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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儿扶着廊柱要跳着回房去,难免震动崴到的伤腿,痛得黛眉频皱。
林缚看了不忍心,说道:“你的脚不知道崴到轻重,要是不加小心容易瘸了脚……”
柳月儿只觉脚踝如有针刺,她停下来看了林缚一眼,心里想:给他搀着还不是要踮脚跳回去?又咬起嘴唇要往前走。
“失礼了……”林缚告了声罪,抄过柳月儿的腰腿将她抱起来。
“啊!”柳月儿哪里想到林缚会突然抱起她,挣扎着要下来,“快放我下来。”
“我可不想找个瘸脚的厨娘,”林缚只将柳月儿托抱住,笑着说,“柳姑娘就当我是个郎中,治病疗伤不避郎中的……”
柳月儿见林缚虽说将自己托抱起来,倒也守礼的没有将她的身子贴紧到他怀里,也怕再挣扎会摔下来,只侧过脸去,含羞的让林缚将自己抱回房里,心跳得越发厉害,又担心林缚起了邪念用强,自己该要怎么挣扎?这一想身子都微微发烫起来。
林缚心里只念着柳月儿的脚踝伤处,将她送回房放到床上,将她鞋袜脱下来查看伤处。
柳月儿既感觉到一个男人强有力的臂膀托抱着自己的腰腿,自己的臀部就荡在空处,饱满的臀侧也难免会偶尔的蹭到林缚的小肚子,她又担心林缚会趁机侵犯她而自己没有力气挣扎,感觉到林缚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寒夜变成白汽……柳月儿给林缚抱回房里就有些意乱神迷,等白色罗袜给林缚脱下一半,脚踝伤脚有刺痛感传来,才惊觉的要缩回伤脚。
“不要动……”林缚忙将柳月儿的伤脚抓实,脚踝处肿了一个包,看上去伤了不轻。
柳月儿给林缚这一喝怔住,就像给魅惑住似的脚停在那里,比起伤处的刺痛,她更清楚的感觉到林缚有力的拿住她的脚脖子待她不再挣扎后力道又体贴的轻柔起来,还清楚的感觉到林缚的另一手轻柔的托住她的足弓,柳月儿胳膊肘儿向后撑着床榻,头无力的向后昂着,一只脚屈踩在床沿上,另一只脚在林缚手里,她虽然看不到林缚,却能想象林缚盯着她的脚在看:这姿式真的让人好害羞!
“痛不痛?”林缚拿手指在柳月儿的脚踝上揉了揉。
“……”柳月儿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娇/吟,这感觉说不上痛,又似有别的感觉在那里,只是这一声娇/吟,柳月儿自己听了都觉得过分,满面飞红,只细声说道,“还好。”
“你先躺着,我拿些伤药来替你抹上……”
柳月儿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林缚已经起身去了正院拿伤药去了,她这时候才摒去心里的羞意坐起身去看伤脚,也给肿高的脚踝吓了一跳,伸手揉了揉,觉得那里刺痛得厉害,心里觉得奇怪:林缚替我揉时,那感觉怎么就好受多了?听着林缚拿了伤药又走到后院来,柳月儿心里羞意正浓,不敢跟林缚对眼,忙躺下来,又觉得一个妇道人家躺在男人面前又太失体统,忙又坐起来,这一躺一坐又碰到伤脚,痛得柳月儿又是娇/吟一声。
“你不要乱动,”林缚走进来见柳月儿要坐起来,将伤药放在床沿上,说道,“你躺好,我给你抹伤药。”
柳月儿想说自己抹就好,却又鬼使神差的听话躺好,只觉林缚的话有一种难以让人拒绝的魅力,心想他也许会偷看自己即使躺下也高高耸起的胸口吧,这姿态真叫人害羞,一会儿就感觉脚踝给抹上一股清凉,却不知道林缚身边备下什么伤药,又不知道林缚身边备着伤药做什么。
“要揉按过,药性才能沁到表里,可能有些痛,你忍着。”林缚给柳月儿揉脚踝伤处。
“嗯。”柳月儿应道,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就这么顺从?不过能感觉到林缚的揉捏力道轻重缓急正是合适,脚踝伤腿虽说给揉到会痛,但是痛过又觉得有些意外的舒服,她想看林缚给自己揉伤腿的样子,又是无法打消心里的羞意,便闭着眼睛享受起林缚的揉捏来。
