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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令再听不到那个人究竟在说什么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他脑中忽地一片空白,等发现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伸出去。以极为暧昧的姿势揽住了他皇叔的腰。
猛然回过神来,龙令震惊地回望满脸疑惑的八贤王,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而从他手下也可明显感到,龙延成的身体在他碰触到的同时僵硬了。龙延成的脸依然没有表情,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不是用他的直觉,而是用他的手——这个永远都不动声色的皇叔,在紧张,在恐惧!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想看看他亲爱的皇叔惊惶失措的样子,他想看看,这个冷漠的人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纹的样子!他知道这不是时候,这说不定会让他近十年的心血白白丢掉,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了。
他慢慢站起来,脸上带着邪佞的笑,拉近龙延成的腰。
“真是漂亮的腰身呢,皇叔……之前都没有发现过,是因为隐藏在朝服底下了吗?太可惜了!”
“皇上,请自重。”龙延成想不动声色地后退,龙令却紧紧地追上来。
“看来现在的朝服样式太难看了,不适合皇叔您,或许朕可以下旨,皇叔您以后上朝就不用穿朝服了,直接穿这一身就好……对了,或者您自己决定也可以?”
“皇上!”
冷漠的声音里搀杂了惊恐的成分,尽管很少很少,却让龙令感觉到无比的兴奋。如果他能支配他的情绪,如果他能让他失去现有的智慧与冷静——
分侍周围的宫女和太监都低下了头去,不敢看龙令放肆的动作和龙延成微显踉跄的脚步。
“皇叔,其实您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可不可以让我听一听,除了公事之外的……”
啪!
龙延成一手抓着被解开的领口,另一只手举在半空,面色苍白。龙令的脸被打得偏到了一边,但这一耳光的力量对他来说还是太轻了,他的脸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倒是龙延成的手心红了一片。
龙令转回头来,笑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侄儿无礼,请皇叔恕罪。”
不等龙延成有反应,他已经迈着大步走了出去,沿途撒下一路放肆的大笑。
“恭送皇上圣驾————————”
“龙·令!”龙延成嘴唇微张,狠狠地道。
走出门去,龙令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作出那么放肆的事情来,这绝对不是他应该做的,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存实力。自己的光芒,必须能遮盖多少就遮盖多少。他不该在这时候和龙延成起冲突,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冲突,这会坏了他的大事。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他觉得无法控制自己,似乎不那么做的话,全身紧绷得就要断掉了。
龙延成,你对我下了蛊吗?
龙令抬起自己的双手,刚才的触感,还若隐若现地存留着。
东宫,全天下多少女人向往的地方,为了那个位置,多少女人倾轧着别人的尸骨死命地往上爬。可是又有几个人能想到,现今的东宫,已经变成了囚禁正宫娘娘以及太后的冷宫。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由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如此一首幽怨悲凉的曲子,居然是自那金壁辉煌的宫殿之中飘扬出来的,这怕是谁也无法想象的吧。
龙令制止了传讯的太监,自己悄悄地走入进去。当初的皇后,今日的太后,正在侧耳倾听当今的正宫娘娘抚琴而歌。她们明明穿着身为太后和皇后所当有的绫罗绸缎,在这大得可怕的宫殿之中,却显得那么寂寞。但她们没有眼泪,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悲戚,似乎已经麻木了。
“母后。”龙令轻唤了一声。
太后惊跳了一下。
“姝琴,我好像听到皇上的声音……”
姝琴——皇后身子也是一紧,猛然站起来转身看着身后,连琴凳倒了也没有发觉。
“皇上!”她的声音很尖,只有四十多岁,却已经老态龙钟的皇太后在这声音中猛地站了起来。
“皇上?皇上在哪里!?皇上!”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姝琴赶紧扶住她。
太后的眼睛是在先皇死去的那天晚上,她自己用簪子刺瞎的。她对龙令说:“令儿,你记住,母后的眼睛是被那个乱臣贼子给刺瞎的。你的父王和亲生母亲也是被他杀死的。你要报仇,你要夺回皇位,杀了他,为所有的人报仇!”
雕栏玉砌应由在,只是朱颜改……
眼不见为净,太后知道自己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要让皇上为此消沉。所以她刺瞎了自己再无所用的美眸,让幼小的皇帝记住这刻在脸上的屈辱。
龙令把哽咽吞回肚子里去,上前几步跪下,做出高兴的声音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儿不孝!这么长时间没来,母后必定想得狠了吧?”
