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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婚-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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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夸奖坏蛋?」另一个娇瞋的声音说。

闻德仁的视线再也离不开地上那滩艳红的血。

照理说,摩托车的速度是拚不过警车的,但论灵活性,警车绝对大大不如。

在大马路上,警车可以很迅速地阻拦摩托车,逮住那名抢匪,但若在小巷中呢?

他毫不犹疑地调转脚步,朝着刚才摩托车和警车消逝的方向追去。

他跑了大概两分钟,果然看到了那三辆警车,束手无策的警察正用无线电联络附近的同事帮忙。

有那么多警察追捕,抢匪应该跑不掉,但人质就不知道了。她显然已经受了伤,由地上长长的血痕可以判断。

天晓得她还可以撑多久?

闻德仁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如果他没有记错,这附近有一个小公园,穿越公园会是一条拦截的近路。

他立刻迈开脚步钻进左边的巷弄里,爬过一道小小的阶梯,公园在望。

闻德仁看到两辆警车在公园对面集结,显然也有警察知道这条近路,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开车?车子进不了这些窄巷啊!

闻德仁翻过矮树丛,穿越草坪,这在平时是有公德心的他绝对不可以做的事,但现在情况紧急。

他跑出公园,左右张望一下,果然在右边巷底听见一个叫骂声和着一阵虚弱的女子呻吟。

毫无疑问,那是抢匪和他的人质。

闻德仁赶紧撕开一包螺丝钉丢在路上。感谢老天,因为家里的大门这两天老发出吱喀怪声,席惜要他想办法修理一下,他才上五金行买了包螺丝钉,想不到在这里派上用常然后,他把自己藏在一棵行道树后,数着时间,等待抢匪的到来。

大概一分多钟后,抢匪拖着他的人质骑车飞驶过撒满螺丝钉的路面。

噗噗两声,车轮受到严重损害,摩托车立刻打滑在路上转了半圈,直直滑落小公园的树丛里。

闻德仁随即站起身找到那名人质,抱起她往公园另一头警察齐聚的地方跑去。

他没去管抢匪,反正公园里一堆树和草,那家伙摔不死的,顶多吃些苦头。

闻德仁也希望抢匪多吃点苦头。本来嘛,要捉人质,就要想办法保护人质,把人质放在地上拖实在太过分了。

「唔……好疼……」闻德仁跑到一半,那半昏迷的人质痛苦地呻吟起来。

「没事了,我立刻送妳去医院喔!」闻德仁边安抚她边跑。

她虚弱地睁开眼,看了闻德仁一眼。「你是警察?」

「不是。我只是个路人。」他对她温柔地微笑。

「呜,谢谢你。」她抓着他的衣襟痛哭起来。

「只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闻德仁终于跑到警察聚集处,他们正准备荷枪实弹进小巷追捕抢匪。

很幸运的是,警察们也知道有伤者,所以早早叫了救护车等在一旁。

闻德仁帮忙将受伤的人贾送进救护车里,并告诉警察他的小把戏,立刻有三名警察跑进公园里,没多久就押出一个满脸擦伤的男人。

「谢谢你,先生,可以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吗?」一个警察走过来问闻德仁。

「啊?」闻德仁摇头。「我还有事呢!」他看着手表,已经七点半了,席惜一定等得急死了。

「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警察说。

「可我跟人有约啊!我已经迟到了。我明天一早去做笔录可以吗?」闻德仁恳求着。

「这个……」警察走回去,似乎跟同伴在商量什么,半晌,他又走过来。「那好吧!毕竟你是协助破案者,不是罪犯。但可以麻烦你留下完整的身分资料吗?如果你忘记来做笔录,我们也好联络你。」

「好。」闻德仁马上掏出名片和身分证递了过去。

警察把他的基本资料抄了一遍,终于放他走了。

这时已经七点四十分了,闻德仁简直着急得想去撞墙。

第九章

席惜终于被推进京兆四川小馆,心里的警钟马上响得几乎炸破她耳膜。

大大不妙啊!原以为这是间普通的餐馆,但她的脚一踏进去,地上那柔软厚实的地毯就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入似地深陷下去。

四面墙壁垂挂着暗红色的绒布,连窗帘都是同一色系,让整个房间好象沉溺在血池里似的,唯一的光源是自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灯管,散发着绿莹莹的光芒。

那光芒照射在陈董脸上,一瞬间,席借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恶灵。

她忍不住推开陈董,踉跄前进了几步。

小馆里有四张方桌,旁边都坐满了人,每张桌子上都摆放了一盏熏香灯,也不知道那精油是什么地方买的,味道很怪,甜甜腻腻、又带着些微咸腥和淡淡的……像是食物放久了发出的腐败气味。

席惜只吸了一口就觉得头昏脑胀。

这里一点都不像餐馆,反而神似某些神秘宗教的祭坛。

陈董跟在席惜身后走进来,四周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席惜抚着抽痛的太阳穴。不对劲,这里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她不能、也不想留下来,一股求生的直觉催促着她往外跑。

但陈董挡住了她的路。「席经理,妳要去哪里啊?」

「让开!」席惜已经不管他是不是客户的问题了,再高的业绩也比不上人命。「我要回家。」

「恐怕不行喔!」陈董忽地捉住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席惜尖叫起来。

「席经理,妳最好听话,我们可有十几个人呢!」这一刻,陈董的笑容变得阴森似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席惜眼看着厅里的人一一站起,堵向大门,她逃跑的机会越来越校「没什么,只是想请席经理帮点小忙。妳是元月一日凌晨一点出生的吧?」陈董问。

「是又怎样?」

「这是个非常好的时间,太好、太好了。」此刻,陈董看她的眼神就像猎人望着他的猎物。

席惜毫不怀疑陈董疯了,她戒慎恐惧地提醒他:「你别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老公很快就会到,你敢乱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怎么会乱来呢?我不是说过,只要请妳帮点小忙。」陈董五官狰狞地扭曲着。「看看我对妳多好,从认识以来,我给了妳几千万的业绩,现在只要求妳些许回报,很公平吧?」

「什么小忙,你说清楚。」席惜绝望地发现大门已经被堵实了。她无法从那里逃出去,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后门?

