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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明白大势所趋时,他会做出明智选择!”
……
开国县公陈恺洵仰卧在两个身着小衣、明眸皓齿的小丫环腿上,微微阖着双眼,牙齿轻叩、鼓腮吞津。两个香躯轻软、姿容俏丽的小丫环,一个给他梳理着头发,一个给他按揉着耳廓。
还有一个身着玉色小衣、俏脸飞红的小丫环坐在他大张的双腿中间,手在被底频频动作着,看那位置正是陈县公的胯下位置。陈县公可不是白昼宣淫,又或者是有什么性怪癖,他这是晨起之后,在做保健养生之术。
陈县公叩齿吞津、梳发摩耳,莫不为此,那以一双柔荑在他胯下活动的小丫头,做的也是养生的一种功法,叫做“伟兜肾囊功”,俗称“铁裆功”,需以双手搓热,揉搓睾丸与阳物各一百下。
后来的南宋大诗人陆游也曾大力推广这种健身方法,还为之赋诗曰:“人生若要常无事,两颗梨须手自煨。”陈大县公自然是不用自己煨的,只看他年近七旬,牙齿健全、须发皆黑,就可知这老家伙的养生之术还是颇有门道的。
陈县公的一套养生功法全做下来怕不要一个时辰,他懒洋洋地躺在那儿,正等着那正做铁裆功的小丫环再给他摩腹,院中忽然一阵喧哗,陈县公很是不满,他张开眼睛,一句斥骂还没出口,房门就被人猛地踢开,两个披甲扶刀的兵士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状似门神。
陈县公呆住了,三个正在侍候他的美貌小丫环也呆住了!
这一战,就从逮捕这位国公开始了!
第二十五卷 灞上局 第九百九十四章 清洗
杨柳环绕,莲芦丛生,小桥亭树,山光水影,仿佛一处人间仙境,一片优雅之中,藏着几间草庐。
绕过一道泉水,前方便是一座小桥,桥旁有草亭一座,十分古朴。过了小桥不远便有一座木坊,上书四个大字“咫尺蓬莱”。
再往前行,只数十步,又见木坊一座,上边还是四个古拙的大字:“顾瞻君子”。
青草夹径,踽踽穿过一片竹林,前方霍然开朗,几间草舍处,便是蓝田第一书院:瀛洲书院了。
此间书院的山长名叫林雨涵,字伯举,号若水。本是陇西狄道人氏,少年中举,官至监察御史、起居舍人,中年致仕,披发入道,在朝为儒、在野为道,倒也潇洒的很。
林山长入道十年,又复还俗,开了这家瀛洲书院,专心讲学,关中才俊多集于其门下受业,乃是关中有名的大儒,在关中士族名流中声望极高,每逢陪都省试,前来“行卷”的举子络绎不绝,但求能得林山长一句美言。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位林山长自少年时起就入了陇西李老太公的法眼,正是受了陇西李氏的栽培,他才有今日在士林中的崇高地位,此人如今正执掌着继嗣堂的观天部。
一大早,张子睿便挟着文房四宝和书卷纸张向书院赶来。张子睿就是蓝田本地人,家中数百亩良田,还有两处作坊,在长安南市还有三处店铺,家世在蓝田县里算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
此子年少聪颖,十分好学,甚得林山长的青睐,是林雨涵的亲传弟子,他每日必来学院上课,无论寒暑,风雨不辍,而且总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张子睿到了学院,知道来的早了,所以先绕向后面的草庐,矮矮一道篱笆墙,墙角有一具泥炉,一个书童正在那儿烧着火,张子睿知道恩师有早起喝茶的习惯,连忙加快了脚步。
绕过一丝杂生的矮柳,张子睿忽然觉得院中似有一道青色的人影一闪,如同一只灵狐般窜入篱笆墙外的杂草丛中不见,张子睿一怔,再看院中依旧寂寂,小童在墙边烹茶,先生一身麻衣如雪,博带高冠,装束整齐地端坐在古槐下石桌旁。
张子睿松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张子睿匆匆赶去,打开柴开,先向林雨涵长长一揖,毕恭毕敬地道:“学生张子睿见过先生。”
林山长背面而坐,一动不动,墙边烹茶的书童回过头来,欣欣然道:“又是张家郎君来的最……”
