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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昨晚喝得醉醺醺回来,我哪还睡得着,乖女儿,是不是有心事?”他放下报纸关心的问,其实心里早已经知道原因了。
她用一个掩饰的笑容带过,“我哪有心事?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偶尔情绪不好,一卞子就没事了,你别操心。”
“那就好。你再大还是爸爸的女儿,心里有事一定要说出来,爸爸会尽量帮你。”
“没事,可能是最近忙演奏会的事太累了。”纪亚涵找个借口说。
纪少秋像临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说:“对了,前两天我跟欧先生谈过,他说公司想让你到英国多学些音乐,现在市场竞争太强烈,公司要你去充充电,你认为怎么样?”
“好是好,可是这一去恐怕也要半年才会回来,爸,我舍不得离开你。”
“傻孩子,你又不是没离开爸爸身边过,你在国外念两年音乐,那时爸爸一个人过得也很好,你不用替我操心,倒是你该替自己打算打算。”
她犹豫不决的沉默好久,纪少秋知道她心里最放不下得还是那个男人,她越这样他越要尽早送她出国。
“学音乐不是你最大的兴趣吗?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要平白的浪费掉,我想你妈也会赞成你去的。”
“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你放心!”
纪少秋看得出她有些动摇了,只要再加把劲,她一定会答应去英国,其实自己何尝舍得她到那么远的地方,只是心中那股怨气实在沉积得太久、太深,只要看到任家齐便会联想到他父亲的种种作为,教自己如何放开心胸接纳他。
纪亚涵并不知道他父亲的计划,公司的这项决定,欧子凡曾向她提过,但她一直不去想它,现在经父亲一说,她真的动摇了,可是这样一来,她便得离开任家齐半年时间,她多不想离开他啊!
第九章
纪亚涵穿了一套褪色的牛仔装,戴着一副大大的近视眼镜,完全遮盖住她清秀的脸庞,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她来,所以她才能毫不受打扰的享受一个人逛街的乐趣。
公园里难得假日游客不多,只有一些老人正在下棋,和一些出来做运动的人,她啃着手中的汉堡,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想想事情。
一个冒冒失失的男人迎面跟她撞了一下,差点把她手上的汉堡撞掉了。
“你这人——”她的好心情就这样被毁了,本想训他几句,结果那人连一声道歉都没说,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莫名其妙,急什么嘛?”她正想张口再咬一口时,脑子灵光一闪,那男的有些面熟,奇怪!在哪里见过吗?
纪亚涵是个标准的好奇宝宝,如果没有把疑问解开,她可以连想个三天三夜不睡觉,于是她循着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那人是谁呢?她真的见过他,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忽然她停下脚步,看到那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谈话,她刻意找个他们附近的位子坐下,那距离足以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那小于好像开始怀疑我了。”那个男人开口说。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说:“他不是一向很信任你的吗?”
“我恐怕太低估他了,原先我以为以我在公司的资格和地位,绝不会有人怀疑我,没想到那小子竟在话里警告我,我听得出来他并不像表面那么信任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可是收了我们公司不少钱,可不能说后悔就后悔。”
“你放心,我毛明山做事可是有始有终,他怀疑又怎么样?可得有真凭实据才行,想叫我走路可没那么容易。”
毛明山?好熟的名字,她一定在哪里听过这名字,纪亚涵在脑中不断地回想。
“他不是叫你调查饭店的泄密者吗?他该不会怀疑是你吧!”
“他是故意的,根本没有泄密的人,完全是他一手编导的,他的目的是在警告我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姓任的那小子比他老子还厉害,当初我看他年轻,并不看好公司的前途,没想到青出于蓝更胜于篮,我真是看错他了。”他懊悔的说。
纪亚涵大口的喘着气,赶快捂住自己的嘴,她知道那男人是谁了,他是任氏集团的人,也是任家齐的部属之一,有次她去找任家齐时曾见过他,当时她就觉得这男人有点可怕,城府很深的样子,现在证实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人竟然暗地里跟其他公司交易,她非得赶快跟任家齐说不可。
“毛经理,那我们之间的合作……”
“当然继续,只要他没有证据,他就拿我没有办法,况且这些年来我跟贵公司合作得很愉快,没有不继续的道理,哈……”毛明山哈哈大笑。
“那下次的工程也就全仰仗毛经理了,我还有事先走,下次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再见!”毛明山保证的说。
“再见!那男人先行离开,留下毛明山一个人,
纪亚涵坐着不敢动一下,等毛明山起身离开,她把最后一口汉堡吞掉,心想盯住他也许能找到更多证据,便大胆地跟在他后面。
还没走到公园门口,毛明山蓦然停下来猛一转身,纪亚涵一惊来不及装作路过的样子。
“你为什么跟着我?”毛明山眼镜后的眼睛闪了一下,使她不寒而栗。
“我……我哪有跟着你,公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她装作理直气壮的说。
他向她走了一步,她往后退了一步。“我在什么地方看过你是不是?”
“我才没见过你,你挡住我的路了。”她心虚的说。
毛明山倏然将眼睛睁大。“你是那个女钢琴家!”
“你……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看错,没想到会被你发现这个秘密,是他派你来跟踪我的吗?”毛明山脸上的表情使她后悔不该莽撞的跟踪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又倒退一步。
“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让你离开,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他向前走一步。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而且这里那么多人,谅你也不敢怎样!”其实,纪亚涵心里有些害怕。
毛明山露出阴森的笑容。“我一辈子的努力可不想栽在你这小丫头的手里,跟我走!”