「一点点血,和一夜的欢娱。妳瞧,不难吧?」

「神经玻我为什么要给你血,又跟你上床?」

「是互相帮忙啊!我们……」陈董指着旁边十来个人。「我们都是社会上的菁英、了不起的企业家,我们手中掌握了千万人的生死,瞧,我们是多么的伟大,能够献身给我们,妳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况且,我们的成功也可以保障妳的工作,鱼帮水、水帮鱼,不好吗?」

席惜环顾着这些人,他们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刻满疯狂,这哪里是什么菁英?

要她说,这里根本就聚集了全世界最残暴、无药可救的疯子。

她一定得逃跑才行,她努力要自己冷静。

「陈董,你先放开我。你捉得我好痛。」

「没问题。」没想到陈董这么好说话,立刻松开她的手。「但妳别想要花招,就像妳说的,妳不是一个人来,妳那个没用的老公很快就会到了,妳敢轻举妄动,别怪我们对那个软弱的家伙不客气。」

如果闻德仁到了,谁对谁不客气还很难说呢!但席惜不想在这时候惹陈董生气,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不会乱来的,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给你们血,和……做那回事就可以帮助你们?」

「真神告诉我们,元月一日凌晨一点降世的女子就是神的子女,是来赐福给我们的,只要能够得到她们,不需要多,一年一次就好,我们将会长命百岁、富贵万代。」陈董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狂妄得好象他已经变成了神。

「一年一次……」席惜摀住嘴。「那……你们已经进行这个活动很多次了?」

陈董摇摇头。「我被真神挑中的日子才七年,但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自己献祭的日子到来。妳知道吗?席经理,当我在五年前遇到妳,得知妳出生的日期时,我是多么地兴奋,我找到了真神失落在人间的子女,只要我将妳奉献给真神,真神会赐我无上的权势与地位,而妳也可以加入我们,成为圣女。」

好吧!她猜中了,这里真是个邪教祭坛,而这些人都是疯狂信徒。难怪当年陈董会挑她这个新手来负责与他联系,但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符合要求?」

「席经理,妳忘了吗?那天妳掉了皮包,是我帮妳捡起来的。」

「你……你趁捡皮包的时候偷看我的证件?可是……那也没有我的出生时间啊!」

「有了那么多的资料,要找到妳出生的医院,看一下妳的出生证明又有什么难?」

「你卑鄙!」

「不不不!」陈董摇着他白皙、但在席惜眼里却有如鬼爪的手指。「这是真神特别为我们安排的机会,是真神的恩赐……」

「你是个疯子!」席惜突然捉起她的公文包用力击向陈董的脸,然后乘机往后头跑。她在心里祈祷着,这座恐怖的祭坛是有后门的。

陈董一时没注意,被她打得倒退三步。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快捉住她!」

十来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追逐着席惜的脚步而去。

席惜跑得很狼狈,这里的地毯太软、太厚,换做平常时候,它会很舒服;但要逃跑时,它就很碍事了。

她几次差点被绊倒,幸亏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都及时稳住了身子。

她扶着墙壁边跑边张望,极力压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恶心的熏香大量钻进鼻间。

她的头更痛了,一股恶心反胃感逼得她几乎张不开眼。

考量到这里是诡异的祭坛所在,她确定那熏香绝对大有问题,可能具有某些麻醉的功能。

她的四肢越来越无力,头脑也晕得无法思考。

后头的追兵更近了,但她到现在还找不到后门,难道这里没有后门?

「德仁……」她应该坚持在外头等他的,如果她极力拒绝陈董的胁迫,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她在这里!」呼吼的声音像雷一样地响起。

席惜背脊窜过一股恶寒,连忙推开最近一扇门,撞了进去。

陈董的脸已经出现在房门口,差一点便要捉到她,席惜当着他的面用力踢上房门。

砰地、唉哟,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席惜判断门板撞上了陈董的脸,希望可以撞断他的鼻子,他活该。

她飞快地锁上房门,又推来一个柜子挡住门。

当她坐倒在柜子旁边,双手双脚已经虚软得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贱女人,开门!」外头,怒骂声和着撞门声一同响起。

席惜选择忽略它,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了闻德仁的电话。

随着按号码的手指逐渐僵硬,她的神智也飞离躯体越远。

现在支撑着她不要昏倒的只是一股信念--她得向闻德仁求救,并且提醒他这里有问题,不要莽撞闯进来,否则就是两个人一起死了。

电话终于通了,响了一声,还没有人接,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德仁、德仁……」她虚弱地喊着。「德仁……救命……小心,德仁……」她不停地念着,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另一头闻德仁是否接了电话。她没有力气顾虑到那些了,只能凭着一股毅力,像是坏掉的唱片般,唤着、唤着、唤着……傍晚的台北街头,一个年轻人一手捉着一只大皮包、另一手拿着一袋公文封在大马路上亡命地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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