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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姐,大家都是同事,不需要太见外。”他停在我肩膀上的手像只恶心的毛虫,不停的蠕动。
我一阵作恶,使劲拍开他的手。
“我敬你是上司才容忍你到现在!麻烦你维持好做上司的本分,别动不动对我毛手毛脚。”郝先生的脸色大变,马脸倏地拉下。
“装什么圣女!下了班回到家,还不跟妓女一样与情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这种低俗的下流话竟出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中。
“嘿嘿,跟男人同居就行,跟我来一腿有何不可?”他涎着脸扑上来。
我惊恐的躲开,抓起身旁的东西就扔,气极吼道:“谁跟男人同居,你嘴巴放干净点!”“晚上十点打去你家,电话是男人接的,不是同居人wωw奇Qìsuu書còm网,难不成是你兄弟?你的人事资料上可没写明你有哥哥、弟弟。”我惊讶的停下脚步,不记得曾接过他打来的电话。而后,我想起接连数个月的骚扰电话——谜底揭晓,无声电话全是郝先生搞的鬼!
我趁他不注意时给他致命一击,临走前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你该感激我不想花时间与变态周旋,否则我只要将以往受过你‘照顾’的女孩子请出来,交由媒体大肆炒作,你想,一个小小的主任和公司形象相比,上面的人会保你还是保公司?”当天,找立即将自己收拾东西收拾干净,跟所有的同事话别,连辞呈也懒得写,登上电梯走出公司大门。
回到公寓,我茫然地坐在沙发上。
工作没了,差一点被上司凌辱的阴影仍在脑海打转,时间一静下来,腹中的恶心感愈甚。
我奔到浴室干呕一阵,胃里的食物早已消化殆尽,无止尽的胃酸不断分泌,想起郝先生的长脸与毛手,我激动的脱下全身的衣服猛力冲洗自己的身体。
皮肤不堪折腾而逐渐泛红,心理与生理上的不适让我沮丧的啜泣起来。
郝先生的话如同利刃般切割我的心,纵使深知自己和齐开云的关系纯属朋友,人言可畏却是不容冒疑。郝先生之所以纵容自己下作,起因是认定我的行为与现代豪放女无异。也因此,他摇身一变成为办公室之粮,恣意的对找上下其手。
今日的郝先生有可能变成明日的邻居,我的身心无法再承受另一次的伤害,我必须杜绝类似事件再度发生。
抹掉颊上的泪水,随手拉过毛巾围上,胡乱找件衣服换上。
我费力的拉出齐开云的旅行袋,动手将他的衣物放进袋子里。
“难得你会等我回家。”齐开云喜孜孜的关门,在我侧边脸颊印下一吻。
我闷不吭声的盯着袋子看,等他自个儿察觉沙发边的旅行袋。
“你今天这么安静,找真是不习惯。”他自得其乐的拨弄我的大波浪,一会将散下来的发丝塞在我耳后,一会用手指卷弄着大波浪。
最后,他似乎嫌这样的骚扰还不够,偏着头,循着我的颈线落下细吻。
“嗯,我喜欢你发呆的时候。”他抵着我的脖子,满足的呢喃。
他扶在我腰际的手不规矩的往下滑,我忍无可忍的拉开他的手,起身拎起旅行袋往他身上塞。
“你走!”他的表情是可笑的愕然,回神后,将旅行袋扔回地上。
“桃,不喜欢我的吻也不至于赶我走吧?”“跟亲吻无关……好吧,或许有些关系,总之,你得离开,不能再继续住这里!”我激动的踱过来走过去。
齐开云一把握住我的手。
“桃,冷静点。”我神经紧张的病因竟告诉我要冷静?!
“我很冷静,也很清醒,而找要你即刻离开我的公寓!”“你没说出理由之前,我不走。”他泰然自若的环胸看我。
“打电话骚扰我的人是我的上司,他以为我和你同居,把找当成随便的女人,对我胡来,我不想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这个理由够不够?!”说到最后,我用尽力气狂喊。
他默默地看我一会,缓缓将我纳人怀中。
“我知道,你今天受够了。全部告诉我,这笔帐我会算在你上司头上。”我拼命抹掉泛滥成河的泪水。我不想哭的,他温柔的嗓音却教我泪流满面,溺毙在他该死的柔情里。
我不习惯把脆弱呈现在别人面前,即使亲如家人也一样。而现在,找的身子渴望一个能带来温暖的怀抱。
“我……我辞……职了。”我断断续续的说,紧紧抱住他的肩膀。
“嗯,本来就不该再待下去。”他轻抚我的背部。
“他……时常对我说黄色……笑话,不好笑,整个部门只有他—……一个人笑。”我忿忿道。
“还有呢?”他如丝绸般柔滑的声音让我觉得安心。
我啜泣着,有些迟疑的说:“他说……说我下了班就跟你在床上滚……滚来滚去……。”齐开云闷笑,无限惋惜的吟叹:“如果是事实就好了。”“他还说……还说,既然可以跟你……为什么不可以跟他。”“什么?!”“是他说的,你凶我干嘛?”’原本快止住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满腹委屈全教他重新惹起。
“乖,别哭,我只是气他的下流无耻,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他吻掉我脸上的泪水,再抱抱我。
“我不要……不要别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你搬出去好吗?”我仰起脸蛋央求。
他擦干我的泪,摇头。
“这次不行。”“为什么?你宁愿看我难过是吗?不作弄我你活不下去是吗?”我口不择言的臆测。
“桃,你明知我不是那种人。”“那好,你马上走!”我脱出他的抱搂,提着他的行李来到门边。
他不动分毫。”不,我不走,我们谈谈。”“你不懂,我不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我不想再遇到第二个如同我上司的男人!”我失控的喊叫,扔下旅行袋冲进卧室。
活在流言的痛苦我尝过,我不想再次经历过往不堪的回忆。
我将头闷在棉被上。皮鞋与地板交错形成规律的喀喀声,我听见齐开云说:“桃,要我搬走可以,你得先承认你爱我。”我吃惊的抬起头。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爱你!”他两手插进裤袋里,半倚门柱,将话题转开:“见过朝吟了吗?”我点头,他继续道:“知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感觉怎样?”“很生气。”我不懂他为何问,只得据实说。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生气?你不觉得自己提起朝吟,口气时常酸不溜丢的?那天找带朝吟到董的公寓,你为什么要躲开?真的是因为头痛,还是不想看我和她卿卿我我的模样?”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敢说对我没有丝毫感情?”他逼问。
“没有,没有!我对你只有憎恨,不可能有别的感情!”我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反驳他,也遏止自己心中的胡思乱想。
“没有爱,哪来恨?”他定定的看着我。”你把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搞混了。以前的你恨我,现在的你呢?承认吧,你是爱我的。”泪再度涌上来,我竟然无法驳斥他漏洞百出的言语,是否我已经如他所说的,爱上地了呢?
