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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处在半醉半醒之间,我必定要出声骂几句。
我背着他,拉下莲蓬头冲洗一地的秽物。
清洗完毕,许久不闻水声,我小心的窥视他。
他紧闭双眼靠躺在浴缸里。
“你别睡着了,我去拿件睡衣给你。”我不安的吩咐,每走几步就回头他看一看。
“桃,给我杯水。”他耙梳着头发,喉咙干涩道。
我大声答应,转到厨房倒了水,在他的卧室瞎找一阵,翻出一件类似睡衣的休闲衫裤。
浴室门虽敞开,但我还是敲了下门。
“门没关。”他说道,我可以猜出他嘴角定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如果那可以被称为笑容的话。
我两手各持一物闪进浴室,他正站在镜子前擦拭脸颊的水滴,除了腰间围着条浴中,上身亦裸。
我手上的茶杯差点掉下,半转过身体,红着脸斥道:“你该让我知道,你没穿衣服。”“别告诉我,你没看过男人的身体。”“我是没看过,不行吗?!”我理直气壮道。
他沉默半晌,爆出惊人的大笑。如果知道我的稚嫩令他觉得可笑,打死我也不会招供。
这些年来,他虽然不再对我冷嘲热讽,但得以耻笑我的机会还是不肯放过。
他一边笑,一边按着肚子,开怀的举止令我倒足胃口。
“二十三岁没有过男人,很好笑吗?!”我气恼的问,倔强的性格使我不肯罢休。”不要紧,你再笑也没几次了,我有个现成的男朋友随时乐意奉陪!”我鼓着满肚子怒气放下手上的东西,不想再待在这里供他消遣。
他扯住我。
“我笑,是因为开心你的洁身自爱,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他的理由牵强,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正经,多少削减我一部分的怒意。
找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
“知道你经验丰富,我这个幼稚园阶段的,当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他莫测高深的侧着脑袋看我。他的表情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啃咬我脖子的报复行为。
我背脊发凉,一步步退向浴室门口。
他挑眉,收回目光,没头没脑他说道:“这样不像你,桃。”我不很肯定他指的是我的退缩行为,还是找出口的讽刺。
我耸耸肩,只要他不扑过来咬我,他说什么,我都不理。
“你去加拿大四年,个性改变很多。”他又说。
我依然猜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无可无不可道:“是人都会变,你不也改变很多?”他感兴趣的停下刮胡刀。
“哦,哪方面?”我扳着手指头,细数前尘往事:“以前,你很喜欢找我麻烦,每次和我说话都像在嘲弄我,老是在我背后打我的小报告,尤其是你赶走高老师那次,我当时真恨透你了,巴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他的脸一一下刷白,微微发抖的手划破颈子的肌肤。
我低呼一声,捉起毛巾按住伤口。
“小心点,划到动脉可不是好玩的!”他扣住我的手,连珠带炮似的问:“现在呢?你还会恨我么?”我轻笑。
“事情都过去了。我后来也想清楚了,对高老师的感情,盲目迷恋的成分居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肯主动跟你说话?当然是我想通了,而你变得比较不讨人厌。”他笑着松开我的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本来就人见人爱,你想开就好!”我被他不可一世的神气呛着,连连咳了好几声,胀红脸指着他说不出话。
他斜眼脱我,眨动长长的睫毛对我放电。
“桃,有没有兴趣一饱眼福?”语毕,扯开腰问的浴巾。
我尖叫的夺门而出,他在埋头低低吃笑,听得我一肚子火!
