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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少年开始回头打量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冲北的窗户的位置用厚厚的帘子挡着,
“我们从这里爬出去。”张宁一把拉开帘子,接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没有发出尖叫,半天才颤声向伙伴们问,“这,这是什么……”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但其他三个人的脸色也不比张宁好,一起对着眼前的事物发呆。好半天,高籍明才喃喃说:“灵位……有这么多灵位……”
原本的窗户被一张灵桌堵住了。灵桌分上下三层,摆放了大约二十个灵牌,灵牌的前面还放着香烛。在被传说是鬼屋的地方看见种东西,确实让人心里发毛。
蔡彻大着胆子说:“也许人家比较传统,供奉着祖先的灵牌做纪念吧。”说完用手电去照那些灵牌。灵桌的最上层只摆了一个灵位,手电照出模糊的字迹,似乎是“先师灵云道长之位”几个字。蔡彻咧咧嘴,手有些发抖,“这,这是什么……真是道士的家吗?”
“别管这些了,我们快想办法离开吧!”严韦行也隐约看见了,不止最上面那个,这里的灵位上写的都是“道号”。难道这里住的真是个道士?他心里没来由地焦虑起来,催着朋友们快走。
“这里没有窗户我们怎么办?”
“下楼看看,如果主人在客厅里的话,我记得厨房和客厅这是隔着一面墙的,也许我们可以从那里的窗户溜出去。”
“好吧,下去看看。”
“轻点轻点,下面有人。”
四个人商量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关好门,开始下楼梯。
整座房子里一片黑暗,主人竟然一直没有开灯,不过这也方便了少年们行动,很快就摸索着走到了楼下。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才可以穿过半开半合的走廊门,在不被客厅里的主人发现的情况下走进厨房里去。
只是屋子里没有灯光,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路灯光线,四个少年躲在门后向客厅里偷看,清楚地看见房子的主人正坐在客厅的窗边。那是个年轻女子,她穿了件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越发显得她的面孔和手指白得出奇,她坐在那里,正在一针一针地刺绣着。看起来,这一切都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是瞎子吗?”
“你看不见她在刺绣吗?”
“可是她没开灯,怎么看得见绣什么?”
“别说了,她会听见的。”
少年们用极低的声音相互耳语,这时外面的女子忽然停下了针线,向这边看来。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睛,看起来十分美丽。少年们各自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也不敢出。那女子没有发现什么,不会儿就又开始绣了。她很有耐心地绣个不停,里面的四个少年却不敢移动,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她发现了他们,把他们四个当小偷。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张宁偷偷看看手表,发现已经十点多了。
女子终于站了起来,在桌子上取了个杯子,倒了些水喝,并且同时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趁着这个机会,少年们溜进了厨房。
张宁走在最后,他过去之后又向外张望了一下想看看那女子有没有发现,却看见那女子正放下杯子,一滴深红的液体正从她嘴角滴下来。
这时前面的人拉了一下张宁的衣角,他急忙也进厨房去了,同时心里生出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子喝的是血。
厨房里除了一个冰箱外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正对面便是窗户,外面就是街道。这家的主人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意识,这样简单古旧的木制窗户对着街道,竟然连安全网都没有装,小偷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进来……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四个只要不惊动外面的女子,很容易就可以出去。
高籍明先过去,用极轻极慢的动作拔掉摊销,一点点把窗户推开,其他三个人守在厨房门口,紧张地注意外面的动静。
“行了。”高籍明向大家做个手势。
本来只要几步,他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这时严韦行突然张大了眼睛,指着蔡彻身后说了一个字:“血!”
少年们一起看向他所指的地方,只见从冰箱冷冻室的门缝里正有深红色的液体不停地渗出来。
“血。”严韦行肯定地又说了一遍。
一股寒意爬上这几个少年的心头,这个冰箱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竟然会有血流出来?张宁有些慌张地说:“别管了,我们快走。”他又想起刚才那个女子喝的东西,心中一阵发毛。
严韦行咬着嘴唇,大步向冰箱走过去。当他的手握住冰箱把手时,张宁一把拉住他,几乎是哀求地说:“别,我们走吧!”
严韦行摇摇头,一下把冰箱拉开来。
“啊……”
惨叫声响了起来。
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在冰箱里冷冷地注视着这四个少年。张宁和蔡彻看清了冰箱里的东西后,先后翻着白眼昏了过去,高籍明的胆子总算大点,打着战拉着严韦行的手臂,牙齿碰的咯咯地响着说:“是个人?杀人案……”
冰箱里是一个被肢解了的“人”,头颅正对着外面,眼睛还没有闭上,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们,另一边伸出一只手来,长长的指爪屈缩着,旁边则塞着一些像内脏的东西。
严韦行咽口唾沫,用干涩地声音说:“不是人,是个妖怪。”
高籍明强撑着用比哭还像哭的笑容,说:“妖怪……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
第四部分奇谈之六:鬼屋(4)
“我们进来了不得了的地方……”严韦行看看地上昏过去的张宁和蔡彻,这种时候顾不了他们了,他推着高籍明说,“你快走,我想办法救他们。”
“你说什么?”