皇后空落落的双眼中挂下了两行泪来:“皇儿不要这么说,母后知道你公务繁忙,我一个老太婆也没什么好看的……”
“母后……”
这是他们见面时必定会说的台词,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话罢了,龙令没有什么繁忙的公务,他不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的见面必须得到龙延成的允许,即使是半年才只见到一次也是很平常的事。
姝琴是龙令十五岁时龙延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定下来的皇后,她的父亲是过去龙延成在朝中的对头,尚书令宇文元,现在早已被架空,成了“太傅”。(注1、注2、注3)
无辜的她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父亲无奈的目光和母亲的眼泪中被抬上皇后娘娘的凤鸾嫁入宫里,成为了宫中的囚鸟。
龙令站起来,对姝琴温和地笑道:“姝琴,委屈你了。”
姝琴躬身一福,道:“皇上哪里的话,这是臣妾当做的。”
当做的?当做什么的?在这冷漠的宫里,寂寞终老一生?她刚嫁入这里时常哭,但时间长了,她明白再不会有人来放她出去,便再没了表情。一张冷漠到了麻木地步的十五岁少女的脸,苍老得让人连多看一眼也不忍心。
和太后说了不多一会儿话,还没有道毕几个月未见的离别之情,传令的太监便在外面催了。龙令无法在东宫多做停留,甚至连一些稍微知心的话也不能和太后说,因为这宫殿里老鼠很多,一点点信息也能传到龙延成那边。这是屡试不爽的事实。
龙令不得不起身拜别太后和皇后,他很想在太后身前长跪不起,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不能这么简单地沉溺于此,只得忍悲含泪磕头离去。
走出戒备森严的冰冷东宫时,龙令回头看着身后寒光闪闪的冷兵器,再次对自己发誓,他总有一天要让龙延成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他要让他尝到最屈辱最痛苦的滋味!为了他的父皇,母后和母亲。
【乾圣九年,乾圣帝身染重病,沉疴不起,帝无子嗣,欲拟昭,由八贤王执掌国印……】
被史官称为“沉疴不起”的“乾圣帝”正在后宫中和衣着暴露的美丽宫女们玩捉迷藏的游戏,龙令蒙上眼睛,宫女们四处躲藏着让他抓。只见御花园内处处都是美女的倩影,银铃般的娇笑之声不绝于耳,“乾圣帝”随手一抓就是好几个,但凡被他抓住的,全都要被揉捏调戏一番方能放走。龙延成未经任何人通报,只由几个太监侍卫带领着来到御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这等秽乱的场景。
龙延成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言不发,领路的太监诚惶诚恐地躬着身体,生怕这位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会因为那位名誉皇帝哪里不对而迁怒自己。
不过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龙延成看了一会儿,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要当心身体呀,皇上。”
沉浸于游戏当中的宫女们这时才发现八贤王的到来,都发出了短促的娇呼声,匆忙下跪,高呼:“八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正被龙令抱在怀里的宫女无法挣脱他如铁铸的胳膊,吓得花容失色,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龙令一手抱着她的纤腰,一手取下蒙在眼睛上的布带,对龙延成笑道:“啊哟,是八皇叔!几天不见,别来无恙?”
龙延成道:“还不错,多谢皇上关心。”
龙令道:“是吗?真不巧,朕的身体最近是沉疴难起啊,都快要把传国玉玺交给皇叔你了呐。”
龙延成没有回答,面色连变都没有变一下。龙令放开怀中的宫女,吊儿郎当地走到旁边的凉亭中的石凳上坐下。龙延成也走上去,坐在他的对面。太监们偷眼看了看龙延成的脸,忙将周围的宫女们统统赶走。
待得周围清净以后,龙令一手托腮,趴在石桌上对龙延成笑问道:“皇叔此来有何贵干?啊!对了,是接掌传国玉玺的事吧?真不好意思,还麻烦皇叔亲自跑一趟。只要您说一声,皇侄自然就给您送去了么。啊,对了,玉玺本来便是皇叔‘借用’去的吧?连问都不必了,直接拿走便行了。”
龙延成双目微垂,道:“不敢,皇上病重,做臣子的怎么也得来参拜觐见一下,接掌传国玉玺的事,容后再说不迟。”
“呵,怎么又不着急了?”
“欲速则不达。”
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九年前,先皇突然“病故”,内宫深锁,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忽然就改朝换代了,幼小的傀儡皇帝被扶植上了金銮宝座,完全不懂朝政的皇后成为太后,垂帘听政。从那时起,原本就拥有朝中半壁江山的八贤王接掌了整个朝廷,杀“忠良”,斩“异己”,成为拥有完全的权利的“皇帝”。
只要有眼睛的人便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深深的宫廷之中在九年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有人敢提罢了。但,不敢提不表示不怀疑,表面上对龙延成唯唯诺诺,实际却阳奉阴违的人多得很,无数自诩忠臣的人还在不断地寻找机会要把他这个篡位的强盗赶下去。那些人究竟抱有如何的目的龙延成无法一一说明,但是他能确定的唯一一点就是,他若只满足于现况便罢了,可只要他露出一丝一毫想要坐上那金壁辉煌的龙椅的念头,就绝对会有无数道学和君子痛心疾首地发动全天下来声讨他。
龙延成从来不觉得自己篡位有什么不对。虽然他排行第八,可他的母亲其实才是正宫娘娘,排行第六的先皇的母亲只不过是个才人。他的母亲自信地认为,只要凭着她正宫的位置他便决不会与太子宝座交身而过。让他从小就被当成了皇位的继承人来抚养,绝对没有谁能跟她的儿子抢。但或许是她的野心太大了,他的父亲——圣德皇帝坚持立长不立幼,而将太子之位传给了大儿子。皇后费尽心机,终于趁先皇病重之际以编造的罪名将太子打入天牢,煽动朝中大臣向皇帝进言“有嫡立嫡,无嫡