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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她茫茫听着,心脏愈揪愈紧。
听婆婆说,这半个月来他住在那里,镇日不是替婆婆整理菜园、挑水劈柴,就是在这山野附近晃荡,痴痴念她想她。
他现在该也正想着她吧?一颗心正深深切切地念着她。
她也想他啊,愈来愈无法满足于只能趁他睡梦中偷窥他容颜。他的眉、他的眼、他挺直的鼻子、厚簿适中的方唇
其实她最想看见他笑,最想看那俊俏的嘴角飞扬起半带邪气的弧度,笑意直达黑眸,灿灿生光。
可他却从来不笑。婆婆告诉她,这些日子来他从来不曾稍稍展露过笑颜。
为什么?她真想见他笑啊,真的好想……
终于,他停立湖畔,而她,躲在一棵老树后,望着微风掀起他衣块翩然。
“月牙儿,月牙儿。”她听着他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听着他激动狂乱地喊着,“为什么你不肯见我呢?这些日子来我感觉得到你明明就在我附近的,深夜也可以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就在我身边看着我……”
她心一跳。
他感觉到了?他知道她半夜悄悄去看他?他发现了?
不可能的!
她连忙伸手掩唇,阻止一声意欲逸出口的惊呼,一面屏气听着他独白,难抑心跳狂乱。
“我明明就感觉得到你啊,可为什么当我醒来,却总是不见你人影呢?”
他幽幽叹息,“月牙儿,你听见了吗?你听见我在呼唤你吗?如果听见的话,请你出来见我一面吧,就算只是魂魄也好。月牙儿,月牙儿……”他一声声地唤着,一声比一声低微,一声比一声渴切。
而她神思迷乱地听着,心痛难忍。
“是你吗?月牙儿,是你在呼唤我吗?”李琛忽地心绪激动,眸光凝定湖中央,颀长的身于朝前迈上一步,接着又一步,朝湖中央放声喊着,“是你吗?月牙儿,是你吗?”
不,不是的,她在这儿,她在这儿啊!
可为什么他一直朝湖畔走去?为什么他神情像见着了最珍贵的宝贝,欣喜若狂?
“你等等,等等我,我来了,我就来了……”
怎么了?他疯了吗?
她抚住喉头,震惊莫名地看着李读一步步朝湖畔行去,不一会儿,黑色鞋履已踏人湖水,接着是脚踝、小腿、大腿
他想做什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她焦急万分,身子转出树后,引颈远望。
“我来了,月牙儿,我来陪你了。”他纵声喊着,宽广的胸膛也没入湖水。
“不要!”月牙儿再也忍不住惊呼,发足狂奔,跌跌撞撞地朝湖畔跑去。她瞪大美眸,看着李琛上半身也逐渐投入湖面,及于颈项,“不要,琛哥,不要!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她拼命喊着然而他却像没有听见,仍然继续朝潮中央行去,终于,连一张俊逸容颜世人水了。
“琛哥!”她厉声狂喊,心跳蓦地一停,脑海一片空白。
※ ※ ※
“琛哥,醒来,快醒一醒。”月牙儿心焦如焚,从方才她咬牙人水拖李琛上岸后,他一直苍白着一张股,昏迷不醒。
他才大病初愈,现在却又让冰冷的湖水浸了身子,万一
“琛哥,你怎样了?”她急忙伸手探池鼻息,却发现毫无动静,禁不住呼吸一凝,“别吓我啊,琛哥,你别吓我!”她焦急莫名,眼眸一阵刺痛,双手不停摇晃池身子,泪水也随之碎落满颊。
他仍旧一动也不动。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不会的!
“琛哥,你醒一醒,求求你,醒一醒……”她哀喊着,嗓音嘶哑,语声逐渐梗在喉咙。
终于,他有了轻微的动静,紧闭的眼睑微微扬起。
“你……是你吗?月牙儿,”他问着,嗓音颤抖,声调是让人不忍卒听的不确定,“是你吗?”
“是我,是我!”她急迫地扬声,既惊且喜,又忍不住满腔苦涩。心脏紧绞,“你醒了,琛哥,你没事吧?”
李琛缓缓掀开眼睑,湛幽的黑瞳凝睬她片刻,接着,一只手轻轻抚过她沾湿的泪颜,“真的是你?月牙儿,我就知道你没死。”他说着,嘴角微微一扬,“我就知道。”
“我没死,琛哥,我很好……”她叹咽着,“有事的是你……你还好吧?身子挺得住吗?”
“我——”他正欲开口,忽地剧烈地咳了几下。
月牙儿急忙托起他上半身,急切地拍着他的背,一面问道,“你怎样?感觉怎样?”
他摇摇头,咬着苍白的眉,好一会儿方才惨然说道:“我恐怕……是不行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不要这么说——”她蓦地咬唇,停住言语,星眸蒙上与晨雾同样迷茫的泪,面容苍白若雪。
李琛可以感觉到她拥住他的双臂激颤不已,心中柔情一牵,“你在乎我吧?月牙儿,你怕水,却为了救我不惜跳下湖来,你肯定是爱我的吧?”他低低说着,半边脸孔转向她,紧紧贴着她顿。
透心的冰凉从他脸颊传来,月牙儿禁不住泪如雨下,“我当然爱你。琛哥,我爱你,”她急切地低喊,殷殷营情,“此生此世,唯你而已。”
他眸中点起灿亮星芒,“真的?”