“走啊,逃走一个是一个。”严韦行一下子挡在高籍明身前。那个女子已经走进了厨房,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看起来,她的年纪只有二十出头,脸孔上没有一点血色,带着一种不应该属人的苍白。看着打开了的冰箱,她皱了一下眉头。
“逃!”严韦行命令高籍明。他自己心里也害怕得要死,但是却不能丢下朋友们不管。他拼命地想着父亲教给他的降妖咒语,一把把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拽下来对着那个女子,希望可以有点用。
高籍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却不肯自己逃走,抱起张宁向窗口拖着,一边还向那个女子威胁:“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啊,我这个朋友一家三代都是抓妖的,他可是很厉害的,你过来的话吃亏的是你,别过来啊,我可警告过你了!”他把张宁放在窗下,又回头来拖蔡彻。
严韦行听他吹牛心里苦笑,自己哪里会什么法术。难道今天真的进了鬼屋,四个人全要死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出去,开冰箱干什么呢?”女子叹息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严韦行面前,伸出了手。
“南羽,南羽?你在不在家啊?哎呀!”瑰儿边走边东张西望,一下子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叫起来。
灯亮了,南羽走过来接过瑰儿手里的大口袋,关心地问:“你碰哪儿了?疼不疼?”
瑰儿嘟着嘴:“你干吗不开灯啊。”
“我喜欢在黑暗里想点事情。”南羽帮她按摩了几下,“你来替火儿拿那个妖怪吗?”
“是啊,他和狐狸说要去打刘地一顿,只好我来拿了。”瑰儿嘴嘟得更高了。火儿、林睿同盟与刘地之间的战火每个月都要发生一两次,结果往往是从外面一直打回周影家里,把家里弄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要打扫收拾的可是瑰儿。
南羽无言地摇摇头,对于这种纠纷不发表任何意见,说:“我放在冰箱里了,就去拿出来,你等等啊。”
南羽走进厨房,去用口袋装妖怪。瑰儿四下张望,这是她第一次来南羽家里,惊讶于这里的简朴,一眼看见了那幅绣品,又欢乎起来,“南羽,你这个绣好了可不可以给我?“瑰儿拿着绣品追进厨房,却看到地上躺着四个人,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她拍着胸口顺顺气,说:“怎么会有四个人,吓我一跳──这也是给火儿的?我恐怕拿不动呢。”
“这个不是。”南羽忙说,“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好像是要玩什么鬼屋探险的游戏,不小心走进来了。我呆会送他们出去。”她把妖怪装好了,递给瑰儿,并且施了法术,让她提起来轻一些。
“把你这里当鬼屋?”瑰儿笑了起来,用脚后跟为轴转了个身,“你这里这么简朴,怎么看也不像鬼屋啊。”
“我想他们本来想去十号吧?我这里是四号,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瑰儿好奇地问:“那个十号怎么了?是不是有……鬼?”。
南羽笑着说:“几个月前那里有两个小偷进去盗窃,不知为什么内讧起来,用匕首相互刺,结果两个人都死了,尸体过了三、四天才被发现──那房子的主人在外面读书,一直没有回来,他的亲戚为他打扫房子时才发现了尸体。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附近的人就说那里闹鬼,连主人都被吃了,没有人敢进去什么的。人类,真是会自己吓唬自己。”她正摇头苦笑,却看见眼前的瑰儿脸正由红变黄,由黄变白,疑惑地问道,“瑰儿?”
“十号……”瑰儿颤声说:“我刚才就是从那个门口走过来的……”
“啊,那又怎么样?”南羽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见那里面有灯光……”瑰儿快要哭出来。
“也许主人回来了吧?”南羽还是没有意识到她话里的重点。
“不是电灯光,是一团黄光在晃来晃去,在窗子里。”
“也许是后面街上的车灯吧?”
“一定是鬼火了……”瑰儿眼圈一下子红了,“好可怕啊,我回去还要走那里,怎么办……”
“鬼火?”南羽终于明白瑰儿的意思了,“你弄错了,那里没有鬼的。”
“万一有怎么办……”瑰儿带着哭腔说,“我不要再从那里走了,我要叫周影来接我……”说着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了,“你的电话在哪里?呜呜呜,好可怕……”
南羽看着手里提着妖怪尸体,却被谣传中的鬼屋吓哭的瑰儿,心里却生出了一缕羡慕。她看看地上的四个少年,再看看慌乱地四处找电话的瑰儿,心想那件绣品今天晚上又没法完成了。
“瑰儿,我这里没有电话,我送你回去吧?”
“真的,南羽,你真好!”
“反正我顺便也要送走这几个孩子。”
“南羽,呆会可不可以飞过去?不要从那间鬼屋门口走,我还是害怕……”
“……”
第四部分奇谈之七:神探在行动(1)
清晨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在都市中一座座高楼的楼顶平台上。数座楼的楼顶上出现了许多人影,显得分外热闹。这些人有的晨运,有的练嗓,有的遛鸟、遛狗,甚至连卖早点的小商贩都把摊子搬了上来。当附近最后一个公园也被开发成了商业区,人们便只得在这里进行清晨的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