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察觉到他要去医院,温凉直接按掉了电话,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我不去。”
“她是你妹妹。”
“我没有妹妹!”温凉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看向李靖生的眼睛也快喷出火来。她怎么会有妹妹,那个父亲和别的女人生出的孩子,她怎么接受得了。
李靖生瞥了一眼她,却并没有改变路线。
直到车停在医院的门口,李靖生才说:“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进去看你妹妹,我们现在就回去。”
他把妹妹两个字咬得很重,黑眸清亮地看着她,他总是这样,一眼便能看穿她心脏最柔软的的那块,那块最渴望亲情的地方。看着李靖生的眼神慢慢变得疏离起来,温凉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涩涩焦躁的细流,不停地在往外冒。
难受,难受地想哭。
终于,温凉还是下了车。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只是看一眼,看一眼而已。
穿过消毒水浓烈的走廊,最终到达急诊室虚掩着的门。
温凉的心就在这一刻狂跳起来的,四年前父母入院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一刻,她就厌恶上了医院里这种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
可是那扇门那道心结,温凉始终要学会自己释怀。
小女孩躺在床上,脸因为发烧红扑扑的,嘴巴咕哝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见进来的温凉,站了起来又笑着说:“你就是温言的姐姐吧?”
温凉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转移视线盯着病床的温言,小女孩也眼巴巴得看向温凉,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那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眼睛像两颗水晶葡萄似的。
突然温凉埋藏心底的那片柔软剧烈地跳动起来。
鼻腔涌出一阵阵酸楚,温凉拔腿就向门外走去,所长也尾随着走了出来。
“您好,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所长温和得笑了笑答:“是那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给我的,他说如果温言有事的话,就打给你。”
温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原来他那么懂自己,甚至比自己还要懂,就算是仇恨,也有疲倦的一天。
“那她昨天为什么会在外面?”
“她说她要等妈妈来看她,是我们睡了以后她溜出去的。”
昨晚还下着雪,晚上的温度只有零下几度,她还这么小。温凉心里的酸楚越来越明显,她至少得到了她父母全部的爱,而她呢?仅有的母亲也在不久前离开了她。
“我们知道她的妈妈前段时间去世了,孩子太小,我们不敢告诉她真相,现在她既然找到姐姐了,你是不是考虑把她接回去?”
温凉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我先进去看看她可以吗?”
“好好,先进去看看她,她现在都没有退烧呢!”
小女孩眼镜圆圆的,眉毛也浓,和父亲的像极了。而温凉的眼睛和眉毛却随了母亲,是淡淡的那种。
从未相识的两姐妹这样看着,温凉的泪就再也控制不住,滑了下来。
“姐姐。”她小声的叫出声来。
温凉一怔,她的嗓音软软的,温凉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躺在床上的温言眨了眨眼睛,继续说:“姐姐,不要哭了,我都不哭。”
温凉笑着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
情到浓处人孤独。而一刻,对于温凉来说,宛若新生。
尘埃落定
回所里的路上,温凉看着只在安静开车的李靖生,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李靖生眉目清扬,眼角也似乎带着满满的笑意,这一步,她终于跨了出去。
“所长希望我把温言接回去——”温凉说这话时眼神有些迷茫,看向李靖生眼里又出现一丝清明,她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为她决断。
他却笑着答:“你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是吗?”
温凉双眸潋滟地波动了一下,温言的样子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那双像极了父亲的眼睛,湿漉漉地像是跌落了漫天繁星,看向自己时的那种无助和迷茫,让温凉又一次地感同身受起来。
父亲曾经也许是犯下了错误,既然母亲都能原谅他并不计前嫌陪在他身边,自己难道不应该放下么?在心里恨了许久的那个影子,真的一旦出现在眼前时,温凉发现自己很难再继续恨下去。
沉默了一小会,温凉轻轻却又坚定地说:“我想把她接出来。”
“好,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来办手续。”他说完,温凉便感觉放在膝盖上的手背被覆上了一阵
温热,李靖生扣住她的手心,大拇指在她的虎口来回摩擦,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传递着他对她所有的爱护和支持。
温凉却犹豫了起来:“可是周易封说过我父母不是单纯出车祸死的,而夏春晓前段时间也被他杀死了,这也许都是背后那个人操作的,她一定知道温言在哪里,我们现在把她接回家,会不会打草惊蛇?”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李靖生偏头看了一下温凉,黑沉沉的眼眸似乎藏了一点意外。
“当下的温暖才是最真实的,你放心把你妹妹接回家,一切有我在。”
一切有他在,这最令人安心的诺言,温凉眼眶一热,心中沉积好久的哀伤苦闷委屈都似乎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了。
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笔遗产,不是那一百万,而是这个留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警局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说是通过卫星定位已经找到了秦思雨的手机,被人丢在了大学路路边的垃圾桶里。
到说的地点后,李靖生拿过手机,看着里面的记录早已被删得干干净净,他的嘴角浮现一抹鄙夷的味道。
一切如他所想,尽在掌握。
“头儿,手机需不需要拿回去化验指纹?”张目小心的接过手机放入无菌塑料袋中。
李靖生摇了摇头,直接招呼邓柯:“去刘平的家里。”
两人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在前面走得箭步流星,温凉和一群人跟在后面,脚步迈得飞快,真相马上就要被他披露,所有的人都有些紧张和欣喜。
温凉其实并没有参透这其中的关系,但无妨,相比自己推理出,她更爱欣赏李靖生简洁有力的推理过程和他那倨傲尽在掌握的自信表情。
教师公寓前面的小路幽深而宁静,路边绿化带还有下过未融化的雪,跟在后面的几个警察还是一头雾水的,看向李靖生的背影却放着崇拜的光。
刘平并不在家中,他的老婆正在房间收拾衣物,剧烈的敲门声让她一阵心惊,从猫眼看到门外站的人后,更是惊慌失措起来,赶紧给刘平发了个短信过去才开门。
“你好,我老公不在,你们有事要不等他回来再说?”