“真的,真的!”她拼命点头,再也忍不住满腔心伤,将他冰凉的躯体更加紧紧拥入怀里,痛哭出声。
她哀切的哭声惹得他心慌意乱,反转过身,急切地一展衣袖为她拭去满额泪珠,“别哭了,月牙儿,别哭了。”
他温柔的举动只惹来她柔肠寸断,哭得更加哀凄了,“别离开我……别丢下我……”
“我不会丢下你,不会离开你的,你安心吧,我们要共度一生一世……”
“太迟了。都是我不好,累得你投湖,是我害了你,是我……”
“我没事啊,月牙儿,我没事。”
“别……别安慰我,我知道……你别骗我。”她呜咽地说着,“如果……如果你真死了,我也不会苟活,会永远陪着你的。”
“别傻了,月牙儿,我好得很啊。”他急切地宣称。
她仿佛没有听见,温柔凝睇着他,语气和婉却坚定,“琛哥,你放心,月牙儿会一直跟着你,即便黄泉地府,你也绝不会寂寞的。”
李琛再也承受不住了,“我说我没事。”他墓地扬高嗓音,双手坚定有力地握住她冰凉的柔英,黑眸灿灿,“我没事,月牙儿,我好得很。”
“你……没事?”她茫然地应道。
“我没事。”他点头,握住她的手更紧了,“方才是骗你的,其实我身子好得很。”
“你没事?真的没事?”她又惊又疑,又是一阵喜悦飞扬,“真的没事?琛哥,你不会死?”
“我不会死。”他保证着,微微一笑。
“太好了,太好了。”她呼吸一额,泪水再度纷然若雨,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对不起,月牙儿,对不起。”他心脏一紧,将她揽人怀里,温柔轻抚她柔细长发,“我不该骗你,不该为了引你出来假装投湖……”
“什么?”原来软软依偎在他阔朗怀里的身于忽地一月,“你是装的?”
“月牙儿——”
她蓦地抽离他怀里,翩然立起,美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骗我?为什么?”
他立即跟着站起,匆匆解释,“别生气,月牙儿,我只是想引你出来啊。”
“引我出来?”
他轻轻颔首。
“你知道我在这附近?”
“我早感觉到了,一直就觉得你在这附近。”李琛解释着,“每晚在膝防梦中,我甚至可以感觉你就在我身边,婆婆告诉我那只是梦,可是我不信。所以有一晚,我便假装入睡等你来。”他墓地一顿,深吸一口气,“结果你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你……”她瞪着他,又是气愤又是伤感,满腹言语便在喉头,怎么也吐不出口。
“月牙儿,”他上前一步,忽地紧握住她双肩,“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
他热烈的眸光逼得她呼吸一紧,只能别过头去。
“跟我回去,月牙儿,跟我回长安。”
她身子一颤,“不。”
“为什么?”他焦急地问,“你还恨我吗?恨我那日说要休了你?恨我那日如此无情对待你?”
她默然不语。
“是我的错。月牙儿,我知道错了,乔翎来找过我,她告诉我你从前遭遇的一切……”
她倏地一震,“翎姐找过你?”
“嗯。”他点头,眸色哀伤,“她让我顿悟了自己有多愚蠢,多该死。”
她心脏一紧,“不是你的错,深哥,是我自己不该——”
“不,是我的错!”李琛堵住她话语、依然自责自怨,“我应该体谅你的苦处的,应该了解你的内心。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还准备娶另外一个女人来伤害你。”他语音愈来愈低微,半晌,湛然黑眸忽地一扬,紧紧凝定她,“我向皇上辞婚了,月牙儿,我告诉他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谁也不娶。”
“你退婚?”她震惊莫名,“这可是欺君大罪啊。”
“可是他许我了,皇上答应了我。”他急切地说明,“所以你放心吧,月牙儿,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你就是我的正室,是我唯一的妻子!”
“琛哥,你……”她凝望他,芳心震荡不已。
“我发誓,从今以后会一心~意地待你,绝不委屈你。你相信我,相信我!”
“可是你爹娘——”
“放心吧,他们不会反对的。我娘听说了你从前的事,还不停落泪,直说自己冷血,不懂得体恤你。”
“可是,琛哥,我——”
“你还可是什么?还犹豫什么呢?”李琛紧盯着她,“你方才说过,你是爱我的,不是吗?”
“可是我是杀了孩子的凶手!”她蓦地悲愤狂喊,“我杀了我们的孩子。”
他一愣,“孩子?”
“他流掉了。”她望着他,眸子底蕴浓浓自责,泪水一颗接着一颗碎落,“在我离开长安后不久,他就流排了……”
“月牙儿——”
“是我不好,我没能好好照顾他,我不配当个母亲……”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李琛一阵心疼,将她扣人自己怀里,“是我委屈了你。你一个女人在外头漂泊,肯定吃尽苦头,身子自然吃不消。”他鼻头一酸,想像着她一个人孤苦伶计,四处无援的情景,“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们母子。”
“琛哥。”她低唤一声,哭得更加心酸了。
他圈住她细腰的手臂紧了紧,“跟我回去吧,月牙儿。我答应你,从今后会好好照顾你,疼你爱你,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她只是拼命摇头。
“为什么不肯?”他心痛难抑,“你还怪我?怪我不体恤你,让你一个人在外头吃了一年多的苦?”“不,我不怪你,从没怪过你。”
“那为什么?月牙儿,”他稍稍推开她,右手抬起她下颔,朗朗星目紧凝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