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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走到一起,就连在班里说一句话都算是奇景了。蓝玉没有出去,不管如何深爱,在这个年纪,撑到最后总是很艰难的。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们能等候长久点,一定有结果发生。”可是,又有几人能等待。那些等到最后的,往往是没遇见更好的,或者是更好的没有选择他。所以那么卑微地等下来,至少还可能有一个结局。
何况,嘉明和曹娜之间的喜欢,还来不及成为深入骨血的爱情。曹娜的脸被暗蓝的天幕映衬得雪白,眼泪一行行滑落,嘉明垂头望着楼下的路面。一年多的,初恋,结束。是属于赵嘉明的,也是曹娜的。我们还太年轻,无法对自己的喜欢负责。
蓝玉想起之前曹娜带着她去她外婆家的场景,曹娜是个内敛羞涩的女孩子,在她外婆面前都是。曹娜从她外婆家带了很多零食回学校,分给了蓝玉很多。蓝玉在路上才好好端详了这个女孩子,朴素干净,笑起来习惯用手心朝着外面遮住嘴巴。难得的是她的好耐性,走那么远,步伐总是那么慢,即使接近外婆家也没有加快脚步的倾向。蓝玉想了想,还真没有见过她动怒的模样。
在蓝玉和曹娜的关系亲近时,陈露和雨婷的友谊也在进了一步。
在南方,至少在桥石中学,落叶最多的季节不是秋天,而是春天。一代叶子换一代叶子,仿佛只有看见新叶,老叶才会安心地离开,回归泥土。在风劲大的时候,叶子会哗啦啦地掉,同时又把地上的叶子吹起,旋转旋转,好似风拉着叶子在跳舞。
雨婷看见那些躺在地上的红红叶子就喜欢上了,拾了五片。回家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小学一本书上关于书签的做法。曹娜送过雨婷一个蝴蝶书签,薄薄如蝉翼的棕黄色叶子上睡了一只红色的蝴蝶。雨婷喜欢蝴蝶,不过是喜欢活着的蝴蝶。拿着蝴蝶的尸体来做书签,雨婷想想都觉得恶心。
回到学校时,雨婷送了蓝玉一枚,陈露一枚,还有一枚自己留着,另外两枚葬身火海。雨婷在给陈露的一枚上写着:我想知道,城市的每一盏灯下,有怎样的故事。给蓝玉的一枚,空白无字,蓝玉喜欢干净的东西,雨婷知道。
再后来,陈露的一枚书签被和尚抢书的时候弄破了。陈露那天发了很大的火,吓得和尚一愣一愣的。雨婷劝,一枚书签,我再做一个就好,事情平息。害怕的不是完整不了的书签,而是毕业后不能完整的友谊吧。
李冬冬送了蓝玉一只纸青蛙,蓝玉不会做,觉得很珍贵,保存在课桌里。
“打开看看。”李冬冬对着蓝玉说道。
“不要了,万一我回不了原状怎么办。”
“不拆开你怎么学。”
“那你再做一个吧,那一只太好看了,舍不得拆。”
“那好吧。”李冬冬没有再提。
在毕业收拾桌子时,蓝玉的课桌里还躺着两只纸青蛙。蓝玉鬼使神差地拆开了第一只青蛙,里面无一字。我想蓝玉一定不知道,新的一届有一个小女孩拆了另一只青蛙,里面有拙朴的黑色字迹:我喜欢你。
李冬冬在蓝玉央他再做一个之后,将原来的一只换了,后一只写上了这四个字。原以为蓝玉会看见,没有料到蓝玉当时功课太多,将此事放下了,一放就是一个月,然后就是一生未知。
在毕业季过后,就是各种选秀节目的大肆折腾了。
雨婷说,她喜欢看着那些选秀节目中那些为同伴离去而伤心的选手假惺惺地哭,期待她们把妆哭花了,假睫毛掉下来。
蓝玉笑,人和人之间,不就是遇见,和不再遇见吗?该记住的总会被记住,忘记了就随他去吧。
世间笑笑闹闹,哭泣离别,不过是常态。