我已经无法分辨喜欢和爱情的差别了,它们让我的脑筋呆滞,让我的情绪不堪一击。找从来不喜欢哭的,而今天却活像个脆弱的泪娃娃。
“桃,我爱你。”我惊讶的抬头。
“是的,我爱你好久了,你一直没发现。到底是我隐藏得好,还是你太迟钝?”“骗人!你只是喜欢捉弄我!”我的身体颤颤的抖动,像是在抗拒他的话,或者是自己飘浮不定的心。
“刚开始的确是如此,你老是一本正经的摆出不容侵犯的修女模样,我忍不住想逗你生气、惹火你,看你气得跳脚,我愈是高兴,直到高聪豫出现,撞见他吻你,我恨不得赏他一顿拳头,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对你……”我如同被雷劈中身体,颤巍巍、呆愣的眼神失去焦距。
当年火辣辣的巴掌令我恨他至极,找也曾一度揣测他喜欢我的心意。一旦猜测成真,空白的脑袋却作不出任何反应。
许久,我涩着嗓音要求:“你出去,让我静静。”这已经是极限,我需要一个空间好好想想,关于他,关于我,关于我们。
“不,我们把话说清楚,我……”齐开云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再也没耐心等他离去。
“你不走,我走!”狼狈的夺门而出,眼里残留的泪水今我绊了几跤。我没心神在意,一口气奔到马路上。
坐上计程车,才记起皮包没带出来,我筋疲力竭的要司机载我回父母家。眼前、心中一再出现齐开云的脸、他的话,他温柔的安慰语教我想起就不自主地落泪。
我悲伤的抽泣,计程车司机透过后照镜看我,嘴里叨念着“倒霉,载到个疯女人“之类的活。
很突然的,我脑际响起一段话,那是种下我日后自卑自怜的妇人所说。
她,还有几个体型巨大的女人,坐在温室的树下乘凉。
十一岁的我兴奋的提着小铲子、浇花水壶往温室走。
刚开始,我不是很在意温室外传来的七嘴八舌,因为声音实在太杂,根本分不清在说些什么。我没静下心听,当然也听不出所以然。
然后,那个女人说了:“叶家的二女儿跟其他两个一比,简直跟丑小鸭没两样。”她的话深深刺人我心坎,她当然看不到我心中的痛。
知道引起别人的兴趣之后,她接着说:“听说叶夫人婚前另外有个要好的男朋友,那男的,啧,长得真丑!二女儿会不会是她跟老情人偷生的?”我蹲着,想着妈妈的旧情人长得什么样,想着自己不是爸爸的女儿,想着想着,泪水唏哩哗啦的落下来。我没抹去那泪,双手不停地翻动土壤,直到将下面的土壤掘到上面,还是无止无境的继续铲子的动作。
现今,温室依旧存在,我失落的心好似遗失在青涩的年纪里载浮载沉。
那颗心,一直渴望有个人来爱,持续的抵抗外来的闲言闲语。有时,她会觉得心被掏空般难受,愤恨世俗的闲人总比善人来得多,整天无休止的谈论别人的隐私,巴不得天下大乱。
渐渐的,这颗心的主人不再相信任何人,他们的话伤不了她,他们的和善攻不进她的防护罩,她开始体认孤独所带来的沉静愉悦。
纵使,她仍然期待被爱,但她变得不敢付出感情。
等到真正有人愿意爱她了,她却拒绝承认自己的感情,宁可缩回壳里饮泣。
为什么呢?
稀疏的月光照进温室,犹如天使即将降临的光洁神圣,美丽的景致抚不平心中的怅然。
我屈起脚,蜷缩在自己的大地,如梦似醉的畅饮往事的苦酒,像个自虐患者般,一点一滴品尝回忆的苦涩。
齐开云的出现,无疑的,成为我自艾自怜的炮火。
那些病态的岁月中,我必须为自己找个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事物。而那时,他出现了,我将矛头齐刺向他,轻而易举地把满腔不满、忿恨倾倒在他身上,非理性的以为他够坚强承受这些。
是不是在过程中,找一直在告诫自己彻底讨厌他,以此来遏止爱慕他的可能性?
他说,我爱他。
喜欢和爱情的差别在哪?我们是两条相交的直线或是不相干的平行线?
我的问题没有答案。
而后,他来了,豆大的汗珠掩不去俊逸的神采。他一直是好看的,俊男配美女是我所以为的定律。我的清秀构不上他的英俊挺拔,我对他错综复杂的感情给我足够的理由退却。
“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的话平静得嗅不出先前的激动。
“你只会来这里。”他一向的自信使我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