:“你想说什么,一次说完好了,我好给别的病人看病。”
男人起身依旧捂着胸口,道:“很简单,你自以为是,非要给我看病,如果看不好,你可得陪我医药费!”
身边有病人窃笑,阎妙手再也不想和这等无赖讲理,起身说道:“既然你说我五味堂治不好你的病,那请你另请高明好了。”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妙手,不得无礼。”
话音刚落,只见从里间走出一个年轻男子,皱着眉扫了阎妙手一眼,正是杜文浩。
“是杜先生出来了。”
有人低声说道,大家很自然给杜文浩让开一条道理来。
杜文浩微笑着走到男人身边,道:“你还未让他看,为何就说他医治不好你的病呢?再说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什么都还没有给你看,你便给一个人的医术下了定义,我看这样不好吧。”
男人见众人对杜文浩毕恭毕敬的样子,便知道面前这位男子便是杜大夫了,便是自己要找的人,赶紧捂着胸口就要起身,杜文浩连忙将其按住,道:“我看你病的不轻,还是坐着说话吧。”
杜文浩对阎妙手道:“这病人我来治吧,我里面在扎银针,留针正好空闲了这么片刻。”
“是!师祖”
杜文浩听了听那人的呼吸,问道:“先生以前有哮喘?”
“先生说的是,但是有位先生说我得的却不是平常的哮喘。”
“此话怎讲?”杜文浩说着,示意那人将手放在脉枕上,自己开始号脉。
那人稍事休息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这哮喘每年的端午前后开始发作,中秋一过久就不再发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个哮喘是夏天发,而冬天至?”
“正是啊,先生。”
“那你平日里发作的时候应该是找过先生看了的,怎么如今喘的这么厉害了呢?”
男人长叹一声,道:“说来真是话长了,给我看病的先生虽说可以暂时缓解我的痛苦,但是一直不能断根就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情了,后来先生见我每每发作时,都痛苦不堪,他又无能为力,所以才推荐我来您这里找您看看的。”
杜文浩:“你这个病怎么得的。”
男人:“嗨,别提了。三年前,全家人一起出门踏青扫墓,我还记得那一年清明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的炎热了,为了不让家人冒着炎热的天气出游,故而,鸡未啼鸣就动身了,谁知,那天走到扫墓的地方的时候,还是出了太阳了,当时我是走得又热又累又渴。我们扫墓的地方是一处好地方,有山有水,家人带了好些熟食,准备就在那里游玩一天,我见山泉清澈,便咕咚咕咚喝了很多,甚是惬意,喝了很多山泉之后,便和家人一道一起就在泉边吃了家里带来的许多东西。大家都饿了,东西也吃了很多,谁想还没等到太阳下山,我就开始喘了。从那以后,每年端午开始喘,喘到中秋为止。”
杜文浩问完病情之后,看了舌象,看了脉象,提笔便给这个男子开了个方,方子很简单,只有三味药——栀子、焦山栀、淡豆豉。
那男人拿着这个方子之后,不禁大声说道:“大夫,我可是找过很多的先生看过的,这两年一直没有停止过寻医问药啊,大夫们都是大把下方抓药,从来没有大夫给我开这么少的药的,你这药行吗?我可喘得很厉害。”
杜文浩微微一笑,道:“你去试试吧,你去试试吧,连吃七付!”
那男人半信半疑抓了药,还是不放心,又回到杜文浩的桌前,两个手指提着一串药包,也不管杜文浩是不是在给别人看病,直嚷嚷道:“大夫,这七包茶叶能治我的病吗?”
杜文浩看也不看那人:“试试吧,试试吧。真不行我也没办法。”
那人见杜文浩不理又只好离开了。
阎妙手等杜文浩看完了病人,走上前去,小声说道:“师祖,栀子豉汤在《伤寒论》里是治疗热扰胸膈证的,它是治疗心烦的,这两个药它可是不能够治喘是啊。”
“我说过很多次了,变通!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方要根据辨证来出,而不是辨证!”