在高一的一次午后,蓝玉忽的写下一句话:当时光将回忆渲染成白色,我还是忘不了你。然后想起了雨婷的笑脸,再变成魏小乐的,再变成小艾的,再变成陈露的,最后变成高中班主任放大的脸。蓝玉最后不是在做梦,班主任敲了敲蓝玉的桌子,叫她好好听讲。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哦,点击哦……快结局了哦……(*^__^*) 嘻嘻……
☆、毕业晚会
食堂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餐大餐 ,后来才知,是送初三的人离开的最后一餐。而我们,早晚也会经历这一餐的吧,早晚就是现在了。
这一餐就跟散伙饭一样的,初一初二的人自是不觉难受。这几天,漫天的被撕破的书页,被拆毁的磁带条在空中飞扬,空气里弥漫着毕业的气息。
同学们似乎也懂事了不少。
坐在过道旁的同学都会在接近过道的一角放上软皮书,承接老师习惯性撑在课桌的手掌。那手,看起来是有多么让人心疼啊,一道道裂开的口子吞噬着粉笔灰,有着那个年龄段本不该有的干枯。
住宿的同学对那位挑灯夜战的复读生也宽容了,不再抱怨灯开得太大,影响同学睡觉。同学们一进宿舍就洗漱睡觉,不再聊天唱歌嗑瓜子。
帮老师取的那些外号也不再使用了。记得有个生物老师因为长得非常难看被称为“西红柿炒蛋”,地理老师因为和芙蓉姐姐很相配被称为“姐夫”,化学老师真名杨阳而被称为“双氧水”,物理老师戴着圆框眼镜超像哈利波特被称为“波特”,英语老师被称为“老外”,数学老师被称为“长颈鹿”,宿管阿姨被称为“灭绝师太”……
再见时,同学们都恭恭敬敬地称呼老师,不再闹把物理老师称为“波老师”之类的笑话。
举行毕业晚会时,蓝玉和雨婷都被保送到了镇上的一所高中。这次毕业晚会,都是翘了课才能去。
毕业晚会,被安排在桥石中学,彼此呆过三年的教室。教室里只留下三三两两的桌椅,四周挂了一圈的彩灯,气球和花朵把教室弄得相当膨胀。
那天的气氛沸腾,许多人第一次喝酒。蓝玉拿着便利贴贴了李冬冬的面,雨婷唱了很多歌,陈露和小艾转着圈圈跳着舞,马莲带着北京过来的男朋友笑得一脸甜蜜……
蓝玉到了晚上11点的时候,再也撑不下去,便爬上女生宿舍睡觉,明早再走。夜里的风依旧那么热,体验不到凉意。宿舍寂静空荡,有些怕人。不一会儿,和尚上来了,蓝玉警觉。和尚看见了蓝玉,故意在蓝玉身边躺下。蓝玉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起身欲走。
“走什么?”
“去外面睡。”
“在这睡不挺好的吗?”
“这儿被你占了。”
“看这床多宽。”和尚作势张开手比了比床的宽度。
蓝玉的肚子里有一堆火在烧,从床尾跳下走到了走廊上。
“你们怎么上来的?”蓝玉发现唐龙正从楼梯上来。
“现在是假期,宿管阿姨回家了。”
和尚尾随着蓝玉出来了,在后面坏坏地笑着。
“别逗她了,我们上去睡吧。”唐龙指了指上面的天台。
“还是有点害怕,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和尚轻轻说了一句,随着唐龙上去了。
睡到两三点的时候,蓝玉被宋双双的歌声惊醒,估计一时半会也是睡不着了。蓝玉来到盥洗室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洗了换了,却发现台子上放着一条裤子,是茉莉和她撞款的那条。裤子还是九成新的,蓝玉只看见茉莉穿过一次。这条裤子怎么会在这?或许,冥冥之中,一些事物之间总有联系。
操场的篮球架下,罗姝和隔壁班的男生谈着话。
“你看,那一颗是不是牵牛星?”罗姝指着天空,空气中有浓重的醉意,“可是,我找不到织女星,怎么办?”
