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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白羽警惕的看看四周,悄声说道:“没有拿到紫焰炼制的‘三元神血’,如何收服那贱蹄子?如何使圣刀为我所用?”
天魔真人瞪圆了小眼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嘻嘻一笑,说道:“不能收服,还可以收买——只要她可以帮我们做到我们想做的事,,暂时不能收服也不打紧。”
“我明白了!”白羽抿嘴一笑,“舍些血本而已。”
雪莲在嫣儿的陪同下转了四间斗室,所藏无非是些驱魔降妖的符咒、添精增髓的丹药,都是些修士常备的东西,正觉得索然无味,就见白羽返了回来,脸上带着恭谨的笑,问道:“没有姑娘称心的东西吗?”
雪莲漫不经心的回道:“紫焰不过是道宗弃徒,我原本就没指望他的洞府里能出什么宝贝。”她挑起眼皮,钉了白羽一眼,“你们父子想要的东西……本姑娘没有兴趣。你们也不必背着本姑娘暗地里瞎鼓捣,反倒令人生疑。”
“姑娘有所不知!”白羽叹息一声,愁眉不展,诉苦般的说道:“紫焰老贼也不知在哪里弄来一部炼血的功法,说是可以打破妖兽、修士、凡人间的真元禁制。虽然他这部功法白羽也没有见到过,但异族修士的气血经过他的炼制,倒是的确可以收为己用。只是这老贼甚是可恶,修行百年的修士交到他手上,他只给你小小一瓶炼化过的气血,简直得不偿失!”
“所以你的目的是来这里抢那些炼化过的气血,还有那部炼血的功法?”雪莲疑问着,咯咯一笑,挖苦道:“只是你没有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反倒做了件杀鸡取卵的蠢事!”
白羽像是有些惭愧,谦声说道:“不错,我的确做了件蠢事。可姑娘……”“我怎么了?”雪莲勃然动怒。白羽急忙捧着笑脸解释道:“在下是说,没有了那部炼血的功法,即便在下把玄天魔女的尸身送给姑娘,姑娘也不能炼化,着实可惜!”
雪莲一怔,垂着眼皮,默不作声,暗自思量起来。
天魔真人混若无事,在外面闲逛了半晌,刚刚返回的模样,对着雪莲笑问:“姑娘怎么两手空空?难道紫焰的洞府里就没有姑娘看得上眼的物件?”
雪莲怅然一笑,说道:“真人不必客气。这里的确没有雪莲用得上的东西——真人放心,雪莲已经答应助你们‘天魔宗’渡过天劫。说出去的话,绝不会反悔。只要魔狼现世,雪莲便会带领陆槐将其除掉,化解你们‘天魔宗’的百年天劫。”
“多谢!”天魔真人一躬到底,“白羽,雪莲姑娘恪守承诺,你是‘天魔宗’的宗主,总要有点表示才好吧?”
白羽看了看嫣儿,思量片刻,像是在心底做出了选择,说道:“雪莲姑娘,在下用千年血妖狐炼化出七支‘血箭’,一旦施发,威能相当于中阶法器。”说着,他在掌中托出七支长不过两寸,细如牛毛的“血箭”,毕恭毕敬的奉上,“恰巧姑娘以魔琴为法器,正可将此箭藏于七根琴弦之内——虽然姑娘在紫焰的洞府里没有找到看得上眼的物件,可在下绝不能让姑娘空手而归。这七支‘血箭’全当是在下的一片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雪莲瞥了嫣儿一眼,只见她板着脸瞪向白羽,显然已经动怒,可当着自己的面又不好发作,心底已然明白,说道:“如果本姑娘猜得不错,你的‘血箭’是为嫣儿姑娘的黑羽扇量身打造的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雪莲虽然是一届女流,可也不会夺人所爱。这七支‘血箭’……白宗主还是收回吧!”