第四章
我计划在一个月之内找到工作,报纸的分类广告,网路的求才机会成为我关注的焦点。
一连奇出几十封履历表和电子邮件后,我变得无事可做。”家里的一切变化不大,游泳池、温室、花圃仍在,我出国后,妈妈登报雇请园丁——阿澄,来打理花草树木。
闲晃到花圃,阿澄顶着骄阳洒水。阿澄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本身就读植物学系,植物是他的最爱,谈上花朵的特性和栽种方法,他可比找这半吊子好上百借。
爱花成痴的他,自称一大不闻花香就全身犯痒。我当然不信他的夸张说法,倒是他对植物的深辟见解令我肃然起敬。
我挺喜欢与他聊聊风花雪月,他过人的学识值得我与之深谈。
等待录取通知的那一段时间,我时常与他并肩蹲在花圃前,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桃。”我眯视前方背光走来的人,刺眼的阳光扎痛我的双眼,我拉下草帽,认出了来人。
“大医生,诊所倒了,病人全跑光了?”“冶巧相反,病人多到挤满候诊室。”齐开云要笑不笑地睨我。
“那你来我家干嘛?快去拯救你‘人满为患’的诊所啊。”我转头,开始应付前一刻发现的大株杂草。
我努力的铲开旁边的土壤,在我快解决那株要命的杂草时,我的身体跟着被拉起。
齐开云一把拉起我,不由分说的挟着我来到客厅,不等我坐好,劈头塞给我一盒小蛋糕。
好几种口味的慕斯和起司蛋糕,全都是我的最爱。既然是人家送的,我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吃将起来,塞了满嘴的奶油,才想到提出疑问:“大医生改行当外送小弟了?”“病人送的,顺路,拿过来给你吃。”他最近来得挺勤,每次来又不像有要事,连我也被他的行为搞糊涂了。
照理,医生的休息时间极为宝贵,能歇口气的时候,他反而来回奔波,来的时候总会带点小点心,乐了我和玫吃甜食的玫……咦?该不会……他对玫有意思?
仔细想想,玫和他时常神秘兮兮的窃窃私语,是挺有可能。如果是,也该为他们两人拉拉红线,制造些机会。
我猛然停住攻击蛋糕的魔手,眼睛溜溜地转了圈,拿起纸巾拭手。
“不吃了?你不是最爱吃起司蛋糕?”他探看盒里的蛋糕后问。
我掩嘴低笑,暗自佩服他的定力。蛋糕都快被配角的我吃光了,他还忍得住不吭声。
我靠近他低语:“喂,我帮帮你,好不好?”他有点紧张的反问:“帮我什么?”我眼角瞄到玫走下楼,怕明说会让她不好意思,只得拐个弯暗示他:“玫瑰多刺,只要方法对,又有贵人相助,还是能求得芳心的。”起初,他不太明了,将我的话放在脑海里咀嚼两三遍,然后,冷不防的站起身,我被他突来的举动骇住,仰高头看他。
才几分钟的时间,他神情扭曲、咬紧牙根的狠样教我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揍我。
我下意识地缩在沙发角落,他的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抄起蛋糕盒,摔进垃圾筒,拉开大门,走了。
我吓傻了,他离去后的几分钟,我仅能瞪着垃圾筒发呆。
玫心有余悸的来到我身边。
“桃,你惹齐大哥生气了?”我有吗?
扪心自问,我不过是想撮和他和玫,为何他要如此激动?