他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她差点掉下眼泪,纪亚涵用另一只手猛力的打他,还用指甲去抓他的脸,别看他五十多岁的人力气可不小,将她连拖带拉的往门口走。
“救命呀!杀人了,救命呀!”纪亚涵扯破喉咙大声呼救。
“住口,你再叫我马上杀了你,走!”毛明山沉声的吼着。
“不要,放开我!救命呀!”可恶!为什么没人来救她,现在的人都变得那么无情吗?
“朋友,我劝你最好放了她。”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纪亚涵真想跪下来给他磕三个响头。
“子凡,快救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纪亚涵的经纪人欧子凡。只见他矗立在那里,像一个从地底复活的恶魔一般,一身的黑,双眸令人冷到骨子里。
“小子少管闲事!毛明山有眼不识泰山的吼道。
欧子凡依旧挺直的站着。“我再说一次,放了她!”
纪亚涵有些认不出她的救星,这人跟平常她所见到的欧子凡判若两人,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欧子凡好像是像电影中的冷血杀手。
“年轻人,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闪到一边去!”毛明山仍不知死活的说。
“放了她可以救你自己一条命,否则——”欧子凡轻甩一下额头的刘海,右手一抬,手中不知何时一把黑色手枪已握在手中。
这可把纪亚涵也吓住了,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毛明山白着一张老脸,他并不怕那把枪,因为他料定欧子凡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可是当他在枪管上看到印着一条金龙的记号时,他吓得两腿发软。
“金……龙……?你是……”他颤声的问。
“你没资格问,放是不放?”欧子凡不屑的懒得跟他罗嗦。
毛明山咽了下口水,手一松,纪亚涵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就见他人跑得十分狼狈样,和刚才那种恶行恶状的模样真是差太多了。
“喂!等一下,”纪亚涵想叫住毛明山,因为她还没把事情问清楚。
欧子凡将手枪往怀里一收,笑着说:“你差点都没命了,还想再去送死啊!难怪你的男人受不了你。”
“子凡,金龙是什么?瞧那人一副吓破胆子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她露出十足好奇宝宝的表情。
欧子凡实在不愿解释他跟金龙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虽然以义父子相称,却有如亲生父子的感情,可惜“金龙”是一个脚踏黑白两道的黑社会组织,人人闻风丧胆,故只要听到“金龙”这个名字,有人恨得咬牙切齿,也有人敬佩得五体投地。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
纪亚涵看了自己手腕上的瘀青,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消得了,严重的是方才和毛明山纠缠不清的时候扭了脚踝,才走一步就隐隐作痛。
她苦笑的吐吐吞头,说:“如果你背我的话,我也许会好一点!”
欧子凡面无表情的蹲了下去,她就毫不客气的,往他背上一跃。
一辆积架往医院门口一停,任家齐便十万火急的冲进医院,一个小时前他正跟客户商谈重要案子,欧子凡打电话来,没头没尾的就说纪亚涵人在医院,要他立刻赶来,害得他整颗心瞬间跌到谷底,脑中直幻想,她出了车祸全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的情景,这丫头一天不吓他她真不甘愿。
护士小姐在他迫人的气势下话也快说不清,只是指着二楼要他上去,他才爬上二楼,立刻就找qi书+奇书…齐书到她,与其说看到她,不如说看到欧子凡双手抱着她走出来,顿时他两眼直冒火。
纪亚涵双眼在两个男人身上徘徊,不妙!这下火药味十足,但单看任家齐嫉妒吃醋的模样就可以使她乐上好几天。
“物归原主,接过去吧!”欧子凡双手一送,就将她传给任家齐。
“谢谢!”任家齐接过纪亚涵,眼睛仍盯着他。
“好好管管你的女人,下次再冲动就没人救得了她。”话一说完他人也走了很远。
“我才没有冲动,别信他的话。”纪亚涵攀着任家齐的脖子,噘着小嘴委屈的说。
任家齐不信任的眼光使她心虚的低下头。“那你告诉我你的脚怎么回事?”
“人家现在是病人也!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点吗?”
他瞪她一眼,又是疼惜又是气恼,将她往走廊边的椅子一放,自己蹲在她脚边,双手捧住她受伤的脚,担忧的看着那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痛不痛?医生怎么说?”他关心的问。
“他说休息个五、六天就没事了,别担心,我小时候也常常摔伤、扭伤的,我的复原力很强的,没事啦!”
任家齐不免又要老生常谈,说:“你呀!都二十三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看来只有把你拴在身边,免得你动不动就出状况来吓我,把我的头发给吓白了。”
纪亚涵倾身向前仔细的在他头发上找寻着,“你骗我,哪有白头发,骗人!”
“你再这样吓我,它想不长出来也难。现在你受伤了可得乖乖地待在房里,没好以前不准出房门一步,听到没有?他表情不容否决的说。
她双手合掌,拜托的说:“可不可以打个折扣,你知道人家只要待在屋子一天,我一定会无聊死的,拜托!”
“不行,这次你给我乖乖的听话,说什么也不行。”
她口气颇不甘心的就此认命:“好嘛!好嘛!你前世一定是秦始皇,而我是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