“吱呀……”听着前院宅门给推开的声音,柳月儿迷糊了一会儿,直到听见赵虎在正院喊林缚,才惊醒过来。
“柳姑娘崴了脚,我在她房里拿伤药给抹上……”林缚走到房门口告诉前头的赵虎一声。
“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不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柳月儿娇怨道,这年代虽然说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让别人知道半夜留林缚在自己的房间给自己揉伤腿,哪还有脸再去见人?何况自己还是个守节的寡妇!柳月儿挣扎着坐起来,又羞又急,推开林缚说道:“我自己可以了,林公子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林缚不知道哪里又得罪柳月儿了,见她鬓斜发乱、粉脸晕红、眼媚如丝,有着十足的诱惑力,落眼看她的脚踝,已经开始消肿,那只露在冰冷空气的雪足晶莹剔透,这年头没有裹脚的恶俗,这只天然雪足小巧可爱,盈盈堪握,足弓、脚背以及五只玉粒似的脚趾头无一处不美,真是一只美人足,握在手里这么久,这时候倒有些舍不得放开了,说道:“你学我那般,再揉上片刻,睡觉时注意不要碰到,明天应该能好受了。”
柳月儿心想这时候已经好受多了,只是赵虎、周普还有少年陈恩泽都在外面,她哪里肯再让林缚在自己的房里多留片刻,说道:“知道了,谢谢林公子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撑着身子要起来将林缚推走。待林缚掩门走后,她又踮着脚过去将门闩好,重坐回床上,看着伤脚,已经消肿了,心想这书呆子怎知道这些东西?回想到刚才伤脚给揉捏时,有一种入骨的舒服,又觉得林缚待人真是温柔,这时候才感觉两腿/之间有些湿痕,柳月儿又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当然知道自己刚才不知不觉间意动情移了,微微叹了一口气,抽过被子盖着身子,也不去管伤脚,心想着女人在世无非是求个如意郎君,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的遭遇真是凄苦,不知不觉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滑过耳际已经冰凉……
柳月儿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睡去。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心里吓了一跳,还要给林缚他们准备早饭,哪里想到夜里会睡这么实?忙坐起来,看过脚踝伤处,已消了肿,还有些发红,心里觉得奇怪,捏了捏,只有些微痛,还能忍受。柳月儿披衫穿袜要起来去准备早饭,也不知道林缚他们等心焦没有,这会儿听见院子里有人走动,接着林缚就来扣门:“柳姑娘,醒来没有?我给你端来一碗粥,你起来喝了……脚还要不要抹药?”
柳月儿不晓得谁起早做了早饭,在房里说道:“你将粥放在外面吧,我一会儿起来,脚已经好了,不用再抹药了。”她可不敢再放林缚进房来。
“我夜里让周普帮你做了一副拐仗,就放门口,你这两天要注意伤腿不要踩地,宅子里什么事情我们先分担下来。”林缚说过话就回正院去了。
第十二章 江宁商号
柳月儿洗漱过先到前面去,看见赵虎、陈恩泽大冷天里只穿了褂子在院子里打拳,看他们额头上都上汗珠子,当真是一点都不畏寒,林缚与周普坐在走廊扶手上说话,见林缚膝盖上放着一把刀身雪亮的出鞘刀,衣衫也相当单薄,柳月儿心里想林缚早起不练字不读书、怀里揣把刀做什么?