“不用,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找我的?”女人有些不自然的结巴起来,“那先进来吧?”
邓柯进屋后客厅走了一圈,最后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床上散乱的衣物,眉毛拧在了一起:“你这是要出门吗?”
“哦,那个——不是的,是打算去看看孩子的?”
李靖生接过话,笑着说:“这个时间不都应该快放寒假了吗,一家人打算出去度假还是?”
还是畏罪潜逃?他没有说出口。
“那个——”
李靖生盯着她脸上偌大的口罩说:“介意把口罩摘下来吗?”
“我过敏了,很严重。”
“我知道,只是看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女人有些心虚摸了摸口罩,眼神也有些闪躲。
李靖生面无表情地走向沙发坐下:“是有什么不敢给我们看吗?指甲也是新做的吧,图案很漂亮。”
他说完,屋里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的手指。
是蓝白相间的条纹,没有粉红的颜色,温凉正在心底疑惑着,就听见李靖生又继续说:“秦思雨是你和刘平两人杀死的,不要否认,我有证据。”
说完,他伸手在沙发缝里摸了一会,拿出一根录音笔,按下了上面的键:
“老公,怎么办,他们开始怀疑我们了?”
“不要慌,手机在我们这里,我们只要不承认,他们拿我们也没有办法。”
……
声音戛然而止,一屋子的人都凝神看着李靖生和瞠目结舌的女人,邓柯敛了敛神色,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
是她在沙龙美甲的账单,当时两人扭打中她的指甲破了,做美甲也是为了想掩饰这个,如今尘埃落定,她凄凉又苦涩地笑了起来,又有些释然。走过来也坐在了沙发上,缓慢地摘下口罩,下巴密集的红斑中央,温凉看到了一道明显的指甲划过的血印。
“你是怎么发现的?”
李靖生重叠着双腿,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没有回答反而问到:“既然早就知道丈夫不忠,为什么还要这么隐忍?”
他说得轻松却勾出了她无限的委屈和痛楚,眼泪溢满了眼眶就是没有流出来。
她摇了摇头,声音黯哑:“你没有孩子,又怎么会懂?”
温凉一下子愣住了,母亲的音容相貌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李靖生顿了顿,沉声说:“秦思雨的死因是窒息而死的,脖子有条勒痕,是由腰带丝袜之类的物体导致的,她的指缝里有指甲油的成分,说明在死之前曾和一个女人发生争执导致动手。还有手上捆绑的痕迹也说明一点,这是一起室内谋杀案。
我去过她的寝室,柜子非常整齐,书桌上的书却乱七八糟,可能她在找东西。不巧的是我刚好知道她在找什么,元旦前我来学校做过一起报告,无意捡到过秦思雨的准考证。如果准考证丢了,意味着她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她父母对她的要求又是极高的,第二天就要考研了,时间又这么紧,她会怎么办?找班主任,还是更高一级的老师?答案很明显。
准考证是可以补办的,但是需要时间,流程也比较麻烦,如果直接找刘平,事情会不会方便许多?这也证实秦思雨死前发生关系的那个男人就是刘平。”
李靖生一口气说完,轻咳了一声,把重叠的一条腿放下,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声音懒懒的。屋内的灯光打在他的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如同一幅宁静祥和的风景画。
“我们可以重新来叙述这个故事,秦思雨在听报告的那天不小心丢失了准考证,却在考前才突然发现不见了,她很着急,于是直接来这里找上了刘平,很巧的是当时你不在,秦思雨说明了来意,可是即使是系主任,一张国家级的准考证也不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可以补办的,可是刘平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你心里清楚,他需要一场云雨之欢,秦思雨需要一张准考证,于是就在这个房间的主卧里,他们发生了关系,正巧碰上了回家的你。你一怒之下,隐忍了这么久的怒气爆发,然后两人便打了起来,秦思雨不可能不慌,或许在你们争执的时候秦思雨发现刘平答应她的根本做不到,于是威胁你们如果不给她弄到准考证就让刘平身败名裂,你们都是重视名誉的人,后来的事情也就不难猜了。”
面前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绝望地闭上了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刘平在贴吧发的帖子是想让所有人认为这是一名崇拜我的学生策划的,我不认为我有这么大的魅力。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你和刘平现在睡得并不是主卧,而是客房,你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