书童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脸色大变,声音哽在喉里再也说不出来,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林雨涵,颤抖半晌,突然一声尖叫,仰面便倒。
书童一跤晕倒在炉旁,那炉中柴草眼看就要燎着了他的衣衫,张子睿大惊,赶紧丢下文房四宝,扑上去拖开书童,一通拍打灭了火,心有余悸地回头一看,张子睿也是一声尖叫,虽未当场晕倒,却也吓的手脚冰凉,脸色苍白。
林山长依旧端坐在石凳上,博衣高冠,麻衣如雪。可是殷红的鲜血正披面而下,糊住了他的五官,胸前襟上,一片鲜红……
※※※※※
长安没有绿林道,但是有黑道。
纠结一批泼皮无赖,专门在坊间坑蒙拐骗、敲诈勒索的是黑道。控制全城明暗所有赌坊的也是黑道,但是两者间的地位就有天壤之别了。在长安真正称得上黑道大爷的只有三个人,吴然就是其中一个。
吴然住在长安城里,他的买卖却在西去关陇的长安古道上,从关陇到长安这一段路上所有的黑道买卖都是由他控制着,他手下的兄弟足有六七百人。
长安黑道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知道吴二爷的厉害,却不知道吴二爷之所以叫二爷,不仅仅是因为他行二,还因为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叫沈沐。
吴然在长安公开的买卖是卖酒,吴然本人也好喝酒,平时他都会坐在柜台里边,一碟熏猪耳朵下酒,半天就能喝掉一坛,如果哪一天坐在柜台后面的人换成了二掌柜的,那必定是吴大掌柜亲自“进酒”去了。
日过正午,吴然坐在柜台里,一碟猪耳朵,一坛子老酒,自斟自饮,自得其趣。店前忽然来了一辆小毛驴拉着的车子,车上放着一只大酒海。吴然瞟了一眼,浑未在意,只当是来自家买酒的。
长安市上卖散酒的商贩,通常是挑担卖酒,再不然就是以车卖酒。挑担卖酒的,会在扁担两侧各担一只酒翁,行于大街小巷,向百姓兜售。用车卖酒的,就在车上放一只大酒海。
“掌柜的呢,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你们这店里卖假酒,假酒里还掺水,真是太丧天良了!出来,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环绕着那驴车有四五个人,一到店前便咋唬起来。殷勤迎出门去的伙计也被他们推了一个趔趄。吴然眉头一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的店里有没有卖过假酒他自然一清二楚。再看这几个上门声讨的人,虽然做普通酒贩打扮,可是他们耸肩踮脚,一身轻佻,一看就是坊间的泼皮所扮。而那牵着毛驴的行脚汉子一脸木讷,与这几个泼皮格格不入,显见不是一路人。
以吴然的眼力,一看就看出这是一群泼皮雇了一个行脚的,弄些假酒来自己店里讹诈。吴然有些好笑,敲竹杠竟然敲到他这位贼祖宗的头上来,这群不开眼的小贼倒也真是有趣的很。
这家店是吴然的贼窝,店中每一个人都是吴然的心腹,哪怕一个伙计都有一身精湛的武功,要对付几个泼皮自然易如反掌。但他们毕竟有个开店的公开身份,不能一有人上门找碴,马上就饱以老拳。
再说,这些人在门前大嚷大叫的,已经吸引了许多街坊和行人,如果把他们赶走,这卖假酒的坏名声却是一定会传出去了,是以那伙计也不恼,他依旧赔着笑脸,只是眼神儿有点冷。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吴家老店卖酒也有年头了,从来还没有人说过我们店里卖假酒,更不要说假酒里头还掺水了。这几位客官面生的紧,小的不记得你们在我店里进过酒,如果你们不是认错了人的话,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否则……”
店里几个伙计都走出去,把那几个运酒来的小贩围了起来,店里的二管事也阴沉着脸色慢慢踱了出去。
“哎哟!你们卖假酒不说,还想仗势欺人呐!父老乡亲们,你们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我们像是有意讹诈的人么?吴家老店卖假酒可把我们给坑苦了,我们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啊!”