就算我猜错,误解他对玫有情,他大可明说,不必要发脾气啊。
他无来由的情绪反应教我措手不及,我甚至无法立即做出反应,是该追出去道歉(试问,我何错之有?),或是委屈的生闷气(毫无原因的成了他的出气筒)。
我枯坐客厅,不由自主地想起青涩的初恋——高老师坐立不安的吻,齐开云的突然出现,扬起手加诸我脸上的五指印。
我心中升起不确定的想法,他的一举一动实在可疑,令找不得不往那个方向想。
可能吗?我问。
大概是我不自觉的说出口,一旁的玫蹩眉反问:“你说什么?”我摇摇头,失笑地打断脑海里的臆测,他纯粹喜欢捉弄我,是我想偏了。
“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哲的,他打过电话找你。”玫说着,纤细手指挑开葡萄皮。
“斐文哲。”我强调。
“大概是这个名吧。总之,他托我告诉你,今晚六点来接你去听音乐会。”我塞了颗葡萄进嘴,点头回应。
“桃“玫严肃的面对我。”你真的爱上那个叫什么哲的?”葡萄的籽梗住我的喉咙,我赶紧捣住嘴已猛咳。玫忙拍抚我的背,了然的笑了几声。
她银铃般的笑声倒教我寒毛直竖,止住咳嗽,我忙问:“有什么好笑?”“爱情和喜欢可不能相提并论。”她笑意盈盈的打谜语。
“成天说瞎话!”我斥道,捏起葡萄吞人口中。”别老叫他‘那个什么哲的’,若是他成了你姐夫,想改口也嫌慢。”眨着晶亮大眼,她慢慢靠近我的脸。
“你真要嫁给他,我们家准会被闹得鸡大不宁。”“谁会来闹!”我嗤之以鼻,开玩笑的道:“你姐姐可不像你一样,是个细皮嫩肉的美人。有人要,当然得抓紧机会出清存货。”玫拧紧柳眉,撅高唇,欲言又止。
我瞟了她一眼,没去注意她的神态,迳自上楼换衣服,等着斐文哲到来。
五点不到,斐文哲盛装前来赴约,我玩笑似的赞他一句,他一副当之无愧的模样教我笑到肚子疼。
那场音乐会,演奏者全是赫赫有名的大师级人物,我却无法专注聆听乐音,花了大半时间观察斐文哲的心不在焉。
中场休息,我明白的告诉他,有事情可以先走,找搭计程车回去。
他犹豫了好一会,道歉之余又愧疚的承诺下次弥补我。
我含笑挥别他,没他在身旁,我反倒沉醉在音乐的盛宴里。
音乐会在听众的掌声下落幕,我两手拍到红肿。出了会场,迎面的凉风催促我拉紧大衣,载满人的公车疾驶而过,我不由得想起高中时的那段日子,穿着制服与凌刀在公车上嘻闹的青春岁月。
念头一转,渴望重温旧梦的感觉更甚,打了通电话回家,兴致勃勃地告诉玫要晚点回去,因为我想搭公车,不确定公车几点来。
才要挂断电话,玫在那头叫:“你在音乐厅等着,齐大哥说要去载你……”我愣住,耳边只剩嘟嘟的响声。
他青筋暴跳的嘴脸,我没忘。说实在的,我宁可坐公车品尝往事的点滴,也不想坐在他旁边忍受尴尬的气氛。
我再拨了电话,还是玫接的。
“你告诉他,我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他接送。”“齐大哥早就出门了,你就等等他吧。”玫奇怪的低笑,和我说了一会话,切断通讯。
我还在纳闷玫在笑什么,一辆银色的轿车在我身旁陡然煞住,车速之快令我不及闪避,几寸的距离差点教我魂归西天。
我惊魂不定的呆在原地,回过神,气愤的踢了车门一脚。
另一边车门无预警的打开,齐开云死死地盯住我留在车门的脚印。
为免他恶人先告状,我大声宣告:“你有错在先,我不会道歉!”他周身寒气密布的阴笑,我的头皮因他的笑而隐隐发麻。
他也不回骂我,帮我开了车门,回到驾驶座。
我在上车与不上车间迟疑,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令他自个儿回去。他出于善意来接我,教他白跑一趟,我良心过不去。
车内传出冷哼。
“怎么,怕我吞了你不成?既然你认定我的对象是玫,还怕什么?”我挑了挑眉,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满腹疑惑的坐定,车门才关,车子快速地奔驰而去。
经过冗长的沉闷,他首先开口:“男朋友呢?”“他有事,先走了。”我侧头打量他的半边脸,他嘴边意外浮现微笑。
那种笑,在深谋远虑的老狐狸身上才看得到;人在耍心机、用伎俩时所展现的笑容。
我直毛到心底,不由自主地低叫:“别那样笑!”他阴晴不定的扫视我的脸。
、“不让我笑,莫非要叫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