白羽带着歉意向嫣儿递去一眼,对雪莲说道:“姑娘猜得不错。在下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汇聚天地精华,淬以日月灵气,才炼得这七支‘血箭’。原本的确是打算送给嫣儿,隐藏在她的黑羽扇中,一旦遇到了危急时刻,可以用来保命——嫣儿,天魔宗还存有一些狐毛。这七支‘血箭’权当是我借用,等返回天魔宗,我再炼制七支送给你,好不好?”
嫣儿一笑,对雪莲道:“姐姐是天魔宗的贵人,理当接受他们的馈赠。反正妹妹也不吃亏,就请姐姐不要再推辞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了!”雪莲一招手,已然将“血箭”收去,随即告辞离去。
白羽知道她只是同自己客气一番,终究会收下“血箭”。可没想到她说走就走,恶狠狠的扫了眼她和陆槐消失身影的洞口,低声斥骂道:“贱蹄子,拿了本宗主的宝贝,就得为本宗主消灾解难。”
雪莲匆匆离去是因为发现陆槐的神情有些异样。陆槐斜着眼睛,不住的看向洞口,像是在提醒她,洞外有人偷窥。
刚刚出了洞口,就听一个极细微的女子声音钻入了她的耳中,“姑娘,你以为白羽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雪莲挑眉看去,但见远处的山脊闪出一条白影,像是有意引她前去,顿了顿身,再又隐去了山脊后。
雪莲迟疑片刻,带着陆槐悬浮在半空,向着山脊掠去。眨眼间,她已经来到山脊后。
一个耳垂下戴了副珍珠耳坠的白衣女子正等候在那里。
“你是……”雪莲想了想,不屑的笑道:“你是灵秋?”
“姑娘好记性!”灵秋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说道:“我引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三元神血。”
“紫焰炼制的气血?白羽要找的东西?在你这儿?”
“你知道白羽要用‘三元神血’做什么吗?”
“要么就是用来加深修为,要么就是增添寿元。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收了你的神魂,让你成为听其号令的行尸走肉。”灵秋阴沉着脸,露出惨白的牙齿,泛起一个恐怖的笑容。
雪莲浑身一凛,背脊嗖嗖冒起凉风,颤声发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原本是紫焰的打算!”
“紫焰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241:奴隶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唐善揉了揉眼睛,这才想到,“正值严冬,阳光怎么可能刺眼?”疑惑间,他为之一醒,模糊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双翼矢锋和弧形弯刀的锋刃上闪烁的寒光。
近千人的鞑靼骑兵,张弓搭箭,弯刀出鞘,把唐善所在的土包围得有如铁桶一般。
唐善心里一惊,可却不敢动,只怕稍有动作就会变成一只刺猬。
“你?干什么的?”骑兵中策马行出一个高鼻深目黑脸的汉子,用弯刀点向唐善,喝问道。
“我……”唐善被他问得懵了,一时也说不清自己跑到草原来干什么,不由一顿。
“啪……啪……”汉子用弯刀的刀身拍着胸前铜亮的牛皮护甲,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强壮,不屑的看着唐善,说道:“是汉人的探子,杀。是逃难的百姓,做我的奴隶。”
“我不做奴隶!”唐善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射中了唐善的右臂。他怔怔的侧头看了看,羽箭已经贯穿了他的上臂,可他却连一丝感觉也没有。
汉子诧异的瞪大双眼,举起弯刀,示意同伴们住手,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汉子,你是汉人里面的勇士,做我的奴隶,有酒、有肉。”
“有酒有肉?”