“乡亲们,吴家老家是黑店啊!”
吴然大怒,把酒杯重重一顿,“哗”地一声推开柜台旁的小门儿大步走了出去。
二管事急忙迎上来道:“大掌柜的!”
吴然一把推开他,大声道:“老夫店里的酒,每样都搬出一坛来,请众乡亲们品尝一下,若是有一坛与你这酒海里的假酒相同,那就是老夫卖的假酒。老夫摘了酒牌,从此不做这行买卖,再赔付你们十倍的酒钱!如果本店没有假酒,嘿……”
吴然一面说,一面大步迎了上去,魁梧雄壮的身材、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叫唤的最凶的那个泼皮也有些瑟缩起来。
吴然走到车旁,伸手在酒海上一拍,“嘿”地一声冷笑,还想再说点什么,不料异变陡生。那个有些瑟缩的泼皮头子突然神色一厉,猛地跨前一步,倏然到了吴然面前,双拳齐出,狠狠捣向他的胸口。
只见他双拳间寒芒点点,显然是夹带了暗器。吴然大吃一惊,他的经验何等老道,一见中了埋伏,马上便抽身后退,根本不想与之交手,这一退果然是最佳选择,他不但避过了那人挟带暗器的凌厉害一击,左右两个泼皮骤然捣向他肋下的黑拳也落空了。
吴然只要再退两步,退到他的手下身后,便再也无人能伤他分毫了,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木讷拘谨的牵驴伙计突然也动了,他的唇边陡然露出一丝诡谲阴森的笑容,原本极老实木讷的面孔配着这样阴森的诡笑,显得极其可怕。
他一扬手,手中的马鞭就向吴然笔直地刺来。他的位置距吴然本来还有一段距离,无法对吴然构成威胁,如果他出拳袭击,以吴然的武功也完全来得及阻挡,但是再加上马鞭的长度,就足以在刹那间触及吴然了。
吴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竹竿儿,狞笑一声,五指一紧,只听“啪喇”一声,细细的马鞭竿柄就被他捏裂了,但是马鞭并未应声而断,竹竿一裂,从里边倏然钻出一道细而韧的铁刺,从他掌中穿出,如蛇信一吐。
吴然的颈侧大动脉被那“毒蛇”狠狠地噬了一口,登时鲜血标射。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刹那之间,等那吴家老店的管事伙计们怒吼着扑上来时,吴然已经捂着热血激射的脖子仰面倒了下去。
吴家老店里柜台上面那杯水酒,受吴然一顿,依旧在荡漾不止,酒水中荡漾着都是背后那无尽的故事……
第二十五卷 灞上局 第九百九十五章 “收官”
武周的“关市令”规定,锦、绫、罗、绸、绵、绢、丝、布、牛尾、珍珠、金、银、铁不得与西边、北边诸关以及沿边诸州贸易。以上这些东西,即便是两国和平时期也是禁止民间贸易的,这是官卖品。
违反这一规定与化外蕃人私相交易的,以盗贼论处,流放三千里。交易兵器的,绞。而这还是两国和平时期正常贸易的时候,如今武周与吐蕃交恶,两国时常发生战事,与之私相交易上述物品,罪行该有多重可想而知。
有了这条罪名,杨帆和胡元礼、陈东原来为之搜罗的贪污、受贿等罪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凭他们原来的罪行,他们在朝中的奥援还可以上下其手从中活动,力图大事化小,可是涉及里通外国走私禁物尤其是兵器,那些人避之唯恐不及,谁还敢多事。
张昌宗在长安城大行抓捕之事,很多官绅昨日还是他的座上客,今天就摇身一变成了阶下囚。张昌宗这一动手,陈东和胡元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