“是!徒孙明白了。”其实阎妙手对这句话还是半懂不懂的。
杜文浩笑着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了,起身哼着小曲儿朝后院走去。
七日后。
那人再次来到了五味堂,拎了一大包礼物,先给门口的阎妙手鞠躬致歉,然后来到里屋,见到杜文浩,躬身一礼,恭敬地说道:“小生此次来,一是感谢杜先生,二来也是给之前那位先生陪个不是,小生寻医无门,自然心中火急,惹恼了您的徒孙,实在不该。”
杜文浩笑着说道:“说明你的病真是好些了。”
那人说道:“先生,吃了您这个药呢,喘呢还是喘,但是,我觉着心里痛快了。原来也没说心烦,只说胸闷憋气。我觉得心里痛快一点了,好像那憋气的程度呢比较轻了,而且喘的那个程度呢,您说要在过去我每次喘斗必须服药,否则必然不济,久久不得安生,现在可以忍住不吃,忍一会儿竟然也就过去了。”
杜文浩点了点头,道:“好,那就继续吃着,再吃七付再说。”
那人再无废话,听话地赶紧拿着杜文浩给的方子去抓药了。
第220章 王爷的侍卫
那人连续吃了半个月后,既没来复诊,也再没出现在五味堂。
隔了一年之后,阎妙手有一次出诊,与那人偶遇,到底是打过交道的,那人一眼便认出是阎妙手,老远就笑脸相迎,阎妙手发现那人昂首挺胸,再也没有弓腰驼背双手捂胸了。便问道:“怎么再也不见你来了,好些了吗?”
“托您和您师祖杜先生的福,竟然再也不喘,你家师祖真是神了。我给我之前给我看过病的很多先生说了这个方子,他们都一一竖起大拇指称赞你们师祖用药高明呢。”
那人十分热情竟然执意要请阎妙手去喝酒,阎妙手见有人夸奖自己师祖自然高兴,也不推辞,在酒馆里一番好劝之后阎妙手喝的是面脸红彤彤地优哉游哉地回了五味堂。
回到五味堂,见到杜文浩将此事告知与他,道:“师祖,记得咱们俩以前看的那个哮喘的病人吗?就是那个清明踏青,喝泉水坏了肚子的那个?”
杜文浩想了想,点头称记得。
阎妙手对杜文浩是敬畏有加,轻易不敢乱说话。这一次是仗着酒兴,胆子也大了些,问:“他的病已经彻底好了,我遇到他了,还请我喝了一顿酒呢。——师祖,我记得当初你用的是栀子豉汤,这方真能治哮喘吗?你给我讲一讲这是怎么回事行吗?”
“如果是你,你打算怎么治这个病?”
“要换做我啊,我绝只敢用宣肺平喘药,师祖怎么就用一个栀子和豆豉来清宣胸中的郁热呀?”
杜文浩笑道:“憨头不会变通光会傻读书,没想到你也不知变通。栀子豉汤的确没有治疗喘的记载,可是,古代经方都是人写的,人的认识是有限度的,每个方子有它基本的作用,但是,却还包含着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作用,需要我们去挖掘它还有哪些医药作用?具体到这个医案,栀子豉汤它是治疗什么呢,它是治疗郁热留扰胸膈的,郁热留扰胸膈可以见到热扰心神的心烦,那么如果郁热留扰胸膈,郁热扰肺的话,可以不可以见到喘啊?”
阎妙手想了想,道:“那也许可以吧。”
杜文浩:“你记得那个病人他是怎么造成的这个病吗?”
“记得,原来他本身是不喘的,他走得又热又累又渴的时候喝了大量的凉水,又吃了大量的冷热不均的食物,所以肚子痛。”
“没错,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混在肚子里,把热郁在胸膈了,不过对他说来,表现不是烦而是喘。那么,我们要想把胸膈中的郁热得到清除,得到宣泄,栀子豉汤就能满足这个要求——治病要辩证,选方要选对症的方,只要对症,管它以前是治什么病的经方呢?”
阎妙手茅塞顿开,不禁大声叫好,连连拍手叫绝。
这一天,杜文浩正在内堂看病,忽然听到前堂吵吵闹闹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雪霏儿和庞雨琴二女对视一眼,雪霏儿道:“我去看看!”急步跑了出来,只见前堂大厅里,来了几个腰胯单刀的侍卫,只在大厅上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见到杜文浩出来,阎妙手急忙过来躬身禀报:“师祖,这几位官爷说要看病,又不肯配合问诊,只是插科打诨说闲话,又说我们诊察不准,不过师祖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杜文浩点点头,转身正要走,忽听后面那几个侍卫嚷嚷道:“我们要见神医,就是你们五味堂擅长华佗神技的那位!”
杜文浩心头一动,听这人声音中气十足,并无病象,却指名道姓要见自己,难道其中别有原委吗?
杜文浩瞧向那几位侍卫,拱手道:“几位官爷,不才正是杜文浩,几位找我有事吗?”
那几个待到侍卫相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