唐善的眼睛顿时一亮,脑袋点的像磕头虫,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其实他刚刚那句“我不做奴隶”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等他认清形势,反倒觉得暂时当当奴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没等唐善靠近,汉子身旁的几个鞑靼骑兵抛出了绳套,将唐善捆了个结结实实。同时催马,将唐善拖在雪地中。摔地一震,唐善的嘴角又溢出鲜血。他把涌上喉咙的腥甜气血压了下去,扯着嗓子喊道:“酒呢?酒……”
两个骑兵一同勒住坐骑,随手丢开了绳索。唐善紧贴着地面嗖的射出,跌在一个巨大的雪橇上,左右尽是野牛、野山羊的尸体。
坐在雪橇上的几个鞑靼人扑上来,手脚麻利的把他身上的绳套打成绳结,确认他无法挣脱后坐了回去,径自说笑起来,显然把他也当成了野牛、野山羊一般的猎物。
“塔尔铁?围猎也能抓到一个奴隶……”一个穿着光板皮衣裤,高颧骨、尖下颌、扁平脸的汉子爽声嘲笑道:“可你的奴隶看起来像是没断奶的小羊羔,经不住摔打——喏,摔跌上一跤就摔坏了,还咳了血。”
塔尔铁收起弯刀,轰声发笑,回道:“俄而布,伊可儿那儿正好缺个放羊的奴隶,我把这个奴隶送给她,她一定会高兴的。”
“那你就该同博合林首领一起出兵,不仅可以得到奴隶,而且可以分到驼马牛羊。”俄而布似真似假的说着,呼喝一声,带领人马开始行进。
“伊可儿不喜欢打仗,更不喜欢我们侵犯卜赤汗的领地……”塔尔铁将一囊马奶酒丢在唐善的雪橇上,策马赶上,径自喃喃着:“伊可儿说过,我们乌梁海各部曾随从达延汗西征。达延汗虽然去了长生天那里,但我们不可以伤害他的子孙——黄金家族的子孙,世代受到长生天的保佑……谁敢伤害他们,谁就会受到长生天的惩罚……”
唐善所乘的雪橇上装了十几头野牛、几十只野山羊,加上四个鞑靼人,重量要在几千斤上下。可雪橇又稳又快,并没有落后于骑兵的速度。
雪橇上跑来一个鞑靼,拔开酒囊上的软塞,给唐善灌了几口马奶酒,向他嘴里胡乱塞了些半生不熟的野山羊肉。再又跑回雪橇前端,和几个同伴共同分享起剩余的马奶酒。
还没等唐善把嘴里的羊肉嚼烂,小狼闻到了肉香,从他的胸襟里挤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盯着他的嘴角,可怜兮兮的眨着小眼睛看来。唐善将一小块肉吐在胸口,立即被它叼了去,用小牙咬了三两下便吞下了肚。
羊肉只有一口,却被小狼吃掉了大半。唐善至多品了品肉香,小狼却吃了个八分饱,缩回棉衣内,惬意的睡去。
整队鞑靼人走走停停,遇山围猎,遇水捕鱼,所猎的野物渐渐堆满了几十个雪橇。
唐善也终于明白,这些鞑靼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鞑靼骑兵,而是乌梁海部的一族。乌梁海部众与达延汗子孙卜赤汗、吉囊、俺答等部连年征战,相互掳掠。塔尔铁和俄而布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游牧生活,住牧于乌梁海。冬猎是鞑靼人重要的活动,既可以补充食物,又可以获得皮毛。
乌梁海大首领博合林征派的贡赋为每户五张貂皮,塔尔铁和俄而布都还没有完成这个数目,所以才会一路向北,闯入了卜赤汗所属的吉囊、俺答兄弟的领地。
被俘的第一天,唐善右臂上的箭伤便得到了医治。所谓的医治就是把箭截断,将箭镞和箭杆分别从两端取出,缠上两圈粗布,便算完事。“蒙古大夫”果然了得,这样就算唐善痊愈了。
第三天,塔尔铁和俄而布率领族人进入了一片林地,所获颇丰。唐善便被赶下了车,帮着收拾猎物。拨皮剔骨、分割肉块,再把猎物分类装上雪橇,这些都是“奴隶”们的工作。
唐善这时候才知道,雪橇上的鞑靼人都是部族间相互掳掠而产生的俘虏,跟他一样,同时“奴隶”。只是人家这些奴隶干起活来驾轻就熟,而他只能帮人家打打下手,干些手拉肩扛的粗活。就是这些普通的粗活,他也跟不上脚。因为他废了一条胳膊,只能当成半个人来使唤。
奴隶原本就没有什么待遇,每天三顿饭,都是捡塔尔铁和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