罗姝倚靠着球架,笑得苦涩。
“都说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人等着你,我怎么知道那个人在哪?会是你吗?我知道,不是你。”罗姝滑下,半躺在地上。
“你喝醉了。”男生想搀她起来。
“你知道,我没醉,”罗姝挣扎着起身,“很多时候,你不想爱上一个人,无法遂心,想忘记一个人,无法如意。”
“你知道最讽刺的事是什么吗?呵呵。”罗姝继续讲,“我一步步深陷,你却想一步步抽身。”
罗姝狂笑,声音却依旧似银铃,在操场上荡漾开来。
“我曾经想,在愚人节的时候,对你表白,即使被拒绝,我也可以当作开玩笑,至少我们能做朋友,”罗姝低下头,眼泪止不住下掉,“你呀,呵呵,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笑,我是你愚人节的调料吗?”
“姝。”
“不要这样叫我,”罗姝的声音虚弱无力,“谢谢你给我过了那么多个月的愚人节。”
罗姝觉得自己的秋天提前到来了,心底的凉意就像秋日的湖水,化不开的绵绵的凉意,一寸又一寸地凉下去。
第二天,蓝玉起得很早。去镇上中学的公交车上,雨婷靠在蓝玉的身上睡着了。蓝玉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和那一轮红红的太阳。
两小儿辩日,自己和小学同桌何尝不是小儿呢?那时的争吵,和辩日的小孩如出一辙。对啊,那个会拉二胡的男生现在在哪?那个自己被打趣成他童养媳的男生又在哪?
这次离别,跟有些人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如果一切能重来一次有多好,可是这种如果已经失去了发生的可能。
☆、旧梦
蓝玉心里有一个隐居的愿望,愈到毕业,愈是强烈。自己是厌世吗?还是害怕未知的未来?蓝玉希望自己住在雾霭弥漫的丛林里,丛林里有碧色的林居,林居前有棵逆光中的参天大树。自己是一个医术超群的女子,没几年都会遇见一个外来求医的人,听他们讲外面的故事。
蓝玉在本子上抄下这句话:你说,周遭滚滚求利,你愿抛却世情,与我桃林半偏山水地,赚得一家生计,寒花酿酒,暖水煎茶,陋室有书,此生无恨。
蓝玉很喜欢陶渊明,不知道雨婷是否如此。假如雨婷愿意,她们一起隐居,那该多好。闲来写写诗,唱唱词,看看蓝天白云,绻了就出去云游几年。可是,雨婷是属于这个舞台的,她的光芒,不该被掩盖。那么,谁又能结伴呢?
自己年纪还那么小,就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回忆是一个很折磨人的东西。蓝玉回过神,讲台上的老师还在滔滔不觉。
下课后,雨婷依旧像初中时一样,跑到蓝玉课桌边聊东聊西。
“你知道吗?丁当在他们学校都成校花了,高昭昭也成了她那学校的校花,”雨婷在一旁大惊小怪,“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们长得那么漂亮啊,可惜当时没有好好看看。”
“是啊,以前追过你的丁涛,林墨卿可都是校草级人物了。”蓝玉笑。
“死丫头,又笑话我。”雨婷拿着书敲了下蓝玉的手臂。
同学毕业后,大多是去了民办学校。蓝玉知道,老师如果介绍一个的话,可以拿几百元的提成。蓝玉欣慰,在桥石中学,至少还没有听闻这样的事件。
那些民办学校,大多是某某技校,或者是某某技院。大人们说,技院如妓院。女孩子到技术学院去读书,名声基本被糟蹋坏了。
可不去技院又能怎么办呢?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考得上高中的。学一门技术,以后找工作总要容易点。得到,失去。
蓝玉还听说,在保送的一批初三学子走后,初二的就是是霸王了。在6月初,打过一场群架,初三和初二打,初一和初二打,初一和初三打,一片混乱。雨婷还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