“脚好些了吗,拐杖还合用?我跟公子忙到半夜。”周普看见柳月儿拄着拐柱走出来,笑着问。
柳月儿还以为只是林缚让周普帮做的,没想到林缚也搭手到半夜,道谢:“月儿多谢公子跟周爷。”
“多大了事!”周普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你脚伤了,这两天就不用起早给我们准备早饭了,以后让赵虎或者恩泽来做。”
柳月儿诧异的看了林缚一眼,她还以为今天的早饭是周普他们做的,没想到是林缚起了大早。她也没有说破,只当是她跟林缚之间的秘密,这种心思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两天,你还是多躺着休息,不要随意走动了。”林缚让柳月儿回房里去休息,昨天看到她在窗户前探头望自己房间里看,多少有些疑虑难消,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将柳月儿遣走,林缚将昨天与苏湄相会的事情跟周普细说了一遍,有苏湄三千两银子垫底,那剩下的四十匹好马就不用急着出手。又说过钱小五的事情,林缚要周普亲自走一趟,去确认钱小五的确忠厚老实、不会是庆丰行的暗桩。
午前,林缚带着赵虎牵着两匹马去江宁吏部及江东宣抚使司衙门去投身牍,柳月儿动作不便,就让陈恩泽留下来守着宅子。
本朝地方官员以职权轻重分主官、佐官、属官三类,府县主官与佐官皆属京派官,如知府、知县、通判、同知、县丞、教谕等官职,或由帝亲点或由吏部选派,江宁吏部只能干瞪眼旁观,地方也插不上手;府县地方属官,则由地方宣抚使司衙门捡选。为了照顾江宁吏部衙门的颜面,江东郡所属府县之属官由江宁吏部衙门与江东宣抚使司衙门共同从地方勋族入学子弟、江宁国子监监生以及有功名在身的举人、秀才中捡选。
事实上,江东宣抚使司与江宁吏部从帝都迁往北方后就一直在地方属官的人事权上争吵不休,现在已经形成惯例,江宁吏部的人事权限只局限于江宁一府十二县地方属官的捡选上。
林缚要想获任一官半职,就需要将身牍投到这两个衙门等候捡选。
举人中第,功名在身,有了做官的资格,却不一定就有官可做。江宁吏部案牍上积累的求官身牍有数百份之多,奈何江宁府一府十二县每年的属官缺额才聊聊数人,僧多粥少,要想获得一官半职绝非易事。江东宣抚使司好一些,但是林缚不想离开江宁,只能在江东宣抚使司、江东按察使司以及江东提督府在江宁的直属衙门里谋个一官半职,那机会比将身牍投到江宁吏部还要渺茫。
无论是江宁吏部还是江东宣抚使司衙门,林缚都没有什么门路,投过身牍就走。
在江宁城里骑不了快马,两个衙门走完,林缚与赵虎骑马簸箕巷已过了午饭时间。
林缚与赵虎牵马进了前院,看着院子里停了一辆马车,心里奇怪,看见陈恩泽出来帮他牵马,问道:“有客人在?”心想顾悟尘一家不可能这么快进城,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第一天进江宁就在这里落脚。
“秀才,是我……”
林缚抬头看见林景中陪了个中年人从宾客房里走出来。那中年人双手剪在身后,站在走廊前跟林缚朗声说道:“接到上林里的信函,还一直计算你们到江宁的日子,景中今天过来,才知道你们已经到江宁了……”
“景中你怎么过来了?”赵虎看见林景中,喜不自禁,热切的走过去伸拳在他瘦弱的小身子板上打了一拳。
“有一船货物运来江宁,七夫人让我随船过来长长见识,我昨天才到江宁,”林景中说道,也亏七夫人在族中掌握实权,不然断没有他到江宁长见识的机会,他又问林缚,“你们到江宁后怎么不去货栈找梦得叔,先就在这里置了宅子?”
除了苏湄、小蛮、四娘子之外,林缚在江宁城中并非没有熟人,眼前这中年人便是熟人,他是林家在江宁货栈的大掌柜林梦得。
林梦得才四十出头,身材魁梧,阔脸浓眉,大冷天长衫外面又穿了件皮褂子。他在林族与本家的血缘关系不算近,但是他为人处世很有几分本事,给族中做事很得林庭训的信任,早些年脱颖而出就给派到江宁来独挡一面。
林缚之前到江宁参加乡试时,起居皆由林梦得照应,乡试中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